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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明宦-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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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射倒了一片,原本整整齐齐排成一列的船队,也变得混乱起来。

    “你说这些都是粮船”,坐在船舱里的侯五,听见了外头的动静,立刻跑出来看,只看见眼前一片白眼滚滚,当下就变了颜色。

    “莫要再说这些,快喊兄弟们走。”,魏七拽开侯五扯着自己胳膊的手,忿忿的大声喊道。

    四五月间的风本来就大,更兼船只是行走在水面上,不到半刻工夫,水面上的白烟就渐渐散去,刚才隐藏在白烟后面的四十条官船也再次重新现出了身形。

    只不过,与之前看到的不同,此时的四十条漕运海沧舟上,甲板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兵卒,风帆也挂的更满。四十条船联在一起,犹如一面巨壁一样向着北面压来。

    相比起那些海沧舟,教兵的船只原本应该更灵活一些,可是刚才这些船只得了魏七的号令之后,都唯恐落在了后面,大半都涌了上去。如今见官船突然亮出了爪牙,一时间也难以走脱。

    “砰砰砰!”,一阵炒豆子似的爆裂声,又从官船上响起。小船上的教兵像是被重拳击中一般,向着水面上扑去。

    已经掉过了头的小船,拼命的划动着船桨,想要逃开官军弓弩和火铳的射程,可惜刚才自己是朝南逆风而行,没有一艘船会挂上风帆。如今想要逃脱,可是在挂满了风帆的海沧舟面前,即便是拼了命的挥动船桨也是无济于事。

    偶然有几个勇猛的,想要攀上桅杆挂起风帆,也直接就被从身后飞来的弹丸和箭矢击中,直接就掉入了水中。

    “龟儿子的,老子费尽心血才聚起来的人马”,侯五的两眼,也变得赤红。口中的齿间一阵“咯咯”作响,好似恨不得亲自扑上前去。

    “都是你收的好讯报。”,一转身,看见了站在身边的魏七,侯五又是一咬牙,跃身扑了上去。

    “侯五爷,侯五爷”,魏七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躲避着已经红了眼的侯五:“五爷,留得青山在,不怕被柴烧。”

    “左右是个死,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与前面的小船一般,这艘三百料的大船也同样没有挂起风帆。

    如今看着对面的官船越逼越近,想要挂满也已经不可能。侯五甚至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官船上的一排排箭矢和飞矛,正在阳光下闪动着骇人的寒光。

    “五爷你可曾忘记了,我老魏可是在这水面上讨过生伙的。”,相比起侯五,魏七看起来倒是冷静得多。

    “老子这次可是被你坑惨喽”,原本已经几近绝望的侯五,顿时全身一抖,抬脚踢开一名拉住自己的亲信,带着哭腔喊道。

    “告诉兄弟们,朝北是走不脱的,都挂上挡板绕过去,朝南走。”,摆脱了侯五的纠缠之后,魏七振了振精神,向着左右吩咐。

    海沧舟上,黄虞看着对面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教兵船队,目光里也不禁生出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倒是被唐少保料中了,这些匪兵果然缺粮。”,高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走了过来,拍了拍黄虞的肩膀。

    “果然有些手段。”,黄虞无奈的笑了一声,拍了拍手:“这回算是你赢了。”

    “吩咐各船,多作杀伤。”,高阶没有接话,而是抬起了头,向着四周吩咐:“先灭了这伙水贼,我们再去取峄山。”

    “大人,贼船冲过来了。”,只不过,才等高阶话音刚落,便就听见前头一名校尉大声喊道。

    “冲过来了?”,高阶微微皱了下眉头,凑到船舷边扫了一眼。

    “吩咐各船,拉开距离,换上火箭。”,收回目光之后,高阶又发出了一道军令:“贼兵要朝南逃,立刻放下风帆。”

    “快,快挂上挡板。”,三百料的哨船上,魏七正在不住的催促着船工和教兵。虽然船舱的窗户已经尽数被挡板和木盾挡住,可是只凭着船身摇晃的程度,魏七也知道自己这艘哨船和对面的官船的距离越来越近。

    “笃笃笃”,一阵密集的撞击声,从挡板上传来。

    “总兵大人,那些狗兵用了火箭。”,船舱外有人在喊。

    “莫要管他,直冲过去,还支撑得住。”,魏七一边甩开侯五的手,一边大声的吩咐着。

    船身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挡板上传来的撞击声也越来越密集,魏七甚至已经能闻到一股木头和桐油烧焦的味道,从缝隙间传了进来。

    “总兵大人,冲过来了!”,又是一阵呼喊声从船舱外传来,喊声中带着几分欣喜,像是刚刚经历过一番生死之间。

    “继续朝南走,走得脱。”,魏七也不敢贸然出舱,只是凑得离门近了一些。

    稍待片刻,又转过了身,看着面如土色的侯五笑了一声:“侯五爷,怕是要舍了这条大船了。”

    这条三百料的哨船,是在得邹县的时候,侯五在泗河码头上夺的。原本是打算着用来装抢掠的粮草,如今既然要弃船,自然是和要侯五招呼一声。

    “舍了,舍了。”,侯五对水上的事情并不算熟,如今也只有任由着魏七摆布。

    “走。”,魏七一轻喝,拉着侯五就冲出了舱门。

    跑出来之后,还没忘记朝着后面望了一眼,眼看着后头的一排官船正在努力的调转着船头。

    魏七向着船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艘渔船靠了过来。魏七也不再看侯五,直接跃身跳上,侯五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了下来。

    “往那里走。”,跳上渔船之后,魏七也不停顿,只是四下张望一阵之后,指定了一个方向。

    刚才冲过来的时候,因为那艘三百料的哨船最为显眼,所以官船上的箭矢和弹丸,大多都朝这里照应。如此一来,其他的小船的损伤也少了许多。

    乘着后头的官船还没来得及掉过头来,魏七略微清点了一下,剩下的居然还有二十余艘。见魏七的船认准了方向,也是跟着奋力划动,一起追了上来。

    “莫要让这伙贼寇跑了。”,海沧舟上,黄虞望见二十余条小船一路南逃,顿时也是急得有些跳脚。

    “黄将军,唐大人吩咐过了,穷寇莫追。若是当真不能尽灭也是无妨,我等直接上岸去取峄山便是。”,高阶拉住黄虞,想让他不要再多计较。

    “那两个分明便是匪首。”,黄虞却指着南面的一条小船,不甘的说道:“唐大人虽有谋划,可却也当是知道除恶务尽的道理。”

    “由他去怕,也成不了气候。”,高阶见黄虞好似心有不甘,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劝道:“此处水道,我等并不熟知,若是被反咬一口,反倒是不美。”

    “这等落水狗,有何可怕?”,高阶不劝还好,劝了一句之后,黄虞反倒是愈加不满起来:“你若是怕,分十条船于我,我自去追击。”

    “黄将军,峄山一地,才是大局所在。”,高阶耐下心性劝道。

    “耽误不了多少时候。”,黄虞却像是与对面赌起气来似的,已经招过临近的船只,自顾着跳了上去。

    “黄将军。”,高阶顿时也是一阵头疼,可是黄虞却像是没有听到唤声一般,已经开始吩咐船工加速前行。

    “再派几条船,随黄将军前去追击,其余的随我往东。”,高阶张了张口,似乎还想再喊些什么,可是到底却也没喊出声来。摇了摇头,向着左右发出了军令。

    

第290章 芥癣之疾() 
京师,保大坊。

    紫禁城东,原本就是京城里的富贵云集之地,这保大坊更是贵中之贵,寻常人家即便是有银钱,也难得寻觅一地。

    如今,在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府宅临近,又有一处新起的宅院。

    站在门前,隐隐可闻丝竹之音从门内不断传出。门头上一方鎏金大匾,描出了“刘府”两个大字。四方粗圆的门口,上面也雕出了麒麟踏云图,看上去华贵无比。

    穿过前院和侧廊,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片碧波荡漾,方圆足有三四亩大小,池边的细流直通金水河。池边又有一座小亭,若是有心人去看,竟像是仿的文渊阁外的水榭,只不过小上了一号。阵阵丝竹之声,也正是从亭边传来。

    “汝等直欲使我与方德清相比,可这尚未比较,只怕某家已是落了下风。”,如今正是春夏交汇之时,园内正是繁花似锦,可刘一燝执酒在手,站起身朝亭子外望了几眼之后,却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声。

    “阁老向来喜俭厌奢,我等也是知晓。”,倒是同为内阁大臣的叶向高,轻笑一声之后招了招手,示意刘一燝重新坐下身来:“可如今赵梦白势弱,若是阁老也无在京中久居之意,如何安朝中正臣之心。”

    “若非如此,我又如何会肯建这宅院。”,听叶向高提起赵南星,刘一燝脸上郁郁之色非但未减,反倒是增了几分:“梦白平日里虽有贤名,可在唐近贤这件事上,却是未免太过执念了些。”

    既然能做到内阁首辅,刘一燝自然绝非是蠢笨之人。虽说历来对唐旭此人的印象,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也并不算反感。

    细思起来,除了上回尊立太后的事情,唐旭历来的所为,非但谈不上危害社稷,反倒是常常有功。对此人,刘一燝自家心里甚至还一度生出过拉拢之心。

    只可惜造化弄人,几番折腾下来,非但没能拉拢,两边反倒是显得日渐势如水火一般,让人可惜可叹。

    “这唐近贤虽有贤才,可其以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难免气盛轻浮。”,眼见刘一燝郁郁,韩爌沉寂半晌之后,也接过了话来:“我等几番磨砺与他,再待到日后众正盈朝之时,他若是能稍微警醒,未必不是社稷之福。”

    “若说此人,当真是个事儿精。”,见话题转到了唐旭,兵部尚书张鹤鸣也忍不住插话进来:“好不容易见他离了京城,不在这里搅浑,可刚入了山东,便又牵出这么件大事来。”

    “一群乌合之众,无非芥癣之痒罢了,倾掌可平。”,刘一燝冷哼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如此一来,难免又为他头上添一桩功劳。”

    说完再哼一声,也不知是恨鲁地官吏无能,还是恨这唐旭际遇未免太过离奇。

    “此人不在京中,我等倒也落个清净。”,张鹤鸣点了点头,似是应着刘一燝的话:“前些时日山东信报传来,我本不欲加以援军,可却耐不住皇上催促。”

    “待到景州乱起,京营大军出不得直隶,他却竟然又能说动那崔文升从中都施以援手”

    “张大人岂不知,如今运河阻断,京城里的米价已经一日贵似一日?那景州之地,岂非也半算是天子脚下。”,韩爌转过了头,瞥眼斜斜的瞪着张鹤鸣。

    张鹤鸣正说的有些眉飞色舞,吃韩爌这么一瞪,也连忙闭口不言。

    “打铁还须自家硬。”,见座中似乎有了纷争,刘一燝连忙轻轻咳嗽一声,示意稍缓:“如今新皇既已登基,诸位不如看看这日后该当如何?”

    席间众人,虽然都算得上是朝中显贵,可是刘一燝话音落后,一时间竟是无人出声,只有韩爌微微抬起了眼,朝着叶向高望去。

    叶向高被韩爌的两眼盯着,也是沉寂半晌,见仍是无人出声,方才素面微仰,将手中酒盏一口喝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耐得先帝与皇上仁德,今年这四个月来,除先帝不幸之外朝廷内外总算没再出什么大事如今朝野内外最为瞩目的,无非还是辽东的战事罢了。”

    “当今圣上虽是刚及登基,却也已几番下旨着内阁问答,何策可以平辽。”,刘一燝也是微微点头:“帝心如此勤勉,老臣也是心足以慰”

    话还没说完,却忽得看见一直没出过声的礼部侍郎孙如游站起了身。

    “几位阁老。”,孙如游也不知刚才走了神还是怎的,说出来的话也和刘一燝适才所言竟是毫无瓜葛:“皇上昨日里下了旨,要封那客印月做什么奉圣夫人,礼部办还是不办?”

    “一介女子罢了。”,刘一燝被打断了话,似是有些不悦:“你虽是礼部左侍郎,可礼部的堂官不仍是他方从哲兼着。上回要尊立太后,是他应下了,这回也交由他去好了。”

    “可李太后如今已经是承了他的情,如今若在加上一个”,刘一燝虽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孙如游却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君子行事,但求坦荡,何须学那唐近贤,喜奔走于宫闱之间。”,刘一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若是唐大人也在此处,听见这句话之后,只怕难免会大呼冤枉。唐某原本做的就是锦衣卫的差事,吃的就是这碗饭,哪有不在那紫禁城里四处奔走的道理。

    刘一燝停了片刻,见孙如游重新坐下了身,于是又把目光转回到叶向高的身上:“叶进卿适才所言极是,只是这件大事的要紧之处,如今只怕要落在了你的身上。”

    “王肖干虽是某家的学生,可某家当日不过只教过他一些做人行事的道理。”,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叶向高微微一笑,面上略有得色:“可如今掌着辽东经略一职的,却仍是那熊廷弼。”

    “若要能行得了事,先要得手上有兵。”,叶向高话音刚落,张鹤鸣便已是先吃吃的笑出声来:“只要这复辽的大功在手,朝野上下谁又会去管到底是经略还是巡抚。”

    “那叶某就先行书信一封,具问一番详情。”,叶向高顿时也是一副心下了然的神情,连连点头笑道。

    “只要这泼天大功在手,众正盈朝之日,想来来亦是不远矣。”,刘一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端起手中的酒杯,向着四周略敬一圈,仰饮入喉。

    “那鲁地境内贼寇之事”,虽见席间已是一团和气,可是跟着端起酒杯,韩爌却仍是追问了一句。

    “芥癣之疾。”,刘一燝满不在乎的哈哈笑道:“若是如此也要为难,岂不负了他唐秀才的美称。”

    “唐秀才,哈哈。”,一时间,清池水畔,水榭亭边,又响起一阵各怀心思的轻笑。

    山东,鲁南平原。

    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战争这头猛兽所带来的巨大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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