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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明宦-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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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南星此人,唐旭曾经有过数面之缘,所以并不陌生。可是唐大人更在意的,是他如今的官职。

    东林党是如何崛起的,唐旭多少算是知道一些。当年的顾宪成在一手缔造东林党之前,曾经在吏部任职多年,历任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和郎中。

    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和郎中,这几个职位的品阶虽然不高,也不过是五六品的官职,可是却手握朝廷里文官的升迁大权,权力大的骇人。东林最初之权柄,约莫就始于此。

    如今的赵南星,在朝廷里的轨迹,几乎与当年的顾宪成如出一辙。就算翰林院乃是清贵之地,可即便是翰林学士也不可能一跃而入内阁,若想要谋一份前程,日后也少不得要和赵南星打交道,所以钱谦益会如此亢奋,唐旭倒也不觉得太过意外。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孙承宗转过身来,拿眼看着唐旭。唐旭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苦笑,掉头向着门外走去。

    唐旭不假思索,立刻跟上,钱谦益略微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孙承宗也回身看一眼钱谦益,钱谦益连忙在脸上堆满了笑,说道:“我等在翰林院里,还是专心做学问的好,何必去管那些闲事。”

    

第157章 万民为重() 
“你何时上的疏?”,孙承宗拨开了一条伸到了小道上的枯枝,小声的对唐旭问道。

    这条紧靠着东面城墙的小径,虽然也在翰林院里,但是平日里往来的人极少,算得上是清静。

    “其实学生并未上疏。”,唐旭一五一十的回道:“不过昨日里学生曾经进宫里去见过圣上。”

    “这等事情,其实原本也不该你去管。”,孙老师虽然睿智,可是到底猜不到唐旭心底的秘密,只是略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那赵南星我也算是熟悉,虽然有些贤名,可是向来器量却是不大。你即便有皇上的信任,也未必争得过他。”

    “学生也并未要与他相争。”,其实唐旭也颇有些郁闷,这回原本以为不过是要解决一个姚宗文,岂料却跳出了一个赵南星来。

    “既未上疏就好。”,孙承宗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却又忧心忡忡:“如今在京城的清贵之中,赵梦白颇有些名望,即便几位新晋的阁老,也都是要给他几分颜面,熊飞百这次只怕是要可惜了。”

    “可学生却以为,如今辽东还离不得熊飞百。”,可是出乎孙老师的预料,自己这位学生忽然之间,像是变得倔强无比。

    “哦,为何这般说?”,孙承宗口中虽然是在问唐旭,可是眼神里却极是清亮。

    “恩师明鉴。”,唐旭微微拱了拱手,开口回道:“那辽东经略一职,看似是个文官,其实却是武职。但凡行军作战,最忌讳的便就是临阵换将。”

    “况且熊飞百自任辽经略以来,入辽阳时所率不过数百骑,如今辽沈坐拥大军一十三万,火炮数千,战车如云,虽然未必是他熊飞百一人之功,却也算得上是尽心职守。学生实在不敢断言,若是换做他人,定是能做得比他更好。”

    唐旭虽然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并不完全是真正的理由,可是事情的事实,也约莫就是如此。

    “你果真如此想?”,孙承宗知道唐旭和熊廷弼有些交情,原本以为唐旭为熊廷弼进言是因为私情,可是如今听来,却反倒是公论占的更多。

    “恩师当是知道,如今东虏虽陷了辽东三镇,可是朝中的大臣视其为芥藓之疾的,仍然是不在少数。”,唐旭略一沉吟,开口继续说道:“恩师当年也曾经去过辽东,当是见到过辽沈两城外十数万难民。”

    孙承宗微微点了点头,当日为唐旭之事,孙承宗曾经专门向礼部讨了个“大祭”的差使,去辽东走了一回。当时在辽沈两城的城池外,那连绵数里地的低矮窝棚,孙承宗不可能视若未见。

    “如今在辽东一地,除了十余万军卒之外,尚且有近百万百姓。”,唐旭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大明朝富有四海,即便失去辽东之地,也不过是丧一远屏。山海关内,仍是有沃野千里。”

    “朝廷中的官员里,有浙党,有宣党,有齐党、楚党,偏偏就是没有辽党。辽沈若是沦陷,无非是找几个替罪羊出来,砍几颗脑袋,打几顿板子了事。”

    唐大人好歹还顾忌着身边的孙承宗和钱谦益,没有说出东林党的名号,算是给了几分面子。

    “可恩师可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辽沈有失,这些百姓,该如何置之?”

    “如今辽沈尚在,他们或是从军,或是服役,最不济的也还有一碗粥吃,好歹能活得下去。”

    “若是辽沈沦陷,这人即使不冻饿致死,也会被陷于乱军之中,就算侥幸能活下性命,也难免沦为东虏奴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时我辽东数十百万百姓,同是我大明朝的子民,便犹如婴儿置于曝溺之中。‘嗷嗷’啼哭之声,诸君能听见否?”

    唐旭口中一番话,犹如一阵狂风骤雨,从孙承宗和钱谦益心中席卷而过,让人一阵目瞪口呆,半晌没说出话来。

    “近贤未免太悲观了。”,沉默许久之后,倒是钱谦益首先打破了沉寂:“就算那熊飞百去职,朝廷当也是会谨慎遴选新任,辽沈一地,也未必就会置于危地。”

    “若果真是谨慎,便不会弹劾熊飞百。”,唐旭对于钱谦益的说法,并不认同:“熊飞百即便偶有小瑕,却并无大过。如今无论换做谁,也未必能比熊飞百做的更好。”

    钱谦益被唐旭一阵抢白,顿时也是哑口无言。确实正如唐旭所言,熊廷弼即便再有过错,毕竟也做了一年多的辽东经略,其中的功过有目共睹。若是再换一个人,无疑是要冒上几分风险。

    “你终究还是决意要为熊飞百说话?”,虽然唐旭没有明说,可是话说到这里,孙承宗多少也算是明白了唐旭的心意。

    “学生如今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唐大人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可是面对面对自己可能已经知晓的事情却熟视无睹,唐大人只怕一辈子也会良心不安。

    “好,我也算是曾经去过辽东的人,我也与你一同上疏。”,孙承宗等唐旭说完,微微的点了点头。

    孙承宗脸上的神情虽是平淡,唐旭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阵激荡。唐旭知道,其实孙老师自己也算得上是东林中人。而赵南星如今虽只是个吏部文选司的郎中,其实却算得上是京城中的东林魁首之一。

    孙老师这次若是和自己一起上疏,便几乎等同于是和赵南星翻了脸。

    钱谦益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似乎开始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跟了过来,好奇心害死猫,钱大人如今也落了个左右为难。

    “这”,钱大人心里一番挣扎之后,终于是勉强挤出句话来:“正如二位所说,这辽东的百姓却是不可不顾。”

    “罢了,我等士林中人,既读圣贤书,又怎可置百姓死活于不顾,这上奏疏一事,也算上钱某一个。”,又是犹豫了许久,钱大人仿佛才是下定了决心。

    “待晚间的时候,我去朱阁老府上走一回。”,钱大人虽然像是割了肉一般的痛心,可孙老师却仍像是未曾听见一般自说自话:“若是阁老也肯出来帮着说句话,此事的把握便又大了几分。”

    “咚咚,咚。”

    “天地人和,至福恒昌,夜半,子时”

    虽然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公房都是在玄武门外的内城里,可是因为时常要时常侍奉御前,所以如今两监里的几位管事太监,倒都是在乾清宫西面的养心殿里起居更多。

    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越过殿门的时候也未曾稍作停留,而是朝着大殿西面一间仍还点着烛光的值房跑去。

    “两位公公,又有内阁转来的折子。”,曹化淳一路奔到门前,来不及抬手擦拭下额头上的汗珠,便立刻朝着里头喊道。

    “哦,又是弹劾熊廷弼的?”,王安正坐在案桌旁,手上拿着几份奏疏在看,听见曹化淳的喊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折子,朝着一边的邹义望了一眼,然后才转过头来向着门边问道。

    “回公公的话,这两份折子,是内阁里的方阁老和朱阁老转来的,让司礼监里连夜转送内廷。”,曹化淳略喘几口气,开口继续说道:“不过却不是弹劾熊廷弼的,倒似是要帮他说话。”

    “哦,帮着熊廷弼的?”,邹义听曹化淳这么一说,顿时就来了兴趣:“是吴亮嗣还是杨鹤呈上来的?”

    “都不是。”,曹化淳连忙摇了几下脑袋。

    “那就是官应震了?”,邹义又继续问道。户部都给事中官应震,也是出身湖广,与吴亮嗣两人向来同为京城中的楚人领袖。

    “也不是。”,曹化淳仍是摇了摇头,不等邹义再问,立刻说道:“是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杨涟和锦衣卫指挥同知唐旭,还有翰林院编修孙承宗和钱谦益。”

    “杨涟和唐旭?”,王安刚及听完,顿时就大吃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赶快拿过来看。”

    今日早间赵南星上疏弹劾熊廷弼,王安是知道的。可是王安却丝毫未曾想到,同为东林中的杨涟和孙承宗,居然也会不惜与赵南星翻脸,也分别上疏替熊廷弼抗辩。

    “邹公公如何看?”,把曹化淳送过来的折子略看几眼,王安眼里的惊诧已是更盛。

    赵南星虽然如今是京城里的东林魁首之一,可是杨涟在东林之中向来也颇有些名望,而唐旭如今也算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之一。

    至于孙承宗,虽然看似只是个翰林院编修,但是作为当年朱常洛身边的潜邸旧人,邹义和王安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孙翰林其实一直都是当今皇上和太子的侍讲学士,向来颇得圣上信任。如今虽然还没升官,只是皇上还没想好如何安置罢了,再等过些时日,孙翰林升官加爵也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事情只是像最初那样,只是吏部给事中,钦差抚慰辽东姚宗文上疏弹劾熊廷弼,对邹义和王安来说,事情也许会简单得多。

    熊廷弼如今在朝廷里虽然名气不小,可是邹义和王安却对此人并不熟悉,所见到的也大多只是在军报上。可是如今却猛的一下牵扯出这许多人来,即便是让皇上看了,恐怕也是要不得不慎重了。

    

第158章 死而不僵() 
“早间赵南星他们送来的折子,有几份了?”,邹义略一思量,向着身后的随堂太监李永贞问道。

    “最后一份是戌牌时分送来的,如今共有二十二份。”,李永贞应了一声,又把手边归了类的奏折都翻了一遍,这才开口回道。

    “若依我看,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这些折子,暂且都留了中吧。”,邹义略停半刻,又转头向着王安说道:“内阁里那几位,如今方从哲和朱国祚总算是浮了水,剩下那三个,等明日里也该是要出来说话了。”

    “咱们这司礼监里,外头的人说的好听称一声内相。”,王安看着左右两边各一叠奏折,脸上也满是无可奈何:“可事实如何却只有咱们自家清楚,倒更是像风箱里的老鼠,总是两头受气。”

    “可不正是。”,王安的话,立刻让邹义心有戚戚然。

    又拿起手边一份折子看了几眼,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且是看看这位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到底是读书人,非我等可比。”

    王安听了,伸手从邹义身前接过,看奏折上的署名,写着“钱谦益”三个字。翻开来仔细看,未及看完也已是一阵哭笑不得。

    钱谦益这份折子,虽然是和杨涟,唐旭,孙承宗等人的奏疏一同送来的。可是满篇之上,说的都只是要圣上亲民,爱民的话。

    初看起来,似乎觉得此人说的极有道理。可是再细想起来,却又似乎什么都没说,让人有一种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

    “不过看了此人的折子,我倒是突然想起另一茬事来,兴许熊廷弼此人该留。”,停了半晌,邹义却又若有所思的说道。

    “哦,邹公公有何见地?”,王安立刻好奇的问道。

    “我曾是听说,当年唐近贤领军援救北关,凯旋之时曾在沈阳城外解军粮以济难民。”,邹义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既有这般菩萨似的善心,又曾经在辽东熊廷弼身边从过事,对这熊廷弼的了解,应当是比你我更清楚。”

    王安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京师,西安门。

    虽然及不上东安门外的权贵云集,可是西安门外,其实也是朝中的亲王贵胄聚居之地。

    出西安门不过数百步,再转往北,便是一条叫做劈柴胡同的街巷。据说当年永乐年间,曾经有京中卖柴为生的人家聚集于此。如今因为离西安门近,大多的宅地却已经被朝中的权贵买下,置为私宅。

    只刚进胡同东首,便可以看见一扇朝南北方向洞开的大门。大门边立着两座石狮,正威风凛凛的虎视着街前。如今门边虽看似无人看守,可从此经过的人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略转过足尖,从门前绕行而过。

    “那唐旭竟又上了奏疏?”,宅院内的书房里,骆思恭转过了身,诧异的看着儿子。

    “不错,适才刚从内阁里转来的消息,与唐旭一同上疏的,还有新任的右副都御史杨涟和翰林院编修孙承宗。”,骆养性点了点头,向着父亲回道。

    “如此也好,省得我再多费口舌。”,骆思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杨涟居然也同那唐旭一同上疏?”,骆思恭话音刚落,旁边立刻又有一人惊呼一声,几乎要喊出声来。

    “骆某之前所说,张大人这回可信了?”,骆思恭转过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

    “若是信不过骆大人,张某今夜也不会来此。”,适才出声之人,顿时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这位是吏科的给事中,张延登张大人。”,骆思恭唤过骆养性,平掌向着张延登,对着儿子说道:“日后你难免也要与张大人同朝为官,相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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