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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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吴登科贴身近打,无孔不入;益州彭子笉轻灵机变,以巧取胜;凉州马岩长拳飞腿,大开大合;荆州蔡崇州拳法多变,目不暇接;徐州程澍捷足善走,身形不定;幽州朱槿桐善取中堂,似拙实巧;兖州孔家悝崩拳戳脚,凌厉无比;并州西门仲达看似平淡无奇,却险招迭出,老谋深算。
一霎时,覃孤竹恍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中飘摇,四处惊涛骇浪,无比凶险,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忽听一阵大笑,众人皆吃一惊。
是覃孤竹!
此人百忙之中,竟然还有心思发笑。只见他飞身斜走,远远地躲开,不停地摇头,一脸狂傲:“诸位于武学之道尚未入门,开馆授徒已是误人子弟,开宗立派实乃天大笑话!”
此言石破天惊,实在气人!群雄顿时哗然,十位宗师尚未入门,那我等又算什么
在张恕看来,十位宗师本领虽不出奇,根基却相当扎实,不知多少年苦功才能至此,这位覃孤竹一身邪气,多少有些言过其实。见身旁冷腾云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台上出神,张恕笑道:“覃孤竹之言,兄长以为如何?”
冷腾云随口答道:“所言不差!”
嘿,这个冷腾云,除了一身痴气,多少还有些邪气!
再看罗洪和平儿,时而双目对视,含情脉脉,时而呢喃私语,状甚亲昵,时而粉面飞红,莫名羞赧,总之台上之事,与他们全然无关。张恕不由得窃笑,又有几分艳羡。
此时台上,风云突变。
覃孤竹奔走如飞,游刃有余,瞻乎在前,忽而在后,移位换形,飘忽不定。
朱槿桐直捣心窝,却被他轻描淡写,绵接轻引,击中了益州彭子筠左臂;凉州马岩飞身一腿,却将蔡崇州踢了个筋斗;冀州吴登科奋起粘字诀,近身贴靠,反倒变成个陀螺,被覃孤竹拨打得团团转,一不留神粘住了孔家悝的崩拳,将他撞飞三尺。
徐州程澍自负矫捷如猱,疾走狂追,却甩开了他人,只身犯险。他拳脚怎是覃孤竹的对手,急冲之下,后背重重着了一掌,收足不住,眼见着就要掉落莲池,跌得十分难看。
千钧一发之际,覃孤竹鱼跃而至,一把将他拉回,轻描淡写,如提童稚。天也,大战之间,此人竟然还有如此闲心!这份从容淡定,实在可怖!好比是猫捉老鼠,争胜为辅,玩耍为上。
冷腾云竟然喝了声彩,引来不少侧目。哼!此人莫非覃孤竹的同党?
张恕心思洞明,这位兄长痴迷武学,于正邪之分不甚分明,不过覃孤竹此人却也邪乎,栖身妖邪之间,本当十恶不赦,他倒有闲心帮扶对手,究竟什么心思?刁买人心?
一时捉摸不透。
西门仲达眉头紧锁,苦思破解之策。这覃孤竹实难对付,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过,如之奈何!自己处心积虑苦待时机,好不容易一记偷袭,只望出奇制胜,却和他对了一掌,只觉一股巨力袭来,登时窒息难忍。若不是自己数十年苦功,未料胜先料败,早想好逃跑的下招,差点儿被他要了老命!
败相已定!威名扫地!
西门仲达想破脑袋也猜不出,这覃孤竹是什么来历?此时若能攀攀交情、场面场面,或许不至于太过难看,可惜找不到话题。这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却籍籍无名,真是奇哉怪哉!空枉自己交游广博、消息灵通。
此番若能全身而退,自己定当闭门闲居,再也不管世间闲事!
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十位宗师甚至怀疑,自己压根儿就不通武艺!
何为武艺?快胜慢、强胜弱、多胜寡、壮胜老,此乃天理,不叫武艺!慢胜快、弱胜强、寡胜多、老胜壮,逆天成事,才叫武艺!
己方十人对他一人,可谓多矣!十人合力胜过一人之力,可谓强矣!围追堵截,可谓快矣!除了西门仲达年长,九位宗师可谓壮矣!却敌不过区区一人,覃孤竹可谓通晓武艺者也!
今日大战,惊心动魄。
栖身邪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闻!
自此天下皆知,“极乐道”有一位覃孤竹,乃是了不得的人物!又有许多豪强,只因有了覃孤竹,才知道“极乐道”。
张恕好生奇怪,覃孤竹身法千变,奇招百出,绵绵不绝,随机应变,信手拈来,竟然与静虚阁中“巨子末术”多有类似!莫非此人和李清峰有些渊源,也曾在静虚阁中博览群书?又暗道自己荒唐,李清峰志量高洁,怎会和妖邪为伍!
或许天下武学,其理暗合,一通百通罢了
此时台上形势已明,覃孤竹仿佛使了妖法,左拉右扯,拳脚相加,密如风雨,疾如闪电。十位宗师难以抵挡,都被逼到水边,挤成一团,仿佛被一根无形丝线,捆成了一只硕大粽子。
只须雷霆一击,十位宗师皆成水底游鱼!
威名扫地,斯文扫地。
覃孤竹却收住攻势,引而不发,微微冷笑:“尔等皆可去矣!日后倘若有难,可来‘极乐道’找老夫帮忙!”
呵,这个覃孤竹越发邪性,他到底是来结怨,还是来结缘?
十位宗师万念俱灰,纷纷解下百叠宝刀,放于台上,转身就走。适才大战之时,覃孤竹赤手空拳,他们也不便拔刀,以众敌寡已然难看,再用兵器,岂不脸面无存,宗师毕竟要有宗师气派。
忽听后堂有人说话:“且慢!”
第二百九十八章 求贤若渴()
邪魔一战成名。
宗师万念俱灰。
十位宗师威名扫地,正要黯然离场,刘雄仁踏着方步走了出来。
适才覃孤竹和十位宗师酣战,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个覃孤竹本领通天,自己绝无把握胜他,若与十位宗师联手,或许尚有转机,是以他早就想出来参战!
甚至佟简出出进进几趟,也要按捺不住,生怕这个覃孤竹捅出篓子——虽然司马偃私自接了这个烫手山芋,赵豫千不愿万不愿,但事已至此,也不能有大的差池,坏了贵人的大事!
谁料贵人淡然一笑,请二位只管坐下,继续喝茶。刘、佟二人只得重新落座,也不知贵人壶里有什么乾坤。
此时胜负已分,十位宗师正要落寞离场,贵人这才让刘雄仁出来,自己也紧随其后,来在台上。贵人身后还跟着四人,生得各具异相,四人之后乃是肖岚、温如玉、石忠诸人。
肖岚等人新得百叠宝刀,恭恭敬敬立在贵人身后,唯有那赵普生稳坐戏台一角,大剌剌像个不晓事的傻瓜,颇有些扎眼
群雄一看,登时安静下来,好一位富贵公子!潇洒倜傥,气度不凡,表情淡淡然,一种骨子里的高傲,不经意间飘洒出来。
张恕一见这位贵人,心下更是恍然。
此人自称姓黄名尚,张恕见过不止一次,他身后四人想必是蒯大鹏、邬蛮子、万兴和娄敬。哼,“黄尚”,“黄尚”,听起来分明就是“皇上”!起这个名字,寻常人物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这个胆量!
当初在魏王无忌府上,张恕偶然获知,这位贵公子就是当今太子、帝国储君,乃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或许他自己就是天,有朝一日!
今日看来,这位太子终究没有听取叔父的话,还是搞了个百叠刀会。若是想丰满羽翼,与他父皇较劲,那可就大大不智了,平白无故招灾惹祸
不过,唉,皇家的心思,别人也难猜
刘雄仁将宝刀一一拾起,重新递与十位宗师,安慰道:“胜负寻常之事,列位宗师切莫挂怀!”
十位宗师心下稍安,是了,早年赢下赫赫威名,全凭一身真本事!今日我等尚且败北,台下群雄更是不济,料想也不会有人取笑,如此一想,顿时舒坦多了。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覃孤竹,嘉许道:“覃先生天纵异才,举世无双!”
覃孤竹哼了一声,面无表情,这溜须拍马之语,他并不稀罕。刘雄仁暗皱眉头,此人十分无礼!量他也不知贵人身份,哼。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并不介意:“覃先生喜欢百叠刀?且随我后堂叙话,某家另有宝刀相赠!”
刘雄仁暗赞,太子殿下雅量高致,爱才惜才,不惜挥金如土!
百叠名刀总共才四十一把,刘雄仁和蒯大鹏、邬蛮子、万兴、娄敬各得一把,余下三十六把已然散尽,另有宝刀?莫非要将他那龙阙宝刀相赠?
那可是古之名刀,价值连城,比百叠宝刀强得太多!
覃孤竹并不领情,冷冷道:“覃某不喜欢刀!也不爱叙话!”
呵,这话十分荒唐,你不喜欢刀,来此作甚?还让宗师交出宝刀?分明是驳了太子的金面!
不识抬举!
太子面色一沉,似乎有些不悦,心中自我劝慰:或许奇才多有怪癖,某家既爱其才,且担待些罢了!古者西伯侯亲自为吕望拉车,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不过是个礼贤下士的意思。此人武艺绝伦,人才难得,我岂能意气用事,暂且忍下吧
想到此,太子大度一笑,温言道:“覃先生精研道法,某家亦醉心道术,且请移步,正好早晚请教。”
此话说得十分诚恳,张恕听得直挠头,这位太子殿下显然不知“极乐道”乃是何物,先前听覃孤竹说起“极乐道”,其中有个“道”字,便以为是隐逸高才精研道术的所在。
覃孤竹悠悠道:“尔等入我道门,皆得‘光明至正无上圣师’庇佑,亦得覃某看顾!”
太子一愣:“‘光明至正无上圣师’却是何人?人才武艺比先生如何?”
张恕暗暗摇头,这位太子殿下高居庙堂,显然不知江湖勾当,听这话,说不定以为“无上圣师”武艺高强、道术通神,怎知是江湖神棍蒙人的把戏!
“尔等入我道门,但有劫难,只须口诵‘光明至正无上圣师’,自可无虞!”,覃孤竹说出一句奇怪的话来。
群雄议论纷纷,这他娘的可神了,这“无上圣师”还自带“光明至正”,比盔甲厉害,哈哈,护身符
太子听覃孤竹说得没头没脑,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某家招揽他不成,莫非还要做他的徒子徒孙?刘雄仁在一旁直摇头,暗示此人不可用。太子面有愠色,十分失望。
佟简出来解围,微笑道:“覃先生大驾光临,佟某有失远迎,不如且下台去,我差人略备水酒,与先生解乏。”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分明是逐客之令。佟简只盼早些送走这尊瘟神,省得再生事端。
覃孤竹对着台下高声道:“诸位但凡有难,可投我‘极乐道’!”
群雄狐疑,这他娘的是来招兵买马吗?
“我们走!”,覃孤竹一挥手。
“我们”?
看来这人还有同党,不是一人来的。
“是!”
十余人一齐称是,声震屋瓦,十分骇人。
更加骇人的是,这十余人皆在贵人身后,各持百叠宝刀一把!
刘雄仁大惊,和蒯大鹏四人赶忙护住太子,向后堂疾走,连佟简也不敢怠慢,铜锏在手,谁敢造次,格杀勿论。
司马偃叫苦不迭,仔细看来,自石忠开始,十九名大汉皆在其中——石忠、黄奕雄、栾三平、李库锦、车昇、贾闻道、刘二郎、邛三帮、丘丰田、陈富贵、高文胜、赵本初、王公道、章易、方元飞、金子来、胡图公、言超实、谈云杰!
呀!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覃孤竹真不地道,带来这许多好手,骗取了贵人的宝刀,却不肯为贵人所用,这说走就走,真真气煞人也!
司马偃气急败坏,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只有温如玉一人挺刀上前,仿佛一头水牛冲入了狮群,石忠、黄奕雄诸人举起单刀,放肆地大笑:孺子勇气可嘉,可惜不顾性命!
笑声久久不绝,一股寒意滚滚而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白虹贯日()
羊入虎口空送命。
牛逢狮群难贾勇。
温如玉此时才发现,他已身陷绝境,进又不能,退又不敢——司马偃还不吃了他,心中咚咚跳个不停,只能硬着头皮听天由命。
十位宗师面面相觑,无奈地举起单刀,知其不可而为之吧!对战覃孤竹一人,已然落败,何况他又多了十九名好手!唉,谁让自己是赵豫请来的贵客
赵豫!
又想起赵豫!
唉呀奇怪,这赵豫怎么到现在连个面儿也不露!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赵豫武艺绝伦,冠盖天下,倘若他在,覃孤竹也不至于如此嚣张他们哪里知道,是司马偃假充字号,骗他们前来,赵豫先前毫不知情!
覃孤竹目光一洒,嘲讽道:“怎么,列位宗师真的要与覃某为敌吗?”
西门仲达叹道:“覃先生,我等自知不是对手,但道义所在,却不能袖手旁观巧取人家的宝刀,却不为人所用,终是不占天理不如你令部属留下宝刀,离开此地吧?”
石忠以下十余条大汉一齐发笑,仿佛听到了幼儿呓语,可笑得不能再可笑。覃孤竹冷笑道:“西门先生却占天理!拿人家的手短,尔等为人卖命,原来只因拿了人家的宝刀!”
“亮刀!”,西门仲达面上一红,咬咬牙,向死而生,十分悲壮。
司马偃急得冒汗,大呼小叫:“佟舅舅快出来!”,他知道佟简的本事,有他在至少可以抵挡一阵,不至于死得过于难看。
无人应声,后堂出奇地安静。
他哪知佟简最操心贵人安危,哪有闲心照顾其它!
赵豫势力虽强,也不想得罪官府,倘若贵人在此出事,那将惹上无尽麻烦。此时佟简正引着刘雄仁五人,护着贵人,穿门过院,奔向一座最隐蔽的院落,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外围有可靠人等警戒,刘雄仁居内保护贵人,料想可保无虞。
总而言之,待得将贵人安置好,再赶回戏园不迟。
刘雄仁也是一样的心思,他自忖武艺虽然远胜诸位宗师,但和覃孤竹对敌,却毫无胜算,至于邬蛮子、蒯大鹏等人,更不用指望!贵人安危容不得半点儿闪失,知进知退是谓智也,于是乎他片刻也不敢耽搁,和佟简一道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