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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宋谍之千里江山图-第13部分

小说: 宋谍之千里江山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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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元甲见那中年人也是白面无须,便猜度他应该也是一位公公,而且还应该是位权势不小的公公。

    几名禁军上前,先是没收了陆元甲身上的短刀,仔细搜了身,而后还验看了胜捷军的腰牌,留下了姓名和工作单位,这才放陆元甲继续往里走。

    那位红袍的中年公公走在前面,陆元甲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过了承天门,有两个文官模样的人正候在那里,看见中年公公也是恭敬有加。二人自称是礼部的职官,把陆元甲领进了一个屋子,便开始讲授面见官家的礼仪。

    口中念着一套说辞,跪下去站起来,站起来又跪下,直到折腾得周身大汗,陆元甲才被放了出来。

    那位中年公公似乎觉察到陆元甲的局促不安,好言轻声安慰道:“咱家姓吴,童太尉正在官家那儿说话呢,你不必紧张,方才礼部人说的那套章程也未必都得照搬,你就随着咱家,看咱家的眼色就是了。”

    陆元甲不由一阵感激,忙躬身施礼道:“多谢吴公公关心。”

    “不打紧的……”吴公公笑着摆了摆手,略一沉吟又问道:“听太尉说,你是陆总船主的义子?”

    “正是。公公与我家义父相熟么?”陆元甲应道。

    “这东京城里的哪个会不知道陆总船主啊?!”吴公公笑着道。

    陆元甲已经习惯于别人以这样的口吻谈及陆鼎章,乌船帮总船主的名头当真是响亮得紧,就连这宫里的内侍提及陆鼎章也都是一脸的敬畏。

    初进太尉府时,陆元甲便被里面的亭台楼阁搞得眼花缭乱,今日进了皇宫才发觉是小巫见大巫了。

    皇宫里没了太尉府中曲径通幽的明暗曲折,而是处处都体现出君权的威严和正大。大块青石铺就的御道宽敞笔直,或直通南北,或横贯东西,绝不拖泥带水。楼宇殿堂也不在造型上讨巧,均是四平八稳的坐北朝南,门庭高挑,轩窗敞亮,恢弘庄严,气势慑人。

    经过银台门和宣佑门,沿着一条东西向的御道一直前行,陆元甲正兀自边看便想,吴公公突然伸手拦下了他。

    “你在此候着,咱家进去禀报。”

    陆元甲抬头一看,发现已经来在一处殿宇前面,高挂的匾额上写着“垂拱殿”三个大字,笔体如刀削斧剁一般,极为惹人眼目。

    团长喜好写毛笔字,行军作战也经常随身带着笔墨纸砚,既便万一纸墨没得用了,就用毛笔蘸着水,随便找张平整的桌面也能笔走龙蛇。

    近朱者赤,近墨者“迷”,这是团长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虽是附会之语,说得却是有些道理。几个总在团长身边晃的营连长们也耳濡目染,虽然还不能泼墨挥毫,却也知道了些书法中的学问和门道。

    陆元甲看着垂拱殿上的几个字出神,那应该是著名的“瘦金体”,手书者应该就是今日要接见自己的官家。

    “王师傅,王师傅……”

    一个有些失魂落魄的高瘦年轻人正从垂拱殿疾步走出,吴公公一路小跑着随在后面,嘴来还不住地轻声唤道。

    王师傅却不回头,埋头径直往前走,眼瞅着就要和陆元甲撞了个满怀。

    陆元甲见那王师傅虽然面庞俊朗白净,却不知为何原本光洁的额头上挂着一块青黑,像是跌跤伤了一般。

    忙往边上一闪身,笑着提醒王师傅道:“吴公公在唤你……”

    王师傅只是斜睨了一眼陆元甲,鼻中轻哼了一声,兀自扬长而去。

    吴公公追到陆元甲身旁,见王师傅已经转过了银台门,便跺了跺脚,叹了口气,望着银台门的方向自语道:“当真是迷了心窍不成……”

    扭头看见一边的陆元甲,便又叹了口气道:“好好的良辰美景偏偏看不见,非要画劳什子流民,真是可惜可叹……”

    陆元甲不明所以,也搭不上话,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

    “官家心情不佳,你进去后言语可要当心些。”吴公公提醒道。

    陆元甲躬身垂首,随着吴公公往垂拱殿里走,眼睛紧盯着着吴公公的脚后跟。

    迈过一处高高的门槛,陆元甲便闻到一股异香扑鼻,精神不由为之一震。

    “官家,陆元甲到了……”吴公公在前面收住了脚,言语恭顺和缓地说道。

    陆元甲连忙按照方才所学的礼仪,倒身下拜,口中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元甲忙活了半天,总算把学来的东西毫无保留地演示了一遍,心一直砰砰直跳,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兴奋。

    团长曾吹嘘说他曾见过末代皇帝溥仪,真实与否已是无从考证,而如今自己能得见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皇帝陛下。

    等了半晌,四周仍是一片安静。陆元甲趴在地上,只能看到吴公公那件绿色袍子的下摆里的白色靴子底,又斜眼往左右瞄了两眼,只见地上乱扔着一卷长长的画轴,看起来竟有几分熟悉。

    “童爱卿,这便是你说的陆壮士么?”

    一个不抑不扬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如钟磬鸣于庙堂,陆元甲觉得整间屋子都随着共鸣起来,萦绕徘徊,久久不散。

    少顷,陆元甲的左手边传来了太尉童贯熟悉的声音。

    “回禀陛下,这个后生便是陆元甲。”

    “哦,让他平身吧。”官家说道。

    吴公公连忙退了一步,弯腰伸手扯了扯陆元甲的肩头,低声道:“陛下让你起来了,快快谢恩……”

    “谢陛下!”陆元甲忙不迭高声应道,低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陆元甲,那日在州桥之下夺船救人的可是你么?”官家问道。

    “回禀陛下,正是小人。”陆元甲垂首答道。

    “抬起头说话吧……方才可曾在礼部演礼了?”官家的语气中似夹杂些不悦。

    陆元甲不由得暗自心惊,不知自己是不是没做到位或是逾矩了,便更是不敢抬头,仍垂首站立着,思忖着该如何答对。

    “回陛下,老奴领着陆壮士演过礼了。”没等陆元甲说话,吴公公便抢着答话道。

    “都是些场面上的事情,朕看有些人礼数虽不差,其心怕是却险恶得紧。”

    官家的话中竟凛然带着几分杀气,屋中又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陆元甲的心跳骤然加快,思忖着若是官家突下杀手,自己是慷慨赴死还是夺路而逃。

第24章 御封承信郎() 
“陆壮士是哪里人士啊?”

    沉寂了半晌,官家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道。

    当真是圣意难猜,官家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搞得陆元甲就像荡秋千一般。

    “回禀陛下,小人祖籍幽州,后又举家迁往江宁,小人自小在江宁长大。”陆元甲答道。

    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打扮成大宋朝的良民,这套话是陆元甲进来之前就想好的。绝对不能说自己祖籍是辽国或金国,小地方也不能说,怕对不上号。能说得上的大城市虽然也没几个,但是多少都还知道一些,总归不至于张冠李戴。

    见机行事,瞪着眼睛说瞎话,这也是特务连的基本功。他们经常深入敌后,随时都得准备几手,免得万一落到敌人手里后无计可施。

    “哦,那因何迁往江宁啊?”官家果然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问道。

    “小人祖上不堪忍受契丹人,这才举家冒死逃出,辗转到了江宁。”陆元甲语带些许愤慨和痛苦,沉声地说道。

    “看来你家祖上应是大宋朝的忠烈子民,如此说来,你能在汴水之上有此义举倒也是自然。”官家幽幽地说道。

    “启禀陛下,那日陆元甲所救之人也非是旁人,乃是太学生陈东!”太尉童贯插话道。

    “哦,那倒是巧得紧了,这一救还真是救得甚好!”官家语带快慰地说道。

    听官家言语不似刚才那般的令人难以捉摸,陆元甲便缓缓抬起头。

    只见屋中一张金黄色的软榻之上,浮云掠影般地端坐着一位神态幽然的红袍中年人,面如冠玉,细眉凤目,嘴角挂着一丝若隐若现深不可测的浅笑。

    官家身上丝毫看不出帝王的整肃与豪迈,反倒有几分闲云野鹤的慵懒与飘逸。

    “陛下,老奴把这劳什子画都收去烧了吧。”

    一旁的吴公公说着,走过去就要卷起地上散乱的画轴,他想趁着官家情绪稍好之际,赶紧把这招祸的东西扔出去。

    “且慢!”官家沉声道。

    吴公公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陆壮士,你从江宁到汴梁做甚?”官家又问陆元甲道。

    “小人是来投亲的。”陆元甲毫不迟疑地回话道,这也是准备好的答案。

    “既然如此,你这一路之上可是见得不少市井民情么?”官家问道。

    “小人赶路心切,都是走马观花而已。”陆元甲答道。

    一旁的太尉童贯不由暗暗点头,心道这陆元甲倒是机灵得紧,话说得都是分寸得当进退有余。不过他还是替陆元甲捏了一把汗,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官家接下来的问话。

    “将那幅画展开,让陆壮士看看。”官家语声不高但却不容丝毫置疑。

    “老奴遵旨。”

    吴公公答道,手却有些哆哆嗦嗦。

    卷轴很长很宽,几乎与陆元甲在地下室见到那幅《千里江山图》相仿,怪不得陆元甲刚才就觉得有些眼熟。

    随着吴公公的手缓缓展开,一幅触目惊心的图画便呈现在陆元甲面前。

    起先只是几个衣衫褴褛的行人,而后慢慢变成一群,远处人头攒动,似有成百上千。老者都佝偻着身子,脸上布满凄苦的皱纹;瘦骨嶙峋的年轻人,手里端着残破的大碗,愣怔地看着远方;妇女发髻蓬乱,有几个还衣不遮体;孩子则又多是嚎啕恸哭的模样。路边的屋舍也是残垣断壁,几株干枯的大树下,两只瘦得吓人的恶狗正盯望着路人。远处的城池上旌旗有气无力地低垂着,隐约还能看到军士和刀枪。

    饥饿不堪的人群逶迤不绝,不知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吴公公皱着眉,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面带苦涩地看着陆元甲,把画轴全部打开,“千里饿殍图”五个字映入了陆元甲的眼帘。

    陆元甲一下子就想起了南京城陷落那晚江边的人群,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

    “你这一路之上可见得此景否?”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震得陆元甲耳朵嗡嗡作响。

    太尉童贯紧皱双眉脸色凝重地看着陆元甲自己,手里的笏板都攥出了汗。

    “小人不曾见到此等景象。”陆元甲躬身垂首答道。

    陆元甲还没机会出城,确实只见过东京城的繁华昌平,不曾在大宋朝看到过画中描绘的惨象。

    “此话当真?”官家语气沉重地说道。

    “小人不敢乱言,小人平日里见到的均是市井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倒是听祖辈们讲,那些年被契丹人欺凌才会有如此光景。”陆元甲斩钉截铁地答道。

    “哈哈……”官家突然大笑了起来。

    吴公公悄悄拭了拭额头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道:“官家,老奴方才便说是王师傅胡言乱语的,官家莫要再被他言语所惑便是。”

    太尉童贯也忙陪着笑脸,连连称是。

    官家的脸色舒展了许多,缓声道:“王希孟几年前曾为朕作《千里江山图》,将我大宋山河风物之壮丽奇诡融于尺寸之间,堪称旷世之作。朕对此亦是褒奖有加,便让他常侍奉左右。不想几年下来,画艺不见精进,却总是在朕面前不停地呱噪些什么民生离乱不堪其苦的胡言乱语。朕念他算是个读书人,一忍再忍。不想今日竟拿来此副《千里饿殍图》,言语乖张,举止操切,端的是可恶之极。陆壮士居于民间,应最知实情,虚妄不得,听了方才所言,朕宽心了许多。”

    太尉童贯见圣眷将起,忙不迭地锦上添花,躬身道:“启禀陛下,陆元甲不仅为人忠义,而且常思为国效命,现已在微臣属下从军。臣不日将赴西北督军,也思量想把陆元甲带往西北,让他杀敌立功,报效官家和朝廷。”

    “那再好不过了。朕常说与其夸夸其言不如亲身厉行。朕虽居于宫中,尚壮心不已,指望卿等有朝一日能平定西北、收复燕云!”官家语气激昂地朗声说道。

    太尉童贯似也非常动情,兀自跪下身去,向着官家一边叩拜,一边说道:“臣等定不辜负官家冀望。”

    陆元甲赶紧也扑下了身子,学着太尉童贯的样子,冲上磕头。心里却是波澜翻腾,时光穿梭,隔世邂逅,想不到刚才撞见的竟然就是王老先生手中那副画卷的画者王希孟。

    “燕云之地,自古就多激情壮士。今日听闻陆爱卿之事,方知此话不谬矣。朕念你舍身救人于前,忘我报国于后,便封你为承信郎,待日后领了军功再行封赏!”官家语带快意地沉声说道。

    “陆大人,还不赶快谢陛下隆恩!”吴公公在一旁轻声说道。

    陆元甲心里也是一片空灵,不料想自己懵懵懂懂竟当上了大宋朝的官。

    “谢陛下隆恩!”

    陆元甲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脑袋嗡嗡直响。猛然响起了王希孟额头上的那块青黑,还有他的那张脸孔,眉眼间竟然与南京城中的王老先生不知哪里有几分神似。

第25章 禁军年考() 
陆元甲被御封为承信郎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太尉府,尽管这还只是个芝麻粒儿般未入品的小官,在见惯了达官显贵的太尉府众人面前还算不得份量,但是,由于是官家金口御封,含金量自然就有些不同凡响。阖府上下人等见到陆元甲都要拱手相贺,就像他中了状元一般。

    太尉童贯起初也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毕竟与陆鼎章交情非比一般,眼下又是有求于乌船帮之际,却没想到陆元甲竟意外得到圣眷垂青,被御封为承信郎。虽然有机缘巧合的因素,但是陆元甲的沉着老练,还是给太尉童贯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王希孟被官家怒责的时候,太尉童贯就在一旁,他也是很少见到官家如此大动肝火,若不是对王希孟的画技还有些留恋不舍,换个旁人,一百个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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