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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明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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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文言,一个小小的布衣之身,在唐旭看来,起点未必会比如今的自己高多少,可竟然也能够搅动天下风云,就连后来的堂堂九千岁想对付他,也是大费了一番周折。不得不说,此人着实算得上是一个奇葩。

    如今,此人疑似就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让身为穿越人士的唐旭,浑身大感压力。

    “你来京里做什么?”唐旭有立刻把此人重新赶出城门去的欲望。

    虽说在后世留存的史书里,汪文言此人和东林党大多都是以正面形象出现的,但是唐旭却是知道,事实的真相,往往并非如此。

    就算是后来臭名昭著的九千岁,想要对付东林党和汪文言,也并非是毫无道理的。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汪文言不死,他魏公公就要死。所以当你拿着刀指着别人的时候,就不应该责怪别人对你架起了大炮。

    而东林党本身就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东林只接受东林的人。

    唐旭曾经把从小到大,所有读过的政治课本和历史书放在一起,去思考政治到底是什么。

    最后得到的答案只有两个字“妥协”,不妥协无政治,而当妥协不存在的时候,政治也就不叫政治了,换了一个名字,叫做“斗争”,你死我活的斗争。

第22章 东林悍将() 
唐旭很清楚,如今已经是万历四十七年,开国历经两百余年的大明王朝,如今已经是渐渐的进入了暮年。而由东林党所掀起的党争,则是加快了这艘巨舰沉没的速度的原因之一。

    即使有着多出四百年的见识和阅历,唐旭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至少目前还不是。但是小人物也要过日子啊,也免不了要为子孙操劳。

    看着面前笑意吟吟的汪文言,唐旭顿时有种好日子快要过到头了的感觉。

    “小生奉岳丈于玉立之命,入京只为求学而来。”不得不说,汪文言能成事儿,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口中虽然抬出了岳丈大人的后台,唐旭却感觉不到有丝毫摆谱的感觉。

    五城兵马司里,大多都是武人,若是换了其他人来,未必会知道于玉立是谁,可是唐旭却是清楚。

    东林党内,素来有一宗三师的说法,一宗指的是一手建立东林书院的顾宪成。

    三师,则分别是李三才,丁元荐和如今汪文言口中提起的于玉立。

    其中,于玉立也曾经官至刑部员外郎,后又被征为光禄寺卿,虽拒辞不赴,可是离礼部侍郎也只不过短短一步之遥。

    所以说,汪文言虽是布衣,其实却也是个官二代出身,只不过靠的不是老子,而是老丈人而已。

    可惜的是,汪文言这一回遇上的偏偏是唐大人,虽然比谁都清楚眼前此人的底细,却丝毫不打算卖帐。唐旭把汪文言的路引拿来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似乎是想找出点什么瑕疵来,汪文言虽然看在眼里,脸上却仍然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可他越是笑得灿烂,唐大人反倒是越不开心。

    实际上,汪文言也很纳闷,自己只不过刚到京城,为何这迎面遇上的第一个官差,就是一副难缠的模样。古人言:居京城大不易。看来果然是有几分道理。

    “小生这里还有些东西,大人可要看看。”,汪文言笑眯眯的又向唐旭伸出手去,唐旭眼里仍看着路引,低着头伸手去接,却猛得感觉手上一沉,抬眼略看一眼,自己的手心上竟然多了一锭一两重的银锭子。

    “罢了,你们走吧。”唐旭终于叹了口气,把路引朝着汪文言递了回去。汪文言也伸手去接,却发现与路引一同转回来的,还有刚才刚刚递出去的银锭子,不禁是好奇的打量了唐旭几眼。

    “多谢大人。”虽然闹了个糊涂,可看着唐旭的模样,也不像是失手才丢回来的样子。

    汪文言把路引重新收好,朝着唐旭拱了拱手,就要转身离去。

    “请问,这位可是唐旭唐大人?”唐旭也转了个身,正要去兵马司里复命,却听见一道声音在身边响起。

    “这位是?”唐旭只能是停下脚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路边又站了一人,也和自己一样穿着天青色的官袍,只不过补子上绣的却是一只鸂鶆,看来是个七品的文官,眼下正朝自己抬着手。

    唐旭在脑海里迅速的转了一圈,很明显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此人的下一句话让唐旭意识到,自己其实和他还是能扯上点关系的。

    “在下翰林院编修钱谦益。”来人见唐旭转过了头来,立刻自报家门道。

    “咳”唐旭轻轻咳嗽一声,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

    钱谦益是谁,唐旭当然也知道,此人后来号称明末文坛领袖,江左三大家之一。

    只是对唐大人来说,其中更为关键的是,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刚刚挖过他次墙角。

    自己在卧佛寺外念给洪哥儿等几个听的诗,便就是此人晚年所做。如今突然出现在唐旭的面前,唐旭也有种偷了东西被人打上门来的感觉。

    “原来是钱兄。”唐旭尚且还没有出声,刚刚磨蹭着还没走的汪文言却是已经喊出声来,“小弟汪文言,见过钱兄。”

    “可是于师近年来所得的佳婿,歙县汪守泰汪贤弟?”钱谦益侧过头来,略想片刻,出声问道。

    “正是小弟。”汪文言连连点头回道。

    坏了,接上头了,唐旭顿时有一种让地下党当着自己的面对上暗号的感觉。这两人如今虽然都还没有显山露水,可是日后都是东林党里的悍将。

    “汪贤弟稍待片刻,愚兄这回来,是为了这位唐旭唐大人而来。”钱谦益先朝着汪文言一作揖,然后又把脑袋转了回来看着唐旭。

    “咳既然这位汪先生初来京城,钱大人不如先去招呼如何?”唐旭想要脚底抹油。

    “小弟刚入京城,便得见钱兄,实乃三生有辛。若是钱兄不嫌弃,由小弟做东,找间酒楼坐下慢谈,也请这位唐大人同去,如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写文章兴许汪文言远不是钱谦益的对手,可若论起搞公关来,就强了不止一截。

    “如此甚好。”钱谦益点头,目光仍是落在唐旭身上不放,“不知唐大人意下如何?”

    “我还是不去讨扰的好。”唐旭可不想自投罗网。

    “那好,在下就在这里向唐大人请教。”这钱谦益颇有几分牛皮糖的劲头,黏上了就甩不掉一般。

    “那还是依汪兄的意思吧。”左右总是要挨一刀,站着还不如坐着,唐旭也是无可奈何。

    汪文言听了唐旭的话,顿时大喜。先吩咐随从抬着小轿去安顿,自己则留下陪在唐旭和钱谦益身边。

    “汪贤弟的轿中,坐的可是于师家的女公子?”钱谦益立在原地,看着小轿远远离去,开口问道。

    “正是拙荆。”汪文言略有些得意,呵呵笑道。

    “听闻于师家的女公子,才色双绝,贤弟果然是有福之人。”钱谦益看着远去的小轿,竟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只怕钱兄日后的艳福,更是不浅。”钱谦益和柳如是的故事,唐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如今的柳如是,只怕是出生未久,老钱同学离他那段艳遇还颇有些年头可等。

    “唐大人此言当真?”出乎唐旭的预料,刚才看起来还文质彬彬的钱谦益,忽然间节操全无。一时间,唐旭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在下早就听闻,京城中柳泉居的老黄酒极是醇厚,两位大人可否陪小生前去品尝?”好在一边还有汪文言在,无意中帮唐旭解了围。

    “那便等坐下再细说。”钱谦益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柳泉居是嘉靖年间便有的老字号,算得上是京城里一等一的酒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夫贩卒莫不趋之若鹜,整日里都是宾客盈门。

    唐旭和钱谦益两个,原本以为能在楼下的大堂里寻到桌子坐下就算不错,岂料却不知道汪文言使出了什么手段,居然空出一个楼上的单间出来,让两人不禁都有些瞠目结舌。

    “不知汪贤弟这回来京城,要投靠的是哪位大人?”如今万历四十七年的春闱刚过,钱谦益当然不会以为汪文言是来进京赶考的,况且如今汪文言似乎还没有功名在身,想考也没资格。

    “小生受岳丈大人所托,这回入京要寻的是太子伴读,王安王公公。”汪文言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于师居然和王公公有旧?”钱谦益禁不住惊诧一声,“王公公的学识,在下向来也是佩服。”

    唐旭听在耳里,不禁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王安是谁,唐旭仍然是知道的。正如汪文言所说,如今的王安正是太子朱常洛身边的伴读太监,也是太子在宫中的大管家,向来与东林党人交好。

    如果历史是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朝前发展,那么东林党日后最大的敌人也就是所谓的阉党。

    后世的历史书上,也几乎通篇尽是描述这一干朝廷大臣依附在宦官身边,做出了怎样的一些卑鄙无耻狠毒的勾当。

    可若是与宦官联手就是卑鄙无耻,那么如今的东林党与王安联手,又算是什么。如今朝中非东林系的大臣官员,又算是什么?

    翻遍史书,唯有一句话是正确的,那就是:历史是由最终的胜利者书写的。

    柳泉居里的食客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厨子的手脚却并不慢。几乎只是片刻间,便见小二送上了酒菜。

    “小生久闻这柳泉居的老黄酒已久,容小生先饮一杯。”在给唐旭和钱谦益各斟一杯以后,汪文言迫不及待的也给自己斟满,先拿起来一饮而尽,酒入喉中,方才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果然名不虚传。”汪文言轻叹一声,又重新斟满。

    “几乎是忘了正事。”钱谦益也举起酒杯,与唐旭和汪文言各饮几杯以后,方才是想起了什么。

    挽了挽衣袖,从兜中抽出一片宣纸来,唐旭放眼去看,果然是自己在卧佛寺外写给洪哥儿的那首,也不知道如何会转到了钱谦益的眼前,经钱谦益自己抄拓了之后再拿了出来。

    “丹青台殿起层层,玉砌雕闹取次登。

    禁近恩波蒙葬地,内家香火傍掸灯。

    丰碑巨刻书元宰,碧海红尘问老僧。

    礼罢空王三叹息,自穿萝径拄孤藤。”

    钱谦益先是轻念了一遍之后,才递到了汪文言手中。

    “依汪贤弟看,这首诗意境如何?”

    “丰碑巨刻书元宰,碧海红尘问老僧。”汪文言接过手上,也轻念几遍,“此诗忽而大气磅礴,忽而又似看破风尘,其中的心境几起几伏,恕小弟不能尽看透。不过做此诗之人,竟像是阅尽人间风霜,当是有大才之人。”

    “不错。”钱谦益连连点头回道,“小弟在翰林院里得见此诗,第一眼见时便隐隐感觉似曾相识一般,可翻遍典籍也未见有出处。后来经同僚指点,方知此诗的出处,便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23章 才不是知己() 
“难道是唐大人?”汪文言顿时不禁惊诧的转过头来,看了唐旭一眼。

    “不错。”钱谦益点头回道。

    “可可”汪文言又把那手中的宣纸举到眼前看,“可这等的词句,非经历大沧桑大沉浮之人,如何写得出来。”

    “敢问唐大人贵庚几何?”汪文言不解的朝这唐旭问道。

    “二十有二。”唐旭嘴角略抽动一下,仍是照实回答。

    “古怪,古怪。”汪文言口中嘀咕了几声,又轻轻摇了摇头。

    “还请唐大人莫要见怪。”钱谦益向唐旭拱手道,“在下适才初见唐大人时,也是疑惑了许久。”

    “不过是酒醉之后的随口胡吟罢了。”唐旭用笑容来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

    “在下平日里所好,也不过是文章诗词,可自从见过唐大人的这首诗后,每每及景技痒,便会想起这一首来。”钱谦益的表情说不清是欣喜还是痛苦,“当年诗仙李白游黄鹤楼,见崔颢所题便掷笔而还,口称‘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在下从前并不相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

    “莫非,唐大人与在下是前世的知己乎?”

    “如此说来,那倒是一段佳话了。”汪文言哈哈笑道。

    前世的知己算不上,可后世里也没拿你当做过知己,唐旭心里虽然如是想,可毕竟不可能说了出来。只能是说几声“幸会”,算是敷衍了过去。

    “既然唐贤弟有如此大才,可否也让我等开开眼界?”不知不觉中,汪文言口中德唐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唐贤弟,可是听话里的意思,对此诗是唐旭所做,仍是有些不信。

    “哈哈,如此甚好。”钱谦益虽然爱好颇多,可在文章诗词上,却是个痴种,听见汪文言的提议,也不多想,立刻拍掌和道。

    唐旭万万想不到,不过抄了老钱同学一首诗而已,如今却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不禁有些忿忿。汪文言话里的意思,自己多少也能听出来几分。

    如果自己这回退缩了,只怕就真的坐实了疑似抄袭的名头,于是干脆横下心来,点一点头,说一声:“好。”

    “这诗题,还是由钱兄来出。”汪文言自知若论起才学来,自己比钱谦益差的太远,于是干脆把棒子交到了钱谦益手里。

    钱谦益微微点头,举头四顾,可巧是望见了阁楼下面花园里的几棵老树。

    “唐贤弟不若以此为题,如何?”钱谦益指着窗下说道。

    “哦。”唐旭朝窗下略看几眼,当下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沉思片刻,立刻开口吟道:

    “繁枝高拂九霄霜,荫屋常生夏日凉。

    叶落每横千亩田,花开曾作满京香。

    不逢大匠材难用,肯住深山寿更长。

    奇树有人问名字,为言北国老甘棠。”

    “啪”,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钱谦益手上拿着仅剩下的一支竹筷,笔直的筷尖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汪文言脸上的表情,则是略有些复杂,半是惊叹,半是意外,又略带着几分尴尬羞愧的模样。

    “唉。”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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