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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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摇摇头，不过语气轻松不少，“夫人，小公子病得久了，也不是一两日便能痊愈的，而且小公子身子较弱，还需修养几日，不过夫人请放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别人说这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不过曹夫人可是亲眼瞧见了小神医的本事，自然是点点头，很是殷勤的说道：“便是有劳小神医了。”
曹远不是很懂医术，不过他也看的出来，与往日不同，自己孩子虽然看起来还很虚弱，不过睡得很安生。
曹夫人又是坐在榻前，轻轻捋着孩子的头发，满眼的慈爱，或许是憋得久了，终于松了口气，曹夫人又是落了泪，曹远蹲在那里，伸手帮她擦了擦，程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再待在这里了，便轻声退了出去。
少顷，曹远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从面相上看，他的心情不错，这个之前还对程野颇有意见，恨不得抽筋剥皮的男子，此时倒也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便搂住程野的肩膀，笑道：“小神医，大家都说你妙手回春，今日一见，果然是当得起这个词，哈哈哈，啥也别说了，小神医，今日一定要与在下痛饮几盏，不醉不归。”
程野有些发懵，这曹远性子转变也太快了，之前还是爱答不理的，一下子便亲如兄弟了，再说，什么叫啥也不说了，来来此可是有正事要谈，不说了还能得了？
于是拱拱手，想要挣脱曹远的手臂，却又不能扫了对方的兴，只好说道：“曹主薄，小生是个医师，不能饮酒，实在是抱歉。”他可不想与曹远这样的人多接触，喜怒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翻脸了。
曹远很是理解的点点头，全然不记得之前的冷嘲热讽，似乎一下子善解人意了，又是在程野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小神医所言极是，咱不饮酒，喝茶便可，府上正好有今年刚刚上来的新茶，也请小神医品鉴一下。”
曹远的热情实在让程野有些不适应，两人勾肩搭背的回到大厅，候在那里的高房与克离四瞧见了，皆是错愕的张着嘴，感觉整个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高房眼见着天色转暗，却丝毫不见内堂有什么动静，便与一旁的克离四打听起小神医的情况，他以为克离四是程野的药童，应该知道小神医的一些秘密，不想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还没有自己知道得多。
便是这个时候，曹远终于出来了，与进去时不同，竟然与小神医有说有笑，亲如一家人一般，随即他明白了，小神医一定是瞧好了小公子的病，曹主薄这是欣喜如狂了。，不得不说小神医就是厉害，这么些年，他还是很少见曹主薄对一个外人这样热情。
克离四还是有些发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见程野出来了，想要上前问问情况，不过见曹主薄离得那么近，又没了勇气，直到曹远对程野大加赞赏的时候，克离四才终于明白过来，曹家小公子的病，真的让小神医瞧好了。
克离四终究是有些孩子心性，他既是开心，又有些难过，既然小神医瞧好了小公子的病，自己的连大哥便有救了，不过在他眼中，连得海是医术最高明的，最让他佩服，可是眼下连大哥瞧不好的病，却让小神医瞧好了，他又有些失落。
曹远心里高兴，便是要为程野设宴，不过程野却是拒绝了，只说自己这几日都会来府上帮小公子瞧病，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便不打扰了。
若是往常，有人这样驳了曹远的面子，曹远一定会大发脾气，不过今日却丝毫不在意，还顺着程野的话说下去，“也是，小神医累了一天，也是辛苦了，便不打扰小神医休息了。”
曹远倒是殷勤，立时安排了车马，要将程野送回去，程野实在是不好驳了曹主薄的好意，不过顿了顿还是说道：“曹主薄，小生有一事相求，还望曹大人能够答应。”
曹远一听小神医竟然有事相求自己，十分痛快的说道：“什么事，小神医但说无妨。”
程野直言道：“还望曹大人能网开一面，放了连医师。”
曹远愣了下，没想到程野会说这个事情，便摆摆手道：“还以为小神医所求何事，原来是这个事，这有何难，放了便是。”
程野和克离四都是相视而笑，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曹远不光答应了放人，还让府上的管家亲自跑一趟，将连得海从大牢内接出来，送到程野面前。
或许对于曹家而言，即便是少年得志的连得海也不过是一个医师罢了，能瞧好病便有些用处，瞧不好了，便一无是处。
真是现实啊。
第436章 大恩不言谢（）
入夜的时候，街上下起了雨，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第一场雨便在这夜幕中悄无声息的到来了，连得海从大牢内走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上了车，静静地坐在车厢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猜得到自己的为何被放出来的，那个少年竟然真的做到了。
车子在曹府门前停下来，很快，车厢门打开，程野与克离四也上了车，车夫轻轻扬了扬缰绳，马车缓缓的在街上驰行，一路无语，车厢内只有克离四不停地问长问短的声音。
车子先是在太平布坊停下，程野没有挽留他们，只是嘱咐了车夫一声，将车上的人送到四海医馆，忙了一天的程野打着哈欠，走进布坊。
之后的几日都比较平静，程野每日都往曹府跑一趟，帮小公子瞧病，曹远对待程野的态度是一日比一日好，曹夫人更是欣喜，瞧着小公子渐渐康复，终于恢复往常的样子，让老爷一定要好好奖赏程野一番。
对于这件事，曹远自然是没有异意，他也不是吝啬的人，得知程野未曾在太医监挂名，还是一个下岐，很是不满，又是将医坊的那些老家伙大骂一顿，然后扬言要让程野坐到太医监的位置上去。
对于一个医师而言，太医监几乎是一生的追求，不过程野心不在此，便婉言拒绝了，当然，曹家的诊费他是一分不少的收下了。
曹家的事情解决了，程野不便久留，次日便打算离开山阳县城，回瓦窑村去，临走的当晚，许久未见的连得海出现了，他还是那副话语不多的样子，随行的只有克离四一人，克离四倒是开心的很，拎了两壶山阳县酒楼最好的酒，一包酱肉，兴冲冲地饿进了布坊。
二楼的雅间中，程野也连得海相对而坐，克离四坐在一侧，迫不及待的将酱肉打开，见二人并不动手，便撕了一小块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连得海倒了酒，端起酒盏，只有一句话，“多谢，程医师。”
程野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同样是只有一句话，“不客气。”
回想最初相识的时候，二人为了无盐女的事情争论不休，甚至立赌为誓，毫不相让，如今却是静静地坐在这里对饮，当真是有些奇妙。
连得海没有去问程野医术的事情，没有问曹家那个小公子到底是患了什么病，也没有询问是如何瞧好的，就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酒。
程野同样没有多语，没有询问连得海在曹家经历了什么，也没有问大晚上过来有什么事情，同样的逢酒必敬，逢敬必喝，喝到兴头上，与克离四争抢起酱肉，屋中倒也是热闹起来。
程野是喝不醉的，不过这一晚却是喝得尽兴，临了的时候也有了几分醉意，克离四年纪尚幼，不好饮酒，不过也是趁性喝了几杯，两个脸颊红扑扑的，叫了几声好便扑倒在地上。
程野呵呵笑着，再瞧连得海也是醉眼朦胧，身子已经开始打晃，再也坐不住了，没几下也晃晃悠悠的栽倒在地上。
眼瞅着已经入夜，程野让人将酒醉的二人抬进客房，自己简单的洗漱一番，也躺在榻上睡去了。
次日的时候，程野起床后瞧见二人已经不在了，也没有说什么，换了身行头，叫上那个赶车的伙计，知会了马河一声，便驱车出了城，回瓦窑村去了。
昨个下了一夜的雨，街上湿漉漉的，有些冷，不过临街的铺子还是早早的摆了出来，只是到了正午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才多起来。
东西市的热闹有所不同，东市永远是内敛的奢华，进了店内，才能感受到商铺的热情，而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也只有在西市才听得到，便是这样的天气，也能透过朦胧的雾气听到前方是卖什么的。
天色还有些阴沉，不过不打紧，除非是下刀子了，忙碌的人们根本顾不得天气的好坏，田间地头的农户穿着单薄的衣物，还巴不得雨下得再大一些，这样今年也能有一个好收成。
连得海从医馆出来，缓缓地走在大街上，克离四紧紧的跟在后面，这个小家伙昨日第一次饮酒，喝的有些急，头还有些疼，他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透过手指的缝隙偷偷瞧着连得海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连大哥心里有事，回来之后虽然依旧与自己说说笑笑，不过却总觉得有些不同。
从大牢出来之后已经有些日子了，连得海几乎很少出门，便是医馆也只是隔三差五的过去瞧上两眼，这让克离四有些担忧，连大哥是不是有了什么心病，他试图开导一下连得海，不过却发现最后被开导的反倒是自己。
前面是山阳县的太医坊，连得海自从出了事，便没有再来过这里，按例身为医坊的员医，每三日至少要露个面，不过大家都知道，连得海情况特殊，也就没什么好指责的。克离四的心情比较复杂，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医坊中的这些医师。
医坊虽然是朝堂的机构，不过制度稍微松懈一些，除了两个象征性负责医坊治安的护卫，每日按时按点站在医坊门前，其他的医师都是晌午之后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尤其这几日槐大人又不在，大家便都偷偷懒。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医坊的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连得海出现在医坊门前的时候，着实让那两个慵懒的护卫吃了一惊，不是说连医师让曹家下了大狱了，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
或许是没有想到失踪了这么久的连得海会忽然出现，两个护卫都没有来得及打招呼，便瞧着连医师慢悠悠的走进医坊，两人相视而望，都是满眼的好奇，皆是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医坊内倒是有些热闹，与往常一样，闲来无事的医师们围坐在一起，三言两语的讨论着一些趣事，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医师，悠闲地端了盏茶，慢条斯理的嘬上一口。
不得不说，这里真是一个休闲养老的好地方。
第437章 我想去看看（）
连得海走进大堂的时候，大家都愣住了，与那两个侍卫一样，谁也没有想到连得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一时间大家都有些错愕。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顿了顿，一个中年医师走了出来，笑了两声，很是殷勤的说道：“连医师，你可算回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啊，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似乎是一个咒语，一句话之后，有些发愣的众人又恢复如常，上前与连得海打起招呼，与以往相比，今日倒是格外的热情。
连得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哦”了几声，便径直往内堂而去，那里是太医监槐大人的办公的地方，不过很快便又出来了。
“连医师，槐大人有事出去了，已经走了好些日，还没有回来，你找槐大人可是有事，不知咱们能不能帮上忙？”
几个医师围了上来，与连得海嘘寒问暖，似乎真像是他们所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巴不得缠着连得海好好的聊上三天三夜。
连得海与众人拱拱手，谢过了大家的好意，以往的时候，连得海只要在医坊，年轻的医师总会围上来，就像是克离四一样，问东问西，这个年轻医师中的佼佼者，身后总是跟着一大批簇拥者，不论是年轻有为的天赋，还是张神医的弟子，这些称呼都是大家乐意追逐的。
今日倒是有些冷清，医坊中的年轻人或许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都站在那里有些发愣，只有几个年轻的医师围了上来，说些问候的话。
连得海倒是不以为意，以前的时候，他也总是皱起眉头，对于这些年轻的医师尽量躲得远远地，他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实在不知道如何与这些同辈们交流，除非是说起医药的事情，否则也是插不上几句话的，更多的时候，他更加愿意与那个性子粗鲁的徐亭长待在一起，躲躲清闲。
现在倒是好了，也不用躲，耳边便清闲了不少。那时候的年轻人都喜欢谈理想，他们簇拥在连得海的身边，遥想有朝一日，连得海坐上太医监的位置，医坊中便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不过现在他们更加好奇，数日不见的连医师是如何从大牢内出来的？
“连医师，曹主薄那里”
人群中终于有人问了出来，虽然话没有说全，不过大家都清楚，这句话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经意间，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连得海身上。
连得海轻轻地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没事了，曹主薄家的小公子病愈了，不会再为难大家了。”
一时间，医坊内又多了许多不同的声音，便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医师也瞧了过来，其中有不少人也帮小公子瞧过病，被赶出了曹府，此时眼中满是说不明的味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野瞧了瞧医坊内的众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多余的解释，此时的他不像是一个在医坊中住了数年的医师，而是新来的药童，满脸的好奇与期待，眼神扫过医坊中的每个人，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走出大堂，向着后院走去。
克离四紧紧的跟在后面，他不知道连大哥要做什么，平日里连得海很少去后院的，那里除了一些休息的厢房，便是一些假山和杂草，兴许那棵枣树是连得海唯一为流连的地方。
此时站在枣树下，枝头空荡荡的，青红色的枣子早就在入秋的时候便掉光了，不过枝桠间的一点绿色还是道明了春日的到来，连得海抬头看着那棵枣树，像是木雕一样定在哪里，几个年轻医师靠过来，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远处也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