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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大明资本家-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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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学飞道:“那我问你,今天午时初刻,你在什么地方?”

    李飞白道:“我在天香楼!”

    崔一鹏心中一喜,暗道:“哈哈,这下你小子跑不了了!”随后他又看了钱子俊一眼,暗道:“你小子也跑不了!”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钱穆通身上,暗道:“钱大人,你脸色那么难看在想什么?可还有办法救你的宝贝儿子!”

    钱穆通确实在想事情,还跟李飞白有关。他心中想,自己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不争气,这都交的是什么朋友,猪都比这人聪明吧!怎么能说你在天香楼呢?你说在家睡觉也别你说在天香楼强上百倍,这不是授人口实吗?

    只听赵学飞接着道:“你在天香楼干什么?”

    李飞白道:“跟人吃饭?”

    赵学飞道:“跟什么人吃的饭?这人可能证明你没有作案的时间?”

    李飞白笑道:“能!”

    赵学飞提醒道:“这人是你店里的伙计可不行,要知道他们都是拿你的钱替你干活的,你相当于是他们的再生父母,谁又会不替父母遮掩一二!”

    李飞白道:“这人不是我店里的伙计!”

    崔一鹏心中一揪,问道:“此人是谁?”只盼李飞白说出的人是李飞白亲戚或者朋友,千万不要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

    李飞白道:“我跟巡抚傅大人在一起吃饭?”

    崔一鹏揪着的心一下放开。李飞白可真大胆啊,竟敢当着真人说鬼话!傅元是什么身份地位,你小子又是什么身份地位!想我堂堂四品官,为官数十载,今天才算正儿八经的跟一个巡抚同桌吃饭,你小子一个县令幕友,又是个四处钻营的下贱商人,也敢放言跟巡抚大人一块吃饭!

    钱穆通、冯江亭、寇子惇暗道一声苦!别说他们不相信李飞白这等身份地位能跟傅元一块吃饭,就算他们相信,就凭他们与傅元之间的矛盾,傅元会替李飞白作证?

    傅元不替李飞白作证,钱子俊必完无疑,那时钱穆通就算不受牵连,可爱子心切,十有八九会出昏招,拱手让出权力以求保住钱子俊。

    傅元若替李飞白作证,钱子俊无恙,钱穆通也就不必让出权力。想傅元要夺权都快愁疯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傅元会选择弃之不用而帮钱穆通吗?肯定不会啊!

    崔一鹏以及钱穆通等,都把目光看向傅元,看他如何说。

    傅元手捋胡须,道:“他说的没错,当时是跟我在一起。不过那时我们两个尚未吃饭,而是在一起说着话!”

    崔一鹏一句“去你麻的”差一点脱口而出,心中直怪傅元在此紧要关头犯什么迷糊啊,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前功尽弃吗?你他麻的自恃清高,不打诳语也不能在这时不打啊!现在怎么办?除了给儿子使眼色,让崔文秀使用最后一个计策,还能怎么办!

    钱穆通三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他们跟傅元争权夺利,拿傅元当仇人看,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傅元。这时,听了傅元的话,都觉这人最少是个诚实的人,是个刚正不阿的人,难怪能在都察院干了一辈子,最后还当上左都御使。不由对傅元多了几分好感。

    赵学飞道:“看来李飞白也无作案的时间。崔文秀,你还有什么话说?”

    崔文秀道:“有!不是李飞白下毒的,就是钱子俊指使李飞白,李飞白又指使袁宝贵下的毒!”

    说完,他甚是得意。袁宝贵作为天香楼表面上的掌柜,从早到晚都呆在厨房里,这下总有作案的时间了吧!老子亲眼目睹袁宝贵从火房出来直奔大厅,腰上当时还系着围裙呢?我看还有谁能证明他没有作案的时间。

    赵学飞道:“那我就不解了!袁宝贵为何要听李飞白的,要在火房里下毒。毕竟杀人已是罪大恶极之罪,杀官更是十倍于此,他不要命了!”

    崔文秀道:“第一,袁宝贵瞧着风光,其实跟李飞白是雇佣关系。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领着李飞白的工食银子自然得听命于李飞白。”

    他舔了舔略显干渴的嘴唇,接着又道:“第二,我跟袁宝贵有仇,他想杀我泄愤!”

第两百七十五章 不妨再让我问问() 
    赵学飞冲两边一笑,道:“好嘛,看来我之前说的没错,天底下的人还真的跟他有仇!”他看着崔文秀,接着道,“你说,袁宝贵跟你有什么仇!”

    崔文秀就把自己当初用卑劣手段想要夺袁宝贵天香楼的事讲了一遍,为了证明自己跟袁宝贵的是生死不共戴天之仇,他不仅按事实讲自己如何卑劣,还故意把卑劣的程度加重许多。

    说罢,道:“当天,马首领也在现场,他可以作证。”

    赵学飞问:“马首领,是这样吗?”

    马坤躬身道:“没错!”

    赵学飞道:“那就把袁宝贵带上来吧!”

    袁宝贵的待遇不如钱子俊与李飞白,不是被请上来的而是被压上来的。上堂就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小的……小的袁宝贵,见过诸位大人!”

    崔文秀见袁宝贵是跪着而非坐着,心里稍稍平衡一些,暗道一声:“这还差不多!”

    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劲!什么时候,他堂堂一个四品知府家中的衙内,要求竟变得如此低,跟个垃圾一般的袁宝贵待遇一样就沾沾自喜了?这让他很是郁闷!

    赵学飞道:“袁宝贵,崔文秀告你受李飞白的指使,下毒杀了他诸多伙伴,你可认罪!”

    袁宝贵磕头如捣蒜,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赵学飞道:“你别急着喊冤枉。是否冤枉,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来问你,吃饭的客人吃饭中毒之时,你可在火房?”

    袁宝贵沉吟片刻,咬牙道:“在!”

    赵学飞道:“那碗下了毒的蹄花汤,是否是你火房里做出来的,中间又由你酒楼里的伙计送了过去,其间并无外人接触!”

    袁宝贵再次沉吟片刻,道:“是!”

    赵学飞道:“那你还喊什么冤枉?我看你还是老实交待,别受皮肉之苦。”

    袁宝贵道:“蹄花汤确是小的火房里做出来的,也是小的酒楼里的伙计送过去的,但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下毒啊!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冯江亭、寇子惇、钱穆通三人互视一眼,三个人很快统一了意见。

    这是一个不好查明的悬案,虽说苦主崔文秀不是个东西,与其结仇的人太多,肯定是有人想要杀他。但,正因为结仇的人太多,大海茫茫去哪里找真正的凶手。

    崔文秀又一口咬定想要杀他的是钱子俊,恰好又是在李飞白的天香楼犯的案,时间拖得久了,外边再流传些钱穆通护子心切,所以此案迟迟不判的谣言,将十分影响钱穆通的威信,也就给了傅元可趁之机。

    冯江亭、寇子惇与钱穆通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绝不能让傅元抓住这个机会。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唯有快刀斩乱麻!

    如何快刀斩乱麻?最有效也是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让袁宝贵承认自己为了报复崔文秀,才在蹄花汤里下了毒。不过有个前提条件,让袁宝贵把一切独力承担下来,只说自己一人所为,并没他人指使!

    如此,李飞白便从这件事中抽身而出。李飞白都抽身而出了,多拐一个弯的钱子俊更会抽身而出。

    可怎样才能威逼利诱袁宝贵把责任承担下来呢?这就需要有个单独跟袁宝贵接触的机会,以面授机宜。众目葵葵之下,怎么可能有跟袁宝贵单独接触的机会!

    冯江亭忽然有了主意,道:“这都审了一个多时辰了,大家伙都累了。我看先把原告被告都押下去,咱们休息一会再接着审!”

    崔一鹏眼珠子一转,已明白冯江亭的用意,打着哈哈道:“马上就有结果了,咱们还是暂且忍耐一下,等结了案再休息不迟。”

    顿了一下,又道,“赵大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这个刁民还敢在这里嘴硬!我看还是用刑为好,不怕他不说实话!”

    赵学飞点头道:“有道理!”

    冯江亭叹了一口气。赵学飞与崔一鹏一唱一和,傅元稳坐钓鱼台,可见三人事先已经商量好了。他虽有心翻案,但却无力回天。瞧袁宝贵这个怂样,呆会一用刑,还不是人家让怎么说,袁宝贵就会怎么说!

    袁宝贵再次磕头如捣蒜,道:“青天大老爷,小的真的没下毒,小的是冤枉的!”眼瞧赵学飞的手伸向装竹签令箭的木壶,忽然面色大变,心一横道:“青天大老爷先莫用刑,小的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赵学飞缩回了手,道:“哦,你说说是谁?”

    袁宝贵道:“我说出来,恐怕青天大老爷不信!”

    赵学飞笑道:“审案嘛,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是讲证据的。你可有证据!”

    袁宝贵道:“有!”

    赵学飞道:“有,你就说嘛。”

    袁宝贵道:“下毒的人是崔文秀!”

    此话说出,除了傅元与李飞白之外,其它人皆是一惊。

    钱穆通等三个惊,是因为事情还会如此反转。崔一鹏与崔文秀惊,是因为还道袁宝贵瞧出什么破绽!

    此案究竟是谁做的,赵学飞没亲眼目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他还是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道:“你可有实证!”

    袁宝贵道:“有!之前,崔文秀为了夺我的天香楼,手段使尽,最后却被我现在的东家李飞白捷足先登,他能不恨我东家?”

    “随后,他在拍卖会上花了两百多万两银子,却拍了些派不上用场的几样东西,搞得血本无归,他能不恨我东家!”

    “崔文秀一定恨我东家恨得夜不能寐,食其肉寝其皮方能解心头之恨!可他也知道,我家老板有靠山,不是他能算计的。于是毒辣的想出一计来,让天香楼里吃死人,如此,天香楼倒了,我家老板脱不了干系,惹上官司,也算报了仇!”

    “那天,崔文秀带人来店里吃饭。我们天香楼的饭菜,不说色香味俱全,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吃!可他们却吵嚷着饭菜难吃,让火房里的厨子全部出去给个说法!”

    “那时候,火房里没有一人,崔文秀也不见了踪影,所以毒一定是他下的!不然为什么一起吃饭,其它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可见,他是知道汤里有毒的,因此没有喝汤!”

    钱穆通三个心头一喜。真没瞧出来,这个貌不惊人的袁宝贵,还能把整个案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们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

    崔一鹏脸色一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这是臆测,不是证据。赵大人,我看还是用刑吧!”

    赵学飞笑道:“袁宝贵讲的是臆测没有错,崔文秀讲的又何尝不是臆测?崔文秀不是也没有证据证明毒是钱子俊指使李飞白,李飞白又指使袁宝贵下的吗?反正都是臆测,不妨再让我问问。”

第两百七十六章 吃一堑长一智() 
    崔一鹏哼一声不再说话。趁别人没有注意,给崔文秀使了个眼色,让其小心应付。

    赵学飞道:“崔文秀,对于袁宝贵讲的,你有何解释!”

    崔文秀瞪着袁宝贵如同看着一个怪物,道:“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当时你就在我旁边不成?”

    崔一鹏如遭一击五雷轰顶!自己这个儿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被袁宝贵歪打正着后,竟丧失了信心,要抬供了!

    自己这个儿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事到如今,说什么也得矢口否认,怎能承认?

    赵学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都是臆测?什么叫臆测,就是瞎想出来的。你只需否认,他们就得找证据。证据是好找的?计划的如此周详,毫无破绽可言,又去哪找证据!

    这下可好,你竟承认了,人家连证据都不用找了,直接可以定罪了!

    崔一鹏脸色煞白,万念俱灰,瞪着自己的儿子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摊上这么个蠢儿子他有什么办法,真是白瞎了他天衣无缝的计划。

    钱穆通几个心中却是一喜!本以为来个废物点心,没想到来了个力挽狂澜的,看来他们都有些小瞧袁宝贵了,以为这人只是个做菜的厨子,谁知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破案判官呢。

    同样心中一喜的还有赵学飞。别看他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可当着这些大员们主审这么一件案子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就么结束了甚好,他也可丢掉压力赶快回去喘口气。

    他准备审结此案,道:“这么说你认罪了!”

    崔文秀唉声叹气,道:“认罪了!我不认罪还能怎么办?”

    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向众人陈述:“袁宝贵说的没错!那时候天香楼还没有今天这么奢华,我瞧着生意不错,就起了卖下来的心思。谁知让李飞白捷中先登,把天香楼买去。当时,我确实恨李飞白,可谁又明白,等我看到天香楼有今日之模样,一下便不恨李飞白了。毕竟天香楼在我手上还是以前的破烂二层小楼,又哪来今日之辉煌!

    “还有,他说我在拍卖会上拍了几样没派上用场的东西,让我血本无归,所以恨上了李飞白,要跟李飞白不死不休!说的也很有道理!可谁又知道,我那几样东西真的没有派上用场吗?怎么会派不上用场,最起码让我看清了几个人的真面目。花几百万两银子看清几个人的真面目怎么会不值呢?太值了!我不仅不恨李飞白,还要感谢他呢!

    “到于他说火房里没有人时,我正好不在大厅,有作案的时间,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当时没有到吃饭的点,厕所里只有我一个人,谁也无法看到我那时正趴在盥洗池边上吐下泄。

    “但我就想问这个无比聪明的袁宝贵一句,我为什么要下毒杀自己呢?死的通判丛山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看着我长大的,虽不是我亲叔叔却比亲叔叔还亲。那些随从也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其中两个还偷偷跟我烧过黄纸,是磕头的兄弟!”

    他顿了一下,忽然提高声音,道:“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下毒杀自己的叔叔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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