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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农夫三国-第188部分

小说: 农夫三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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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袁绍的性格,官渡之战前夕刘备叛曹,曹操大军亲征徐州。绝好的南下机会都因幼子袁买之病而错过,此时岂会不顾念最疼爱的袁尚?

    审配之语正给袁绍台阶下,顺势道:“审正南语急,公则、仲治乃为公心!然其言有理,若儿辈受害于贼,吾失名士之望,于事无利!”

    郭图便知已不可再劝,辛评却大声痛哭:“古今图谋天下者,岂可以如妇人般以家室为念?并州失、司州安!邓季若定西凉,河北之局自此坏也!”

    辛评说得难听,审配拔剑怒目而视:“汝敢辱上?”

    袁绍亦怒,然而当初劝韩馥让冀州,多有辛评之功,这时候也不好言语太过,只冷冷道:“马腾、韩遂合兵,西凉精骑不下十万,司州卒兵再强亦难挡之,胜亦当受重创,数年无力!若得黑山释显甫、元才归,吾再不顾它事,必亲领大军往破易城,再复战黑山、谋司隶!便使贼辈一时得意,亦坏不得河北之事,足下且先静观!”

    “主公勿罪,仲治心急,一时失言!”

    见袁绍面色阴冷,恐辛评再有过激言语,郭图急拉住他,直扯出帐去。

    冷眼见二人出去,袁绍按住怒火,与审配商议遣使与张燕洽谈事。

    只是晋阳刚破,张燕使者就已派出,与逃来报消息的军士隔一日到阴馆,直求入见本初,语道:“张平难不欲使袁公受丧子之痛,特遣某来寄语:袁军不出雁门,贵家二子性命无忧;袁军离并州之日,便为二子返邺城之时!”

    贼辈一时得志便猖狂,使者这般**裸的威胁,言语间已是极不敬,然爱子性命在人手中,袁绍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见他不说话,审配出言问:“若吾家将军撤军,张燕不守信诺,又如何?”

    张燕使者笑道:“我家平难中郎将亦为世间之雄,岂有食言之事?”

    袁绍方点首道:“便依汝等之意,我军不日即归冀州,非但雁门郡,定襄、西河二郡也让与之!然亦请足下转告张渠首,待到九月初一,吾子与外甥尚未归邺城,吾便当其等死也!必起十万大军,誓报此仇!”

    没了大军在侧,定襄、西河也只有暂时便宜张燕的。

    两家这就算议定并州事,待使者回归,袁军果然撤出雁门,袁绍所置的定襄、西河二郡官吏、郡县兵亦随之撤往冀州。

    人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日后两家势必还有一场死战,待使者回报,杨凤劝张燕继续以袁尚、高干胁袁绍,勿使放归。然能如此轻易得并州四郡之地,张燕已满意得紧,从此要以一方诸侯自居的,不肯失信失望,笑答道:“袁本初亦为一时人杰,其可再能胁之?我等并州立足未稳,若真引其动雷霆之怒,骤起大战,并州复又易手,反不美也!”

    杨凤道:“然亦恐放归二子,袁绍军复来!”

    “公孙一日不灭,袁绍一日不敢倾巢而出!”对着半空猛挥一下手,张燕道:“袁绍虽急报仇,却亦只好暂忍。吾等当前之急,当趁易县未破,速安稳四郡,若能征得名士治地方、募精锐组强军,使四郡之地成基业,东有太行为屏,何惧袁绍?”

    不待杨凤再开口,张燕又正色道:“传令下去,日后各部若再有掳掠生事者,我必降重罪!”

    身为贼人,自免不得诸多劣迹。偌大个并州到手,黑山各部都是喜从天降,谁还能按捺得住?袁军撤走才几日的功夫,各部黑山已大散,成群结队将太原郡大户百姓掳掠了数遍,惹得百姓纷纷外逃,由不得张燕这位新主人不发急。

    派人送袁尚、高干两位贵公子归去,接下来张燕便四处遣人整肃安境,差使人等重建晋阳城,又到处礼征名士,往四郡委派官吏。只是连邓季如今征名士都还困难无比,真正有识之士又有几个会被他黑山贼所用?

    只是名义上到手的雁门、定襄、西河三郡不说,光是眼前的太原郡,黑山贼都尚不能完全掌握。张燕遣往各县占地的小部队和官吏,都受不同程度的阻碍,其中以祁县为最,前后竟然一直抵抗二十余日,直到听闻袁绍已让出并州,抵抗的首领方才自缚其身,开城门纳降。

    黑山贼才到城下时,祁县令就已逃走,这位领着数千县兵和民众坚持抵抗的并非官员,而是当地的名士,年才刚弱冠。

    听闻此事,张燕甚奇,令押往晋阳亲见其人。

    待得见,果然只是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张燕问道:“足下领民抗我大军,为袁绍尽臣节乎?”

    少年摇头答道:“袁本初不足成事,某非其臣下,只不愿见乡里受贼兵涂炭而行此事!”

    再问,方知此人本是官宦子弟,已举孝廉,黑山贼兵到境,县令外逃时,他将家财尽散于城中百姓与军士,故大得人心,方能在祁县驱民自守。

    此人年岁虽轻,谈吐见识却都不凡。得详细后,张燕不以为罪,倒动了爱才之心,亲自松绑,好言招揽,只是少年拒绝道:“谢过将军!然某本不堪用,前又与邓慕安有旧,若将军不罪,当举家迁往司州!”

    张燕顿时愕然,不过他度量还可,与邓季又是天然的盟友,倒不好再说什么,只遣人去请徐晃来见。

    如今徐晃已勉强能正常行走,军中轻伤卒兵亦渐痊愈,正欲寻张燕商议大军先行,留重伤号在晋阳修养诸事,听其相招,便进城来见。

    待见张燕座上客是位面生的少年文士,闻其自称与邓季有旧,徐晃问道:“足下不知何时与某家主公相识?”

    少年答道:“家父数年前亡于涿郡任上,某送柩归乡,于邺城遇贵军夺棺柩,由邓公偿还新棺,故此相识。”

    这位弱冠少年就是温恢,当年袁绍以田丰家眷老小相逼,邓季联合黑山贼暗袭邺城,麾下大将苦蝤杀继母报父仇后,自刎而亡,为收殓其尸,卒兵夺温恢父亲棺木,温恢年少胆大,寻邓季理论,由邓季赔偿的。

    倒不是温恢由此对邓季心生好感,只是如今太原陷于黑山贼,袁绍成事不足,自己鼓动百姓抵抗张燕已是冒险,再拒绝招揽就是不知好歹,其等黑山与邓季是盟友,寻个由头离开险地才是正经。

    破邺城之战,徐晃已随在邓季麾下,虽不知温恢所言真假,不过其愿往司州去,启行时带上就是,又不费多少事。

298。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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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过午,狄道县下三槐亭乙屯的各户百姓尚在忙碌着收拾物什,每捆扎好一批,便往停在广场上的车辆上搬运。

    往来的男女老少,手中还在拎着大包小包。一辆辆大车上面,器物已堆积得老高,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掉落。

    破家值万贯,便是小户人家,要搬走的东西也着实多,大包小包无数,看眼前乱糟糟的局面,背着与身材不相称的大弓、领着两名属吏驾马匆匆行到此地的张麻杆眉头大皱,跳下坐骑,三两步跳上一块大青石,扯开喉咙喊道:“尔等未曾得令乎?此行只迁钱粮,余物自有官府安置!乙屯屯长何在?屯长速来见!”

    三槐亭的亭长张麻杆是追随邓季甚久的老人了,曾为勇卒,射得一手好箭,甚有功勋,若非他不识字,年老退役后怎么也不止才多得二十亩勋田,任个亭长。

    五十余岁的乙屯屯长方榆钱是河南抽调来的平民,此时正满头大汗,在院门口用他那浓浓的兖州腔劝阻一名乡农,远远听到亭长吆喝声,急忙寻过去。

    他刚奔近,张麻杆已厉声质问:“县衙下令时你亦在场,为何不劝导百姓速行,只顾拖延时日?作死么?待韩遂、马腾骑兵开过河,铁骑所到,老幼何人得活?”

    方榆钱哭丧者脸,小声辩解道:“小人自不免劝导,然此地百姓与我河南大不同,只不听号令,叫人无可奈何!”

    “此为你之过失。无需解说!”人命事大。只能催着急行。早走半日也是好的,张麻杆冷冷喝过,转脸又扯开嗓子冲眼前的乡农吼道:“至三辅后,自有官府安置尔等!为此次搬迁,官府在司州租来多少车辆?耗费多少钱粮?与尔等运粮只堪足,何能再装载许多?”

    “三辅、河东户尚不足,尔等此去若不欲再归西凉,可安置于司州成户!此地家中各物。前已尽清点,亭中造册录下,待战后检点,所损自有官府赔偿,或寄往司州交付,或留待尔等归家,为何尚不能弃离?”

    亭长虽是官身,奈何四周乡农归邓季管辖还不久,官方许诺太过美好,反倒不敢太当真。搬东西的百姓仍旧自行其是。见其等无动于衷,张麻杆咽口口水。继续道:“韩遂、马腾联军不下十万人马,至今未过河,只等其地秋粮熟也!今其等军粮足,不日便来,邓公怜尔等劳作辛苦,一岁收获弃之可惜,亦不令早迁,只月前以官府出钱粮租司州民车辆,差来候用,此仁者之举也!然此往司州路途遥远,非耗十数日之功不可,尔等不知足感恩,尚不速行,待西凉军三两日过河,铁骑之下,财物小事,性命亦堪忧!尔等切勿自误!”

    自马腾韩遂联军十余万准备东来的消息在民间传开,陇西、汉阳两郡剩下的百姓人心惶惶,准备逃亡的不知有几许,只是眼看秋收在即,终究难舍田中将成熟的吃食,官府又大力安抚,局面方才得暂稳下。

    羌氐两族部落,摇摆不定的又叛逃往西去奔韩遂,尚听命的则已驱赶上牛羊,避往武都郡。

    对陇西农户们来说,今岁是纳入邓季管辖后第一个秋收,待将秋粮赶收,交纳官府的税赋确实比以往要轻松不知几许,攒下的粮食很有些富裕。官府果然守诺,民心才渐安稳,只是这个时候,不用小民再考虑外逃,邓季已下令,动员陇西、汉阳两郡百姓全暂迁往三辅去。

    邓季入主,自羌氐部落所得牛马分给民众后,拉车的大牲畜缺得不多,若全数搬走,车辆却大不足,官府作保,廉价从司州民间租借来大批牛马车辆,搬迁就要轻松许多。民以食为天,乱世中粮食自然最金贵,然而临行,老小换洗的衣物、常用的被褥、碗筷、家具,哪一样是轻易好舍下的?官府租借来的车辆只装运粮食本有剩余,然而如今户户皆恨不足用,尽塞得满当当的。

    几辆大车上,甚至连装水的大缸也绑在最高处。

    这样笨重的车辆上路,速度能有多快?十余日的路途非多走出一倍来不可,若马腾韩遂大军过河,便是落后五六日也能追上。

    之前一直未起战事,只因对方也在等秋收,筹备军粮,毕竟十余万大军不好轻动,其等心急,料比陇西、汉阳还要早收获数日,马腾韩遂随时可能渡河,这些搬迁的百姓在路上拖延,就是自寻死路,由不得张麻杆不忧心。

    道理其实很多百姓都懂,倒不是不惜命,然而危难未到眼前,免不得要心存侥幸,真能舍弃家财轻装上路的不多。

    乙屯昨日秋收全部完毕,今晨本就该启行了的。

    见张麻杆苦口婆心说得嘴干,百姓应之者仍旧寥寥,方榆钱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嘴上虽不敢讥讽,心中却想这下你总该知道此地民众与司州民的不同了吧。

    熟料张麻杆军中卒兵出身,杀伐果决惯了的,见左右劝不动这些治下百姓,拉黑脸厉声道:“此为军令!某不再与尔等多磨叽,只以一刻为限,一刻后不将车上杂物取下只留粮食者,某必上报县衙,以资敌论处!到时罪定,户主处死,老小贬为罪民!是否遵行,尔等自决!”

    自古以来,升斗小民对官府许诺的好处,未到手前只可当他三分真;但官府威胁的罪过,就算还未得见,也须得当作十二分真提防。

    张麻杆露出狰狞面容来,原先好言好语说不动的百姓,顿时尽起惊惶之心,一名老人忍不住出言道:“大人容禀,非我等贪财不惜命,实是家中旧物,不忍就弃!且马韩贼军今尚未南下,不一定便渡河,亦不一定自陇西来……”

    “来或不来。定的是你等生死。并非其它!旧物与性命。孰轻孰重?”张麻杆冷冷一声后,不理那老者,转头对属吏冷声道:“计时!一刻后车辆尚装置杂物、未能启程之户,皆以资敌罪报于县衙!”

    之前官府虽令只搬迁粮食,却不可能真执行得如此严格,待其等贪心不足,惹恼了张麻杆,一声令下。却是粮食以外一点儿再不许带上车了,便是拿几件换洗衣物都不得许可,百姓们俱都不甘,然那亭长满脸肃杀,属吏只顾计时,较真起来还是性命要紧,终究细胳膊扭不过大腿,终于有人带头,扯开刚绑好的绳索,将杂物卸下。

    此后各种呼儿唤女。老者怀抱鸡鸭,妇人孩童吆喝猪羊。汉子们牵着拉车的牛马,一刻钟后,乱糟糟的队伍终于在屯长方榆钱带领下,踏上东去的道路。

    望着又一支队伍上路,大青石上,张麻杆重重喘了口气,骂道:“这等不知好歹的阿物,不吓唬一二,尚不知要磨蹭到几时!”

    两位属吏一起笑,这是今日他等转到的第二个民屯,除张麻杆这一路外,亭里的游缴和三老也都往各屯撵人上路。

    张麻杆年岁已大,不比壮年时,忙活大半日下来,已满身是汗,只是不容他多歇息一会,西面道路上,又有数骑飞驰而来。

    弓手眼力一般比别人好,张麻杆眯眼细看过,回头对两名属吏道:“是县令大人到,我等且迎一迎!”

    奔来的数名骑士,为首的正是狄道县令,徐庶之友石韬石广元。

    投奔司州之前,这位曾经的颍川名士出行只乘坐牛车,如今在邓季麾下做官,免不得入乡随俗,学了骑术,只是尚不精,未敢驱马太快。

    就算如此,效率也要比优哉游哉的牛车好许多,今天的大半日功夫,石韬已巡视过治下两个亭七八屯百姓的搬迁情况。

    待两下行近,不待张麻杆见礼,石韬先在马背上发问道:“可知汝亭尚有几屯未行?”

    张麻杆施礼后,顿时如同先前的方榆钱屯长一般,露出苦瓜脸:“大人,此地民不比我司州百姓令行禁止,某等亭长、游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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