地底黑暗编年史-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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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吓得赶紧退了一步，道：“是，老爷。”
莫晓夜打心眼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凌一帆，便对凌峰的态度也包容了一些。丫鬟端过茶来，她还是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爹，请喝茶。”
凌峰冷哼道：“你还知道是我凌家媳妇，姗姗来迟不说，态度还这般蛮横……”
他满肚子牢骚要发，还想数落莫晓夜之前不守妇道，之后要谨言慎行什么的。之前莫晓夜和霍家大打出手的事他根本没往心里去，总觉得是霍锦诚顾念往日情分找个台阶下罢了。在他眼里，莫晓夜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厉害到哪里去。
不过，昨天他倒是看出来莫问异能高强，可能十几个家丁都不是对手。他今天这态度，已经是顾忌到莫问的反应之后才摆出来的了。
凌一帆打断了他的话，说：“爹，夜儿是来敬茶的，不是来听训的。”
凌峰不满儿子的态度，说话的语调又高了起来，连带莫晓夜也骂了进去：“怎么，我凌某人的儿媳妇，我训诫几句还不成了，这是谁家教的女儿这么没规矩？”
凌陈氏见丈夫又要发作，赶紧劝凌一帆道：“一帆，他是你爹！”
莫晓夜也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一帆，你少说两句。”
凌一帆态度丝毫没有软化，格外强硬道：“其他事情我可以听你的，这件事情不行！要是今天任他欺负你，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你不用理会他们！”
凌梦辰眼睛一亮，觉得哥哥虽说这样的说话方式荒唐了些，但这个状态确实是哥哥惯护着人的反应没错。她心中又燃起希望，也许事情并没有喾尔说的那般严重，也许，哥哥是真的还活着，只是接受了参议长的思想之后性格受了影响罢了。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下，整个大厅里心情最好的，可能也就只剩她了。
莫晓夜捧着茶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凌峰倒是没继续为难她，或许是怕了凌一帆那阴森森的眼神。他自己气得倒吸两口冷气，指着凌一帆的鼻子暴喝道：“帆儿！你就是这样对爹娘说话的吗！”
他好歹也当过那么多年的一家之主，对面子极其看重。如今被儿子当着儿媳妇的面给了没脸，他怎能不怒。
凌一帆怎能不知道自己父亲心中打着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确立自己在家里的位置。在他看来，这种想法多么幼稚。他真当莫晓夜是无权无势的世家女么？抛去莫问的身份不说，莫顿、知意、风满楼……都是她背后的势力。
他森冷道：“如果爹娘讲理，我自然也讲理。我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明白了，夜儿在凌家不用遵守任何规矩！今天如此，今后也是如此！”
958家庭矛盾（）
凌峰气得直抖，凌陈氏见儿子和丈夫吵了起来，赶紧劝道：“帆儿！你看看哪家的新媳妇是她这模样的！你未免太宠她了！不立规矩就不怕今后她骑到你的头上去吗！”
凌一帆瞄了两人一眼，将莫晓夜手中的杯子抽出来放回桌子上，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在他看来，这样所谓的立规矩没有一点用处，不过是世家残留的旧习罢了。尤其是对自我主见很强的这种人，无疑于将人推出门外。
莫晓夜恰好就是这种有主见、性格又格外倔强的。
凌梦辰还想说话，被他挡了回去。他不耐烦道：“梦辰，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夜儿，我们回房。”
莫晓夜早料到自己不会受欢迎，没想到被嫌弃到这个地步。她名声确实不好，魔头，弃妇……凌峰不喜欢她也算正常，她唯独没想到凌一帆居然会为了她与家人反目。她内疚道：“都怪我……”
凌一帆本来气冲冲地走着，听她说话，脚步一顿，道：“不怪你，你的好他们看不到，是他们有眼无珠。”
他的大掌握着莫晓夜的手，温度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让莫晓夜心头一酸。曾经何时，霍青也是这样护着她的。她闷闷道：“一帆，你对我这么好，我无法报答你的。”
凌一帆淡笑：“我甘之如饴，不需要你报答。”
他的温暖笑意如地面的三月春风，吹得她心头暖洋洋的。他越是无所求，莫晓夜心中越不是滋味。她的感情早都全心全意地付给了霍青一个人，再无法容下别人了。
她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认真道：“我们只是做戏而已。”
凌一帆愣了愣，心中一痛。就算两人拜了堂，也睡在了一张床上，她还是不肯忘却那个人。他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他错过了，曾经以为这便是永远，他只能将心中的念想深埋在心里。但老天既然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不想错过，哪怕明知前路渺茫却还是要去尝试。
莫晓夜喉头哽了哽，不知道还能怎样去劝凌一帆对她不要动心。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往门外走去。事到如今，她还能去哪里？或许，她可以逃回东林会馆去，也好过在此扰了凌一帆，让他对她念念不忘。
“做戏便做戏。”凌一帆在她身后急急道，“那么，就给我一场甜蜜的戏，够我回味一生，如何？”
莫晓夜提不起勇气扭头看他，只哽咽地喊了一声：“一帆！”
凌一帆霎时冲了上去，环住她的腰，隐忍道：“你不是要演戏么？怎么能不当个合格的戏子，不然如何给他报仇？我纵使再不甘又能对你如何，你在怕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引起莫问的怀疑最后导致计划失败吗？”
感觉到莫晓夜态度的松软，他苦涩道：“夜儿，给我一场戏，就算是给我的补偿，这和你报仇的事并不冲突。”
面对这样的感情，莫晓夜自惭形秽。她可以为了报仇嫁给凌一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这样的她根本不配拥有爱情。她愧疚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凌一帆将她箍得更紧了些，问：“你不是我，如何就能肯定对我来说不值得！还是说你对自己的感情这么不笃定，怕会就此爱上我吗？”
她曾经对他有过好感，也许这便是她最后还能同意嫁给凌一帆的基础。
她曾经是多么痛恨当初他将她逼下崖去，可是这怨恨也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淡去了。她知道他后悔，也知道他在力所能及之处为她做了许多。从前她不能理解的那些不得已的事现在也都理解了，可一切都迟了，她心中却已经装下了另外一个人，装得满满的。
莫晓夜五味杂陈道：“你会后悔的。”
“不要替我做决定，你不是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凌一帆将鼻子埋在她的发间，闷闷道，“还是说，你当真厌我至此，连演戏都不肯？”
终究还是要报仇的，为了给霍青报仇，要她做什么她都肯。虽然心中对凌一帆还有愧疚，但自私的心理还是在此时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莫晓夜只犹豫片刻，道：“……好。”她努力劝说自己，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怨不得她。也许这样想，内心便会好过一些，不会难过了。
凌家大厅内，凌峰气得在主位上闷了好一会儿，忍了又忍，才对凌梦辰问道：“你哥要你给我们解释什么？”
凌梦辰想起之前自己挨的巴掌，瞬间没了解释的兴趣。父亲这样的念头根深蒂固，根本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扭转的。从前，她并不觉得父亲有多短视，但是当蒙在这个世界表面的疑云被一层层的拨开，父亲的观念依旧停留在世家独大的时期就显得十分怪异了。
她已经放弃了要干掉参议长将父亲再推上家主位的想法，只希望能借莫晓夜唤醒哥哥的意识。只有在哥哥的领导下，凌家才能长久的繁荣下去。
她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因此而再挨了巴掌。她推脱道：“没什么。”说罢，她就站起身来，想往门外走。
凌陈氏叫住她，急道：“你这丫头，你倒是说呀！”
凌梦辰谈了口气，说：“莫晓夜是莫问的嫡系子孙，身份不同凡响，如果她的身份都不配我哥，这世界上其他女子更配不上。”
凌峰果然恼怒至极，又从主位上冲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这双儿女是怎么了，怎的现在变得不尊重他，也不懂事了。人说棍棒之下出孝子，他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思。他想，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都不管谁还管呢。
“你这个逆女！居然帮那贱人说话！”
他伸手就想打凌梦辰，凌梦辰身形一闪，轻松躲了开。她瞄了他一眼，淡淡道：“爹，你年纪大了，没事少动气。动手更不好……我就不陪你们了。”
她说完，当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959霍青的想法（）
虽说圣地和神国现在是处于对峙时期，但神国国主结婚这样大的消息还是传播开来。圣主看到这样的消息，眉头紧锁。要知道，莫晓夜是关系着他是否能顺利回归地面的关键，如今她嫁给了凌一帆，他之前禁住霍青的做法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毕竟莫晓夜身份不同了，便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自由散漫，一个人做决定就行了。她身后有个莫问，本来就已经足够他心烦，现在又多了一个凌一帆……
空荡荡的主殿中响起一片急促的脚步声，圣主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又恢复了那种宠辱不惊的模样，半分看不出之前的焦虑。
霍青施礼道：“圣主着急叫我来，可有什么事？”
“她嫁给凌一帆了。”
霍青问：“她？莫晓夜？”
圣主手中的皮卷飘了过去，稳稳地停在霍青面前。他迟疑了一瞬，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心却剧烈地抖了抖。他最终还是伸手将皮卷接到了手上，只看了一眼名字，连内容都没看清楚就猛然合上了。
圣主说过，她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怎么可以嫁给别的男人！
他心中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已经和莫晓夜痴恋了上百年一样，而他再次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却未发现任何一丝痕迹。他想，这可能是自己潜意识里的烙印，她既然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之前不可能没接触过。
圣主见他脸色骤变，心中又咯噔一声。如果霍青再逃脱了他的掌控，这场回归之战还未起事，他便已经输了一半，很可能一切都要全部重新来过……他的毓儿，还等着他去救。
他不露声色，淡淡道：“是的，从夜都传来的消息，如果事情顺利，昨夜他们便成亲了……也许明天，就有他们新的消息传来……到时候，洞房的事，自然清楚。”
霍青失神道：“……她……同意了？”
“是的。凌一帆亲自到清凉阁门口下聘，是她亲口答应要嫁。为此，她还和你父亲打了一架。”
霍青这一生心中最在乎两件事情，一件是和莫晓夜的事，一件便是霍家的安危。现在，霍家颜面尽失，未婚妻又嫁与旁人，圣主想，要恢复记忆的话，这样的刺激若都不能恢复，他也可以放心了。
霍青极力排斥着内心的不快，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毕竟是他先不记得她的。既然都不记得了，一切重新开始也好。终于，他冷静下来，开口道：“……我一直逗留圣地，她有此选择也很正常。”
“那你要不要回去？”圣主继续语带玄机道，“我想，她也有可能是受莫问逼迫，说不定就是为了逼你回去。”
用计使他回去不无可能，但嫁人的是莫晓夜，她若是不愿，怎么可能一点反抗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她异能和体术那么高超，整个世界能和她对峙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还有谁能胁迫得了她？
霍青想到这里，彻底收起了心中不舍的念头，冷笑道：“洞房花烛，事情已定，我还回去做什么？”
圣主又问：“你能放得下？”
霍青幽幽道：“她与我来说，也许曾经海誓山盟，可现在我失去了记忆，对着她也和陌生人并无两样。这样，其实也好，也省得我再愧疚无法给她交代。”要说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不能肯定自己心中那种感觉的由来，就不能轻易做出决定。他习惯于掌控事件发展的脉络，不想冒险。
圣主喟叹道：“当真不悔？如果你现在后悔，即刻就可以启程前往夜都。我想，以你的身份，莫问是不会对你如何的，你可以借机向她问个清楚。”
霍青摇头道：“她既然已经幸福，我何必再去打扰。这样真的挺好，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呆在圣地了。”
“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勉强你。”圣主站了起来，走到霍青身边。他站在半空中，高出霍青许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但是我就怕这是莫问开始整顿内部的开始，东临战火又要重燃。”
霍青仰头直视他，诚恳道：“霍青愿为圣主鞍前马后，死而后已。”既然现在连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霍青想，自己不如将以前的事情都放下，一切从头开始。从今天起，他就是个全新的自己，以前的霍青，就让他真的“死去”吧。
圣主从高处降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和蔼道：“死倒是不用了，你即刻前往十里坡镇守吧。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翌日，霍青从圣地启程前往十里坡镇守。他确实是个帅才，哪怕失去了记忆也是如此。他到任之后，便严格控制船只进出，又开始在沿路设下重重机关，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就算神国真的打了过来，攻过了十里坡也休想再前进半步。
圣主猜得没错，莫问此举当然是肃清内部的开始。最近几年，随着海特族和蛮族的扩大，他也发现了不少问题。两族的人，不是以前那么听话了。而西凉最先开始收拢的冒险者随着实力的提升，也开始蠢蠢欲动，表面顺从，背地里偷奸耍滑的大有人在。
之前和圣地的对战，只是试水而已，并没有要动真格的意思。现在他既然动了要剿灭圣地的念头，这些事情都得逐渐提上议程。分散霍家和莫家，只是整件事情的开端而已。
国主大婚，两族来贺，正是商量正事的时机。
翌日，莫晓夜回门，东林会馆上下一早就开始忙活开来。除了要照顾好新姑爷，还要将前来道贺的乐瑶和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