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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明宦-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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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也歇息过了。”,又对着口中灌了一气,唐旭转身向着郑瓢儿问道。

    “小的不困,小的毕竟不是领军的将官,便让两位大人歇息去了。”,郑瓢儿咧开牙口笑了一下,可脸上挂着的两只熊猫眼却暴露了几分。

    “那咱就去巨野城中高榻而眠。”,如今这个时候,唐旭也不好计较许多。

    “大人,都准备好了。”,萧守仁和廖栋也奔了过来,看他们的脸色,都还休息的不错。

    引路的差役,已经骑在了马上,看见唐旭的目光转来,忍不住缩了下脑袋。

    唐旭哈哈笑了几声,翻身上马,几步奔到了跟前,手上马鞭微扬,直指前方:

    “走,随某家寻那些盼头去!”

    鲁南,巨野县城。

    与京师的城门一般,巨野县城的城门,向来都在申时末关闭,即便如今满城尽带白头巾也不例外。

    只不过,相比起旬日之前,城门边进进出出的人群,到底是少了许多。间或从远处的大道上冒出几个人影,大多也都是推着沉重的粮车,腰间挂着的兵刃上,还残留着未干透的血迹。

    时候已近申时。城门边守卫的教兵,也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不时的朝着大道上喊着什么,似乎正在催促着前行。

    如今的天气,已渐入夏,白昼也是渐长。即使眼看城门就要关闭,可西边的余日却仍然半悬天际。

    

第297章 巨野之门() 
守卫西门的良头站起身来,走到垛口边伸了一个懒腰,正要唤入门外的兵卒。突然,却发现西边一片烟尘扬起,十余匹快马在大道上现出,一路向着城门疾驰而来。

    良头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一个凉棚,想看看究竟来的是哪路货色,可是目光恰好迎着余霞,明晃晃的,刺的人眼花。

    再看了几眼,来人已经奔的近了一些,良头已经可以依稀看见他们头上裹着的白巾。看见这良头站在城墙上,还不时地挥着手,似乎正在示意稍等片刻。

    “入娘的也不早些赶路。”,良头虽然有些不悦,可是看见来人都是骑着快马,倒也不敢造次。

    鲁地境内与整个大明朝一般,都是缺马。即便是这良头自己,出门也只能牵一头叫驴。如今整个巨野县城里,也只有沈头领身边的亲兵营里才收聚了数十匹马。若是得罪了这些祖宗,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想到这里,这良头干脆从垛口边收回了身子重新坐了回去。反正眼下永丰塔上尚未敲钟,时辰也还未到,自己也犯不着去得罪人。

    西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奔到了门洞下。几乎是同一时间,永丰塔上的铜钟也是一阵呜咽,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波震荡着向着整座县城的四面散去。

    “关闭城门。”,良头重新站起了身,在垛口边扬起了手。

    可是目光所及,却迎上了一堆散着精光的眸子。城外一人一马,正抬眼朝着城墙上望来。

    “道亲”,良头想要开口去问,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出话来,自家双眼的瞳孔却已经急剧的放大开来。

    一道银光,挟裹着白羽颤抖的呼啸声,如闪电一般飞来。

    “噗”

    良头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咽喉,似乎想喊些什么,可是却连丝毫的声音也发不出,紧接着整个人“轰”的一声向后倒去。

    一道黑烟在城门边腾空而起,将整座县城里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杀!”

    如同平地响起一阵惊雷,整座巨野城也都跟着一颤。

    “大人,官军杀进城来了”

    县衙里头,如今镇守巨野的,是弘封教九宫坛坛主,领“巨野镇守大将军”沈智。刚推开了房门,便看见了西面腾空而起到的烟柱,顿时整颗心也是跟着一沉。

    “大人,西门被官军夺了。”,县衙外面有人大喊。

    “走。”,沈智额头上爆出几根青筋,回身提过长刀,迈开大步向着西面奔去。

    巨野城西门内外,如今已经是喊杀声一片。

    守门的十余名教兵,已经在入城的第一时间被砍翻在地。临近的教兵,也直到看见黑烟腾起,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提起身边的兵刃,向着城门所在的方向冲去。

    “守住城门,不要让贼寇夺了去,唐大人即刻领军便到。”城门边,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教兵,萧守仁的面上却连半点波动也无,只是挽起了袖管,一箭接着一箭的朝前射去。箭锋所指,竟是丝毫不落空处,非死即伤。

    眼前这支骑兵小队,自然是由萧守仁所率,眼见主将如此神勇,顿时也是个个振奋,竟是将前来救护的教兵生生从门洞里逼退出几分。

    官军虽是人少,可是衣裳里头都是套了铠甲;教兵虽然人多,却已经自家乱成了一片。

    冲进了门洞的被萧守仁的神勇所骇,拼命的想要往后退;门洞外面的,却用力的想要挤进去。一时间自相践踏,刀刃和箭矢呼啸声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烟腾腾之中,西边的落日也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

    厮杀之中,萧守仁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射出了多少箭,只感觉两只手臂越来越沉。眼看着面前几乎已是积尸如山,伸手再往身后探去,顿时心里一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带来的两壶箭矢居然都已经射光。

    对面的教兵,原本最怕的就是萧守仁手上的弓弩,两相厮杀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支冷箭飞来。想要退却,又被后面涌来的人潮顶住。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如今眼见萧守仁箭矢耗光,顿时都是精神大振,咬紧了牙关,仿佛看见了生机一般的向前冲来。

    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探出的长矛,几乎是擦着萧守仁的肋边扎过。萧守仁微微闪过了身,把手中的硬弓用力向前砸去,顺手又从腰间抽出苗刀,削断了面前的几支矛尖。

    教兵原本以为此人没了弓弩,就如同掉了牙的猛虎,却没想到仍是勇猛如斯,顿时都是大骇。

    毕竟这些人在不久之前还都是田间的庄稼汉,眼下虽是提起了刀兵,可是之前最多只做过杀鸡屠狗的勾当,哪里见过眼前这积尸如山的场面。

    阵阵惊呼声中,求生的欲望终于压过了后面涌来的人潮,脚步再一次向着门洞外面退去。

    “都给老子顶住。”

    眼看几番冲杀之下,教兵已是阵脚不稳,涌在门前的教兵也是渐渐稀少,萧守仁刚想略松一口气,却又听见一声大吼从门内传来出来。

    沈智从县衙一路赶来,原本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

    昨日晚间刚接到信报,还说官军都去了邹县,如今为何却又突然在巨野出没。既然城门已失,想来城池亦是难保。

    想到徐护法以整座城池相托,徐护法的家属亲眷,大半也在这巨野城,若是城池失陷只怕难以走脱。一路奔来时,已是想着惟有以一死相报。

    可是等奔到西门边,却未曾看见想象中的朝廷大军,顿时也是一喜。

    又看见门洞内的兵卒已是渐渐欺近,可是转眼间又被杀退出来,顿时也是大怒。

    “回身者视若叛教。”,沈智领着身边的亲信,一边继续向前奔去,一边挥舞着手上的长刀大声喝道。

    混乱之中,有几个教兵被挤出了门洞,沈智立刻手起刀落,将首级斩落脚下。

    哭号声和嘶吼声中,人潮又一起往前涌去。既然退不得,便就只有奋力向前。这时候,对面的教兵似乎也看出了萧守仁是这群人中的头领。乌青的矛尖和折断的矛杆,都像是狂风一样落在萧守仁身前。

    萧守仁用力隔开一口挥劈过来的大刀,两眼的余光却又看见一支长矛犹如出穴的毒蛇一般从人群中探出,直直的向着自己小腹刺来。

    萧守仁想要闪身,可是适才格开大刀的时候姿势已是用老,心底顿时冰凉一片。

    萧守仁微微闭上了双眼,从军已二十余年,从拿起刀枪的那一天起,早就想过了可能会有这一天。可是面皮上虽是宁静,心里却仍然不住的颤抖。

    “大人。”“噗。”

    腹部的皮肤上,一阵发麻,却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传来。几乎就在闭上眼的那一刹那,萧守仁只感觉一股大力从身前传来,整个人也跟着向后倾倒过去。

    “大人守住城门”

    萧守仁跌坐在地上,惊讶的睁开眼睛,一道半跪在地上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居然是他萧守仁略有些失神的瞪大了眼睛。

    此人只不过是唐少保带来引路的差役,这等在衙门里厮混过的胥吏,平日最是狡猾;蒙蔽上官,刻薄百姓更是常做。这一路上跟着过来,只是谨小慎微。

    若不是这厮适才定要跟着前来抢门,自己甚至都没太注意过他。可即便是跟来了,自己也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若是遇见教兵问话,带着本地口音兴许更容易蒙混过去。

    可是如今,此人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正正阻挡在自己身前;两三指粗的矛竿,也犹如竖起的旗杆一样,直直的插在他的背后。

    大片的血沫,从这差役的口中喷涌而出,这一矛来的力猛,已是透过了肩骨扎进了他的心肺之间。只是呼吸时,便有鲜红的血浆顺着鼻腔流出。

    他如何敢?他如何能?难道他不知道,这一矛兴许就会要了他的命?

    这等胥吏,不是应当远远的躲在身后,若是有利便出来呐喊几声,分润些功劳;若是不利,便即行远遁么?

    “为少保守门”

    见迎上了萧守仁的目光,差役的脸上,居然慢慢的露出一丝笑来,像是做下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老子****祖宗的”,不知道是恐惧,愤怒,羞愧,还是什么。

    萧守仁像是一只暴怒的雄狮一般,从地上猛然跃起身来。胳臂挥舞之间,带起了一片寒光骇人的刀影,大片的血花在身前绽放出来。

    老子怎么会不如他,这条拣来的性命,就在这里再还给他又如何?

    胳膊越来越酸涩,腰腿也和灌了铅一样,想抬起一步都难。对面的教兵,也已经是疲到了极点,杵着长矛半倚在门洞的墙砖上面,大口的喘着气,只有在背后传来不住的骂喝声时,才会稍稍往前移动一步。

    萧守仁也背靠在沉重的木质城门上,尽量想多恢复几分气力。

    带来的十余名标兵营兵卒,也已经折损了近半,剩下的人看起来也再支撑不了多少时候。萧守仁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可城里的教兵,却仍然还像无穷无尽一般涌来。

    

第298章 绝不食言() 
感受着门钉从背后传来的隐隐刺痛,萧守仁却把后背更紧的贴了上去。老子就是死,也要挡在这门扇前,让他们想搬开老子的尸首也要费些功夫。

    重伤的差役,也被抬到了门边。背后插着的矛杆虽然被截断了大半,可是剩下的仍然像是催命的符令一般不停的颤抖着。在他的身下,暗红色的血浆仿佛也已经汇成了河流,可是两只明显已经没了神采的眼睛,却还是直直的盯着萧守仁。

    “少保就要到了。”,萧守仁深吸一口气,把目光向着远处望去。

    鲁南平原一马平川,五百骑兵纵马齐奔,已经是了不得的大阵势,所以唐旭绝不会把队伍放在离城池太近的方向。

    只不过只希望少保快些来,若是再迟,只怕咱老萧也再撑不住了。

    仿佛是听到了萧守仁的话,差役再一次在脸上展出了笑容。

    连续几声怒骂和惨叫声响起,教兵的队伍再一次向前涌来,只差一步,他们就可以把这群企图虎口拔牙的官军赶出城去。

    “萧某原本以为此生不过如此,到底不过老死床笫之间。”,目光从对面闪耀的刀刃间扫过,萧守仁却是哈哈大笑:“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痛快的时候。”

    “弟兄们,让这些泥腿子瞧瞧咱们禁军的威风,随老子杀啊”

    后背在城门上猛力一振,厚重的城门突然吃力,落下大片的尘土。萧守仁一擎手上的苗刀,胳膊上的青筋,也犹如活过来的游龙一般。

    在他的背后,仅余下的七八名士卒,脸上也是犹如万年磐石一般的坚毅,握紧了手中的刀枪紧随其后。

    西方的太阳,虽然已经有近半落到了地平线下,可是却仍然努力的把最后的余光洒向人间。

    趴伏在地上的差役,甚至可以感觉自己可以听到血液流淌出的声音,身上仅存的温度,也在渐渐逝去。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奋力的想要抬起头,向着远处望去,似乎想要追寻太阳最后的光辉。

    突然,眼前像是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

    半浮在地平线上的太阳,中间居然出现了一个黑点,紧接着变得越来越来,渐渐的化成了一道人影。远远的看去,仿佛是正在从太阳上走下来一般。

    不知道是因为痛楚还是什么,差役的身体,也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即使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凉,昂起的头颅却始终不肯放下。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多,仿佛一路连接到了天际的尽头。遮天的烟尘扬起,也几乎遮蔽住了鲜红的晚霞。

    “俺看到了看到了看到盼头了”

    差役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口中小声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猛烈的马蹄声,几乎震动了这片广袤的大地。

    百骑冲阵,从来没有见过骑兵冲锋的人,根本难以想象,仅是数百名甲骑呼啸而来,那铺天盖地的感觉,便几乎犹如天倾地斜。

    “呼”,无论是城楼上还是门洞里的教兵,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一阵惊呼,却不知道是惊骇还是绝望。

    “退半步者死!”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督战的沈智,虽然看不到城外的景象,可是却也能依稀感觉到从脚下的地面上传来的颤动。

    他疯狂的挥舞着手上的长刀,锋利的刀刃划破眼前的身躯,溅出的血浆让他也被淋成了一个血人。

    可是挡不住了,真的挡不住了,呼啸的弩箭声,从城门前像狂风一般掠过,门洞里的教兵,像是被刮倒的茅草一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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