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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风雨亦同舟-第21部分

小说: 风雨亦同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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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淳听完儿子的进言,明显在思考,但是没有立即答复,他比儿子站得要高一些,也许近几年眼神不济,看得不如儿子明晰,但他看得更远一些却是无疑。

    正踟蹰犹豫间,营外通报齐敏文求见,父子俩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然后马伯濂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马淳传命让齐敏文进帐。

    齐敏文一入帐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倒头便拜,不但给马淳行了大礼,还给一旁的马伯濂也行了大礼。这是他们私下里见面的规矩,自从马伯濂调入军中以来,已经沿袭几年了,虽然在平时有外人在时不用,但到了只有主仆三人面对面的时候,齐敏文不敢坏了章法。

    父子两个都没叫他起身,齐敏文跪在那里,以面伏地,不敢动弹。

    本章完

第42章 收复云门() 
片刻后,马伯濂终于说话,带着极具公子派头的嘲讽语气说道:“嗬!父帅,这是迟帅派人来看咱们爷俩来了。”

    齐敏文依旧伏地掩面,不敢回话。

    马淳盯着齐敏文看了半天,终究还是心软,开口道:“起来说话吧。”

    齐敏文猛地抬头,看着老主子马淳,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两眼红润,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也不敢走动半步,只是呆呆立在原地。

    马淳忍得了,马伯濂可忍不住了,“噌”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指着齐敏文大骂道:“现如今奴才也知道吃两家饭了?我帐里养的两条看门黄狗都知道不跟着外人走,你个奴才怎么当的连狗都不如。”马伯濂说这话的声音奇大,几乎是在咆哮,与刚才和父亲交谈时判若两人,营门外隔了几步远的守卫兵士都依稀听得见。

    见此情状,马淳也没有制止儿子,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着齐敏文,等待他的回答。

    齐敏文被少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眼眶更是红润。说起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挨马公子的骂了,自从马伯濂被破格调入北军以来,齐敏文就开始服侍少主子了,可是马伯濂和马淳不一样,不似他父亲般柔和,马伯濂公子出身,性如烈火,心思怪异,常人根本捉摸不透,又严于律人,对事苛刻,所以经常对身边人和手下将士动辄打骂,齐敏文虽比他年长几岁,但由于是马淳的马弁出身,十几年的马家下人,所以主仆之分更加明显,有时即便当着下面将士,马伯濂也不给齐敏文半点脸面,指责呵斥更是常事,这也是齐敏文在军中威信较低,名声不佳的重要原因。当然被辱者抬不起头,辱人者也未必就能享誉,马伯濂骄横跋扈,在北军中虽然有些成绩,但私底下却无人愿与之亲近,若非照顾马淳颜面,必定有人想要教训这个年少得志的公子哥。

    帐内安静了一会儿,马伯濂骂完见齐敏文不说话,更加生气,上前一把揪住齐敏文的衣襟领口,厉声质问到:“说!迟峰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卖主!”

    齐敏文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是委屈?是心酸?旁人不得而知,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喃喃挤出两个字:“没有。”

    马淳听见齐敏文说话了,于是紧接着问道:“什么没有?”

    马伯濂被齐敏文突如其来的“没有”二字弄得莫名其妙,不自觉得松开了手,一把推着齐敏文到了另一边,自己则走回了座位。

    齐敏文踉踉跄跄站稳,然后对着二马说道:“迟峰没有给我许下什么,我更没有卖主。”

    马淳刚想说话,被马伯濂打断,只听得他大叫道:“你个狗奴才,一桌酒宴你八次敬酒给迟峰,比孙启和钱柯两人加起来都多,谄媚之色溢于言表,阿谀之情举座尽知,喝完了还给迟峰扶回去,你这还不是卖主!”

    马淳不说话,但既然没有怪罪马伯濂,那说明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齐敏文见马淳也对他生出疑虑,便正色解释道:“奴才自进军营,就是给大帅牵马,能有今日,完全是靠大帅提携,哪里还敢有二心?我所以对迟峰示好,也是为大帅想。”

    马伯濂坐回了原位,马淳则问道:“怎么为我想?”

    齐敏文:“如今大帅刚刚署理北军,迟峰又是刚刚领兵回营,帐下的将领都在看着大帅如何对待迟峰,大帅言行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兴起波澜。可大帅何等英雄,何必为迟峰这样的后进屈尊,公子也是贵体,想也不愿迎合迟峰,我一介匹夫,没什么顾忌,若能侥幸为大帅赢得一些迟峰的好意,即便是去死我也心甘,更何况只是喝几杯酒,扶一段路呢。”

    马淳听了半晌无语,倒是马伯濂依旧不依不饶,冷笑道:“那我父子还要多谢你了?”

    齐敏文回道:“我一个奴才哪里担得起主子一个谢字,只要主子不疑奴才的忠心,奴才就知足了。”

    马伯濂还想追究,马淳做手势拦住了他,然后缓缓对齐敏文说道:“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这一次,是我们父子两个错怪你了,你别往心里去。将来如果还要做事,用哪个能比用家里人放心呢?”这算是马淳对齐敏文的安慰,也把他视作家里人了。

    齐敏文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低头啜泣。

    马淳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去吧,春夜里寒凉,再晚了怕是路上更冷了。”

    齐敏文向两位主子再行大礼拜别,撤步退出营帐。刚走到账外,恰巧遇到为马淳打来洗脚水的军士。睡前泡脚,是马淳几十年的习惯,早在任职两淮时期就养下了,他泡脚要用老姜和陈皮兑刚烧开的热水,用檀香木盆盛装,然后由两淮地区选来的专人服侍按摩,方可入眠安睡。

    齐敏文走到那端木盆的军士一边,在守营兵丁的注视之下,一把夺过木盆,自己两手端着,径直走入帐内。

    帐帘一挑,齐敏文端着木盆侧身而入,让马淳大吃一惊,但让马伯濂不屑一顾。齐敏文小心翼翼走到马淳身前,放下木盆,就要为马淳脱靴洗脚。

    马淳见状,赶紧制止,说道:“你虽是我的下人出身,可现在已经是一军主将,怎么能让你为我脱靴呢,这以后还怎么带兵!”

    齐敏文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反倒是抓住了马淳的靴子,边脱边说道:“奴才这条命都是主子给的,能有今日这个主将的身份,全靠主子,不为主子洗一次脚,反倒要叫手下人说忘恩负义了。”

    马淳听他这般讲,便也不再推辞,让他脱了鞋。

    齐敏文一边为马淳洗脚,一边有意无意地说道:“何况,主子待奴才如父亲一般,儿子为父亲洗脚,也是天经地义的啊。”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马伯濂心中的怒火,不知齐敏文知不知道,身为马淳亲子的马伯濂可是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父亲洗过一次脚。马伯濂从座位上跳起来,上前两步,一脚正踹在齐敏文胸口,然后大骂道:“难道要我与你这狗奴才做兄弟吗!”

    齐敏文就势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胸口,话也说不出来,只向马家两父子点了点头,就慌忙退出帐外,到了外面,刚跑两步,一口鲜血涌了上来,齐敏文不敢吐出,捂着嘴往下咽血。

    马淳见刚刚场面,还没反应过来,一时哑然,心里虽觉得儿子作为不妥,可也不忍因为一个下人就去责骂儿子,于是干脆不表态,而是唤门外军士进帐来继续伺候洗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齐敏文这日夜里在中军大帐的糗事很快便又传遍北军,各人添油加醋,传言愈加离谱,有的说齐敏文被马伯濂扇了耳光,还有的说齐敏文被马伯濂砍了两刀,总之,当夜之事无疑是在军中齐敏文的耻辱簿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章完

第43章 李罗密商() 
几天后,因为公务,也因为私交,孙启和钱柯终于一同来到了迟峰的营帐,单独与之晤面。

    正在自己帐中办公的迟峰看见二人一同进来,赶紧起身相迎,顺手招呼身边的卫士出去,那两人进门来也不多与迟峰寒暄,三人都是老友,相逢颔首点头,然后钱、孙二人一人一边找了座位坐下,迟峰倒没回到主位,为表亲近,他也就近找了个座位,坐在了孙启旁边。

    迟峰急切地讲道:“这回没有二位,我如失臂膀,连战连败,真是汗颜。”

    钱柯不太会讲话,倒是孙启回道:“此番河罗人引我入瓮,即便我们俩去了也于事无补,相反,可能还会干扰大帅,贻误战机。”钱柯也点点头。

    迟峰说:“这一次也不知陛下与葛帅是何用意,既要我和林允贞带兵出征,又不让我们带麾下主将,给的时间又急迫,出征前都没来得及与你们道别。”这是实话,虽然接到命令后,他们三人商议过此次出征的策略,但是迟峰走的那天,是连夜带兵离营,确实没有与另外两人话别。

    孙启回道:“大帅这话见外了,我与钱柯还会在意这些吗?倒是嫂夫人与令郎,这次回京见到没有?”

    迟峰顿生感慨:“见到了,几年了,她真是见老了,孩子倒是大了不少,真是难为她了。”迟峰顿了顿,又说:“你们二位府上,我不便去,叫人送了些年货过去,不怪我吧?”

    钱柯答道:“大帅哪里话,家里的事她们自己会干,何须劳烦大帅。”孙启点点头,表示也是这个意思。

    迟峰笑了笑,没继续说了。其实,这些将帅在外守边都有女人,只是都心照不宣而已,不过也有两个极端,像南军的郑瑜是出了名的风流,连皇帝都听说他一两个月就要换个女人,而这位迟峰呢,则是与家中发妻感情甚笃,在外则清心寡欲的很,所有家在京中的高层将帅里,似乎唯独他从无韵事。

    孙启见迟峰不再谈家事,于是开始谈起公务了,问道:“那大帅这一路与林允贞相处如何?”

    迟峰有些无奈:“还能如何,人家将门虎子,哪里瞧得上我。”

    钱柯有些沉不住气,抢着问道:“怎么?他和大帅有分歧?”

    迟峰:“分歧是难免的。只是。。。。。。算了,不提了。”

    孙启欲言又止,显然换了一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那葛帅那边?”说完这话,孙启和钱柯都盯着迟峰。

    迟峰犹豫了一下,右手捻着手指,说道:“还算顺利,说得上话了。”显然,这是三人在迟峰离开之前就已经定下的目标,借此番出征的机会和老帅葛昀搭上话。

    钱柯叹息地说:“只可惜这回葛帅也闲废了,白努力一场。”葛昀的闲废当然是超出所有人预期的,现下帐中坐着的三人都不可能有那样的远见,包括三人中最为精明的孙启。

    虽然孙启没有意料到葛昀被罢黜,但一个人的智慧并不一定都体现在对事物的预判上,只要是人不是神仙,当然可能预判有误,这时候体现智慧的往往是各人对于不理想结果的态度与策略,孙启说道:“我看咱们对葛帅的努力,也不算白费,至少我们在京中多了条路。再者……”孙启停下来不说。

    迟峰点点头,示意孙启继续讲下去,钱柯也很有兴致听。

    孙启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依我看,皇上未必是彻底闲废葛帅。”

    迟峰刚想开口问原因,就被钱柯抢先问了:“怎么说?”

    孙启接着讲:“自本朝开国以来,高位将帅被罢免者不在少数,可无一不是先向天下昭示其过失,再被下旨贬黜,今葛帅被黜,邸报上对其缘由却含糊其辞,莫说天下人,就连朝堂中人都不明就里,这是陛下有意对葛帅过失秘而不宣,这是何意?再者,自吕帅起,被贬黜的高官无一不是逐回原籍,可邸报上说的明明白白,陛下使葛帅留京奉养,这又是何意?如此种种,不胜枚举。故我大胆一言,葛帅早晚必定复起。”

    孙启一席话讲完,钱柯愣住不说话了,迟峰也听得入神,这已经是两人不知多少次倾听孙启丝丝入扣,入情入理的分析了,几乎与以往一样,两人都在敬佩与赞叹中缓慢游移着自己的思绪,待到终于领悟的那一刻,两人眼中所散发出的光芒完全闪耀出了孙启这个落第秀才存在于世上的价值。

    迟峰点了点头,钱柯则咧开嘴笑了。

    孙启却换了个话题:“前几日主帐的事,不知大帅听说没有?”

    迟峰明白孙启这话的深意,所以不用做正面回答,而是直接点出要害:“听不听说,现在都是人为刀俎,还有什么意义。”

    钱柯说道:“大帅怎么如此丧气,难道十几年辛苦,一朝尽弃?”

    迟峰正色道:“陛下已有明诏,上下名分已定,我哪里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孙启看懂了迟峰,说道:“大帅如果这回还想明哲保身,我看无异于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迟峰猛地看向孙启,虽不说话,也无动作,但他的神态已经是在表达他正在听,而且很迫切地在听。

    孙启直言不讳:“他齐敏文不过是示好大帅,便已遭马家父子如此刁难,若日后他父子二人当真坐稳主位,还能有大帅的好脸色吗?”

    迟峰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他的心思,从知道马淳署理北军的消息起就有了这番见识,可是正如他说出口的话一样:“今已如此,为之奈何?”

    钱柯补充着说道:“是啊,孙先生,该怎么办?”孙启在军中被人称作先生,这也是华军中的特例了。

    孙启:“今日之困局,症结虽在马淳,但马淳势大,我们不宜取之,若能去其两臂,则壮士纵有千钧之力,亦不能发。”

    钱柯显然没听明白,但迟峰懂了,回道:“何以使其左右两臂皆断?”

    孙启胸有成竹地说道:“使左臂断右臂,则两臂皆断。”

    迟峰终于清楚,孙启显然是带着目的来见自己的,而且他现在这番话明显是准备好了的,很可能接下来一切的具体布置都是他已经准备好了的。

    孙启刚要接着说自己的详细计划,迟峰打断他:“一应情事,悉决于君,不必问我。”这是迟峰在表达他对孙启的信任。

    孙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点点头,拉着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钱柯就要起身往外走,钱柯显然还想再坐坐,但孙启硬拽着他向外,于是两人拉扯着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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