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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宋谍之千里江山图-第16部分

小说: 宋谍之千里江山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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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责,贬职安置随州。元丰八年,逢哲宗朝大赦,祖上才得以回归江南。从此,便倦于仕途,专心于学问,历经数载,方成此《梦溪笔谈》。”

    香氛缭绕之中,陆元甲听着沈荣娓娓道来,顿觉手里的书沉重起来。

    万万没想到著书的沈公也曾征战西北,因功而荣,因败而辱。想来沈公也必有宠辱不惊的心性,才能久历宦海风波之后,还能平心静气地写成如此厚实的著作。

    “以诗书传世可万代,以刀剑传世必杀身。在下开此书坊求的便是个太平安生。陆大人,如此可算答复方才的问话?”沈荣说道。

    “陆某已知沈掌柜的心志。方才问得唐突,沈掌柜莫怪才是。”陆元甲答道。

    沈荣笑着摆了摆手,引着陆元甲落座,又招呼伙计过来献茶。

    “陆大人与方才那几人可熟识?”沈荣慢慢呷了口茶,问道。

    “其中一人倒是见过,其余则不识。”陆元甲据实答道。

    “哦,陆大人不认得那位年轻公子么?”沈荣又问道。

    陆元甲摇摇头。

    “他便是当今的东宫太子殿下。”沈荣轻声道。

    陆元甲含着的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自己方才是在花钱给太子买书,这真是有些过于荒诞了。

    沈荣见陆元甲一脸的错愕,就又微笑道:“太子也是随了官家,喜欢乔装出来厮混,不过太子性情上好,多流连在书坊古玩铺一类的所在,不似官家……”

    刚说了一半,沈荣却打住了话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大人与吴公公曾见过?”沈荣又问道。

    陆元甲隐约觉察到沈荣是对刚才那几个人更感兴趣,而不是自己,心中便没来由地升起一丝警觉。这种警觉还是他来到宋朝以后第一次出现,是一种有些久违了的职业感觉。

    “沈掌柜也识得吴公公么?”陆元甲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沈荣似乎没料到陆元甲会突然发问,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复。

    奉茶的伙计却是机灵得紧,插话道:“掌柜的,吴公公是来买过书的……”

    “哦,是了,是了,吴公公偶尔过来走动,便相识了。”沈荣镇定自若地说道,方才那一丝的慌乱转瞬便已是无影无踪。

    陆元甲斜睨了一眼一直没太在意的小伙计,却见他眉眼间灵气闪现,太阳穴也高高鼓起。以陆元甲的经验判断,小伙计必是有些功夫在身。

    看到陆元甲射过来的眼神,小伙计忙藏起了头。

    “陆某与沈掌柜差不多,与吴公公也是偶遇一次而已。”陆元甲附和道。

    沈荣眉毛一扬,拱手道:“那还真是巧得紧。今日陆大人初次登门,便让小店有如此非常之际遇,看来小店与陆大人必是有缘。以后陆大人若是闲在了,还望多过来走动走动才是。”

    陆元甲一笑,豁然道:“那是自然。方才与太子殿下是以书会友,与沈掌柜何尝不是啊?”

    “陆大人所言甚是。如来日陆大人当真与太子殿下呼朋论友了,可莫要忘了在下这个居中之人才是啊!”沈荣笑着说道。

    秋日午后的汴梁城宁静而耀眼,正午的喧嚣终于销声匿迹,街道上行走的人群都是一脸的闲适安详。载着沉甸甸的米袋子和酒缸的手推车穿梭而过,轮子结结实实地压过石板路,声音却轻飘飘的。

    掩映在大相国寺两座钟楼之间的层层林木已是半染金黄,像一道黄绿杂陈的的丝带,沿着宽宽的御街一路悄无声息地铺陈开去,直到被高耸的宣德门前的宫墙拦下,瞬间变成绛红,又沿着宫墙向左右席卷而去,将皇城团团包围起来。

    陆元甲一个人坐在御街旁的石墩上,任由秋日的阳光在身上流淌,痴痴地看着街道上的光影变幻,还有光影之中行走的人与车马。他就像是个世外的旁观者,能洞悉这里此刻的一切,也知道这里一切的下一刻。

    忽然有一群人从宣德门里奔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都背着各式的包裹。一个青衣短发的少女跑在前面,似乎呼喊着什么,可是陆元甲却听不到。

    太阳隐去,街上的光影瞬间暗淡下来,耀眼的色彩不见了,天地一片灰黑。

    方才还觉得一切尽在把握,此刻却开始心慌气短,想站起来,却感到胸口一阵憋闷和刺痛。

    “公子,公子……天凉了,莫要在此瞌睡了,当心身子骨……”

    带着浓重的口音的声音逐渐清晰,陆元甲身子便猛然一震。睁眼向左右看了看,一切如是,眼前却多了一位束发盘髻细眉凤目的老者,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不知何故,自己的前胸却正抵在石墩旁的拴马桩上,隐隐传来一阵刺痛,陆元甲连忙站了起来。

    “多谢老丈!晚辈本打算在这里歇歇脚,不想竟睡了过去……”

第30章 元妙道长() 
“不必多礼,敢问公子可是东京汴梁人士么?”

    老者直起身形,瘦削高挑的身姿撑起一袭青灰色长袍,三绺长须似银丝垂髫,颇有些道骨仙风。

    陆元甲回想着方才的幻境,朝宣德门方向望去,只见城阙寂然,宫门紧闭。

    “晚辈家在江宁府,在汴梁谋生而已。”陆元甲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幻境里的一切竟是如此真实,让他觉得宣德门随时都可能轰然开启。

    “公子方才可有一梦?”老者倒背着双手,了然一切的眼神也望着宣德门的方向。

    “老丈如何知晓?”陆元甲问道。

    “老朽见公子神弛身外,故度之。”老者从容答道。

    陆元甲也觉得自己有些神情恍惚,就笑道:“老丈说的是,晚辈方才确实做了一梦。”

    “公子若是无事,可否随老朽到舍下一叙?”老丈说道。

    陆元甲看了看日头,已经快过了午时,就有些犯难。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他害怕府里的人会担心,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伤兵。

    老者似乎看出了陆元甲的心思,就又道:“老朽住处离此甚近,百余步即到。”

    老丈方才好心唤醒自己,现又邀请自己往家里做客,饶是陆元甲有些不情愿,也实在是不好回绝,便应承道:“晚辈愿听老丈吩咐。”

    “公子请随我来。”

    说罢,老丈便引着陆元甲阔步穿过御街,朝皇城的西厢而去。

    毗邻皇城的多是官府衙门,即便有零星的居所,那也多是高官显贵的宅邸。

    陆元甲随在老丈身后,心下也是疑念丛生。老人虽形容不凡,但却没有官宦的威仪,不像是出入官场的人士。

    走不出百余步,老者便停住了脚步,对陆元甲道:“这便是老朽的住处了,公子请进。”

    陆元甲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庄严堂皇的院落,只见高大的牌楼上写着“上清宝箓宫”几个鎏金大字,那字体也如刀削斧剁一般。

    两个方巾长髻的褐衫年轻人站在门口,轻摆了一下手持的拂尘,恭恭敬敬地向老者躬身施礼道:“师傅!”

    原来这老者居然是这上清宝箓宫的道长,陆元甲心中暗自唏嘘。

    随着老者入了大门,迎面的影壁墙上书写着“天人合一”四个大字,仍是刀削斧剁般的笔迹。

    “无量天尊,老道还不知公子的名讳……”

    转过影壁墙,老者停下脚步,微微颔首道。

    在后世的动荡岁月里,道教极其式微,“无量天尊”也是几不可闻。看这眼前的上清宝箓宫规制宏大,又比邻皇宫,陆元甲估计道教在宋朝应该是繁盛的。道教繁盛了,道士们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起码,陆元甲在后世还没见过像眼前这般气质雍容的老道。

    老者进了上清宝箓宫,便不见去方才在御街之上的随意,陆元甲也不由得肃然起来,忙也躬身施礼,恭敬答话道:“在下陆元甲给道长见礼了。”

    “贫道元妙,把公子请到观中,实在是唐突得紧,公子勿怪才好。”元妙道长缓声说道。

    虽与元妙道长萍水相逢,但陆元甲每与他四目相交,便有一种通灵之感,想起刚才的一梦,心下不免有些惶然。

    “道长实在是客气了,不知道长有何赐教?”陆元甲道。

    “方才贫道见公子委顿于长街之上,起初还以为公子是身有不适,近前审视才发觉公子气息平稳不似有异。贫道又探了公子的脉象,却是波涛汹涌大起大落,唤了半晌,公子才悠悠醒来。贫道有些不解,不知公子此前可曾出现过此等境况?”元妙道长白眉微蹙,说道。

    陆元甲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其它则一无所知。

    说来也怪,他来到宋朝以后梦境极少,这应该才是第二次。上次做梦还是刚刚来到这里,梦里的情境有些相似,都能见到一个青衣短发的少女,似曾熟识,却也不是陆彩衣。

    “不知公子可否将生辰说与贫道知晓?”元妙道长沉声问道。

    这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实说出来的话,陆元甲不知道会不会被当作妖怪永远留在上清宝箓宫。若是胡诌一个,陆元甲也确实没有在神仙修炼的地方说谎话的勇气。

    “怕是要让道长见笑了。晚辈生在乡野,父母早亡,生辰年月已不可察,只记得是生在七月十五。”陆元甲答道。

    “七月十五?中元日?”元妙道长眸子闪动了一下,眼中现出隐隐的精光。

    一阵秋风吹过,院中高竿上的北斗七星旗猎猎作响,陆元甲心中也是一动。

    后世与当世来去匆忙,许多日子都有些凌乱,自己一直也并未太在意。听到元妙道长说出“中元日”三字,如同停滞许久的钟表又被紧上了发条,时间又重新在陆元甲面前跳动起来。

    来到宋朝的那日,汴水上河灯摇曳,正是中元日,也正是自己后世的生日。是巧合,还是别有道理,陆元甲觉得眼前的元妙道长也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在一年中鬼魂最盛的日子出生,自然是各种说法和禁忌颇多,陆元甲自小便深受其苦。出生没过十天,爷爷便撒手人寰,笃信神鬼的奶奶便将爷爷的死归因于七月半出生的孙子。听母亲说,奶奶没少烧香拜庙观,也请教了很多和尚道士。每逢七月半的生日,奶奶都会逼着母亲给自己灌下难喝的符水。或许真是符水起了作用,直到东洋的小鬼子来以前,家里都还算太平。

    “如今日之梦,公子此前可曾有过?”

    元妙道长见陆元甲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便又问道。

    “偶尔会有。”陆元甲据实答道。

    张果老的符水一直喝道鬼子来,鬼子来了,张果老不见了,符水便断了。从那以后,陆元甲就不时会困在梦魇之中。

    元妙道长微微点头,稍作沉吟又道:“公子随贫道前往殿中一叙如何?”

    顺着元妙道长手指的方向,陆元甲看见一座精巧的殿宇,匾额上写着“三元殿”。

第31章 魂魄可得往生() 
三元殿供奉着神色各异的三尊神像,陆元甲随着元妙道长,在一尊神像前行过礼。

    “公子可知晓所拜尊神?”元妙道长神情肃然地立在当中,轻声问道。

    陆元甲尴尬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愿听道长教诲。”

    自从记事以后,就被奶奶领着逢庙观必进,见尊神必拜,规矩倒是大都了然,只是没能记住大同小异的各色神像都是姓甚名谁,见了也都是看着眼熟而已。

    元妙道长见陆元甲跪拜行礼驾轻就熟,心中还正暗喜,却不料想他对尊神却是一无所知,不免又有些失落。

    “此为三官帝君,居中者为天官紫微帝君,主为人间赐福;左为地官清虚帝君,主为人间赦罪;右为水官洞阴帝君,主为人间消灾。天官为上元,地官为中元,水官为下元。当世上元、中元与下元三节,即为三官帝君的神诞之日。”元妙道长语声凝重地说道。

    听到自己竟然与主管人间赦罪的地官神仙是同一天生日,中元节其实也是为地宫神仙庆生,陆元甲不免有些愕然。以前应该也是拜过的三元帝君的,却是没能搞清因由。

    “道长所言地官主人间赦罪,晚辈愿闻其详,还请道长赐教。”陆元甲说道。

    “宇宙万物都离不开天、地、水,是为‘三元’,与人而言,一生一世阴阳两界又都离不开福罪二字,归其理,‘三元’便可决福罪。上元天官赐福于人,众生以修行得之;中元地官则是定善恶,赦可弥之罪,救可度之人,以求最大之解脱,以免众苦;下元水官则是查得人间灾厄,录奏天廷,为人解厄消灾。”元妙道长手抚银须,沉声说道。

    “赐福与消厄都还算容易,清虚帝君的赦罪倒是有些难为。”

    听罢元妙道长所言,陆元甲不禁有感而发。于福与罪而言,赐福和消厄就是加减法,给福去祸自然是顺水人情人见人爱。

    “哦?何以见得?”元妙道长声调骤起,似是大感其趣,转脸问道。

    “人心往往只知己善,不思己恶,清虚帝君如何厘定得清楚呢?终究是得罪人的差事。”陆元甲答道。

    “圣人言:‘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世人皆有分别心,善恶自是昭然。”元妙道长朗声说道。

    虽然对元妙道长的“圣人言”没听得太懂,但大概意思却是明白的。好人多了,坏人自然就会鹤立鸡群,反之亦然,这个道理陆元甲是认同的。

    “善恶可分别,那地下还会有冤魂么?”陆元甲问道。

    “不分别如何知其冤?观中终日不去的斋醮科仪,也多是为化解冤结而为之。”元妙道长望着远处一处人头攒动的殿堂,说道。

    那里应该是法事道场,此起彼伏的器乐与诵经之声相闻,道士们身着闪耀着金银之色的道袍,手持着各式的法器,正在殿堂的中庭里手舞足蹈。

    陆元甲一时竟心下洞明,善恶只存在心中,却难执于手上。世人手上一旦有了刀枪,便一定会有屈死的冤魂,即便是后世的小鬼子,也不能说各个都是恶魔附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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