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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黑天-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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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筛选延续了大约十年左右,到5643年为止,能够达到标准的幼儿实在有限,总共不足50人。这对于时间实验团队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大大拖慢了实验进程。

    于是实验团队想了一个办法,他们开始人为制造符合标准的幼儿——也就是通过一些方法,将原本质量一般的幼儿强行提升到符合标准的层级。

    从此以后,每一个被孤儿院收容的幼儿,在进院的时候都会被植入调节芯片,通过注『射』的方式将微型芯片送入大脑,一方面同步记录着幼儿成长过程中的一切数据,另一方面可以根据实验需求对大脑进行刺激。

    在这种人为干扰下,孤儿院所能提供的符合标准的幼儿数量越来越多。在后来的五年里,实验团队从中尝到了甜头——因为在那一批幼儿里,他们弄出了第一个半成品。

    即便是半成品,对于实验团队来说依然意义非凡,他们从中看到了更多成功的希望,像是受到了某种现实鼓舞一般激情更甚,疯得更厉害。

    在这种激情推动下,他们开始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提升实验体品质,甚至开始将时间实验中的某些片段截取出来,直接利用脑中芯片应用于孤儿院所有的幼儿身上。

    这大概就像是白鹰军部在军队所设的预备役,不只是挑人,而是先适当训练起来。

    要知道他们的实验手段会令人极其痛苦,这点看后来萨厄·杨所经历的就知道了,所以哪怕只是一些片断,对那些幼儿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自那之后,西西城城里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多了一个『毛』病——头痛症。

    那是实验片段所造成的不可逆转的损伤。

    当时应用于那些幼儿身上的所谓实验片段,说白了就是让那些孩子尝试极短距离的时间拉缩。因为拉缩的时间区间非常短,短到几乎可以忽略,所以不需要那样复杂的辅助实验舱和仪器,借用那枚芯片就可以,而这种约等于零的极端区间拉缩如果失败,产生的伤害也不至于血肉横飞那样惨烈。

    这些脑中芯片根据设定好的频率,每隔一段时间会进行一次这样微小的拉缩,正常的人体对这种拉缩是会产生排斥反应的,这算是必然结果,但是可以从排斥反应的大小以及伤害程度,来判断那个幼儿是不是有潜力进行更长区间的实验。

    这种排斥反应一旦产生,芯片就会将结果传送到时间实验大本营那边的数据库,以供分析。

    排斥反应最强烈的那些,会被取下芯片,属于“被放弃”的一群。而排斥反应相对好一些的,会继续受到观察。

    隔一段时间后,这种微小的拉缩会进行调整,略微加长一点点,例如从0。0001秒加长到0。0003秒之类,然后等产生排斥反应后,再传送一批数据。

    ……

    根据这些反应,他们能更好地挑选有潜力的孩子。

    这样一次一次筛选下来,到5岁左右,这些孩子脑中的芯片就都取得差不多了,因为对于实验团队而言,最好的实验时机就是从出生到5岁左右的那个阶段。

    在这种方式之下,实验团队又断断续续地收获了几个半成品,这样的进展让他们觉得,成品的出现似乎也并不遥远了。

    果然,5653年,真正有成品潜质的孩子出现了。

    只不过那个孩子并非来自于西西城孤儿院,而是来自于白银之城。听说那孩子生于白银之城巴特岛某个地下监狱,母亲是一位特工,在白银之城时间实验区探查时被抓。被抓后发现她居然怀着孩子,于是原本的秘密处决被延后,直到那个女人在地下监狱把孩子生下来。

    女人被正式处决,而那个孩子在生命迹象稳定后,就被送进了时间实验团队的基地。

    而5653之后没过多少年,那孩子果然成了唯一的一个成品。

    副院长和蒙德·霍利斯有很长一段时间,通讯主题始终围绕着这个成品,偶尔穿『插』着一些试图把几个失控的半成品塞进监狱并安『插』人手的事。

    后来因为时间实验团队被抄了,临时换了地方,军部又开始进行清洗,两人之间的联系断了好几年。

    再之后又因为一件极其重要的事重新恢复了联系。

    副院长告诉蒙德·霍利斯,孤儿院有一次做五十年数据清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被他们遗漏的问题——

    在统计脑中芯片使用数量时,他们突然发现植入和回收的芯片数量并不相等,缺了一个。也就是说有一枚脑中芯片始终没有取出来。

    这细想起来就可怕了……

    一枚芯片始终没被取出,而时间实验团队却根本没发现,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植入那枚芯片的孩子,在一次又一次的微小时间拉缩中,根本没有产生过任何排斥反应!

    因为根本没有过排斥反应,所以它甚至连数据都没有传给时间实验团队,更遑论被发现各种蹊跷了。

冒充者() 
数据的缺失; 使得孤儿院和实验团队都没能弄清楚那个依然带着芯片的孩子是谁。

    毕竟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在那些年里,死去的孩子很多,活着的被人领养的也不少; 当然更多的是被孤儿院献祭给了时间实验团队,再加上因为其他势力干涉,时间实验基地又被抄,转移过程中丢了不少资料。

    再想查那个孩子就变成了大海捞针。

    从副院长和蒙德·霍利斯之间的通讯内容来看; 两边最初都还是冷静的,因为他们其实并不相信会有人真的对这个不产生排斥反应; 就连唯一的成功品在实验过程中都经历过无数次生命危险。

    他们只是对于那个孩子的体质感到万分好奇; 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都想看看那是个怎么样的生命体。

    当然,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看出; 他们更倾向于相信,那孩子有很大概率已经死了——这就好像有一小部分人常年不生病; 一病就格外严重一样。

    他们认为那孩子只是延迟了几年; 并非真的没有排斥反应。而那么多年攒下来的份一起爆发,那将是不可承受的; 必死无疑。

    所以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来一一排查死去的孤儿; 然而直到查完最后一个,他们都没能找到那个孩子的存在。

    由此; 他们终于意识到; 那个没有产生过排斥反应的孩子真的没有死!

    从这个通讯器最近几个月的交流内容来看; 整个时间实验团队终于后知后觉地陷入了无可比拟的激动与疯狂中。因为,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活着,那可能将是这世界上现存的,他们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天生对时间拉缩具有高度容纳『性』的人。

    换句话说,他在实验团队眼中是目前最完美的存在,如果能成为实验体,将会超越任何一个半成品和成品,因为他从出生起,成长的每一步,都是跟不断拉缩的时间交织在一起的,而他自己很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如果说时间是一株树,那孩子就是从树根长出来的绕树而生的青藤,是这意思么?”

    “时间是他的一部分,跟其他人意义都不一样的一部分,或者换一句话说,他也是时间的一部分。”

    “我的天,那岂不是比魔鬼计划里那个成功品还要令人惊叹。”

    “两者意义不同。如果真能找到那孩子让他成为实验体,那么我想原本的名字可能需要改一改,叫做创神计划可能更合适一些。”

    “这有什么区别?”

    “魔鬼追逐永生,神本身即永生。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并不代表那孩子已经获得了永生,但是我想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他不会拒绝的,毕竟……谁不希望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的不想呢?”

    “他必须想。否则他会成为试验成功最大的阻碍。”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跟时间做游戏,而他是时间的一部分,最意外又最容易变化的一部分,如果不能控制,这个游戏是做不下去的。”

    这是通讯记录中,蒙德·霍利斯仅有的几段完整长句。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但正是因为平静地说着这些事情,才更让人感觉到背后的疯狂。

    通讯记录的最后几条记录的交流内容,则是关于蒙德·霍利斯企图交给副园长的那枚金属小圆片。

    那东西乍一看不起眼,又小又薄,却耗费了蒙德·霍利斯很长时间去设计制作。这枚小圆片敏感度高,能感应到时间实验残留的能量波动轨迹。

    蒙德·霍利斯他们在假定那个孩子没有任何排斥反应的前提下,花了两年来模拟时间实验片段在他身上起效时,产生的能量波动轨迹。他们把那条波动轨迹及误差值设定在这枚金属圆片中,作为对照。

    只要副园长带着这枚金属圆片在孤儿院各个角落走一遍,就能获取圆片附近5年内有过的能量波动轨迹,一旦有跟对照值相符的,圆片边沿就会亮起提示光。

    也就是说,在这枚圆片的帮助下,孤儿院可以收集到一系列与那孩子相关的地点数据——他曾经在哪个角落出现过,他曾经住在哪个房间,哪个床位。

    有了这些孤儿院有登记的东西,再找那个孩子就容易得多了。

    不过蒙德·霍利斯在最后提醒道:这是最后一次明确对方身份的机会了,因为能量波动轨迹是越来越淡的,也许再过一年,甚至半年,就再也查不到对方的痕迹了。

    而一旦错失这个机会,再想找这个孩子,可能要花费五年十年甚至更久……

    萨厄·杨将那枚圆片拿出来,丢在『操』作台上,“看后来的发展,我们似乎做了件好事,他们应该没能找到那个倒霉崽子。这么看来,花费了可不止五年十年啊。”

    他说话拖着调子,尾音还带了点儿愉悦,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意味很重,要是蒙德·霍利斯站在他面前,估计能找人来跟他干一架。

    楚斯目光还没从屏幕那儿移开,似乎还没回过神,只是“嗯”地应了一声。

    “不过现在,这道题甩到我们面前了。”萨厄·杨又道。

    “什么?”楚斯这才回头看向他。

    萨厄·杨隔空点了点屏幕中的那句话——他是时间的一部分,最意外又最容易变化的一部分,如果不能控制,这个游戏是做不下去的。

    楚斯立刻就明白了萨厄·杨的意思。他们现今在过去穿梭,无非是因为蒋期他们的格盘程序出了点问题。之前他们只想赶紧回到巴尼堡地底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故障的原因。但是这会儿看着这句话,他们突然就明白了出故障的缘由。

    蒋期说过,他们是时间实验产生的一群意外,会干扰到格盘进程,所以需要进行隔离。

    现在格盘进程出问题,很可能就是收到了其他未隔离意外的干扰。

    “也对,比蒋期他们还要大的意外——”楚斯瞥眼看向那个圆片,沉『吟』道:“目前看来,没有人比那个孩子更符合了。”

    萨厄·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想了想又道:“如果这样算来,我是不是也得去隔离一下?”

    楚斯一愣,还没来得及张口,萨厄·杨又补充道:“还有那所谓的十二个半成品。”

    “所以现在事情变得既简单又麻烦。”楚斯接着他的话总结了一下现今的状况,“原本我们还需要先查故障再想对策,现在已经明朗简单化了,把这几个意外因素找齐就行,麻烦的是,上哪儿找那些意外因素。”

    他停了一下,抬眼看向萨厄·杨:“你之前说过,太空监狱里有一些人明显是跟时间实验有牵扯的,至少可以肯定那位金乌鸦就是半成品之一。”

    “没错。”

    “从蒙德·霍利斯和副园长的通讯来看,时间实验团队自从被抄过一次后,就一直想把散落的成品、半成品重新收集起来,从你和金乌鸦的经历看来,他们挑中的地方应该是监狱,而且通讯记录里也说了,正在试图往监狱安『插』人手。”楚斯分析道,“而另一边,费格斯也说过,梅德拉上将他们曾经一直在暗地里动用关系,试图保我们这帮后辈,我想这些后辈既然包括你,那么逻辑上应该也包括其他半成品。”

    时间实验团队盯着萨厄·杨他们,是因为不愿意让实验成果脱离控制范围。而梅德拉他们盯着这些,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这些人受到实验团队的二次伤害,另一方面也为了避免他们被实验团队控制而伤害别人。

    双方目的截然不同,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殊途同归,都是想把成品和半成品集中在一起,放在自己可触及的地方。

    毫无疑问,太空监狱是个极为合适的选择。

    “如果我是梅德拉,在发现对方的打算后,我绝对不会试图换一个地方跟对方强行较劲,容易起冲突也容易暴『露』。我会选择在对方把你们聚集在一起后,在你们周围安·『插』·我的人手。”楚斯道。

    既能达到目的,还能降低折损,一举两得。

    萨厄·杨挑眉道:“根据我在监狱那么多年所看到的,我认为那位上将应该是选择了跟你一样的做法。”

    “怎么?真有势力划分?”

    “不算明显,但是能觉察到。”萨厄·杨道,“大部分狱警是一派,小部分是另一派,包括关押在监狱里的囚犯,我想……应该并不全是真正的囚犯,比如第一监室的一部分。我觉得……”

    “觉得什么?”

    萨厄·杨看着楚斯突然笑了一下,“猜测势力划分,不如亲自上去给他们分个类,反正也是要去找那帮半成品的。但是一个一个审问太费时间了,最好能让他们自己先站个队。亲爱的,你猜——什么情况最容易让他们自动分派?”

    “当然是冲突混『乱』的时候。”答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斯的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他差不多能猜到萨厄·杨要干什么了。

    更准确地说,他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就见萨厄·杨把通讯器往他手里一拍,噼里啪啦敲了一通按键,接着大手一敲确定,转头冲楚斯一眨眼:“来吧,该你登场了亲爱的长官,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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