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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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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恕几把扯乱头发,遮住多半张脸,装成个江湖狂士的样子,大摇大摆进了继业老店。一进门就粗着嗓子大呼小叫:小二,爷爷要住店!

    没人理他,有个人正陪着笑脸接待刘雄仁。

    此人张恕认识,正是上次住店时的堂倌屠广孝,而且就在刚刚,这堂倌带着十余条大汉,泼油放火吓跑了裴将军、易先生。而此时看他笑得,完全像个生意人,俗不可耐

    真人不露相!

    张恕扯了条长凳,大喇喇坐下,掏出水囊喝水。刘雄仁瞥他一眼,哼,他娘的是个狂生!不再看他第二眼。那堂倌笑迎八方客,倒是朝他笑笑,让他稍待。

    “小的留了两间上房,舍不得让人住,正好给二位贵客!”,这堂倌口中赛蜜,巧舌如簧。哼,你他娘的开店的,上房还舍不得给人住!

    刘雄仁笑笑:“还请贵店掌柜的说话。”

    堂倌满脸堆笑:“不巧了您呢,敝店掌柜的外出未归,指不定十天半月才能回来。”

    刘雄仁指着堂倌哈哈大笑,突然一声喝骂:“屠广孝!你他娘的就是掌柜的!见了老子还装神弄鬼!?”

    屠广孝呵呵一笑:“你个孙子!到这儿作甚!有屁快放,没事儿滚蛋!”

    看来他和刘雄仁早就认识,只怕还非常熟络,像是故友重逢。

    刘雄仁笑得酣畅:“到处找不见你这孙子,原来跑这儿装孙子来了!”

    屠广孝作势擂出一拳,半笑不笑道:“找老子贩私盐我可不干嘿,你小子不是找我的吧!”

    刘雄仁一笑:“有好买卖干不干?比贩私盐强一千倍。”

    屠广孝不屑道:“你小子有啥好买卖?掘坟盗墓?”

    刘雄仁大眼一瞪:“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给天判官老爷带个话儿,百刀大会请他老人家一定光临”,刘雄仁压低了嗓音,几不可闻。

    不过张恕的本事已今非昔比,高下之分就隔着一个“静虚阁”!此时仿佛开了千里目、顺风耳,对身外感知十分灵敏,刘雄仁蚊蚋一般的低语竟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天判官?

    张恕眉头一皱,莫非听错了?

    屠广孝稀里糊涂笑笑,一脸无辜:“什么天判官老爷?狗屁百刀大会!与老子有什么相干!”

    果是“天判官”!

    张恕心中一动,这“天判官”三字,他可不是第一次听说。

第二百七十二章 盗马之贼() 
火攻退敌等闲事。

    判官二字动人心。

    “天判官”之事,莫非和继业老店有什么干系

    张恕想起,在那临津小县,曾有高人除暴安良,就是留名“天判官”。郝总管敛财作恶被杀,他可是临津侯金伯喜的人后来又多次听闻,各州豪强恶霸,欺男霸女,为患人间,民怨沸腾而敢怒不敢言,多被莫名其妙杀伤格毙,亦托名“天判官”,原曾想不过是沽名钓誉、故弄玄虚的把戏

    刘雄仁哼道:“你鳖羔子继续装神弄鬼!请李宏图哥哥一定赏脸”

    李宏图?

    哥哥?

    这刘雄仁年纪可比李宏图大得多

    怎么听他这意思,李宏图李二哥却有这“天判官”诨名!这天南海北除暴安良、大快人心之事,原来皆出自李二哥之手?

    倘若果真如此,以“天判官”之名名动江湖,李二哥越来越像个神人也!

    “天判官”,以天之名,评判人间,多一分公道,少一分大恶,虽然稍显霸道张恕心中感动起来,对李宏图更加刮目相看,日后见到李二哥,倒要好好问上一问

    至于所谓百刀大会,是个什么玩意儿?非得邀请李宏图到场张恕好奇心起,倒真想去看个热闹,不过鬼使神差,眼前闪过姜婷儿那幽怨的眼神,他心中立刻疼痛起来。

    不行!休凑这等热闹,明日就打马北上,一刻也不能耽搁!

    嗯,还得先弄匹好马捏捏囊中银钱不多,又摸摸那“大展”玉佩,呵,就在这堂倌身上,再卖一回李二哥的面子!

    张恕鲜有地无耻一笑,大踏步向堂倌走去。

    堂倌屠广孝显然对他这“狂生”无甚兴趣,恰到好处一转身,引着刘雄仁二人往后院去了,连看也不看张恕一眼。

    哼,你老小子狗眼看人低!

    张恕眼珠一转,嘿嘿一声暗笑,有了!有了!

    他转身出门,呵,刘雄仁这马匹不错,身高过丈,膘肥体壮,喷个响鼻,那气势仿佛游龙一般。张恕冷月锯轻轻一挥,缰绳无声而断,此马惯通人性,识得自家主人,知道眼前这小子不怀好意,它暴叫一声,张嘴奔张恕就咬。

    张恕倒吓了一跳,一个虎跳避开,一把抓住缰绳,飞身上马。

    那骏马四蹄尥蹶,狂野甩动,那架势不把张恕摔下来誓不罢休。张恕双腿一夹,似有千斤神力,那马疼痛难忍,随即后跨又中了张恕一掌,更是难捱。看来马上这小子不好惹,骏马又倔强地转了两圈,又挨了张恕一番猛打,无奈之下只得屈服,沿着石街飞腾而去。

    店中小厮正好出来牵马,看得好不新鲜,呵!小毛贼!敢在继业老店门前偷马,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小厮名唤桥三儿,生得人高马大,也练过几年武艺,当即解开邬蛮子的坐骑,上马就追,口中大呼:“盗马贼!哪里走!”。

    他娘的,小毛贼骑术真好,嗯,该是那马好,追了半天竟然追不上!

    桥三儿萌生退意。

    前面是个僻巷,张恕却突然停下,拨转马匹,面带嘲弄之色,直视飞驰而至的桥三儿。

    嘿!小毛贼不跑了,胆子还不小!

    吁桥三儿拉住马匹,喝骂道:“小毛贼!敢在继业老店偷马,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张恕哈哈一笑:“小子!爷爷活得很是滋润哩!”

    桥三儿大怒,双腿一磕马腹,纵马而前,照着张恕肋下就是一拳,下去吧小毛贼!

    这一拳势大力沉,若是寻常汉子,确是抵不住这雷霆一击。张恕不慌不忙伸臂一旋,疾如乌龙搅水,巧如蜘蛛盘丝,已卸去桥三儿拳劲,顺势扣住他脉门,直往怀中一扯,你小子过来吧!

    得,一个照面走马活擒!

    桥三儿大惊,被横担在马上,手腕仿佛陷在铁箍之中,火辣辣生疼,他本能地抡起另一只拳头就打。张恕伸肘一撞,正撞在他上臂上,肱肌腾地肿起老高,疼得桥三儿冷汗直流,再也不敢动弹。

    张恕双臂一铲一拨,桥三儿偌大身躯飞起,像个陀螺一般凌空翻滚,却毫厘不差地落座马上,惊得他疲舸舴€丁庑∶羰裁慈税。媚笞约赫獗胄未蠛海裢嬉煌拍喟退频模侄握娌皇且话愕睦骱Γ

    只怕我们掌柜的屠大哥也敌他不过!

    屠大哥自然是指屠广孝,继业老店那“堂倌”,旁人不知,每逢店中异士来访,屠广孝这大掌柜必定自任堂倌。

    得了,还追什么马啊,跑吧!桥三儿拨马要逃,张恕笑道:“兄台莫慌,你回去禀明你家掌柜的,就说张恕找他借马,他若不识得张恕,让他问李二哥。”

    言罢从从容容策马而去。

    桥三儿长舒一口气,倒浑身轻松下来。回去对屠广孝一说,屠广孝倒不以为意,那表情好似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吩咐桥三儿给刘雄仁另换一匹马。桥三儿嘟囔道:那客官不答应怎办?屠广孝眼睛一瞪:他敢!

    桥三儿咧嘴一笑,抚着胳膊,疼得嘶哈一声,大步流星去了。

    张恕眼看走出市镇,西边山巅一片红霞,留恋着不肯离去,前方却山木乌蒙,暮色渐浓。山路险远,免不得又要露宿,干脆打马回来,投了一家“瑞昌”客栈,暂住一宿再做道理。

    山风透过窗棂,钻进屋来,甚有凉意,倒也舒爽,张恕却翻来覆去不得安眠,思来想去,逃不脱姜婷儿那如花笑靥。看天光微明,索性起来,问店家采买些干粮,早早打马赶路。

    飞马离了谢公髻古镇,恨不得肋生双翅,立马回到朔方。怎奈山路跌宕盘旋,似乎无穷无尽,张恕焦躁起来,不停地催马,只恐如此下去,良驹也要累死。忽见前方一彪人马,逶迤而行,张恕素来机警,立刻加了小心,轻轻拉住坐骑,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吐纳调息,整理心境。

    这一彪人马揽辔徐行,但井然有序,显非乌合之众,一看便知训练有素。马上之人虽然穿着好像寻常百姓,但看那身板儿,那臂膀,升腾着一股武勇之气。张恕总算在朔方军营呆过,知道什么是精锐之师!

    眼前这支队伍,定然是军中精锐,绝非散漫疏懒的江湖豪客。

    陡然想起,昨日在屋脊上窃听,裴将军调兵遣将,便提到派军士盘查,莫非这便是裴将军,或者说金丞相的人马?

    张恕只恐裴将军便在军中,此时不愿相见,便扯乱发髻,遮住大半个脸,像个不修边幅的山野村夫,这才打马前行,不紧不慢地超越队伍。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甥舅夜语() 
盗马谢公髻。

    乔装遇军兵。

    张恕披发而过,刚超越了一半,见裴将军、易先生、汤然就在队伍之中,果然被他料中!

    看来他们要撤离此地,对山中来讲如此甚好!

    张恕下意识扭了扭头,轻拍马臀,骏马蹄疾,踏着云步,加快了脚程。

    忽听有人一声断喝:“匹夫胆敢纵马!”

    张恕有些恼他无礼,恶狠狠循声望去,见发话的乃是汤然。哼,这厮狗仗人势,平时对老百姓还不知如何飞扬跋扈呢!

    汤然倒没有认出张恕,只是怪他马匹扬起些许烟尘。张恕有心教训这厮一番,便拉住坐骑,捏住半边嗓子,故意气他:“我自赶路,与尔何干!”

    只等着他来动手,便要他跌个野狗吃屎!

    汤然果然大怒,飞马来迎。

    忽听声音雄浑,有人制止道:“汤兄且住,莫扰百姓!”

    说话的正是裴将军。

    倒是个人物!

    张恕心中赞许,拿捏住嗓子,尖声细语道:“这位仁兄,仪表不俗,胸怀宽厚,果非凡品!不似那狗仗人势,鸡鸣犬吠之徒”

    说着冲裴将军拱拱手,继续不紧不慢赶路。

    骂谁是狗呢?

    汤然大怒,又要纠缠,却被裴将军一把拉住,这才恨恨然作罢。

    裴将军显然未认出张恕,听他声音奇特,不似常人,胆量却是不小,或许是江湖多异士,或许是宫里派来的太监?

    那就更不能招惹!

    当今圣上,心思难猜

    张恕心有佳人,一路疾行,官道两旁,市井繁华,抑或奇山秀水,皆不放在心上。这一日不知来到何州何县,看官道上行人往来,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行人之中,贩夫走卒寥寥无几,江湖豪强却多如过江之鲫。张恕自来机警,再加之境界飞升,心思洞明,是普通百姓,还是武艺精良,在他看来是一目了然。

    看一波波豪客,虽非故旧相识,行进方向却大致相同。看前方就是豫州地界,忽然想起,赵豫庄园离此已然不远,赵豫剑术绝伦,且为人侠义,门下奇才甚多,虽古之平原君、孟尝君不能过之,莫非

    莫非这些豪客与赵豫有什么相干?

    是来倾心来投?抑或于他不利?

    或者八竿子打不着,俺只不过胡思乱想罢了!

    且不管这些,赶路要紧!张恕此时除了姜婷儿,心中已容不下他物。

    看天色不早,幸喜前方有个市镇,规模宏大,那市镇名字颇怪,唤作“马场”,虎踞群山之中,偏偏是一片平原,像个盆地,占尽地利。张恕不知,此处原是前朝养马之所,后来天下承平日久,马场尽废。此地慢慢变成了市镇,虎踞交通要冲,商旅云集,人烟稠密,繁华富庶。

    不如到彼处暂歇,一洗风尘,朔方非一日可至,等着张恕的,依然是长路漫漫!

    市镇之中,客栈甚多,只是连找数家,皆是客满。家家门庭若市,院中鞍马稠密,呀,住店的多是些江湖豪客,武艺在身。

    这就奇了,如此多豪客招摇过市,此中有何勾当?

    张恕满腹狐疑,找来找去,终于在市镇边缘找到一家客栈,看门面简陋,客舍不多,住客更少。管他呢,只图一餐一眠,何妨因陋就简!张恕欣然入住,要了一间清净客房。

    小二头前引路,张恕牵马随行,举目四望,这客栈虽然荒僻,位置却是极佳,看它踞坐山脚之下,左近流泉声响,满目青山叠翠。一座山峰紧挨着客栈,虽非高耸入云,却也气势不凡,自有崚嶒风骨,山巅、山间点缀着几处凉亭,更添文秀风姿。

    张恕暗自得意,这店算是来着了!世人多喜俗世繁华,怎知这云林仙境的好处哩

    山风送爽,月华如水,透过窗棂撒在床前,云纹明暗,树影飘摇,惹起一腔情思。

    张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苦难眠。谯楼鼓响一更,张恕推开窗口,看圆月明媚,像姜婷儿的脸庞,那月中阴影,莫非是美人的泪痕谯楼鼓响二更,张恕睡意全无,索性开了房门,到院中漫步。

    来到院角,墙上一孔月亮门,造型古朴雅致,张恕上前推门,应声而开,原来并未落闩。见一条石径迤逦向上,湮没在树丛之中。

    张恕出了院子,虚掩上院门,沿着石径信步而行。石径渐行渐高,时而泉水叮咚,时而树影婆娑,时而巨石成桥,时而别有洞天,三步一小景,五步一瑶台。

    独占一山风月,如梦如幻,心绪缥缈,略带惆怅。

    行至半山,客栈已全然不见,转过一处山壁,山势一缓,眼前一处平台,巨石散落其间,小径绕石而过,忽听有人说话,语气愠怒。

    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静夜之中,多少有些吓人。

    倘若俗人至此,只疑山魈木魃作祟。还好张恕胆魄阳刚,并未吃惊,只是有些踌躇,前行只怕扰了他人,就此折返又心有不甘。

    张恕停下脚步,也罢,莫因他人废良宵,我且稍待片刻吧,但愿这月华如水,早些浇灭他一腔怒火。

    “竖子胆敢如此!”,训话的是个中年男声,虽然声音不高,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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