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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风雨亦同舟-第6部分

小说: 风雨亦同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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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峰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了,他实在没想到吴俊山已经做了葛昀的替罪羊,既然已经是既成事实了,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干脆就低着头,不说话。

    葛昀见他不说话,知他心中有怨气,接着说:“更有甚者,在其阴谋败露之后,竟然想在宴会上谋害本帅,幸得允贞出手,才有你我今日相见。”

    迟峰听罢猛然抬头,知道葛昀这回必须要他一个态度了,自己再坚持也毫无意义,便说道:“既是如此,是不是要早报陛下?”

    葛昀听完,向林允贞望去,二人相互眼神一换,知道迟峰这是亮明态度支持了,于是林允贞说道:“正待将军一同联名。”

    迟峰毫无办法,却又不能流露出无奈,只能点头示意,并望向葛昀,希望他给个主意。

    葛昀这时候彻底心安了,之前所有的担忧都在几句话间化解了,于是定了个调子:“此战的军报要重写”

    林、迟都表示同意。

    葛昀继续说道:“一来,吴俊山勾结河罗,谎报边情,致使我军中伏;二来,吴俊山伪造军报,蒙蔽圣听,后又席间行刺,已被就地正法”葛昀停了停,接着说:“最后,把仲平战死,而且死于吴俊山与河罗人的阴谋,也给皇上报过去”

    林允贞和迟峰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起先吩咐说统一口径,不言仲平身死,只说下落不明,要以此稳定军心,现在给皇上的军报又点明仲平身亡,真是不知葛帅的心思。

    葛昀补了一句:“伏请圣上恩允,调兵再战”

    这下林、迟二人算是明白了,仲平的死讯不到皇上那里,朝廷难再调兵啊,更遑论雪耻了……

    不得不说,葛昀心中确实有大谋略,他十分清楚,目前的大局,是边境上与河罗人的战事,但是如果自己得不到援兵补充,想反败为胜那是难比登天。自己虽为元帅,又正在北方军屯军驻所,算来可调之兵有十多万,只是华朝自从武祖以来,军队便有规制:将帅只有统率出征之兵的权力,而无调遣各地驻军的权力。所谓只能统兵,而无调令,即便是大元帅,也不例外。

    说来葛昀杀掉吴俊山只在皇上许与不许之间,从职权而言,他已经越限,所以非得补上“仲平死于吴俊山之手”这层意思,他才能多争一分皇帝的支持。大将领兵在外,天家的信任无疑是命门,这一点,几十年前他跟随敖飞大将军时,就已经明白透彻了。

    两个人都表示同意,于是正式的战报就算统一口径了。

    葛昀说完这些话后,眼神有点放空,毕竟年近古稀的人,体力有些不支了,随即命门外的侍从将校把饭食端进来,也给林允贞和迟峰面前上了一份,都是些平常小菜,与兵士吃的大锅灶没什么两样,只是为了迎合葛昀口味,给三人都多加了一份葱爆羊肉,又特地为他们准备了小盅的蘑菇鸡汤,三人各自都多要了几碗米饭,葛昀和迟峰吃的粗些,把米饭就着鸡汤囫囵吃了,林允贞公子出身,吃得精细些,吃了饭,喝了汤,只是羊肉的膻味他实在受不了,一筷子也没动。

    吃过饭后,葛昀没来得及叫人把饭食拿下去,就匆匆开口问道:“饭也吃了,议一议怎么反击河罗的正题吧”

    迟峰这时候不说话了,把头低了低,习惯性地望向地面。

    林允贞也不知道葛昀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定见,所以也不好答话,但是迟峰已经缄口不言了,林允贞不好再不发声,于是干脆提了另外一个现实的问题:“即便报了上去,皇上调了兵,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半个月吧”言下之意,时间上来不及。

    迟峰这时候开口了:“是啊,要是真等上半个月,河罗人恐怕早先就南下攻我了。”

    葛昀正了正身子,缓缓说道:“怕的不是他来,是他走啊”

    本章完

第13章 谋划反击() 
葛昀一语道破天机。

    现今该担心的,的确不是河罗人的南下,自从镇北关在太祖时期建关以来,还从来没有易手过,这当然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有关。当年开国元帅吕涛主持勘定北疆,多番查看后决定在此建关,目的就是要连山成墙,在层峦叠嶂中修建关隘,使得北方河罗无隙可乘,几乎完全阻隔河罗人南下的道路,其中一些关口更是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总而言之,河罗人想要夺下镇北关,是难比登天的。

    但现在的葛昀更像是一个输急了的赌徒,他不愿意在他亲自上阵的战事里仅仅因为一个假情报就满盘皆输,他期待,甚至祈求河罗人继续跟他打,在双方都已经明知底细的情况下,摆开阵仗,斗智斗勇,来一场能挽回他颜面的搏杀,正如赌桌上的输家们,怕的不是赢家来,而是赢家走。

    林、迟二人听过葛昀这句话也都回过神来,要是河罗人现在撤走,那这仗显然就是败了,班师回朝以后只能伏请圣裁,但如果河罗人还接着打,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葛昀接着说:“为今之计,既不能等皇上的调令,又不能擅自调兵,还要拖住河罗人,所能依靠的,就是现在手里的兵马。”

    林允贞:“南军历经三次血战,真的是多剩无几了。”

    迟峰:“我手里倒还有些兵,但也伤亡过半了。”

    葛昀:“都这样危难了,还说些这样的话。”他明显对这些抱怨有些不耐烦,而且十分反感两个人这样畏缩的态度。

    林允贞明白葛昀的坚决,也不卖关子了,直白说道:“南军出发时,我调来的是满额两万骑兵,可几仗下来,当初带来的兵马满打满算就剩下四千人。”他顿了一下,在心里盘算着具体的兵马数字,接着说:“云门突围时,老帅把守城军也交我节制指挥,大战之后,如今带过来的也就两千多人。”

    迟峰接过林允贞的话:“卑职参战时,奉旨调来三万骑兵,如今一个月过去,前几****从光州带兵前来会师前曾特意查验,还剩一万左右。”

    葛昀若有所思,刚想开口,林允贞抢白道:“前几日休整时我也到了城外营帐查看,清点兵马,发现其中大多数都是仲将军的禁晖军,实话说,他们伤亡更大,剩下的还不到两千。”

    葛昀点点头,像是消了心中疑惑,随后补了一句:“照理说,云门守城军队我无权调动,可我们突围时既已打算放弃云门,那我只能临机决断了。”葛昀像是在为自己辩驳,又像是在劝慰自己,接着说:“这一条,我也自当补进给皇上的战报里去,不干你们的事就是了。”林、迟刚才对这件事都有些迟钝,这时候也不便再搭话,便又默不作声。

    如此算来,华军出征时的七万人,现在就算加上从云门城带回来的兵马,全军也不过一万八千多人,实在难堪。

    林允贞猛然说道:“圣上既授老帅全权,是不是可以考虑从北军……”林允贞没往下说。

    葛昀:“不能有此念想了,陛下授我全权是不假,可只让我节制北上诸路军,调动云门边兵,我已是越权了,要是再从总关调主力驻军,那罪过就大了。”葛昀停下来,像是对着别人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一样,说道:“做臣子的,要知进退。”

    林允贞不敢再说了,迟峰也在心里觉得林允贞自讨没趣,但他自己也说不出其他的来,于是三人又沉默了下来。

    话分两头,早在几天前,从云门经镇北关送抵京中的军报已经直达天听了,皇上看过以后又让仪阁传阅,并且给仪阁下了批示,要他们阅后再传给百官,但是这个批示被仪阁次辅,现任丞相王悟承给留下了,而且直接带着皇帝要求百官传阅的军报进宫面圣。

    王悟承今年也五十多岁了,生的倒是白净面皮,一口两淮口音,高大有正气,科举正途上来的官员,文党现今在朝廷上的领袖,自从老丞相田慎还乡之后,皇帝就把他擢拔上来,总领文臣,虽然位在葛昀之下,但实际上还是他在处理朝廷的机要政务。另外,他另一个身份更令人侧目,他是当今天子的老师,当初在东宫讲学传道超过十年,所以天子对他不仅信任,而且敬重。光有这层关系在,他就比朝中其他大臣都要高出一头。

    却说王相进宫见驾,天子在侧殿暖阁召见,既显私密,又示亲近,毕竟还有几天就要进入腊月了,京中的天气也是肃杀得很,把自己的师傅请进自己冬日里办公的暖阁,也是人之常情,总比在清冷的正殿里两人答对要让人暖心的多。

    皇上:“王师傅,是有急事?”天子自从对王悟承执弟子礼以来,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在朝堂上也是喊他“王师傅”,足见二人师徒情重。

    王:“是急事,是军报。”王冷静地答道。

    皇上:“又有军报?北边来的吗?又打赢了吗?”年轻的天子急切地问。

    王:“不是,还是几日前的军报。”

    皇上坐在御座上,两手撑着膝盖,头低着看着地面,说道:“朕就不问了,王师傅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天子显然知道王悟承不是来为这封军报道喜的,但是正在兴头上的他实在不愿听他报忧。

    王相知道皇上有些不悦,可自己臣职在身,遇见国事总是要进言的,于是也不畏缩,直接说到:“臣已仰览陛下的批示,有几句话想说。”

    皇上还是坐在原处,头也没抬,说道:“朕说了,王师傅直说就是。”

    王悟承踟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直说,于是斟酌了一下词句,终于挤出一句话:“以臣愚见,老帅的军报没有得胜的意思啊……”王相说完以后,小心注意着皇帝的动静,因为皇帝低着头,他也实在看不见皇帝听完这句话的表情。

    皇上:“老帅也没说打败了。”半天皇上回了他一句,依旧一动不动,好似入定一般。

    王相:“那是不是等等看?”王悟承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因为他对这句话的双关含义是很矛盾的,一面希望皇帝明白,一面又怕皇帝明白。

    皇上听了以后,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可他这回还是觉得自己的天子之威被冒犯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王师傅此番的进言,而是这句话背后的双关,但他还是强压住自己的不满,终于抬起头来,缓缓问道:“等什么?”

    王悟承明白皇上听懂了,可又突然后悔自己的冒失和自作聪明,现在这样的境地,他几十年为宦都不曾遇到过,他只能拿话搪塞:“等等后续的军报。”

    皇帝点点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君臣间又聊了些其他话题,既有家国大事,也有平日家常,大概半个时辰的答对之后,皇帝披衣送王相至殿外,执弟子礼送别。

    可是今日这番答对,在这对君臣师徒之间,都留了不小的心结。

    本章完

第14章 纸上谈兵() 
河罗汗帐内,河罗人的首领们也在议事。

    严格来说,河罗不能算作一个国家,应该认为是一个紧密的部落联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河罗人分散在北方荒漠草原的数百个部落里,部落的首领称为部主,掌管着本部落的一切事物。河罗人勇猛彪悍,又擅长弓马骑射,所以几百年间各部落之间杀伐不断,彼此攻伐,直到百年前,几乎在与其南边的华朝开国统一战争的同一时期,河罗出现了一位强有力的领袖,名叫克列,他本来是一个部主的遗腹子,但是由于其父被杀,部落灭亡,他就和他的母亲一起成为了另一个部落的“贱民”,相当于奴隶。河罗的各个部落都把其中的家庭和子民划为三等,最高等的是有战功的家庭,他们享有许多特权,称为“上民”,相当于贵族一般,中间一等的虽然没有战功,也没有特权,但是可以从事自己的事业,比如冶炼、畜牧、甚至买卖,这些人称为“良民”。最低等的就是“贱民”了,他们大多是战俘,或者是犯了部落禁令的人,这样的人完全成为他人的附庸,但和普通意义上的奴隶不同的是,“贱民”并不专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部落,可供整个部落的人趋势和奴役。不幸的是,克列从出生就成为了“贱民”。

    因为种种的机缘巧合,还有克列自己的勇武,具体事例暂且按下不表,但结果就是,克列最终扫平了河罗各部,并且自立为可汗,打乱了原有部落的建制归属,重新划分领土,在他的规划下,河罗分为八个部落,他自己作为总领,然后派自己的亲信担任各部落的部主,并且取消了各部落部主的世袭制,这样一来,河罗就由以前松散的部落变成一个类似联盟一般的国家,而且,可汗牢牢掌控着这个国家。更为重要的是,自从克列汗统一河罗以来,它就成为南边华朝的心腹大患,经过几代可汗与华朝的连续作战,大体上是有损失的,尤其在华朝武祖时期,与河罗展开了比较大的几次决战,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河罗也因此丧失了不少疆土。

    现今坐在汗帐中央的是克列汗的曾孙尹仓,正值春秋鼎盛,他看准华朝主少国疑的时机,又明白华朝十几年来故意地避让退却,所以此番故意用假情报引诱华军,实际上却已经调动八大部落的主力骑兵十二万,全力南下。但是似乎他没有预想到如此顺利的进程和如此巨大的战果,他们几乎没有花费多大代价,就杀掉了华军一员大将,还击溃了整个华军主力,一时间,是退兵北返还是继续南下,也成为了河罗人讨论的议题。

    此处做一说明,因河罗人所用的河罗文字语言与华朝不同,但都属中华同宗同族,故本书中对其有详载,且用华朝文字语言形式。但其与华朝人对话仍需相互间的翻译,并不能直接沟通。

    尹仓:“这次南下,收获颇丰啊。”

    洛目坐在尹仓侧下,接话道:“华朝这次都快打光了。”

    洛目作为尹仓的头号大将,兼领两部部主,又拥有河罗最精锐的铁甲骑兵,是整个河罗最受尹仓信任和倚重的人。他的态度不仅是他个人的,几乎可以代表河罗军队全体的意志。

    尹仓随机问道:“那你看,接下去,华朝会怎么办?”他并没有问河罗自己该怎么办。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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