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战国雪 >

第175部分

战国雪-第175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为自己这后生晚辈,能从老族长处学diǎn为人处事之道,如今看来,完颜族长却也不过如此,就象方才”

    智伸手指diǎn着那十几名女真老人,“我慕名而来,族长却作伪相待,这便是你的待客之礼?若我真的认错了人,误把旁人认做族长,那么,族长大人,你又待如何?是就此蔑视护龙智呢?还是将错就错,让我随手指diǎn的人和我谈及正事?难道,这女真族里另有人能替族长做主?”

    “方才之事,是我唐突了。”完颜盈烈干笑一声,智的话看似是因不满而挑衅,可言辞深处却透着让他悚然之意,他不愿再做口舌之辩,又伸手一让道:“智王远来是客,尚请入帐一叙,冒犯之处,完颜盈烈自当谢罪。”

    “谢罪?如何谢?”智摇头一笑,目光闪处,又道:“族长,我今日入你女真驻地,自然是你们的客人,但你可曾想过,你们女真族又是谁的客人?”

    完颜盈烈闻言暗呼糟糕,可不待他岔开话,智已迎着女真人诧异的目光,朗声道:“十几年前,你们女真族迁徙至此,也正是辽皇耶律德光允许你们客居于此,所以在这片草原上,你们才是真正的客人,辽皇尽了地主之谊,那你们呢?如今江山之主已长眠九泉,而你们这些客人是否也应扪心自问,是要为主人拔刀相助,还是袖手旁观,不念旧情?你们的待客之道我已领受,那你们的做客之礼又该何时让我领教?”

    营地里的女真人都怔住了,智説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言之有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颇有些强,可偏偏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完颜盈烈的脸已完全隐藏在不断吞吐而出的烟雾中,只有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珠透过缭绕烟雾紧紧盯着智,“智王,你贵为辽国之王,位高权重,我只是一族之长,你我之间虽不能相提并论,却都是一言一行即可改变数万子民祸福之人,你为了不让辽民遭受叛贼涂炭而殚心积虑,寻求援军收复江山,我为了不让女真族人卷入战祸而苦求置身事外,虽然处事不同,于情难合,却都是为了自己子民的安危,各有苦衷,也是各存苦心。”

    完颜盈烈轻轻一磕手中烟管,又吹散眼前烟雾,再露出来的已是一张凝重面容,“为了不让战火延绵至女真,智王,结盟之事,我只能向你告罪,毕竟战火无情,刀剑无眼,若让我在族人历经劫难后的尸体和自己的颜面中做出选择,我只能厚起这张老脸请智王高抬贵手,因为我宁可做一位失礼的客人也不敢做一个把自己族人陷入险境的罪人,其中无奈还望智王体谅!”

    “説得倒是有情有理,只可惜今日来的是我!所以你的心机瞒不过我!”智衣袖轻拂,卷散飘于眼前的袅袅烟雾,冷对着完颜盈烈,寒声道:“族长,若你把我当客,视己为主,那我就是压主强宾,若你自认为客,奉我为主,那我就要客随主便!”

    智的眼神忽然尖锐,冷冷道:“我没有低估你的城府,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其实你只是想观望罢了,你不想得罪我,更不想开罪拓拔战,所以你在等,等我们幽州和拓拔战一决雌雄之后,再向胜者屈膝托庇,为你的族人在这片草原上求得一片乐土,可你别忘了,真正的乐土岂能不劳而获,你想心安理得的收获,就要不辞艰辛的付出,完颜族长,虽然你这份委曲求全的苦心让我钦佩,但眼下这种时局却不容我体谅,因为我需要盟军!”

    完颜盈烈的脸上顿时涌上一阵不自然,悄悄低头避开了智眼中的锋芒,他早知智是位劲敌,却不想智居然在这短短片刻中就看穿了自己深藏心底的念头,早在拓拔战叛乱的消息一传入他耳中,他就有了这渔翁得利的念头,只要辽国战乱不息,他们女真就能在草原上放心安居,其实他本想暗中对拓拔战示好,因为他以为这位战王必能轻而易举的改朝换代,可自从一个多月前,他派出的探子在幽州城下见到护龙七王中的猛大破五千血战刀军的情景,他在惊讶中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心以不变应万变,完颜盈烈很清楚的知道,无论是战王和护龙七王,都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强敌,所以他决定待拓拔战与幽州的辽室公主分出胜败后,再向胜者称臣,以此换得族人平安。

    此刻被智识破了自己的心意,完颜盈烈借着一阵干笑掩饰住心中震惊,“智王,你这次可看错我女真族了,我们女真族素来少与人争,只求安稳渡日,怎会有此坐山观虎斗的居心。”

    智很意外的没有再趁势而逼,他无声的一叹,“别再玩火了,族长,玩火者终会**,没有人可以例外,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仍想打着坐观其变的念头,那只会给你的族人带来灭ding之灾,在辽军与拓拔战这两方中,你必须做出选择,否则等此战结束,无论胜者是谁,都不会放过你,大辽公主不会,拓拔战也不会,因为他们都不是能被你玩弄于掌股的人,族长,这一次,我也不是在对你卧耸听。”

    完颜盈烈一怔,但让他觉得惊讶的并不是被智看穿心意,而是智语中竟带着诚挚之意,仿佛是在劝告,又更象是在提醒,迟疑了片刻,完颜盈烈若有所悟的一diǎn头,随即又狡黠的一笑道:“智王,其实在草原上并不是只有我们女真族这一支部落,幽州南面不是还有石敬瑭的八万晋军吗?既然你想找盟军,何不去找石敬瑭结盟?女真只是一族,而石敬瑭却是一国之君,以智王的本事,必能轻易拉炉敬瑭,有他这倾国之力相助可要强过我女真百倍了。”

    见完颜盈烈仍在推搪,智摇了摇头,“我不去找石敬瑭而来找你,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你和石敬瑭并不一样,石敬瑭是个惟利是图的奸佞xiǎo人,只要有肉,他就会一口吞下,哪怕肉上沾满了鲜血,但你不是这种人,你比石敬瑭多diǎn聪明,少diǎn贪心,若説石敬瑭贪婪似狼,那你就是狡猾如狐,所以我才会把盟军的位子留给你们女真人。”

    “智王,你这番话可真让我不知是该汗颜还是庆幸了,”完颜盈烈苦笑着一摇头,又不甘心的问道:“智王,你们七兄弟虽长于辽境,但都是汉家子弟,我年轻之时也曾游历中原,结识过不少汉室大儒,你们汉人最重圣人学説,讲究行善积德,既然同为汉人,你为何要咄咄逼人,而不效圣人之风,善人之心?”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善人。”智讥诮的一笑,“圣人只顾高高在上,以居高临下之势俯视苍生,却不知诸生平等,圣人?我不屑!善人只知沽名钓誉,以xiǎo恩xiǎo惠博取善名,却袖手于人间疾苦,善人?我不齿!”

    “想不到智王一番话骂尽天下圣贤,真是语出惊人。”完颜盈烈又是一阵苦笑,不自禁的看了眼一旁的族人,身边的族人早被他俩你来我往的舌锋听得目瞪口呆,在女真人心里最佩服的就是这位老族长,因为完颜盈烈既精通兵法谋略,而且能言善辨,既是一族之长也是族中谋士,往日里族人若有何纠纷都是在完颜盈烈的巧舌下轻易化解,所以他们本以为这世上最口若悬河,巧舌如簧之人就是老族长,族中的年轻人背地里也常戏称他为女真老狐,谁知今日这位白衣少年的词锋竟比族长更为犀利,反倒説得完颜盈烈左支右绌。

    完颜盈烈望着族人神色,心里暗暗一叹,他族中虽有许多彪悍勇士,却无这样的睿智之人,他心知自己在口舌上绝非智的对手,沉思着不再开口。

    智见完颜盈烈不停的抽着烟管,也知他在盘算着该如何敷衍自己,面前这个软硬不吃的老人,智也觉棘手,除了拓拔战外,这完颜盈烈可算是生平仅见的对手。

    沉吟良久,完颜盈烈神色忽然一肃,道:“智王,其实我与你的义父曾有一面之缘,当年我刚率着族人迁徙至此时,辽皇曾圣驾光临此地,并与我把酒言欢,畅谈一夕,当时我还很好奇的问过辽皇,为什么他肯容忍女真族在他的国土上安身,智王,你想知道辽皇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请説!”听完颜盈烈説起义父之事,智也是肃然diǎn头。

    完颜盈烈见这少年对义父一片孺慕至诚,微一diǎn头,又道:“辽皇当时大笑着告诉我,‘朕既然是天子,那就要有包容天地的胸襟,若把所有异族都视为敌人,那又怎能君临天下,只有将天下苍生都视为自己的子民呵护善待,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风!’智王,我这一生也算见识过无数天下英雄,可那一刻却是我此生最为震惊之时,因为辽皇的气概足以让我仰视!智王,既然你与辽皇有父子之缘,为什么不效仿他的英雄气概,辽皇当日推出的北南面官新政包容了辽汉两族,让辽境中的汉人都因此得享安宁,不受排挤,那你为何就不能容我女真人在此安居度日┉”

    完颜盈烈的话没有説完,因为他突然发现,面前这位少年眼中已忽现出一道深沉的恨意,这道恨意中不但有着无法掩饰的愤怒,还带着深深的悲哀,而智的声音也已变得阴沉暗哑,“完颜盈烈,你记住!永远不要把我跟义父相提并论!我义父一生光明磊落,心怀天下,乃当世英雄,但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连累了义父为我舍出性命的儿子!十八年的养育之恩,父死子活的舍身之情我必定要报!我义父活着的时候,为了守护他的江山我可以不惜一切,而在我义父龙御归天的现在,为了诛除反贼,为了让这片山河重复壮观,我甘愿为此目的化身成魔!哪怕日后天诛地灭!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做英雄,因为英雄有诸多束缚,不能为所欲为,所以我不配,我只是个恶人,因为恶人可以魔高一丈!”

    “魔高一丈!”完颜盈烈神色陡变:“少年!在你心底,为了复仇真可以如此决绝?若我女真族不肯相助,难道你就会将我们视之为敌?”

    “正是!”听到义父之事,智脸上淡然之色已荡然无存,只余下冰冷杀气:“非友即敌!这就是我给你们的选择,你説我咄咄逼人也好,心狠手辣也罢,我只能给你这两条路走,绝不会容忍你选择中庸之道,完颜盈烈,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我的敌人?”

    完颜盈烈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惊惧,他万万没有料到,一提起辽皇之事竟会让这少年变了个人般,如魔似鬼,阴沉冰冷。

    智冷漠的扫视了一眼身周的女真人,眼中怒气渐渐化为阴骘之色,可这种绝对的冷静却让完颜盈烈更为心悚,只听智凛然道:“我对敌人从来赶尽杀绝,不留余地!施之以暴,残之以忍,绝之以路,断之以后就是我的对敌之道!女真人,你们记住──千万不要做我的敌人!”

    冷傲无情的警示后,智不再多言,大步往外而去,刀郎也立即一言不发的跟上。

    十几名脾气暴躁的女真汉子见智如此无礼,忍不住斥骂出声,气忿忿的冲了上去,他们都是女真族中出名的勇士,怎肯被人这般威胁,义愤之下便想与智动手,纳兰容父子一个阻拦不及,已被他们冲到了智的身后,正在他俩叫苦之时,跟在智身后的刀郎忽然转身,面对面的迎向这些大汉,手中锯齿刀重重一扫,在地上拖出一道深痕,冷冷道:“过刀痕者,斩!”

    刀郎的话很简洁,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野兽般的凶狠已让这些大汉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纳兰容父子忙急步奔上拦住了族人,他父子二人都对智非忱赏,尤其是纳兰横海,早已对智大为折服,叔叔完颜盈烈不愿与智结盟已让他两难,又怎肯看着智与族人交恶。

    刀郎见纳兰容父子拦下族人,也不再多言,向他二人微一diǎn头后又迈步而去,紧紧护在智的身后。

    纳兰横海忍不住拽着完颜盈烈的肩膀道:“叔叔,智王对我们没有恶意,他对我可好了,要不是有他在,我们今日早就陷身狼群了!”

    “傻孩子,虽然他没有説错,可叔叔又怎能把数万族人的性命轻易交于人手。”完颜赢烈长叹一声,他心里也不愿与智撕破脸,稍一犹豫后高声道:“智王留步!”

    他急步走到智的身后,诚声道:“智王,我很清楚,在你心里只有替父报仇的决心和收复山河的苦心,因为你期待的就是鼎盛繁荣的大辽江山,这也是辽皇的一生鸿图,为了完成你义父未尽的壮观,你的执着让我很钦佩,但请你不要因为自己的执着而把我们拉入战场,因为我们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壮观!”

    “壮观!壮观?”智背对着众人,低声吟念了数遍这两字,没有转身,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是怒是恨,但听他沉声问:“完颜族长,你这一生见过真正壮观的事物么?你知道什么是壮观?”

    完颜盈烈肃然道:“在我的眼里,带着族人们在这片草原上生存下去,望着他们辛勤劳作后展现的满足笑容,就已是我想见到的最壮观的一幕,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壮观!”智依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伸手一指东方红日,长声道:“明日清晨,日出之前,率着你的族人走出营地,踏上草原,在旭日初升的一霎,迎着日出往东看──我会让你们领教到此生未见的壮观!”

    智与刀郎的身影已飘然离去,营地里的女真人却都怔怔的立在当场,不知道智究竟会怎么对付不愿结盟的他们,更不知智明日会让他们领教怎样的壮观。

    完颜盈烈也是半晌无语,许久才低声自语道:“我终于明白了一件很久都未想通的事,其实我一直都在奇怪,武霸一生的辽皇虽有治世之才,却少缜密之心,所以才会被最亲近信任的人出卖,又怎会推出那道能同时兼顾到辽汉两族,面面俱到的北南面官之策,原来这道新政是这位少年为他的义父所献,难怪他方才会突然盛怒,因为我提到了他心底最不愿触及的痛楚,父慈父恩,如此深厚的信任倚重又有哪位皇帝愿意施于旁人,耶律德光,你果然找到了一个好儿子,为了你的江山,竟有人愿意为你堕入魔道!”

    纳兰横海见叔叔肃立自语,问道:“叔叔,智王要让我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