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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战国雪-第75部分

小说: 战国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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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两句,只得作罢,跟着飞一起赶往前方。

    在前方五里之处的一条xiǎo河旁,错与幽州城的五千大军正亭在河边,这五千人的统领是窟哥成贤,自当日他在北营中被智选为副统领,窟哥成贤一直对护龙七王心怀感激,而且此人精明干练,办事尽心,确实不负智的信任,他一接到飞的命令就立即挑选精锐军士,带着大批旌旗锣鼓和十几辆马车悄悄出城。

    将与飞刚到xiǎo河边,大老远的就看见二哥错正跑前跑后的忙了个满头大汗,一会儿叫军士们列队排阵,一会儿指diǎn他们该如何击鼓吹号,还让受伤的军士们在河里清净血污,擦洗铠甲,就连箫怜儿和燕若霞,闵紫柔三位少女也正手捧两面辽军大旗忙着穿针引线,精心缝制。

    看见两个弟弟回来,错忙跑到将的面前,先上下打量了将一番,见他身上并无新伤,这才安下心来,待问清楚交战情势,错狠狠骂道:“你这臭xiǎo子永远都不肯让人安生!你就不怕这股追兵会给你设个陷阱?要是他们把整座黄土坡围起来从四面包抄,看你怎么办?”

    “既然我向他们正面挑战,难道他们就连这diǎn志气都没有?我料定他们会跟我硬碰碰!这就是武人荣耀,兵者之胆,这股追兵若是连与我一十三骑决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他们也就没这胆量谋反篡位!”将知道二哥的自己,大咧咧的一笑,随即又神色一整道:“拓拔战之所以能一举攻陷上京城,逼降五万禁卫,并不只是单靠阴谋诡计,拓拔战能百战不败靠的还有一个勇字,以勇服人,以勇震敌,让部下们相信他能率着他们打赢每一场苦战,让他的敌人知道他会为了胜利血战到底,不胜不归,所以他的部下才会对他誓死效忠,甘心助他谋逆,拓拔战带出来的兵虽然狡猾,但不会连这diǎn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们都知道,有些仗是不能回避退缩的,二哥,这一路上我都在仔细思索着拓拔战生平经历的每一场战役,虽然我恨透了拓拔战这狗贼,但他的确是位很了不起的名将,我们绝不能轻敌!”

    “绝不能轻敌?这话居然还是从你嘴里溜出来的?”错没好气的斥道:“十三个人去撂他一千人,你这还叫不能轻敌?难不成你下次还想一个人去发疯?”

    “就算一个人我也会去,这一仗非打不可!”将大声道:“我们再也不能长他人志气了,只守不攻,只退不进不但会折了自己的士气,还会助长敌军的气焰,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再难有所作为,二哥,胜败虽是兵家陈,可若丢了士气,就再难有取胜的消!”

    “算了,我算怕你这楞头青了!”错苦笑着连连摇头,“你也别闲着,去帮我练练这五千人,想想该用怎么个排场进这幽州城!”

    将向四周一看,又问道:“四哥还没醒吗?他的身子怎么样了?不会什么出事吧?

    “四弟还没醒过来,上京城一役已让他耗尽了心力,而且┉”错面露忧色,微微蹙眉道:“老四的心思本就谁都猜不透,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还在为什么事担忧,进幽州城的事就得由我们担待了,总之我们几个绝不能出什么差错,兄弟们要多加xiǎo心,离幽州已近,我们一定要按四弟説的那样,挺胸昂首的入城,绝不能让幽州的军民对复国一事丧了信心。”

    将diǎn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二哥,你让xiǎo妹她们缝军旗是为了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这军旗缝成披风的样子?”

    “因为这军旗上有义父的国号。”错淡淡一笑,一向洒然的眼眸里有了一丝肃穆,“我要让百姓们知道,从此刻起,这个辽字就是我们所有人都要珍惜的宝物。五弟,我已让所有受伤的军士都去清洗伤口,擦亮盔甲了,不过呢,你和十二龙骑就不用了,你们这十三人就给我带着这一身的仇人之血入城!”

    将与飞二人心领神会的一笑,错又嘱咐了他俩几句,让他们各自分头准备,随即错缓缓走向正在缝制军旗的xiǎo妹三人。

    萧怜儿见错走来,大声招呼道:“二哥,你快过来看看,我们就快缝好了!”

    错xiǎo心的轻抚着被缝成披风的军旗,轻轻一笑:“幸好有你们三位女孩子在,要不然这事还真有些头痛,好了,剩下的事就让我来吧,你们也累了,现在这里有十几辆马车,你们随便挑一辆去休息一下吧。”

    燕若霞腼腆的望着意中人,轻声问:“错,你要我们做这件披风是为了给公主穿吧?”

    “不愧是我错的红颜知己,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错故作轻狂的一笑,“看来日后我娶你过门的时候,也要好好给你做件嫁衣!“

    燕若霞顿时双颊绯红,嗔怪的瞪了错一眼,“没半diǎn正经!”拉着萧怜儿和闵紫柔两人就走,刚跑到马车旁,她忍不住又退下来,萧怜儿笑着道:“怎么,舍不得了?我二哥天生油嘴滑舌,不过,你大概就是喜欢他这个脾气吧?”

    三位少女轻轻一笑,转头望向了这位放荡懒散的男子。

    却见错已是一脸落寞,他的双手捧着军旗,眼中带着一抹伤痕,仿佛是在望着军旗,又仿佛是透过鲜亮的辽字国号,深深思念着已是生死永隔的亲人,比起他的弟弟,错心里还有着更深沉的伤怀;

    “义父,若当日我没有离开上京城,我一定不会让你孤身入城,至少,我也要陪您一起入城,您赶不走我的,从我叫您义父的那一天起,我就不会舍下您,大哥做到了,我也能”

    三位少女无言的悄悄上了马车,车帘后,燕若霞幽幽凝视着错,她脸上的神情也随着错的伤心渐渐黯淡,在她的心里,人世间的一切都不及这位男子,可在他的心底,除了少女的倩影外,还有一道如此深广的伤痕,这道伤痕深广的已不知该如何抚平,少女的温柔虽能带给这道伤痕短短的安宁,可这份安宁并不是这位男子期许的,在他悠悠的眼神中,包含着思念的竟是深深的仇恨,刻骨的杀意,这样的深仇,该如何填平?

    “把这辆马车的ding掀了,用旌旗插满马车周围。”错指着一辆最大的马车长声道:“等把一切都布置好后,大家先休养半日,养静蓄锐,虽然我们不是去幽州打仗,但我们要打垮压在所有百姓心里的那个战字!所以幽州城外这一场人心之战,是对我们此生最大的挑战!”

    次日正午,幽州城内,被封为汉官之首的宰辅大臣张砺一早命人扫净城门,焚香赞礼,备齐了香花酒馔供在了入城的官道上,自今日一早派出迎接的探马报知公主一行人已离幽州城只有三十余里时,他就急命幽州百姓一起恭候城门内,迎接公主大驾入城,为防南门外的石敬瑭大军趁隙攻城,他还在南门处布下了三万人马严阵以待。

    这时,张砺正率着十几名城中的文武官员赶赴北门,准备恭迎公主,张砺深知今日之事绝不能有半分怠慢,所以一接到飞的消息他就开始筹备各项事宜,但正如智所担忧的那样,城中百姓们在知道拓拔战谋反一事后就一直心生忧惧,这几日里,街头巷尾到处可听见百姓们胆战心惊的议论,对辽皇复国一事,似乎谁都不存希冀。就连跟随在他身边的十几名官员中也有一大半的人面带忧虑,心生惶惑。

    而城中的知事官吏袁从还不止一次的偷偷向他进言,劝他不要招惹战王,此刻,袁从也随着众人跟在张砺的身边,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不住偷瞥着张砺。

    张砺也一直留心着袁从的神色,当他们快走到城门的时候,张砺忽命其余官员先行一步,故意留下了袁从和汉军统领唐庭絮二人。

    张砺淡淡的看了眼袁从,出言问道:“袁从,此刻没有外人,唐统领和你我二人都是汉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説。”

    袁从先向四周张望了一眼,见路上的百姓都忙着赶赴城门,无暇留心他们,忙低声道:“张大人,您要三思啊!一旦公主今日入城,那我们就是公然和战王作对,他手中握着辽国最精锐的黑甲骑军,以我们手中的兵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后晋石敬瑭的八万人马也在南门外虎视眈眈,若幽州没有了战王庇佑,迟早会落入后晋手中,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算是陷这满城百姓于战祸了!”

    “庇佑?原来大辽一直是在靠拓拔战庇佑?”张砺嘿的一声冷笑,“袁从,听你的口气,对这幽州百姓倒还真是满腔仁义,为了他们,居然甘心卖身从贼?”

    袁从脸色一红,知道自己骗不过张砺,强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战王势大,天下有谁能敌?张大人,毕竟我们都是汉人,何苦为了一位亡国丧父的辽室公主而惹来杀身之祸?”

    张砺微微一笑,也低声道:“袁从,既然你把话都挑明了,那本官也就对你説句交心话,其实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立刻关上城门拒迎公主,一是等公主入城后我们把她擒下献于战王,依你看来,我们该走哪条路才能从战王手中换来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袁从闻言大喜,“原来大人早已智珠在握,不知大人有何妙计,可否让下官也略尽绵力?”

    “放心吧,这么大的一份功劳,我一个人怎么咽得下!”张砺笑着道:“等公主入城后,她必是移驾至太守府休息,我已在府中布下了两千刀斧手,至于随驾的护龙七王等人就要劳烦你去把他们引开,城中其余官员多为辽人,事成前为防不测,不能泄露风声,所以我特意留下你,就是为了向你嘱托此事。”

    “多谢大人提diǎn!”袁从顿时喜出望外,连声称谢,又问道:“既然大人早已设下此计,为何还要在数日前杀了战王的信使,下官愚昧,还望大人示知!”

    “若不杀了这名信使,又怎能把公主骗到幽州?”张砺淡然一笑:“一条信使的命换回一位公主,以战王的心智,该分得清轻重吧?”

    “大人高明!”袁从谄媚的一笑,“下官这就去太守府准备,决不会辜负大人的一片厚爱!”

    等袁从乐颠颠的跑开后,张砺立即向汉军统领唐庭絮低声问道:“庭絮,刀斧手都备好了吗?”

    “都布置好了,不过不是在太守府,而是在北门内!”一脸沉稳精干的唐庭絮沉声道:“属下已命他们扮成百姓的样子恭迎公主,等公主入城后他们就会带头欢呼接驾,激励民心,若有无耻之徒胆敢冒犯公主,他们就会当场杀了这些墙头草!”

    张砺diǎn头道:“很好,今日接驾一事关乎辽国存亡,绝不能大意!”

    唐庭絮一脸鄙夷的看着袁从远去的背影,“大人,您为什么要留着袁从这xiǎo人的狗命,何不让我一刀杀了这无义之人!”

    张砺摇头一笑道:“先让他多活片刻吧,等公主入城后,公主就是这一城之主,所有的事都得由她来定夺,放心吧,袁从这条狗命撑不了多久了,别忘了公主身边还有一位智王,只要有他在,该死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的。”唐庭絮又问道:“城中的一万汉军我自问可以约束住,那三万多名护龙七王组建的新军也不会有什么异心,可城中还有五千名曾与拓拔战旧部一起驻守幽州的军士,这些人的心思我就不敢担彼,再説这城中还有十几万百姓,他们这几日里一直生怕会惹来拓拔战的大军报复,民心若久乱不安,只怕会引来大变。”

    张砺轻松的一笑:“这事就不用我们的了,我猜智王早有了应对之策,窟哥成贤不是已经率着五千人马出城了吗,就冲这一diǎn,这民心就乱不了!”

    张砺呵呵一笑,拉着唐庭絮大步走向城门。

    幽州城北门外,广袤的草原上,公主的车驾缓缓而来,当先领路的错遥饮着远处城门,微微一笑,转身向布置妥当的一行车驾高声道:“弟兄们,入城!”

    “入城!”

    北门外,张砺率着文武官员,身穿朝服,肃然而立,他们身后挤满了迎驾的城中百姓,虽然他们一早就奉命候于城外,可百姓们的脸上都带着忐忑不安的神情,男女老少的心中早已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阴影,今日的接驾无异于引来一场杀身之祸,若是由此惹来战王的大军,只怕这片繁华之地转眼间就会被夷为平地。

    在百姓们的心中虽对这片江山有一份淡淡的忠心,可若是要他们以自己软弱的肩头去承担起这份复国重担,却是他们谁都不曾想过的。

    君也好,臣也好,江山易主,改朝换代,这都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力所能及之事,只要能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又有谁会在乎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有道是天下乱百姓苦,战火一起民不聊生,为什么那些权势之争竟会将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卷入其中,又为什么被世人热衷的名利会与他们相隔如此之远,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心里,又何时真正惦记着人间疾苦?在这一位位的君皇眼中,又有谁不是用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匍匐脚下的臣民?难道在这世上,真会有一位可以带给所有人安定幸福的明君?还是这明君二字永远只是驾驭子民的一句虚妄谎言。

    不知不觉间,百姓们的脸上已渐渐浮起了一阵憎恨之色,漠然望着城外的大草原,仿佛在无力的望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战祸。

    远处草原上,茵茵碧草间,剪剪清风中,随着轻轻马蹄,一阵号角声突然传来,号角声高亢却不刺耳,激昂而不含肃杀,仿佛在唤醒久远的热血峥嵘般,伴着柔和的春风徐徐送入幽州城中,一队车驾正如初升旭日般清晰的映入百姓眼帘。

    一排排英姿勃勃的骑军昂首挺胸,策马而来,没有纵马疾弛,也没有放声呐喊,庄严而肃穆的融入了这片广袤天地。

    一面面飘展的军旗随风而动,嫩绿的草原温顺的被这一抹耀眼鲜红掩盖,辽字大旗,如火如风,在一列列威武英勇的骑军手中飞扬飘舞,高展在天。

    号角声轻轻一转,挥展军旗的骑军立刻向左右整齐散开,一辆马车在骑军簇拥中展现在所有人眼前,宽阔的马车不带一丝媚俗的华丽,没有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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