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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醉红楼-第23部分

小说: 醉红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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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闻得门内有脚步声,邢捕头退后。“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头来,道:“你等何人?”

    邢捕头道:“敢问王大善人可在府中?有劳这位大哥通报一声,只说是赵大人来访。”

    那家丁似看出来人不凡,道:“我家老爷不在,他在琴堂之中。”

    邢捕头追问道:“琴堂不在此处?”

    那家丁摇头,道:“琴堂在那街头,小河之上。一打听便知。”

    正欲合门。赵荣上前拦住,问道:“宅中家人王福可在?”

    那家丁又摇头,道:“一早,王福随老爷去了琴堂。”

    赵荣谢过那家丁,与邢捕头、赵虎离了王家,往街头而去。邢捕头询问乡人,乡人指点路径。

    出了街口,见得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溪上有一座青石板桥,小河两岸,杨柳倒垂。那小河之上竟凌空架有一舍,白墙碧瓦。屋檐下有一匾额,上有篆书体二字:“琴堂”。琴堂与河岸搭有一圆木吊桥,可收可放。

    赵荣赞叹不已,此舍建造别具一格,颇费匠心。

    三人来到吊桥旁,抬眼望去,琴堂之门虚掩着,看来王员外主仆确在此处。邢捕头高声道:“敢问王员外王大善人可在此?”

    高呼三声,却不见响应。

    赵虎道:“怎不见回声,或许已经离去。”

    邢捕头道:“进去瞧瞧便知。”

    赵荣答应。邢捕头在前,赵荣、赵虎随后。过了吊桥,邢捕头轻推开门,冲着里面叫了两声,仍不见有人回话。邢捕头抬步进得堂中。

    赵荣立在门口,仔细打量。只见堂中间有一案桌,桌上摆有一琴。案桌之前有一木炭火炉,炉火烧得正旺。左右悬有字幅长条。侧有一门,却原来另有一间小室。

    邢捕头见堂中无人,迈步向内室走去。

    赵荣、赵虎入得堂中,张望器物。猛听得邢捕头惊呼一声。转身看去,只见邢捕头满面惊恐,连连招手。赵荣、赵虎快步过去,却见内室中赫然躺着二人,一人面部向外,看的清楚,正是王员外!

    赵荣摸其鼻息,用力摇晃几下。王员外竟挣扎一下,艰难睁开眼皮,似认出赵荣,竭力道:“叶,叶”声音微弱,似如蚊声。

    赵荣凑耳过去,问道:“凶手何人?”邢捕头、赵虎也屏息细听。

    王员外气若游丝,喃喃道:“钱、钱”说罢,头脖一歪,便死去了。顺其身看去,卧于血泊之中,鲜血从腹下流出。

    邢捕头惊道:“凶手离去不久,兴许就在我等到来之前。不料凶手竟先于我等一步。”

    赵虎道:“不想这王员外亦遭横祸。莫非这中间有一大阴谋不成?”

    赵荣迈过王员外尸首,去看另一人。那人是家丁穿著,却是背部中了一刀。想必此人便是王福。

    赵荣眉头紧锁,命案一桩接一桩,究竟是何缘故?

    邢捕头询问如何处置。赵荣令赵虎速去四下,寻问乡人,是否发现可疑人物。再者,让人通告王员外家眷。赵虎领命而去。赵荣环顾左右,四张梨木交椅,椅之两边各有茶几,上有茗碗花瓶。临西窗有一桌,桌上磊着书籍,架着笔砚,旁有一方古砚,此砚较寻常砚台高出几分,又见搁着一支狼毫,沾有墨汁,似曾有人用过。东窗下有一木床,床上有一秋香色被褥,床头有一梅花式小几。

    赵荣看那茶几,有两个碗儿。揭盖看去,一碗满满的。另一碗只余一半。赵荣俯首细看那碗。

    邢捕头诧异,道:“大人,这碗有何蹊跷?”赵荣道:“这茶水必是那真凶喝过。”邢捕头道:“大人何以知晓。”赵荣默然不语。

    赵荣又察看室内物什,整齐有致。邢捕头出室,察看堂中,无可疑迹象。赵荣自室中出来,皱眉思索。

    邢捕头轻声道:“此案蹊跷得很。真凶似非为了钱财,堂室之物,并无动乱痕迹。”

    赵荣道:“真凶显是怀阴谋而来。他必与王员外主仆熟识,王员外主仆丝毫不曾防备,真凶趁二人疏忽之时,忽下毒手。王员外二人哪曾料到?从二人伤处看来,真凶下手快且狠。”

    邢捕头疑惑,道:“王员外临死之言,那‘叶’是何意?那‘钱’又是何意?是那真凶唤作叶钱?或是姓叶,或是姓钱?一人,或是二人?”

第49章疑云(4)() 
赵荣道:“显而易见,那真凶必是与柳氏、吴有才命案相关。王员外亦与此牵连。那真凶见我等已怀疑王员外,害怕事情败露,便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如此说来,我等认定王员外可疑,表明我等思忖正确。只是不曾料到王员外并非元凶,其后更有主谋!”

    邢捕头道:“真凶如此毒辣,想必其中有莫大缘由?”

    赵荣道:“本官亦如此认为。”

    赵荣通过那门,望着内室两具尸首,苦苦思索。

    约一盏茶工夫,闻听得外面人语声。赵荣、邢捕头出了堂,见到河岸拥来一群人,头前正是王家几名家丁,当中却是学堂先生伍谦,另有几名女女眷哭哭啼啼。

    伍谦见得赵荣,快步过桥,急问道:“王员外怎的被杀?”

    此刻,家丁、家眷等人过得桥来,死赖要入室看个究竟。

    邢捕头立在门口,拦住众人。赵荣道:“且慢着急。你等中间可有管事?”

    一名中年家丁开口道:“小人王仲,是王家管家。”

    赵荣看那管家,众人点头,表明其言不假。一女眷道:“小女子是老爷二房,可否容妾身进去?”

    赵荣示意邢捕头,让二人入堂。

    二人满面惶恐,随赵荣走向内室。刚入得门,二人惊呼一声,二房姨娘扭过身来,退到堂中,几近昏倒,幸得门口女眷过来,扶将起来。

    那王仲吓得不敢动弹,不知是进是退。

    伍谦过来,闻道:“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探首望去,不禁低呼一声,道:“王员外果真死啦!王福亦被刺了一刀!真凶真是胆大至极!竟如此肆意妄为!”伍谦满面怒气。

    赵荣立在伍谦身后,望着室内尸首,嗟叹不已。

    几名家丁过来,处理室内。

    赵荣让管家查看琴堂物什,清点是否有所遗失。

    那管家在王家多年,王家情形了如指掌,于这琴堂摆设亦历历在目。

    细看室内、堂中,并无差别。

    而后,管家俯身看那案桌,便叫道:“案桌下木盒不见了!”

    赵荣惊道:“这木盒中存放何物?”

    王福道:“并无要紧之物,不过是老爷的篆章玉石。”

    赵荣疑道:“篆章玉石怎的放在此处?”

    伍谦插言道:“王员外喜好书道,故而常在此挥毫泼墨,又好玉石印记。凡求得名家真迹,便加盖篆章。”

    邢捕头奇道:“那真凶取这篆章玉石,有何用意?”

    赵荣默然无语,忽道:“似有人用过狼毫,却不曾见得纸张字迹,不知曾书写甚么?”

    言语间,王家又来一干人,其中有王福家小,自是哭作一团。

    赵荣感觉凄凉,退身出来。

    那伍谦站立河岸旁,感慨万千,叹道:“古人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的老天爷不识白璧青蝇?王员外行得多少善事,怎的落至如此下场?莫非老天爷亦不公道?”

    赵荣在一旁道:“人之生死,乃属自然。伍先生不必忧伤。在下心有疑问,意请教先生。”

    伍谦道:“赵大人有话请说。何言请教二字。”

    赵荣道:“先生与王员外交往如何?”

    伍谦道:“小人与伍谦本是同窗,且是文中学友,论辈分,我长一辈,故往来颇多。前些日子,王员外与小人谈论,意欲纳娶小女鸾儿。思量再三,这王员外是人中英才,家大业大,为人仗义。便答应这一门亲事。却不曾料想天降横祸。唉!此命中注定也。”

    赵荣疑道:“先生之女欲嫁王员外?”

    伍谦点头,道:“大人以为如何?”

    赵荣迟疑道:“你等本是同窗吧?”

    伍谦忙道:“虽是同窗,但也无甚紧要。”

    赵荣反问道:“你女青鸾意下如何?”

    伍谦道:“并无异见。若嫁得此等人家,实乃求之不得也。常言虽道:为富不仁。又言入得豪门,女儿家便是入了囚笼。老夫断然不会将女儿锦绣断送。只是王员外轻财贵义、乐善好施,则另当别论。”

    赵荣点头,道:“王员外为人豪爽,广交朋友,轻财好施。不知交往密切之人,另有甚人?其中几人可入得这琴堂中?”

    伍谦道:“除了老夫,又有庄中几位相公。金陵城中亦有几位好友,往来颇多。”

    赵荣道:“依先生之见,这凶案究竟是何缘故?”

    伍谦摇头,道:“老夫不知。想王员外为我王家庄老少作了几多善事,庄中之人,无论本族外姓,无不赞佩王员外。谁欲加害于他?”

    邢捕头立在一旁,道:“真凶必与王员外有所瓜葛,那篆章木盒不见,便是其中关键。想那真凶拿此盒儿,所为何用?必是用盒内篆章,以作他用。”

    赵荣惊道:“言之有理。用王员外之篆章,必是假印文契,蒙混他人。”

    伍谦亦惊道:“王员外家业甚大,如此怎生是好?”

    赵荣道:“可速遣王家人前往各处告之,言明王员外篆章已废。但见持盖名款文契者,将其擒拿。”

    伍谦赞同,唤过管家,将其事叙说。

    管家吩咐三名家人,速去报讯。三名家人急急而去。

    王员外家人忙作一团,两具尸首被抬出琴堂。一名家人燃放炮仗。不多时,引来众多乡人围观,窃窃私语,各有说法。

    伍谦自去料理事端。赵荣拉过管家,问道:“近几日,你家主人可有何异常之举?”

    管家道:“并无异常。只是庄中接连死了二人,他私下言过此事。”

    赵荣道:“他说甚么?”

    管家道:“他道,庄中向来太平,民风淳朴。现如今出了两桩命案,甚是恼怒,以为王家庄之耻。亦曾与伍先生商议,推断那真凶究竟何人。只可惜真凶未擒,老爷竟遭不测。大人,你定要为小人主人伸冤。”

    赵荣道:“你家主人可有仇恨之人?”

    管家摇头,道:“小人主人为人甚好,四里八方,谁人不知。怎的会有怨恨之人?”

    赵荣道:“近些日子,可曾有好友亲朋住在王家?”

    管家摇头,道:“不曾有。”

    赵荣道:“你家主人在外有何家业产置?”

    管家道:“小人主人在金陵、杭州皆置有家业。”

    赵荣道:“此些家业由何人掌管?”

    管家道:“皆是主人亲信,绝不会有背弃举止。”

    赵荣冷笑道:“世间万物虽顺从天道,却也有反常之时。这背恩弃义之小人何其之多?平日信誓旦旦,紧要时却冷眼旁观。表面笑口盈盈,内心机心重重。你怎知他人是忠是奸?”

    管家低声道:“大人所说极为有理。只是小人主人几处家业掌管人皆未曾归来,怎好随意猜测?只是大人所说,假主人篆章,哄骗他人,却有可能。”

    赵荣问道:“此等人中可有姓叶之人?”

    管家摇头,道:“皆是王家子弟,不曾有姓叶之人。”

    赵荣又道:“这王家子弟中,名、字中可有‘叶’字者?”

    管家又摇头,道:“亦不曾有。”

    赵荣疑惑不解。管家问道:“大人何故问此?”

    赵荣道:“你家主人临死之际,说出此字,故而询问。”管家喃喃自语,亦不解其语。

    赵荣左右睨视,轻声道:“你家主人与五味店掌柜吴有才干系如何?”

    管家道:“小人主人与吴掌柜干系甚好,多有往来。”

    赵荣道:“吴掌柜死的那日,可曾去过你王家?”

    管家惊恐不已,连连摇头,道:“不曾去,不曾去。”

    赵荣冷笑道:“事到如此,你怎不肯如实说来?其实你家主人之死与此干系重大。你若不道出实情,本官怎能找出那杀人真凶?”

    管家惊得目瞪口呆,道:“果真如此?”

    赵荣冷笑道:“这几日,王家庄接连三起命案,前后亡了四人。若无瓜葛,天下哪有这等巧事?柳氏、吴有才、你家主人,加上真凶,此些人之间究竟有何牵连?若能得知,便可找寻出你家主人被害原由。”

    管家惊道:“如此说来,这真凶便在我等身旁不成?他究竟意欲何为?若目的不成,势必将加害他人?”

    赵荣道:“正是。此人便在王家庄中!或许在你王家之内!”

    管家唬得面容苍白,道:“小人该死。方才欺蒙大人。昨日一早,那吴有才确曾到过宅中。小人正与王福在庭前洒扫,听得有敲门之声,王福便去开门。小人听得他与那人在门口处言语,那人并不曾进得庭院来。言语之后,王福合门回来,小人问来者是何人。王福道:‘五味店吴掌柜。要找老爷。小的回答他老爷不在此,可去花堂寻他。’小人道:‘这一早,他找老爷所为何事?’王福道:‘吴掌柜不曾说,只道有急事。此等事,我等下人何必多言?’小人便不再多言。却不曾料到,午后便听得吴掌柜溺水身亡,正是死于云湖糖中。小人心中疑惑。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人不敢多言。”

    赵荣道:“你家主人与吴有才确是要好?”

    管家道:“确实要好。小人主人常去五味店中。”

    赵荣道:“你可曾与他同去过?”

    管家道:“小人主人在庄中从不让我等跟随,皆是单人独行。”

    赵荣道:“除那吴有才之外,可有他人与你家主人不同寻常?”

    管家道:“学堂伍先生与小人主人相交甚深,多有往来。”

    赵荣心中一动,道:“闻听伍先生之女欲嫁与你家主人,可有此事?”

    管家点头,道:“确有此事。”

    赵荣闻听,心中疑惑。

    那日在学堂之中,见得伍谦之女青鸾。问及婚配与合适之人。伍谦未曾说有此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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