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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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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客与佟简对敌多时,尚自难分胜负,心中也是佩服,这老者据说乃是赵豫的义兄,名声并不特别响亮,想不到武艺如此精良,一根铜锏神出鬼没,真是劲敌!佟简也自心惊,此人武艺深不可测,一柄乌刀上下翻飞,除了当年赵豫,自己从未遇到过如此对手!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半斤八两一般平。

    忽听嘡地一声爆响,乌刀刀背和铜锏撞在一起,二人各自震开。蒙面客倒提乌刀,刀头指地,恭敬一礼:“前辈武艺盖世,某家不能取胜,我去也!”

    说着一飞冲天,越脊而去。

    佟简并不追赶,能与蒙面客战成平手,他的初衷已经达到。天下豪客更加明白,中原赵豫赫赫威名殊非幸致,仍然高不可攀。

    况且这蒙面壮士,虽然坏了百叠宝刀名声,间接也让贵人所托之事付之流水,不过他以一股浩然正气,压住了覃孤竹那一身邪气,也算是帮了司马偃的大忙。世事阴差阳错难以预料,毕竟贵人自身安然无恙,但愿他胸怀博大雅量高致,能体量一二才好

    蒙面客身影越过高墙,一闪而逝,冷腾云立刻飞身而起,快似离弦之箭。张恕清楚,这位兄长又犯了武痴,这是去追赶人家去了!

    张恕和罗洪打个招呼,也飞身赶去,罗洪和平儿干脆也跟着一同前往。

    出了赵豫庄园,冷腾云却发现,前方山路上有人飞奔,速度极其惊人,不过却是两人!前面一人,一袭灰袍,猎猎风动,正是戏台上那位蒙面客。后面跟着一人,紧紧追赶,一身青衫,身材魁伟,也是布巾蒙面,奇之怪哉!

    冷腾云使出浑身解数,方能勉强跟上,张恕追上冷腾云,二人并驾齐驱,罗洪竟也能紧紧相随,没落下多少,这许多日子不见,罗洪奔走的本事见长不少!只是平儿虽不柔弱,毕竟闺中娇娃不惯吃苦,渐渐有些吃力,罗洪只得放慢脚步,不离平儿左右。

    前方山势渐高,林木葳蕤,山石崚嶒,初时尚有采药小径,到后来再无人迹。前面两位蒙面客踪迹皆无,但凭这山行如履平地,一般高人便望尘莫及!

    这林海茫茫,峰峦狂野,找个人谈何容易!

    冷腾云十分焦躁,张恕劝道:“兄长莫慌!且随我来!”,他自幼射猎,于山野之中自由来往,任何蛛丝马迹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果然,这厢踩倒几株野草,那厢碰落一撮青苔,树下碎叶几许,石上布履微痕。张恕身轻似飞燕,矫捷赛猿猴,在苍莽深山穿行自如,毫不踌躇游移。

    冷腾云喜上眉梢,想不到贤弟还有这种本事!

    忽然,张恕左手一扬,示意止步。二人隐身树后,凝神静听,不远处噼噼啪啪,传来打斗之声。只是气象柔和,不闻风雷激荡,天昏地暗,似乎轻拿软接,和风细雨,连飞枝散叶也无,与戏台上那三番大战大不不同!

    不像硬汉子厮杀,倒像老太太绣花。

    冷腾云好奇难耐,无声无息爬上树顶,轻如狸猫。见前方树木逐渐凋零,有些低矮灌木稀稀落落,山石通体红色,像是涂了层层铁锈。过了几处灌木丛,一片空地甚是平整,上面芳草茵茵,一棵树木也无。造物真是奇特,也不知地质有何奥妙,在莽莽山林之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处天然绿毯。

    两位蒙面大汉正在较量,看体格都极为雄壮,布袍飘飘,掩盖不住虬筋铁骨,不时显露峥嵘。观其武艺精微,虽然全无套路,却绝然不是外家横练之属,这虎背熊腰当属天赐,并非硬练的一身横肉。

    打得哪门子架!

第三百零二章 润物无声() 
铜锏乌刀风急。

    润物无声细雨

    此番相斗,与先前截然不同!

    二人比划着转圈,时快时慢,掌法拳意皆是用意不用力,真的是点到为止。

    张恕看得如痴如醉,冷腾云看得如醉如痴。

    冷腾云从未见过如此比拼,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包藏无穷奥妙,俗世高手,只怕一辈子也难得机缘一见!

    更难得的是他居然都能看懂!

    一颗心渐入大欢喜境地。

    其实冷腾云天资极佳,根基极深。小时候他聪慧过人,但身子骨稍弱,父亲冷公豹教他祖传拳法,他却不爱练,便胡说那拳法甚是刚猛,和他八字不合。

    父亲哭笑不得,便教他练剑,他又耍奸溜滑,说那破剑法平淡无奇。气得老爹胡子直撅,无论如何再不依他,干脆拿着条棍子,每日逼迫他练剑,这一练不打紧,竟然练上瘾来,练出了一个武痴,不通世务。

    连个媳妇也没混上。

    都怪那讨厌老爹!

    本以为那剑法俗不可耐,谁知今日听覃孤竹一说,原来是什么“九嶷剑法”,好像大有来历!回到戏台下,又听张恕口沫横飞,说什么“九嶷剑法”者,盖壹之神剑也!

    盖壹者,荆轲之挚友,有惊天动地、扭转乾坤之能

    想起那讨厌老爹冷公豹,将神奇剑术“隐姓埋名”,或许算是智术不凡大智若愚呢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老家伙,竟然无比神秘起来

    今日观此巅峰对战,冷腾云幡然醒悟,他能参透其中奥妙,似乎多亏讨厌老爹呢!

    张恕则心绪更是复杂,这两位高人的较量,他并不觉意外。一招一式竟然十分亲近,好似交心挚友,虽不时常联系,可他就在那里,对你不离不弃!

    是了,眼前这两位高士,仿佛静虚阁中那些前圣先贤复活再世,书中那些死寂文字空前地鲜活起来,自己所悟一层更深一层!

    书中那些至宝,虽然被李清峰逼迫着,一目十行,感悟了不少妙术,速成了不少绝技,却终究彼此孤立,并未融会贯通。此时那些孤立奇点竟然连接起来,由点成线,由线及面,由术而艺,由艺而学,由学而道,霎时顿悟,境界飞升,无比欢喜!

    忽然,两位高人同时收势,比试戛然而止。

    “三弟!”,灰袍客扯下面巾,哈哈大笑,十分欣喜。

    “兄长!”,青衫客也扯下面巾,目光中隐隐有泪。

    张恕一见此人,顿时吃惊非小,险些从树上掉下来他晕头转向,这二人怎么称兄道弟起来,姓氏各异,料来并非一母同胞,不知是什么渊源?

    “十三年未见兄长!想不到今日重逢!”

    “谁说不是!”,四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山中,兄长可知山中可好?”,青衫客似乎有些情怯。

    灰袍客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算大好唉,三弟当年性子太急,不该一怒之下离家而去呃,闲时再与你细说”

    青衫客皱起眉头,显然甚是挂心。

    灰袍客有意转移话题,爽朗一笑:“三弟悟道更胜往昔,已臻绝顶!愚兄甘拜下风!”,张恕心中洞明,此人并不是客气,确已落败。

    青衫客勉强笑道:“胜负之间,全凭此心。兄长妙术无双,至奇至巧,原也难破!愚弟以至拙至朴应之,意守丹田,不动如山,兄长反而心思游移,进退失据,是以为愚弟所乘。”

    “三弟果然高论!愚兄受教!”,灰袍客心悦诚服。

    青衫客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张恕得聆妙音,很是欣喜。冷腾云更是忘乎所以,高兴地手舞足蹈,登时从树顶跌落下来,饶是他应变神速,也是压断几根树杈,噗通一声巨响,跌落尘埃,一只林鼠倒霉,刚从洞中露头,被他砸了个正着。

    “什么人!”,两位高人顿时惊觉,竟然有人在侧,稍一凝神,便知地上有一人,嗯?树梢还有一人!

    按说绝世高人气定神明、交通天地,倘有人在旁窃听,怎逃得过高人耳朵!只是一来比拼之际,全神贯注,无暇他顾;二来深山之中,人迹难至,是以失了防备;三来冷腾云和张恕养气之功已到相当境界,若非刻意静听,倒也不易发现。

    见冷腾云跌下大树,张恕赶忙溜到地面,忽觉两股浓烈杀气包裹而来,令人不寒而栗。糟糕!这是把我二人当做不怀好意之徒!

    张恕赶忙大叫:“安叔!是我!张恕!”

    啊哈?张恕!

    灰袍客爽朗一笑,正是李安。他一登上戏台,便被张恕认出——那雄壮身躯、雄浑声音,还有腰间那柄乌刀,独一无二。

    冷腾云忽觉浓浓杀意顿时消散,张恕嚎这一嗓子还真玄妙!看来张恕所言不虚,戏台上那灰袍高士确与他相熟,和张恕同行相当不赖,这个贤弟真是个福将!

    张恕、冷腾云赶忙快趋十数大步,来到两位高士面前,恭敬为礼。张恕拜见过李安,又对青衫客一揖到地,心中十分激动:“程大哥!怎么是你!”

    青衫客正是戏班班主程子英!

    当初一出赵氏孤儿,大将军屠岸贾雄霸阴狠,被程子英演得惟妙惟肖。适逢几个泼皮来抢亲滋扰,他左支右绌,手忙脚乱,张恕这才挺身而出,抱打不平,谁成想他竟然是绝世高人,深藏不露!

    唉!程大哥果然会做戏!

    后来程子英感念张恕义气深重,竟将无价之宝羊皮卷慷慨相赠,又恐礼物太重张恕不收,便假托隐士“魏平生”,让张恕代为捎带一物

    “魏平生”者,“慰平生”也!人云意气相投、倾盖如故,果然如此!张恕如沐春风,险些垂泪,感念道:“小弟得逢兄长,亦是‘足慰平生’!”

    哈哈,愚兄亦如此也!

    程子英开怀大笑,忽然想起一事,蹙眉道:“韩嫣那女娃儿,你可曾”

    张恕正想动问,忙道:“韩嫣她如何离了戏班”,话一出口,又隐约觉得不妥,似乎有些明知故问

    程子英十分惊奇,又十分欣喜:“她找到你了?!谢天谢地!”

    原来,自打张恕救她危难,韩嫣心中念念不忘,在她眼中这是世上最好的男子终于一日,她不辞而别,留书一封,说是方寸已乱,去寻那个男子程子英知她本性腼腆,不肯当面明言那个男子!

    程子英心下了然,那个男子就是张恕。

    张恕点点头:“愚弟将她安置在老家。”

    程子英喜道:“真乃天赐良缘!”

    这

第三百零三章 孤竹往事() 
巅峰如沐春风。

    良缘哑口无言。

    张恕知道林大哥误会,张了张嘴,一时笨口拙舌,不知如何解释,唉,那可怜的“寒烟”妹妹

    李安在一旁闲得憋屈,看了一眼青衫客,甚是纳闷:“三弟什么时候成了——他程大哥?”

    程子英一笑:“鄙人戏班班主程子英是也!”

    “那出‘将相和’不赖吧!”,程子英笑得开心,像个孩子。

    张恕大笑:那出“渑池会”也不错!

    不曾想到,程大哥竟来赵豫庄园做戏!

    他心下明白,这“程子英”不过是托名,多少英雄大隐于市,君不见引车卖浆、杀猪屠狗之辈,也有仗义江湖!“程大哥”盖世高人,托身戏班有何不可!

    也不知“程大哥”真名实姓,有心动问,又恐冷腾云在场,他不肯明言,赶忙介绍道:“此乃小弟义兄冷腾云!”,言外之意,冷腾云不是外人。

    程子英随意点点头,似乎没有结识的意思。

    冷腾云却心潮澎湃,激动得不行,赶忙过来,一躬到地:“腾云自来孤傲,自以为剑术通神,今见前辈,乃知天之高、地之厚、渊之深!”

    程子英白眼一翻:“鄙人不喜拍马。”

    张恕虽然和冷腾云相交未久,却深知他秉性直爽,对程子英的本领是真心佩服,五体投地!赶忙替他圆场:“大哥有所不知,冷兄有一说一,从不拍马。”

    李安指着冷腾云大笑:“小子!拍马也是无妨,只是你这一声‘前辈’,平白无故成了老头儿,叫他如何不恼!”

    张恕也笑,无论看年岁看外貌,程子英比冷腾云大不了几岁。

    冷腾云不懂得玩笑,一脸惊愕:“如此,大哥在上,小弟有礼!”

    又是一躬到地。

    李安在一旁窃笑,程子英面色平淡,言辞耿直:“如此多礼,有何图谋?”

    冷腾云毕恭毕敬:“小弟图谋呃,图谋已久,适才在树上便已想好,定要拜入大哥门下”

    张恕不由得一笑,哎嗨,这个冷兄,惯常直抒胸臆,从不作伪,只是有时说话像个小孩儿,令人哭笑不得。

    程子英白眼一翻,耍赖道:“鄙人只会唱戏!”

    冷腾云这回知道,程子英言不由衷,睁眼说瞎话。只是又上来一股痴劲儿,深施一礼:“小弟愿跟随大哥,哪怕学戏!”

    嘿!这人!

    程子英难得地微微一笑:“当真?”

    “绝无虚假!”,冷腾云插手一礼。

    张恕一笑,他相信冷腾云赤心一片。

    程子英大手一挥:“那好!你即刻前往古镇东都客栈!”

    冷腾云不明所以,与张恕大眼对小眼。

    “鄙人戏班正在彼处,尚有一箱行头乏人挑运。”,程子英说得甚是市侩,哈,程大哥这是找一个免费的挑夫?

    冷腾云闻言却是大喜,又是一躬到地,即刻辞别张恕,飞也似地去了,却忘了也给李安打个招呼。

    李安笑道:“三弟,莫非你戏耍于他?”

    “非也!”,程子英一笑,继而赞道:“此人专心武道,却行止有节,倒也难得!”

    李安点点头:“三弟此言是也!”

    覃孤竹和冷腾云比试,李安在暗处早瞧得清清楚楚,虽然覃孤竹武艺远胜冷腾云,却难以将他招致麾下,道不同也!

    此非“行止有节”而何?

    话刚说完,李安忽觉不爽,变脸骂道:“哼,狗屁有节!”

    一句骂倒把张恕骂愣,他知安叔也是性情中人,此中必有缘故。

    “初时看他在身后追赶,那是奔着我来的!今见三弟武道更高,马上改换门庭,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还他娘的有节,有节个屁!”,李安恨恨不休。

    程子英哈哈大笑:“兄长息怒!你我同门,拜谁不是个拜啊,兄长理该让着小弟不是,哈”

    哈,这位程大哥又耍起赖来,其实他欣赏冷腾云的为人,何况还是个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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