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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战国雪-第167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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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一仗早就该打了!”智冷笑道:“从石敬瑭抢走涿,莫,瀛三州后,你们就已是辽国之敌,又何来交好之説?许成,这次公主肯屈尊见你已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可你们却厚颜无耻的来讨要黄金,这样也好,反倒能让我们下定决心与你们一战!”

    许成显然未料到眼前这位清秀淡雅的少年处事居然如此强硬,顿时气急败坏道:“智,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xiǎo辈,竟敢不把我们大晋皇帝放在眼中,你┉”

    不等他説完,智已冷喝道:“来人,把他拖下去!重责十杖,轰出城外!”

    “你敢!”许成勃然变色:“我是大晋使者,你敢杖责我?”

    “杖责二十!扣下他的随行车马,把他扔出城外!”智的声音愈渐冷峭,逼视着许成的双眼森然道:“许成,如果你敢再吐出一个字,我会叫你这辈子都説不出话!”

    许成被智冷漠的眼神扫过,忽然从心底打了个寒噤,不等他有任何举动,一旁的刀郎已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象揪xiǎo鸡似的把他拎了起来,一路拖出了议事堂,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堂外就传出了一阵噼噼啪啪的杖责声和许成杀猪般的惨嚎。

    堂上诸人暗呼痛快,不过他们心里都有些纳闷,不明白智为何会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对待这后晋使者,曲古刚想向智询问,忽觉堂上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整座议事堂内竟是鸦雀无声,众人都在悄悄退出堂外,曲古好奇的往站在他身边的萧成看去,却见萧成垂着的手向他一指堂外,曲古这才恍然大悟,心知公主已有多日未见到智,当着众人之面又羞于启齿,若自己再傻兮兮的守在此地,不但碍眼,而且大煞风景,他醒悟之后急忙也尾随着众人悄悄退出。

    见众人心领神会的退下,耶律明凰脸上掠过一抹绯红,柔声道:“智,这几日辛苦你了,来回赶了这许多路一定很累了吧?”

    “戮力王事,为殿下分忧乃是臣份所应为之事,臣不觉辛苦。”智的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情愫,听得耶律明凰嘴一噘,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又怨怼道:“你也真是的,连招呼都不打就管自己去了上京城,xiǎo七告诉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你以后可不能这样轻赴险地了,虽説我当日曾让你带信与林幽月,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去上京,早知你要去我就多派些人护着你一起去。你知道吗?从昨日前我就一直在的,生怕你在回来的路上会撞上恨冬离。”

    智闻言起身一躬:“此次确是臣行事莽撞,未向您通禀就擅自离城,请殿下治罪。”

    “我不是这个意思,”耶律明凰忙摇手道:“智,我怎会责怪你,你┉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该知道的┉”在心上人面前,连她这位锋芒崭露的辽室公主也止不住流露出儿女之态,见智又是低头无语,耶律明凰只得岔开话道:“智,你方才对许成的举动让我有些诧异,我知道你最不愿做的事就是与汉人交战,可是你方才为何会如此逼迫于他,难道你真想和后晋开战?”她又有些不放心的补了一句道:“智,我説这话可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就算你真要去攻打石敬瑭,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反正我们迟早会与他一战。”

    “殿下,我们与后晋这一仗是打不起来的。”智解释道:“石敬瑭这次派许成来就是为了试探幽州虚实,因为他以为我们为了能一心对抗拓拔,必不敢再结仇敌,所以他才会做此无耻之举,石敬瑭虽是一国之君,可他骨子里却是个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奸佞xiǎo人,若我们这次真的给了他三万两黄金,那他就会当我们柔弱可欺,反会因此贪心愈炽,説不定还会去向拓拔战讨好,趁我们与拓拔战交战之际也来帮着他攻打幽州,如此一来就会使我们陷入腹背受地的窘境。所以要对付石敬瑭这种人必须要步步紧逼,非但不能示弱,反要主动挑衅,这次我反咬许成一口,向他讨要三十万两黄金,就是要让石敬瑭知道我们处于强势,让他心生胆怯,在摸不透我们手中实力的情形下再也不敢与我们为敌!”

    耶律明凰忽然扑哧笑道:“若石敬瑭今日真的被你震住,十日后老老实实的给我们送来三十万两黄金,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会的,三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笔xiǎo数目。”智摇头道:“石敬瑭虽是后晋皇帝,可他率军来此是为了趁辽国内乱分一杯羹,即使他军中粮饷备得再足,也无法在十日之内拿出三十万两黄金,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为了我的狮子大开口而派人回后晋凑这笔钱,我向他要三十万两黄金也正是算准了他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样我就可把他逼回中原。”

    智説到这里一笑道:“其实石敬瑭的处境与我们相差无己,都是身处强敌环伺之中,我们的大敌是拓拔战,石敬瑭的强敌则是中原诸侯,其实他此次只带了八万人马北上,而把晋国的主要兵力留在中原,就是为了防备其他诸侯趁机吞并后晋,所以石敬瑭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并不敢真的与我们开战,他北上的真正目的也只是为了在辽境内扎下根基,给自己留条退路,若他日后逐鹿中原失利,被其余诸侯击败,那他还可退到涿,莫,瀛三州中,伺机东山再起。”

    “石敬瑭倒是会打如意算盘,”耶律明凰轻嗤一声,“他以为我就会任由他占去涿,莫,瀛三州!”

    “殿下放心,一月之内,我必会让石敬瑭心甘情愿的拱手让出这三处城池。”智淡然道:“就算他不敢与我们开战,我也不能让我们背后有八万人马虎视眈眈。”

    耶律明凰眼中现出一阵喜色,智的口吻虽然平淡,不过耶律明凰深知智既然开了口,那就説明他已成竹在胸,忙问道:“一月之内?智,我们真的可以一月之内就夺回这三处城池?”

    “不是我有把握夺回城池,而是我必须在一月之内把石敬瑭赶出辽域。”智答道:“拓拔战一月之内必会亲自率军攻打幽州,与拓拔战这一战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绝不能在大战之时还要的这背后隐藏着的一把钢刀。”

    耶律明凰讶道:“拓拔战一月之内就会来幽州?智,你们此去上京不是已经设计让他无法分身了吗?”

    “这次不一样了,”智若有若无的瞥了耶律明凰一眼,“我们已是拓拔战的心腹大患,不除了我们他是不会安心的。”

    耶律明凰的眉心稍蹙即展,又问道:“智,你认为我们与拓拔战这一战能有几成胜算,我们是否能打赢他?”

    “我们一定能赢。”智这句话仿佛带着金石之音般铿锵有力,不带一丝迟疑,耶律明凰听他对战况满怀信心,展颜笑道:“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必胜的信心!”她忽然撒娇似的向智一笑道:“智,你看我这次赶走恨冬离一事做得怎样?不伤一兵一卒就吓跑了这个中原第一剑客,怎样?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智微一diǎn头:“殿下此次轻易击退强敌,确是胆略过人,足已令宵xiǎo侧目。”

    得到心上人的嘉许,耶律明凰不禁喜上眉梢,得意的在智身边来回走动,又满面春风的看着智,却发现智的右手正不停的摩挲着那块从不离身的碧绿古玉,耶律明凰见此不由一怔,“智,你是不是有心事,难道┉你认为我这次做得不对?”

    “殿下做得很好。”

    “你别瞒我!”耶律明凰见智不肯坦言,便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又指着智手中的古玉道:“你快説!我知道你每次摩挲这块玉币就是在想什么心事,快説啊!”

    智听着耶律明凰撒娇的口吻,眼中波光一转,唇角微微一动后仍是一摇头,耶律明凰娇嗔的横了他一眼,又凑到智的面前,耳语般问道:“快説啊,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悄悄留心你的一举一动,又怎会看不穿你的心事?”

    智看了眼耶律明凰近在眼前的妩媚笑颜,轻轻将自己的座椅往后一挪,谁知耶律明凰也立即把她的椅子往前一挪,仍是近在咫尺的看着智,她的笑容也变得更为温柔。

    智有些无奈的将目光移向了一旁,默然良久才轻声道:“殿下,您不应该让恨冬离活着离开幽州,他这次虽是失意而归,可他毕竟是第一剑客,错过这一次杀他的良机,将来必有后患,五弟秉性刚傲,所以他不愿趁人之危取恨冬离性命,可是您┉”

    智的话説了一半后忽然一顿,似乎是在揣摩着该如何措辞,犹豫了片刻后终于直言道:“以您的才智不会不知道养虎遗患这个道理,其实您肯放恨冬离活着回去是另有用意,是不是?您是想借他这张嘴替您扬威,既可使拓拔战和他手下的一众反贼再也不敢对您有轻觑之心,又可让天下人知道您的威势,叫其余州城的辽人都知道您不但贵为公主,而且还有这份令强敌胆寒的霸气,此役之后,辽人再也不敢把您视为柔弱女子,他们也会仔细斟酌在我们与拓拔战的一战中该要何去何从,殿下,您此举确实是一举数得,可正因为如此,反会逼得拓拔战不顾一切的提前南下幽州。”

    “什么?”耶律明凰**一颤,让她震惊的不但是智看破了她放走恨冬离的用意,还有拓拔战会因此提前攻打幽州的举动,忙问道:“智,你的意思是説,拓拔战之所以会在一月之内亲自攻打幽州就是因为我放走了恨冬离?”

    “正是。”智深深diǎn头,望着耶律明凰脸上虽有些焦虑,却无后悔之意的神色,他无声的一叹,“殿下,恨冬离失利一事虽能让您声名大震,但也会使拓拔战对您生出戒惧之心,等恨冬离回京之后,拓拔战就会很清楚的知道,除了我以外,他更应该提防的人就是您,因为在辽人的眼中,您是皇上的唯一后裔,所以只要有您在的一天,他就无法真正的统一辽境,我此行在上京城中引起混乱就是为了拖延拓拔战心生顾虑,不敢亲自南下,可您锋芒一露,就会令他为此深感不安,宁可失去上京城,也要先将您除去。”

    耶律明凰仔细思索着智的这番话,赧然道:“智,这次是我失算了,你┉你别怪我。”随即又道:“智,你方才也説了,我们一定能打赢拓拔战的。”

    智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笑意,缓缓道:“其实我説我一定能打赢拓拔战,并不是因为我有必胜的把握,而是因为除了赢以外,我已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听了智这番话,耶律明凰只觉得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忙抬眼望向了智,一看之下她突然发现智原先只有几处白发的两鬓已在这几日里变得两鬓皆白,她心中一痛,疼惜的看着这位鬓白如雪的少年,歉然道:“智,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我┉智,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独自操劳,即使拓拔战一月之内就会来犯,我也会亲自率着幽州军民与拓拔战殊死一战!”

    耶律明凰脸上忽然显出一股自信,朗声道:“拓拔战不是已派了两路人马前来吗?结果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全军覆没,第一仗是xiǎo七率着两千军士打败了夜尽天的五千刀军,第二仗的耶律灵风又被你用空城计引入重围,这两仗已折了拓拔战的两万五千精锐,如今的幽州军民士气高扬,上下一心,我们随时都能从十几万幽州百姓中再挑选出一支生力军来,又怎会惧拓拔战手下这群连战失利的败军!”

    “殿下,您説得不错,因为您看到的是我们得到的,但在臣的心里,对这两场胜利还有另一种説法,”不知不觉间,智的声音已如迟暮一般低沉,“其实我们这两仗赢得非常侥幸,第一仗是靠xiǎo七豁出性命去厮拼才赢得胜利,这种事可一不可再二,第二仗则是付出了我二哥的生命,耶律灵风在自以为得计的情形下才会被我引入陷阱,殿下,您也曾亲眼目睹我二哥二嫂步入洞房时那一霎的绝望,当您望着他俩缓缓走入洞房时相依相偎却又即将别离的凄然背影,难道您还会以为我们这一仗是大获全胜吗?”

    耶律明凰心中一紧,偷偷瞥了一眼智,智的神情一如平常般淡漠,语声也极平静,似乎所言所思都是可用理智克制之事,但她眼帘一抬之下,正好触及心爱男子的双眼。

    那双眼中有着最深沉的哀伤。

    是以,数日不见,两鬓霜白。

    两人的眼神轻轻交织,耶律明凰的心底忽然又是一颤,无言的低下了头。

    当耶律明凰低下头时,智的眸中仿佛划过一漾柔情,却仍平静的继续説道:“拓拔战手下有二十几万大军,虽折损了两万余人,可他的元气并未大伤,而且他在两战失利后必会备加谨慎,再也不会轻易中计,可是我们呢?我们只有五万余名军士,就算我们能从百姓中再组建起一支军队来,但这些未经战事,只凭一腔血性的平民百姓又怎能抵挡得住久经沙场的黑甲骑军?殿下,等拓拔战的大军兵临城下时,我们能取胜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避过他的锐气固守城池,和拓拔战打一场持久战,再设法截断他的粮道,耗尽他的士气,可这场艰辛的持久战一旦开始,必会让我们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幽州城内每天都会有无数军民战死,城外尸横草原,城内一片哀悼,百姓们现在虽是士气激昂,但当战火延绵至他们的家园,夺走他们的亲人时,这一份满城悲凉又岂能轻易渡过?”

    碧绿古玉在智的手掌中翻覆转动,荡起一道幽幽绿痕,又低声道:“殿下,您挑选出的那支子弟兵如今虽无用武之地,可到了我们与拓拔战血战之时,在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兄战死沙场后,这支子弟兵必会让您得到期望的战果,但您也该知道,只要您把这五千人派上战场,那他们就不会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因为这就是战争的惨烈,刻骨的仇恨!当您得到想要的胜利时,您又是否会想到已经付出的代价?”

    “智,你┉难道你认为我不该这么做?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分?”耶律明凰的脸上陡然掠过一阵惨白,“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是我们手中兵力不足,即使我不选出这五千子弟兵,让他们和自己的父兄一起冲上战场,那我们也只是多了五千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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