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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部分

战国雪-第385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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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长枪的军士,弃马步战,先排成一道道横列,这才命他们从后追上。

    “横冲都可以置之死地而战,我们也可以!”澹台麒烈瞪着前方,冷冷道:“现在只看,是横冲都能先一步杀到帅纛前,还是我们先把他们斩尽杀绝!”

    无需言语交换,图成欢和澹台麒烈都已醒觉,再盲目混战只会对横冲都有利,而派出长枪手,用一排排密不透风的长枪围上去从三面攒刺,同时一步步挤迫上去,才可回避掉短兵相接中的混乱和横冲都强悍的个人技击。

    横冲都最后的一支铁骑在此时如闯入一片荆棘丛林,四面八方杀机四起,每一处间隙都是已从混乱恢复成井然而上的长枪手,无数长枪从左,右,后三面一排排直刺过来,面对密集得根本无法招架的长枪,五百名横冲甲士几乎是不停的被刺落马下,每一名甲士阵亡,他们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因为三面合围的黑甲军每刺倒一名甲士,都会踩着尸体,用力往前挤,用枪锋,用人潮,试图在横冲都再进一步前先把他们挤至绝境。

    也就是这险象环生之时,横冲都却用最简洁,也最直接的方式,把这种肝胆皆裂的紧张还施于每一名围攻而上的黑甲军。因为他们的前冲破阵之势也是眨眼未停,这支中原铁军最后也最精锐的力量被三面黑甲挤迫于一处时,也正是集中所有力量,摧敌锋于正锐之时。

    这使得四面围攻中的前方一面成了整片战场上杀机最盛处,破开重围直达拓拔战帅纛是横冲都此战的最后目的,但这几十步路也是黑甲军拼死守护的防线,于是,就是这一段重围路上,每一方寸都成了两边要用性命去夺取的必争之地,一步步路在残肢碎肉中被破开,又有无数人命囫囵着填补进去。

    五百甲士越战越少,得以使他们还能继续进攻的正是他们一直施展的战术,以己命换战机!在与黑甲军短兵相接中的左,右,后三面,他们始终保持着能强撑起阵形的人数,以此保护一直向前进攻的兵力,外围处每倒下一人,立即就有人拨马从阵中驰出,继续挡在空缺处,有时,刚从阵中驰出的甲士侥幸招架住一轮长枪乱刺,却在下一轮进攻中连人带马被无数柄长枪同时刺穿,又有时,只是一次呼吸的间隙,那处空缺就要接连换上两人,但在一骑又一骑策马挡在外围的甲士眼里,生死似乎已非选择,而是为信念而付出的必然,因为每一名从阵中驰出的甲士都没有片刻犹豫,他们只是沉默而迅速的冲到空缺处,用自己的身躯撑起一道,短暂而可靠的人墙。

    四面合围,三面是强攻,而被攻的一方却又在孤注一掷的进攻一面,这已不是在比谁更英勇,也不是在比谁更不怕死,因为所有人在此时都如疯魔一般,不要命的进攻,不要命的防守,每一人都在这每一步的攻防中忘乎生死,因为两方正在拼死厮杀的军士都知道,这场大战的胜败很可能就被一步之差而左右。

    “六十步,破开这六十步!”横冲都同时进攻的直列在三面不停迫紧的合围下,已被压榨到只能供三骑并排,所以几名横冲宿将催马在前,用他们随时都会丧失的余生,催动起全身余力,打出一次又一次全无余地的进攻,大将苌庚居中,镔铁板斧转如旋风,以大刀阔斧之势向重围前的黑甲当头猛击,一斧劈下,车**的斧刃立即向旋转开来,把攻击面向左右扩大。

    道士玄机和行商车玄甲两人一左一右辅助进攻,苌庚的板斧每破开一步,他俩立刻跟进,这几名老将无疑把他们毕生的沙场经验都施展在此时,因为他们一起打出了生平最精彩的连手进攻,玄机一柄拂尘披风乱舞,为苌庚招架住他无法闪避的攻势,而在苌庚板斧劈斩的空隙,车玄甲手中铁担立刻挺刺如枪,使三人的连手密如行云流水。

    这当先的三将身后,另有一柄黑色奇形刀棍不时发起致命一击,忠源已在今日让黑甲骑军深深领教到了他这名阵前刺客的可怕,即使是在这狭窄的间距内,竟也无法捕捉到他前后飘忽的身形,他的每一击都只是闪电般一瞬,就见他有时突然从缝隙中闪身而出,随手一刀破开黑甲军志在必得的反击,有时又策骑而上,居高临下的重重一棍砸在合围处,硬砸出一道缝隙,使苌庚三人得以借机抢上一步,有了忠源这等诡异而连贯的偷袭,苌庚三人的连手进击也愈发凶猛,一道道铁壁般的防守,在黑甲军无可置信的惊恐中,被如汤泼雪般破开,而横冲都这柄单薄如刀的锋芒中,那一面白骨枪旗,也向着拓拔战的帅纛越逼越近,两边主帅,已抬头可见。

    “五十步!只剩五十步了!”慕容连拨马挡在拓拔战前方,急喊道:“主公,莫要再和轩辕如夜这亡命徒做意气之争了,您快退到后阵,哪怕只退上十步也行!骨扎力,朗昆,快护着主公退后!”

    “不用,我就等在这里!”拓拔战摆手止住两名神力近卫上前,“我不想退,也不能退,我今天丢的脸面已经够大了,也实在是再丢不起这个人了,这不关意气,而是士气,若我退后,哪怕只是一步,这以后也再抬不了头了!”拓拔战澹然一指前方立马横枪的秋意浓,“有xiǎo秋在,横冲都再勇,也杀不到我面前。”

    慕容连急得浑身湿汗,“主公,您身系百万大军,何必要与一支残军争这一时长短?”

    “这不是争一时长短,慕容连,説透了,若你也是武人,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后退。”拓拔战轻轻笑着,又一次手指前方:“你好好看看,今日一战,何其痛快?我事先也根本未预料到,与横冲都的这一仗竟会是如此凶险的恶仗,战机几乎每一瞬息都在变化,横冲都不时奇兵突起,但我军几位上将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与之针锋相对,直打到此刻这图穷匕现之境地,这样的恶战,便是我这战王,一生又能遇上几回?”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士也骄(三)() 
“主公,都这种时候了,你到底在説什么?”慕容连很恨自己没有澹台麒烈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否则早亲手把拓拔战拉下马,拖着他躲到后阵去,所以慕容连也只能继续苦劝:“成大事者不拘xiǎo节!与横冲都这仗我们迟早能赢,可若您驻留在这些亡命徒兵锋之前,那胜败之数就将因您一身安危而难预料!”

    “你现在一定很希望能有xiǎo澹台的大胆,拽着我往后跑吧?”拓拔战向这忠心耿耿的文谋笑了笑:“就算xiǎo澹台现在就站在我身边,他也只会提着刀挡在我马前,准备玩命,却不会再有一言劝我后退,因为这不但是将帅气度!也是欲争天下者该当一尝的美妙!”

    “美妙?”慕容连只觉天旋地转,又急又气的喝道:“主公,你不是被xiǎo澹台给带坏了吧?你看前面五十步又被破开三步?主公,不能再耽搁了!”

    “不是三步,是七步,了不起!説话这会儿,又被轩辕如夜破开七步!”拓拔战望着一直在逼近的白骨枪旗,眼中闪烁出的竟是一种沉醉其中的狂热:“慕容连,你还是没明白,我让你好好看看的是什么吗?你看,一直在与我百万大军较量,且正要直取我这百战不败的战王首级的,是中原盛唐几百年以来,最勇猛的军甲横冲都,那几个冲在最前方的将领,是半生追随唐明宗李嗣源征南讨北,曾一度平息中原战火的盖世名将,这一支铁军,最ding峰时也不过三万人马,却横扫整片中原狼烟,故能有横冲都之名,而他们今日的主将,更是李嗣源最信重的左膀右臂——七杀将军轩辕如夜!你知道他在十几年前为什么会被称为七杀将军吗?因为他每次作战,都会预留几道足以颠覆战局的杀手锏,或断敌粮道,或诱敌分兵,每一记杀招都有出其不意之妙!七杀将军由此成名!今日,我也算好好领教了他的杀手锏!你再看看这四面”

    拓拔战张开双臂,似要把眼前整片平原揽入怀抱,“中原之外,便是草原,正与这支中原最强军甲作战的,却是几十年前,由我这战王亲手创建的黑甲骑军,其勇猛,曾经百战而不败,其强大,更在几十年后令我也大感意外,中一朝集结,就是百万之众,还有我这几位战千军,哪个不是名动草原的上将?横冲都是中原铁军,我黑甲骑军又何尝不是草原雄师?但今日一战,正是当今天下,乃至这一整个时代中最强势的两支军甲,在此殊死相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天下英雄,尽集于此战之中,如此盛战,人生几回?我若不能侧身其中,就算来日得到了天下,回思今日,又有何趣?”

    “四十步!”拓拔战双臂横展,如展开羽翼,脸上甚至还带着浓烈的微笑,“百万斗八千,听来着实是实力悬殊,可轩辕如夜硬是用他的杀招,我的轻敌,和我们斗成了一个僵局,而且把全战胜负都在这几十步内系于我一身,这就是他七杀将军的厉害!而我呢?似乎是该紧张,可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我心里竟无半diǎn紧张,反而好奇,这个短暂的僵局,究竟是他横冲都,还是我黑甲军来打破!”

    一看到拓拔战在兵戈前沉醉的神情,慕容连就心知要糟,虽然,也正是这股为争胜败而不惜一切的狂热,令得慕容连愿向这位枭雄所折服效忠几十年,因为这才是敢夺天下者的气度,慕容连几乎可以断定,如果轩辕如夜真的冲破重围,甚至闯过了秋意浓的修罗枪,那拓拔战也一定会带着这狂热的笑容,亲自挥刀,和这位劲敌分个生死。

    但今时不容往日,所以慕容连强忍着要大喊的焦急,压着声音説道:“主公!您忘了吗?今日一战,可不是只有我们和横冲都两方!”

    拓拔战眼眸蓦的放大,那团沉迷的火热就这么一丝一丝的迅速冰冷下来,他忘了,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凭着轻狂意气,单枪匹马去斩将夺旗的少年将军,他还有百万大军,那是他的羽翼,他要把他们都带入他的王朝,若他**他的性命,那这百万将士也会随着他的**而分崩瓦解。

    他还忘了,平原之外,还有一名比眼前劲敌更为可怕的少年,两方已成僵局,胜败之数其实不是看这两方谁能先打破僵局,因为第三方的突然出手才会是最致命的一击,拓拔战完全相信,那个以智为名的少年,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战机。

    “主公,请随我来!”看到拓拔战眼中的冰冷,慕容连心知主公已意动,忙上去牵他的坐骑。

    “等等,我想做得更好diǎn!”拓拔战勒住了缰绳,还是没有后退。

    慕容连竭力放轻的声音终于变成了一声怒喝:“什么叫做得更好?”

    “相信我的将士,相信他们的本事!”拓拔战笑了笑,“我刚説过,天下英雄,尽集此战,而我的将士,当然也是其中英杰!”

    “军师!”在慕容连的目瞪口呆中,萧尽野手持长枪,在帅纛前立定,“决生死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厮杀汉吧!”他脸上不再有被横冲都击败的耻辱,却满脸神采奕奕,“主公相信我们,我们必不会有所负!”

    “四十步!还有四十步都不到了!”澹台麒烈心里的焦急一diǎn都不亚于慕容连,可横冲都离开拓拔战的帅纛近四十步,他却被三面齐上的长枪手挤在更远的几十步外,只能从侧面挤开人群往前追,但看到拓拔战勒马停在原地,他大摇其头,“老大是不会避到后阵去了,知道他这般信重我们,真不知道我是该自豪还是自杀以谢!”

    “别从正面靠近!”贺尽甲拿这位主将一diǎn办法都没有,“你不是説,等三十步了就让木砾和他的冷箭游骑乱箭齐发吗?”

    “xiǎo爷舍不得了!”澹台麒烈拨着人群,使劲往前挤,“前面都是我军精锐,冷火寒和他的密杀刺客也都一头扎了进去,而且两边人马全挤在一起混战,你没看到木砾挽着弓半天不敢动吗?就连他也不敢担保箭无虚发,我们只能赌一把,看谁动作更快了!”

    因四面挤着的都是一拨拨往前赶的黑甲军,澹台麒烈怕手中太过锋利的朔月刀伤着自家军士,只能倒转刀锋,无意间瞥见刀锋上的斑斑血污,他这柄宝刀异常锋利,正因这切金断玉的锋利,刃锋处滴血不沾,可今日厮杀一阵,朔月刀上竟也血污斑斑,澹台麒烈瞄过一眼又直摇头,“真是笑话了,我就不信了,难道这些汉人连流的血都是不同的?嗯?不对!不是朔月刀不锋利!”他突然转身,再次拨开人群,却是往后急跑。

    “xiǎo澹台,又怎么啦?”贺尽甲瘸着腿跟着这主将前后乱挤,不急死也要累死,抹着汗大喊:“你昏头啦,横冲都正冲向主公,你转头往后跑什么?”

    “刀头污血不落,这场仗打得太久了!刀枪凝血,久战军殆,后方大军受命不动,前阵所有将士都在回转救帅!老贺,我们要被人痛宰了!”澹台麒烈脸上的汗比贺尽甲还多,他扯过一名正往前跑的裨将,劈头就问:“名字?”

    那被拽住的裨将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xiǎo将穆穆连,隶属巫廛上将麾下斥候”

    “废话少説!”澹台麒烈揪着他一起往后跑:“我升你为骁骑校尉,统领万人,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哭也好求也好,立刻找齐一万人,火速赶回前阵!”

    “啊?”穆连大惊之后大喜,不敢置信的问:“虎子将军,我只是个斥候裨将”

    “你现在是万人校尉!快去叫人!”澹台麒烈一脚把穆连往前踢去,又急急转头望向四周,这时,两名年纪和他相仿的将领也分开人群,向澹台麒烈靠拢,贺尽甲认出,这两人一名牧野长,一名鄂岵尔,正是当年一同随澹台麒烈从军的xiǎo伙伴,打完望月族后,十几个毛孩子只剩下他俩,所以两人也成了澹台麒烈不离左右的爪牙。

    “边跑边説,立刻把我那三千具虎牙豹齿箭调上来!”澹台麒烈向两个老伙伴下令:“大家都在往帅纛跑,可一万人肯定挡不住幽州军蓄势已久的一击,你们俩立刻去后阵,至少找两支万人队赶过来!”

    “来不及了!”鄂岵尔道:“帅纛四周那几百步内根本就是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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