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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风雨亦同舟-第13部分

小说: 风雨亦同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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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昀:“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皇帝:“那把这位义士带上来吧,让朕也瞧瞧。”

    殿外的侍卫让进了肖南宇,他小心迈着步子进到殿内,双手捧着仲平的白袍,说话间来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礼。

    皇上让他站起身来,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多之前自大军班师入京之日起就耳闻“白袍神将”传说的朝臣们也都在观察着他,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发些议论。

    只见大殿中央此人,身材魁梧,相貌俊伟,声音洪亮,双目有神,真一副钢筋铁骨,好一张威武面庞。

    皇帝将他好生嘉勉了一番,又询问些仲平殉国的旧事,有的肖南宇回答了,比如仲平出而复返,肖南宇五尚原斩杀洛目。有的葛昀替肖南宇回答了,比如阵亡经过,其实有些内容葛昀也已经上报过了,皇帝之所以在朝堂上发问,一来无非是想了解的透彻详细些,二来则是要朝臣们悉知内情,将来功过赏罚也好有个见证,免得落个偏私的名声,正所谓“王道荡荡,不偏不党”。

    等问完了话,肖南宇站立到一边,皇帝斜倚在御座上,给身边的内监使了个眼色,大家都明白,这是要宣读早已写就的圣谕了。

    内监上前几步,站在殿上前侧,喊道:“陛下诏谕:南军副元帅林允贞,杀敌有功,威摄敌虏,五尚原全歼河罗洛目部,今古震烁,着赏十年薪俸,另赐白银一万两。”不出林允贞所料,有赏赐,无进封,其实对于林允贞这般出身,钱财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他更看重的当然是仕途上的进步,但以他的年资,此时还想再进一步,也不现实,谢恩之后,站立一旁。

    内监换了一卷圣旨,展开再念:“陛下诏谕:北军副元帅迟峰,阵前屡败,多番折损,姑念其诱敌有功,临战不惧,功过相抵,不予赏罚。”迟峰谢恩之后,也觉正常。

    内监再宣:“陛下诏谕:禁晖军统领仲平,临敌死战,以身殉国,壮勇可嘉,气节可表。着军帐明日起设坛祭拜,朕将亲率文武前往吊唁,另赐仲府白银十万两,追赠仲平从一品全军副元帅衔,仲夫人加从一品诰命夫人衔,自即日起,仲府大小用度开销皆由内宫支应。”葛昀代表军方出列领旨谢恩。

    内监继续宣召:“陛下诏谕:北军主将杜桐,困守孤城,誓死血战,以寡击众,重创河罗,今不幸陨身,特追赠杜桐从二品北军副元帅衔,授其子于宫中行走,另赏银十万两,以示抚恤。”朝臣们听完对杜桐和仲平的赏赐,不由得心生感叹,刚才对皇帝让杜家小子进宫的不平之意也渐渐消散,都佩服陛下用人到底还是分个远近亲疏。

    内监又念了对吴俊山的处罚,对肖南宇的嘉奖,无非是前者诛族,后者晋升禁晖军从四品参将,其余不表。只是待内监依次将诏书念毕,众人听来听去,都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整场战役的总指挥,节制北上诸路军的大元帅葛昀,始终不见封赏,不过对此,葛昀心中倒已坦然,毕竟昨日华英殿一番召对,自己已然有了心理准备。

    内监念完诏书,回头看看皇帝,只见皇帝从袖口拿出一卷圣旨,扔在御案上,面无表情,看着殿外。

    内监赶紧走上近前,恭敬地拿起诏书,准备展开宣读,可刚一平展,尚未开口便以有汗珠在额,回头张望皇帝,请示圣意。

    皇帝见内监这般模样,更有些不悦,心想自己这封诏书当真下的对了,不然连宫禁中人都要目有旁人而无君上了,所以他带有忿懑地喊道:“念!”

    内监吓得赶紧回过头来,镇定下来,宣读诏书:“陛下诏谕:大元帅葛昀,指挥得当,御敌有方,本当与嘉奖,但其揽权甚重,自作威福,虽有大功,与法不容,念其年事已高,存有劳苦,着即开去其本兼各职,离朝致仕,恩赐其留京供养,以示保全。”

    满朝震粟,大多惊骇。葛昀迈着步子出列,领旨谢恩,气定神闲,令诸臣惊叹。李嵩和王悟承恰好互相递了个眼神,当初“下雨”一说,如今终于成真。

    原来,前任大元帅林卫,于武祖朝末期,因出战不利,被武祖褫夺兵权,勒令致仕。昨日皇上在华英殿用一幅林卫的画像,包含万千话语。葛昀从昨日见到画像起,早已料到自己是个同样的“闲废”下场,说起来华朝迄今为止,三任正职元帅,都没有逃脱致仕的结局,仿佛真是宿命一般。

    葛昀身旁站着的林允贞和迟峰此时心里倒是变得微妙起来,尤其林允贞,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葛昀既有敬重,又有提防,既有赞叹,又有不满,如今葛昀一朝失势,他也不知该喜该悲,是乐是忧。而迟峰呢,心思大抵也与林允贞相同,更有一分为吴俊山的惋惜,以及对这些功勋老将不能有始有终的唏嘘。只是此刻,两人都面无表情,静静站立。

    皇帝接着补了一句:“仪阁的事,就由王师傅和李嵩商量着办吧。”群臣又一次诧异,照理说,首辅葛昀致仕,次辅王悟承理应接掌仪阁,再不济也应署理事务,现在却要王悟承与李嵩“商量着办”,群臣难免生出疑窦,只有王悟承心里明白,这想必就是当时暖阁谈话的代价了。

    群臣们谁都想议论,谁都不敢议论,都低着头,或感念他人,或叹息自己,总之,不免兔死狐悲一番。

    皇帝又讲了些抚恤阵亡将士的话,定下了每户阵亡将士人家能得十两银子抚恤金的标准,算是作结。见众人都不再说话,诏书也已颁过,故说到:“众卿无事就下去吧。”这是打算退朝了,自从辰时开始议事以来,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大家也确实都有些疲累。

    一些大臣已然准备跪安,皇帝也打算起身了。

    突然,从军方将领的末尾,肖南宇托着白袍冲出行列,跪在大殿中央,喊道:“卑职有仲将军遗折启奏。”说罢从胸前抽出一封奏本,放在了白袍上面,然后双手呈递。

    旁边的几位出征将领一时大惊,当然,除了早已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葛昀,他虽然不知道这道遗折的存在,但也没什么隐瞒,故无担心可言。

    林允贞听到肖南宇的喊叫,简直不敢相信,直在心里喊自己瞎了眼睛,嘴里也脱口而出:“你胡说什么!”

    皇帝见状,十分不悦,赶紧制住林允贞,对着林允贞大怒反呛道:“你胡说什么!”

    林允贞被皇帝雷霆一声震住,不敢再说话,只用眼睛余光死死瞪了肖南宇一眼。

    皇帝命人把奏折拿了上来,未及翻看,先问肖南宇:“怎么刚才不呈递?”

    肖南宇不敢抬头,回答道:“臣位卑职低,不敢先奏。”

    皇帝点了点头,算是满意肖南宇的说辞,然后讲道:“你既是替仲将军上折,便不是以自己的职位排序了。”然后让肖南宇站起身来。

    皇帝扫视了一下奏折的封皮,又看了看殿下的群臣,无疑此刻最为紧张的就是林、迟二人了,因为他们不知仲平会有何言,是否对己不利。

    皇帝沉吟片刻,然后拿着折子站起身来,从御座上径直走下来,边走边说:“朕年幼时,许多字都记不住,又不敢问王师傅。”说着看了看王悟承,接着讲到:“所以朕就向仲将军求教,将军每每教谕,悉心之至。”皇帝说着开始在殿内踱起步来,走到店内一个生火的暖炉旁,站定取暖。

    皇帝叹了口气,接着讲:“人生在世,识字始啊……朕一见这封皮上的字就想起仲将军来,真是睹物思人呐。”

    朝臣们不解其意,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说这么多,却还不打开奏折看内容。

    皇帝叹息着说:“也罢,就让这旧物去陪朕的故人吧。”说着皇帝把这封未曾翻开的奏折扔进了暖炉中,随之那奏折马上被火吞噬了。皇帝看着那燃烧的火苗,半晌无语,只是静静看着。

    殿下的林允贞、迟峰总算心里一松,不禁感激陛下的圣明,只有葛昀略微明白其中就里,但也十分佩服这位少年天子的手段,其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可还要做足用人不疑的表面文章。

    少顷,众臣山呼万岁以后,准备恭送皇帝离朝,结果皇帝让群臣先走,却独独吩咐肖南宇留下来。

    本章完

第28章 捐弃前嫌() 
肖南宇一脸茫然,留在原地,林允贞从他身边走过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虽没说话,但已是一个明确的警告,肖南宇心里有愧,目光躲闪。

    退下去的朝臣们议论纷纷,有的谈杜桐,有的谈仲平,也有的谈肖南宇,只有吴俊山和葛昀,无人敢议论,到底是怕惹祸上身,只谈嘉奖的,不谈降罪的。

    平日里前呼后拥一般围着葛昀上朝散班的人也都离去,只有林允贞和迟峰还都跟在他后面,直把他送到宫门,看他远去,然后才各自回府。

    大殿内,皇帝叫内监婢女都下去了,此时殿里只有他和肖南宇两个人。

    皇帝坐在御座上发问:“为何要上这份折子?”

    肖南宇:“卑职受仲将军所托,不敢怠慢。”

    皇帝:“那你看过这折子的内容吗?”

    肖南宇:“卑职不敢。”

    皇帝:“那有人看过吗?”

    肖南宇:“仲将军吩咐,只能直呈陛下,所以卑职从未将其示人”

    皇帝不耐烦地讲:“不要老卑职卑职的了,没人教过你见朕要自称臣吗?”

    肖南宇:“陛下恕罪,卑职。。。。。。哦不,臣从未想过能得见天颜,所以礼数学的不周,是臣有罪。”

    皇帝不与他纠结礼数,而是站起身来,抽出了御案上放着的天子佩剑,缓缓走到肖南宇面前,说到:“朕再问你,仲将军给你白袍时,还交代了什么没有?”

    肖南宇不敢直视皇帝,俯身低头说到:“仲将军只吩咐臣把奏折呈递陛下。”

    皇帝把剑轻轻放在肖南宇的肩膀上,来回拨弄,又轻声问道:“那要是朕今日不召你,怎么办?”

    肖南宇额上开始冒汗,腰背已有弯曲,低头说到:“臣这里有仲将军腰牌,仲将军临别前告诉臣可执此腰牌可叩问宫禁,能呈递奏折。”说着从怀里掏出仲平的腰牌,双手奉上。想来这便是二人分别时仲平对肖南宇耳语的内容。

    皇帝点点头,把剑从肖南宇肩上拿下来,转身向回走去,肖南宇见皇帝转身了,便也直起腰身。

    皇帝刚走出两步,猛然回头,右手执剑从上往下朝肖南宇劈砍过去,肖南宇惊恐无状,下意识用双手托白袍向上举起,去挡天子剑。

    霎那间,白袍撕成两段,却露出白袍内的金缕丝线,皇帝的剑也没砍断那些金丝,只是顺势收了回来,肖南宇则惊魂未定,又莫名其妙看着自己手中白袍里露出许多金丝。

    皇帝见到这些金丝却大笑起来,然后用剑指着肖南宇,说道:“忠勇可嘉,把袍子留下,你下去吧。”

    肖南宇赶紧谢了恩,退出殿外,一路小跑出了宫门,满身是汗,如死而复生。

    皇帝看肖南宇退出了大殿,于是倚剑蹲下,左手摸了摸地上的金缕丝线,叹了口气,又站起来踱回了御座上,命人上殿来收拾妥当,这才离去,而此时已经是未时了。

    原来,仲平的这件白袍并不简单,内藏的金缕丝线是既是护甲,又价值连城,是天家御用之物,也只有皇家和他自己清楚这个秘密。皇帝自是疑心肖南宇所持白袍不是真品,进而怀疑肖南宇其人存有狡诈,所以要用剑一试,这是这位少年天子的多疑天性。而肖南宇并不知道这白袍中的隐秘,显然,仲平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毕竟这袍中之物金贵的很,要是事先告知,他恐怕担心这个年轻小伙子没有这样的定力。不过,此时惊魂未定,心思单纯的肖南宇并想不到仲平这一层心思。

    次日,皇帝率在朝文武高官亲往军中所设祭坛,吊唁仲平,大悲大恸,长歌当哭,丝毫不像昨日在殿上婉拒仲平入祀华英殿的样子,倒真是一副师徒情深模样,令旁人好不动容。在侧,仪阁众臣当然都在,林允贞、迟峰也随行,葛昀因为被黜,没有资格前往,肖南宇因为官阶卑微,也不能伴驾。

    又几天过去,已经是腊月二十七,快过年了。

    这几天里,林允贞回到了京中自己的府邸,和妻子儿女好好享受了几日天伦之乐,像他这样的高位将帅,平常人家的其乐融融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奢侈,他自己无诏不得内调,他家人无旨不能出京,有时几年都见不上一回,这次能在一起过个年,是真不容易。

    不过相对而言,南军的几位将帅其实对儿女私情都不怎么在乎,一则是他们大都已经在驻守边地时找了女人,二来这些公子哥出身的将帅早就把家事看的很淡了,倒是北军里有几位将领,平日里就对自己远在千里京中的家小甚是挂念,其中尤以迟峰为最。

    言归正传,此刻静下心来的林允贞,对肖南宇也从切齿痛恨到逐渐理解再到略有敬佩,可谓是彻底的转变,原因无非就是一点,他看中了肖南宇忠于旧主,而这也正是林允贞目下最需要的。他私下盘算着:仲平已然身死,可肖南宇仍然愿意为了仲平而放弃自己先前已经允诺给他的前程,当真忠义。况且仲平结识肖南宇也就四五年时间,待他也不过是厚恩而已,若自己能给肖南宇更深的恩典,必然能让这样的才俊为己所用。想到这里,林允贞彻底放下先前的怒气,主动前往禁晖军的军营,去找住在那里的肖南宇。

    肖南宇听外面的军营卫士来通知林允贞找他,有些无地自容,想赶紧躲出去,可刚出营帐,迎面碰上走过来的林允贞。

    林允贞笑着对肖南宇说:“怎么?要躲我?”

    肖南宇尴尬地笑道:“没有。。。。。。没有。。。。。。”

    林允贞右手一抓肖南宇的衣袖,左手挑开营帐的门帘,顺势把他向里一拽,两人便都进了营帐,随后林允贞在帐内落座,也让肖南宇坐下,两人离得挺近,一步之隔。

    林允贞仍然笑着说:“大殿上卖了我,就想躲起来?”

    肖南宇赶紧从座椅上站起来,然后倒头跪下,说道:“将军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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