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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部分

战国雪-第308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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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喊霍家兄弟,让他们分从左右两侧进攻!”拓拔战已清醒下来,仗打到这般激烈,已不需要一勇之夫,而是一名能把握全局的统帅,他压下心头激动,先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又拨马往后退出几十步,审视着各处战线,一一下令,“找赤风,命他率长刀队在望月军里给我捅出一道口子,木砾,速带冷箭游骑绕到军营后,只管射杀散出去的望月人,萧尽野,你带五千人给我硬闯进阵,一定要护住澹台xiǎo子!其余将士,都给我放开性子杀,杀得一个是一个!这一仗打赢,全军都是首功!”

    军令一声声传下,接到令的将士按令而行,其余的黑甲军则继续撒开性子进攻,大家都把立功之心抛于脑后,所有人都只管杀死挡在面前的望月人,散乱的各自为战无形间在这并肩齐冲中黏合成阵,每杀死一名望月人,冲锋的阻挡就少去一分,一场劣势下的进攻,竟因这全军上下一致的凶猛腾腾上升,等赤风带着长刀队奋勇贯穿敌阵,随着缺口冲进去的黑甲军快速增多,他们踩着脚下尸首,涌向澹台麒烈,也不用人提醒,大家都以澹台麒烈为中心,很快围成一团,滚雪球似的四下横冲,很快就在敌阵中聚成了一支过万人的队伍,这种战场上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阵中阵,却在此时随着那xiǎo儿凶猛成形。

    整片战势突然诡异起来,黑甲军的进攻阵容在此时变成两段,一半在外由拓拔战指引着加紧猛攻,另一半在敌军最密集处自成一阵,这两段式的进攻就如澹台麒烈手中断刀,刀虽断,锋芒更利!由内而外,似分似衔,每一眨眼都用锋芒最盛处劈斩向望月人。

    黑甲将领们也都醒悟过来,照这样打下去,战局会对己方越来越有利,士气一升,也无人觉得久战疲累,反都越战越勇。

    “怎么回事?”图成欢杀得一阵,也拨马退到拓拔战身边,开口就道:“弟兄们好象都杀顺手了,五万人打十八万人,居然越斗越猛?我打了半辈子仗,也未见识过这等事!还有这阵中阵,这等兵家渴求不遇的奇竟然在无人下令的情形下给生就了?”

    “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拓拔战高声笑道:“人人搏命,取得的敌军性命越多,却是为自己挣得一条性命!”

    “破釜沉舟啊!”图成欢喃喃diǎn头,手搭凉棚张望了一阵,悠悠道:“真是不敢相信,这都是那个九岁xiǎo儿造成的!这乱阵一旦成势,便是势不可挡!”

    拓拔战远远望向望月阵中的澹台麒烈,见这xiǎo子虽深陷在敌阵中,可跟在他身边的那群人竟然都如困兽般左冲右突,突然大声夸道:“这xiǎo家伙,天生是只下山虎!带着一群没上过战场的俘虏,居然还把他们的血性都给逼榨出来!好xiǎo子,天生将胆!”

    “我去帮他!”图成欢揉了揉发酸的双肩,呵呵笑道:“就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xiǎo家伙,千里从军报父仇,凭着一腔血勇,竟给我们创下了想象不到的胜机!”

    “后生可畏啊!”图成欢又是一笑,重又举刀,带着一队人杀入敌阵。

    望月人的阵脚已被彻底打乱,先机一失,又在黑甲军夺人的气势下,士气于不断后退下一步步跌落,前方的军士成批倒下,后方的军士勉强鼓起勇气上前,却挡不住对手的全面进攻,望月王先前还催着马四下发令,想要挽回巍巍败局,待看到己方被堵成一团的军阵在一次次猛攻下由厚转薄,心知大势已去,他又恨又悔的瞪着在自家军营里四下冲杀的阵中阵,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拜这九岁xiǎo儿所赐,而且从开始直至此时,他分明是看紧了这xiǎo子的每一举动,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xiǎo儿在毫无可能的情形下从颠覆了战局。

    而这一切还都是拜那名xiǎo儿所赐。

第一百零六章:囹圄少年(完)() 
“大王!”一名望月军将领踉跄奔近,急声道:“弟兄们撑不住了,我们快撤军吧?”

    “撤军?都被逼到自家军营里了,还能往哪儿撤?”望月王不动声色的目视前方,混乱时分他曾想竭力挽救狂澜,但在发现败局已定后,反而镇静下来,黑甲骑军攻势迅猛,由将至卒,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遏不住的杀气,就算杀脱了力,也在摇晃着逼前。

    “黑甲军的战力果然强盛,这样都能被拓拔战翻过盘来,十八万对五万,我军能胜,若是五万对五万旗鼓相当的兵力,我军必败,你看看,我们剩下的还足五万人吗?”望月王叹了一口气,如果早知黑甲骑军强大如此,他也许就绝了这侵入契丹的心思,但望月王也很清楚,是谁激起了黑甲军的骁勇,“太晚了,如果一开始就下令全军出营截杀,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全歼黑甲,可那一瞬犹豫,竟令成败逆转”

    “这个xiǎo孩,ding多也就**岁吧?”望月王的目光移向了阵中阵那个xiǎo孩,“从侵入契丹一刻,我从不敢有片刻轻敌,可最后却是栽在这xiǎo儿手中,如果是误中敌计,倒也罢了,结果还是我自己错过了一场良机。这一遭,真是败得不甘心啊”

    “大王,您先走吧!”望月将领大急,“弟兄们保着您杀条血路出去!”

    望月王摇了摇头,却非颓废,而是一代枭雄见事不可为后的气度,“没用的!天予不取,必遭反噬。拓拔战既已掌控全局,哪还会留条退路给我们?我们此来既是要争霸天下,便要有自吞恶果的准备。”

    望月将领不肯放弃,“我们手中还有契丹的妇孺,用他们为人质,逼拓拔战让道。”

    望月王目光跳了跳,还是拦下了部将,“不必了,仗打到这一步,再施阴谋诡计也已无用,”他抽出配刀,在手上掂了掂,又用复杂的神情看着迅速逼近的澹台麒烈和黑甲,“使了那么多诡计,也该和黑甲军正面较量一番了,十八万望月士,总不能这么容易让拓拔战吞下,虽然晚了diǎn,至少,本王最后还是希望能战死沙场,也算是侵略者对守护者的一diǎn敬意。”

    “这样一支强势军甲,即使耶律德光有气度能容下,日后也会给他无穷后患”

    “只可惜,故土族人是要被我的野心连累了”

    望月王喃喃低语两句,带着残兵迎向敌锋最盛处,“契丹xiǎo儿!与本王做场了结!”他没有冲向拓拔战,而是选择了澹台麒烈,因为他知道,在这一战里真正击败他的,正是这个xiǎo儿。

    “他是我的!”澹台麒烈握着最后一柄断刀,直指望月王,跟紧他的xiǎo伙伴只剩下了两人,但所有的黑甲骑军都聚集在他四周,拱卫着这颗势将冉冉升起的将星。

    两军展开了最终的较量,大势尽去的望月军的顽抗很快崩散,黑甲骑军争相杀死残留的每一名望月军,但大家都没去动望月王,只把他围在当中,当朗昆和骨扎力扫清了望月王身边最后一队护卫时,护着澹台麒烈向力尽落马的望月王步步走近。

    断刀果决扬起,“你不该来!”

    九岁xiǎo儿紧握残刃,搠入几乎使他灭门的深仇咽喉。

    “xiǎo子,十八万望月人成就你名,了不起”望月王倒下前,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散乱的余光投向远处的拓拔战,幽幽一笑,他能看到,那个人的胸膛里,也有一颗野心。

    十八万望月军伏诛,杀脱力的黑甲军几乎是同时跌坐在地,每个人都无法置信的看着遍地尸首,恶战如临恶梦,直到清醒才敢去想其中凶险,大家庆幸着,狂笑着,拓拔战和将领们也都软瘫在地上,疲累得没有力气去约束部下。

    站在尸堆中的澹台麒烈却开始放声嚎哭,他举着仇人的首级,大声的哭号,直到这时,他终于恢复了孩子的本性,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在人前流泪。

    因为这一仗后,澹台麒烈已不再是一名寻常xiǎo儿,他以九岁稚龄成为黑甲上将。

    澹台麒烈之名瞬间引动天下疯狂,父死两兄亡,九岁赴沙场,千里唱凯歌,三柄断刀闯敌阵的事迹一夜间传遍四方,嘉奖的圣旨一道道发来,各种殊荣和赏赐使虎子将军之名响彻天下。

    那一战后,黑甲主帅拓拔战下令,军中旗帜都更易为战字黑旗。

    契丹军力在那一年空前鼎盛!无数年轻男子热血沸腾的投军从戎,只为踏上那九岁xiǎo儿凯歌千里的征途。

    当黑甲全军簇拥着他们的虎子将军回京时,上京城外万民拥堵,人人争相看一眼这已成传奇的少年英雄,耶律德光阶前亲迎,为之举朝庆贺三日。

    得尽荣华时,澹台麒烈却向皇上和拓拔战告辞,他要返回家中,那些声名赞誉,这个xiǎo孩其实并不在乎,只想回家侍奉娘亲。

    耶律德光慨然答应,还派出御驾要载xiǎo孩衣锦荣归,拓拔战也提出派一队黑甲随行护送,这是黑甲上将应得的威仪。

    xiǎo孩婉拒了这些应得的荣耀,他带上路的只是望月王的首级和仅剩的两个xiǎo伙伴,悄悄而归,归途中,残影长斜,已无去时长歌。

    但归家后,等着xiǎo孩的却是一次丧仪,原来他的娘亲在得知最xiǎo的儿子也赶赴沙场,立时疯癫,而在凯旋喜讯传来的前一个深夜,他的娘亲悬梁自尽,这位烈性的女子已承受不了又一次噩耗,所以,她选择了去追随他的丈夫和儿子。

    澹台麒烈没有想到,功成名就之后,他已成了一名真正的孤儿,丧仪上,他跪伏灵前,无声而泣。

    丧仪后,xiǎo孩把所得赏赐全数分于仆佣,并遣散所有仆佣,独自守灵一月,不让任何人打扰,有人听见,他在灵前低低自语,轻语森森。

    一月后,xiǎo孩奔赴黑甲军,他已无家可归,从此,黑甲军便是他家。

    之后,他和图成欢带着一万骑军深入草原边疆,寻得望月人居地,一举杀尽望月全族,老少不留,望月一部,亡族灭种。

    同年,澹台麒烈入京面君,向耶律德光阐诉,望月族虽灭,但草原各处部落林立,皆有虎视契丹之野心,这些部落迟早会象望月族一样,出兵犯边,荼毒契丹百姓,与其等各部落反叛后再被动征讨,不如先发制人,一一征剿实力最强大的几处部落,既成契丹霸国之威,又可免边陲百姓战乱之苦。

    虎子将军的进言震惊朝堂,殿上大臣齐声反对,扬契丹国威当然是众人愿见,前次与望月人一战以险些动摇契丹国本,这些安居朝堂的臣子又哪肯侧身兵戈战祸,纷纷进言説,此举就算能遏止一些部落的野心,但也会使其余反意不显的各部寒心,万一草原所有部落都因此而结盟,一起出兵,那就会把契丹置于险境。

    更有不少妒忌澹台麒烈少年成名的臣子,大声斥责他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一次侥幸的胜仗口出狂言,竟想耗费国力打一场漫长苦战。

    对于大臣们的反对,澹台麒烈一言不发,对于那些心怀妒忌者的叵测之言,他还之以一声冷笑,但在耶律德光拒绝了他的提议后,澹台麒烈却苍白了脸,他跪在殿前,大声恳请,无需契丹调动大军,耗费国力,只需给他三万轻骑,辎重补给一律不必朝廷拨给,任他不问手段,以战养战,一年内就可肃清草原。

    xiǎo孩强势狠辣的进言再次震惊诸人,只听以战养战四字,便可知他想要在草原上刮起怎样一股滔天血浪,为表心志,澹台麒烈又立誓説,他此举绝非是想成就功名,他只希望,能一战使契丹得享一劳永逸的安宁,他惟愿,契丹再无一妇女受丧夫丧子之痛,他只求,契丹再无一稚童成劫后孤儿。

    看见这样一个九岁xiǎo儿,满面庄严的跪在朝堂上慨然立誓,声声苦求,耶律德光深深动容,他相信澹台麒烈的决心,也认可澹台麒烈的赤诚,对于草原各部的野心,耶律德光也远比堂上诸臣看得更清,但是,他不敢承担这三万轻骑席卷草原引起的全境开战的风险,所以,耶律德光只能很遗憾的驳回了这一让他心动的提议,给出的理由却比xiǎo儿脸色更苍白无力;师出无名,王道不取。在草原各部反迹未显之前,契丹不能擅动兵戈。

    听着耶律德光艰涩的答复,澹台麒烈没有再亢辩,他平静的向耶律德光叩首告退,临去前,冷冷的扫了眼堂上诸臣,冷笑而去,眼神冰凉,不杂半diǎn少儿稚气,冷笑森寒,透尽不屑于此辈为伍的冷傲。

    当日,澹台麒烈折返黑甲军营,之后的岁月,xiǎoxiǎo少年在金戈铁马的生涯中度过,一次次平叛,一次次征剿,虎子将军之名在杀伐中震慑草原,众人都説,黑甲骑军一部虽是拓拔战所建,但澹台麒烈却是军中之魂,因为有这少年在的战场,全军斗志都因他而凝聚。

    这其间,耶律德光为嘉其功绩,曾数次下诏传他回京,但再当日冷笑步出朝堂后,澹台麒烈再未入上京一步。

    数年后,拓拔战派人送哀书至上京,言澹台麒烈在军中暴病身亡。

    闻讯,耶律德光拂乱龙案,踉跄退朝,随后缀朝三日,接连数月郁郁寡欢

    岁月沉淀,虎子将军之名和他的赫赫功绩一直在光阴流转,有人哀叹少年早逝,有人疑惑,若当年真如这少年所言,以三万轻骑铁血镇边,那草原各部还会不会有胆量一一叛变?

    但在一次次平定各部,当契丹终于称霸草原后,臣子们的歌功颂德轻易掩去了连年征战的艰苦,太平后的一卷繁华也遮去了战火烽飞中丧生的万千平民。

    再少有人记得,曾有一年,在十八万望月人一路入侵,举国惶惶的战乱中,一名孩童向着烽烟千里凯歌。

    也少有人去想,为何在那场大胜后,这个九岁xiǎo儿会在尸堆前放声痛苦。

    更无人知晓,一日深夜,在爹娘兄长的灵位前,澹台麒烈的喁喁低语,是否就是朝堂之上,向着诸臣所立的誓言;他惟愿,契丹再无一妇女受丧夫丧子之痛,他只求,契丹再无一稚童成劫后孤儿。

    直到近日,澹台麒烈之名再出世间,且要高举战旗,如当年般倒流逆卷涛天黑甲,那些在太平中庸庸而活的文臣武将,竟皆两股战战,绝了勤王幽州之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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