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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农夫三国-第24部分

小说: 农夫三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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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扬手时,果然有数尾野鱼,俱都用草绳栓了腮藏在水里,最大一条鳟鱼,可不有两尺长。

    邓季这才哈哈大笑,道:“那便请先生治鱼,我nong蛇,咱们合做道鱼蛇羹尝尝!”

    田丰点头同意,伍窕身上带有xiao刀防身,邓季向她借过来,让她与焦氏去河边清洗炊具野菜山菇,自家找株树准备剐蛇。

    用硬木枝从七寸处将蛇钉在树上,xiao刀划破脖颈下皮肤,轻松便将整块蛇皮剐下,再除去内脏,所见便全是白生生的蛇rou,只可惜忘了带酒,蛇胆一时用不上,只好先找几片树叶包裹好。

    有蛇胆可用,又有美人相伴,名士作陪,今天这日子确实应该饮酒才是,可两世人都是少年身,对酒还没瘾头,来时竟给忘了,正想着要不要唤焦氏回去寻一坛过来,远远的传来车黍大嗓门声:“好个渠帅,敢背我等偷食焉?”

    抬头一看,却是车黍、韩齐、郭石、马皮四个,邓季不由笑道:“鼻子倒灵,如何就知晓我抓了蛇?”

    几人一起大笑,车黍答道:“我等狩猎归来,听得谷中皆传雷公捕蛇,yù吃独食,只是走得匆忙忘了带酒,尽属下之责,特来敬献!”

    这才看见郭石拎着酒坛,马皮提两只野jī,韩齐手上有只獐tuǐ,就只有车黍是空着手,邓季不由大喜:“快将酒拿来,否则蛇胆凉了!”

    就这几个人,食材却有些多了,根本就吃不完,拿过来这许多,只怕卒兵们不满,韩齐却笑道:“今日运气好,咱们猎物得了不少,我便许他们nong上两只獐子烹煮上,与老弱同食,那边饮食也不差呢!”

    说话间,谢允带着十余顽童也寻来了,xiao田峑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自打田丰愿意出山授课,田峑日子也好过了许多,没人再欺负他,反倒愿意笼络带他玩了,更没人还敢提要割他xiaojījī之类的话,这xiao子是个贪嘴的,不比他大哥意志坚定,很快便被谢允上树掏鸟窝,下河捞虾等无数手段食物征服,整日跟着顽童们去厮hún。

    看见田丰也在,顽童们便有些傻眼,还是谢允胆féi,凑近笑道:“疙瘩大哥,我们今日掏到雀卵可多……”

    近前来拉开衣角一看,里面有大堆鸟蛋,却每个顽童身上都如此,连田峑都不例外,全用短衣兜着,合起来怕不有两三百数,大多数鸟类都在net秋两季产卵,这时节却已少见,邓季笑问道:“你们那里去找来这许多雀卵?”

    “沿河上六七里地有块崖壁,上面全是斑鸠,我们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去,只是多数鸟窝都空了,还有些雏鸟太xiao就没要,只拣了些卵回来……”

    斑鸠夏初还产卵?邓季点点头,那悬崖上数千只斑鸠狩猎队也曾现,可惜太高没能上去,估计谢允他们也只在低矮处捡了些便宜。

    这年月能糊口已是不易,邓季本只想随意烹煮的,哪知规模壮大,竟成了宴席一般,反正食料多这些人也吃不完,便让谢允先带两个孩子回去将田丰、车黍、韩齐、郭石、马皮家眷一并请来,顺便去伙房要各类佐料和碗筷等物。

    这一世,除了盐外,邓季只见过芥、蓼、hua椒、葱、大蒜、酱等几种调味品,以他的水平自然不知,芥、蓼、hua椒、葱倒是我国原产,大蒜却出自西域,张骞通西域后才传入,至此时也不过数百年,我国原只有xiao蒜的;至于豆类制作的酱,本是一种菜肴,后来才渐改为调味品。

    人多好办事,让孩子们去寻柴禾,大人整治各类rou食,搭灶烧水,山菇最先投进去,蛇、山jī、獐各种rou也全切成块丢入,熬成一锅大杂烩。

    等谢允领着家眷们前来,将几种调料放入,不多时,汤水滚烫,浓浓香味便扑鼻而来,贼窝里生活艰难,平日狩猎到的rou食,数千人分下来,每人能得一两块就算不错,别说那些顽童,连田丰妻妾、伍氏、焦氏这样大户人家出身的fù人,都失态地咽起口水。

    田丰长子田磊也到了,之前被揍过几次,便与谢允很不对付,一路对谁都不理不睬,到了这边被香味吸引住,又是一副xiao大人模样,偏头不去看顾,只是暗地里喉结蠕动。

    等几种rou煮得滚烂,才将不经煮的鱼、野菜倒入釜中,再打碎雀卵加进去,却有不少内里雏鸟已成型的坏蛋,只得丢弃了。

    不多时,已可食用,fù人们撤下柴火,每人满满勺了一大碗,吹着河风,不论名士、贵女、官军、农夫、顽童,全都席地而坐,就在河畔上享用起来。

    并非烹饪水平有多高,实在是rou料鲜嫩,野菜也是最可口的几种,没多久,几乎所有人都吃得满嘴油滑。

    开始的时候,田峑可是牢记父亲说过的食不言、寝不语教诲,只顾对着碗里猛吹,等自以为冷却,迫不及待动起筷子时,却被烫得嗷嗷直叫,又舍不得将rou吐出来,硬是捂着嘴咽下。

    看田峑憨态,一干人等自然拍掌大笑,连田丰也禁不住笑骂了两句,谢允让他吐出舌头,替他吹一会,估计自己的碗中也该冷了,先轻啜了口汤,顿时叫了声鲜,有他做榜样,众人这才开始动筷。

    刚吃过两口,田磊便也如同弟弟般不顾形象,若先前在家中时,这等羹宴也算不得什么,可在贼众中吃了这许多苦,味道顿时就不一样了。

    田丰先前也还顾忌名士身份,夹块rou进嘴,闭目细嚼感受韵味,待睁眼时,却见车黍已起身去添第二碗,郭石也不比他慢多少,刚在怀里腹谤两句吃货,那两个家伙已添到第三碗,这才吓了一跳,再顾不得矜持,忙着大口扒拉碗里的。

    邓季与其他人也不慢,只有几个fù人细嚼慢咽,她们食量不大,最多两碗rou便够饱,不用与男人们抢食。

    几种rou类各有特色,然伍窕爱拣以前没吃过的蛇rou,焦氏则不太喜油腻,过了一会,邓季便将碗里蛇rou尽挑与伍氏,鱼rou野菜夹给焦氏,他自家却是百无禁忌,只吃獐与野jī便好。

    众目睽睽之下,伍焦二fù倒闹了个红脸,只是xiao男人这般体贴,却也有些温馨,谢允冲她们嘿嘿笑了两声,开口道:“疙瘩大哥,以后咱天天这样吃?”

    邓季没好气瞪他一眼,这支队伍阶级明确,虽说老弱们没意见,可长期如此下去,卒兵们可就要不满了,这种事情只可偶尔为之。

    釜里渣角都被喝干后,男人们还一个个意犹未尽,连田丰也叹道:“真乃天下美味,羹中绝佳,可惜不可多求!”

    若一日便尽兴,也未免太无趣了些,fù人们到河边洗刷干净炊具碗筷,见谢允一干孩童耍过两趟枪法,又练了邓季所教的蛙跳、俯卧撑,残阳归山,众人才姗姗离去。

    注1:鳟鱼,古人认为,善网遁。

39。草堂()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早,几间草堂内就传出朗朗读书声,唯有最西侧一间内没什么声响,却是因学生太多,老师却只有一个,不得不分开授课,此时,夫子田丰正在这间草堂内察看学生课业。

    “下一个!”

    捏着戒尺,田丰的脸色有些难看,叫唤下一个学生。

    夫子脸色不好,并不是因为学生功课太差,恰恰相反,刚才那被叫上去的童子将问到的字全规矩地写了出来,虽然字体扭斜,但考虑到才开始习字十余日,这是正常的。

    田丰面色难看,正因为在那学生身上没挑到mao病。

    挑不到错处,可就打不了掌心,打不了掌心,田大名士就失落。

    入学十余日来,学生们已经现,成绩越好,先生面对时脸色就越差,这位大名士只有打板子时是笑yínyín的,笑得越开怀,板子落下来就越狠。

    名士突然成了笑面虎一般,这让所有求学的男童想想就不寒而栗,他们如今才开始学习《论语》,可是《尚书》中“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几句却已经提前领悟到。

    值得庆幸的应该是女童们,夫子不打女童,当然,也只肯让她们随堂听课,学业是很少去看的。

    如今形势已骤然转变,也没那个顽童再敢胆大到咒骂夫子,念唱童谣,否则不用田丰出手,听到的大人就能治得他再脱去一层皮。

    上次与田丰大名士抓扯了一番的悍fù,她孩儿入学堂第二天就挨了三板子,举着红肿的xiao手回家哭诉,不料母亲非但没再出头,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蹂躏,据说木棍都chou断了数根,xiao家伙到如今走路都还一拐一拐的。

    在学堂吃夫子板子,回家父母祖爷再附赠一顿,这样的人家绝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同伴们又不是能管得住嘴的,自家想隐瞒没曾在学堂挨过板子都不行,有如此多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由不得学生们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是那些家里人死绝了的孤童都不例外。

    残酷的双重压迫,让学生们变得异常勤奋,当然,也让田丰的脸色难看次数越来越多。

    再叫过几人后,这一次上台的是谢允,他的xiao脸上,也很难看。

    看见是他,田丰居然就笑了。

    若论自己教授的贼童学生中,田丰打起谁来最解气,谢允当排在第二位,谁叫是这xiao子当初挑头闹事的呢,再加上他更喜欢练枪练力气而不是练字,犯错的几率高,可是老撞在夫子手里的一位。

    “子曰:巧言令色,鲜仁矣。”

    站到台上,一边大声将先生布置的课业读出,谢允拿起枝条在沙坑上“刷刷”将这九个字书写出来。

    木简难制,给启门g学生练字1ang费了,沙坑是检查文字书写是否正确的地方。

    “这‘鮮’字从鱼从羊,如何将“鱼”下写为横而不是四点?”

    今天只错一个字,可这一板子也不好过,谢允顿时大恼,转身委屈道:“疙瘩大哥,你骗人!”

    草堂最后一排,邓季忙将脖子缩了缩,他心里也委曲,想老子前世可就是这么写的,怎知到这里便是错字。

    邓季是草堂中年纪最大的学生之一,说起来,前世他已经读书九年,算是有知识的,可到了这一世,文盲或许称不上,半文盲却是绝对的。

    就前世的教育来说,语文这门课程能学到的常用简体字不过两千五百多字,到了这时代,繁体字难书写且有许多不认识不说,还有众多后世所谓生僻字,是这时代常用的,再加上断字句的难度,初中后进生学识的人实在太勉强了。

    在这时代,邓季都不好意思说自家其实识字,但凡给他一篇文章,只要不是前世语文课本上有过的名篇,铁定是读不出来的,偶尔识得其中几个,就这也好意思称识字?

    惟此之故,少年贼老老实实来做学生,明知田夫子最乐意打板子解气的就是自己,还送上门来讨打,只为从头学起,不做文盲。

    当然,读过书的毕竟对文字的构成、逻辑毕竟比较了解,初期犯错比别人要少得多,田丰想抓他还不容易,以后可就难说。

    昨日一时兴起教谢允写这几个字,满以为必定让其过关,谁料还是教错,此时听他在台上大喊,邓季自然心虚,更不敢出声辩解,坐前排的田峑前些日子随顽童们野惯了,一时忘了父亲威严,看谢允这幅模样,忍不住便“格格”笑出声来,待惊觉伸手去捂嘴时,已是晚了。

    “上来!”

    听到召唤,田峑只得哭丧着脸,乖乖走上台去,与谢允并立。

    伸手一指谢允,田丰判道:“学业不精,错字一个;心浮气躁,扰1uan学堂。各一板!”

    又指田峑:“嗤笑同窗,扰1uan学堂,一板!”

    两人只得乖乖伸出手去,任他“啪啪”打过,掌心顿时都红了。

    “谢夫子教诲!”

    田丰挥手让他们下去,面无表情道:“下一个!”

    这便轮到邓季了,他年纪算大,身子也育得与成年人无异,在学生群中可算鹤立jī群,走上台去,对田丰施了一礼,开口道:“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论起因材施教,田丰也算合格教师,现邓季有一定底子后,布置的课业便与其他人不一样,要难上一些。

    大名士点头,表示没有记错,邓季便提树枝在沙盘上开始书写: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校H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

    这几个字中繁体不少,昨日也hua了xiao半时辰功夫才记住,只是前世美术课上仅上过的两堂mao笔,因不是考试科目,就只顾用墨给同学抹hua脸了,此时写出来的字迹未免难看,笔画倒是一字无差,田丰无法,只得咬咬牙让他下去。

    这间学堂内邓季已是最后一个,问过课业后,田丰便拿出一卷木简,教了“道千乘之國,敬事而言,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几个字,又解释了其意,这就是明日要考察的课业了,让学生将木简上文字传阅传抄,再对几个特别学生布置过一番,就换到其它草堂去检查。

    夫子出门,由负责这间草堂学业的大师兄xiao田峑起头,草堂里便不断朗朗响起子曰子曰的声音。

    一直到已时中(注1),夫子宣布结束,孩童们才拥挤出草堂,这时候,谷中也该开饭了,上山狩猎、挖野菜,下河撒网的人们都是带干粮出去,只剩数百留守者与他们一起用饭。

    粮食紧缺得厉害,连邓季在内,草堂内的孩童们其实也是重要劳动力,不过读书机会难得,从上到下的贼人都同意他们每日早晨留下学习,朝食后再去山中觅食。

    这时代,民众只吃早晚两餐,早饭为叫朝食,隅中(注2)时吃,加上读书学习时间,未免就紧凑了些,还得出谷去帮忙寻粮,到天黑才能归来,尚不算完,邓季谢允在组织男童们打熬力气,练枪法,已不是当初那般随意耍耍,想去便去的模样,而是认真cao练,直到亥时上三刻方散,第二天卯时初起netg记忆文字,应付夫子课业。

    比起后世来,这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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