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龙船-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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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色目少年的极大好感。
如今其实算得上是一穷二白的阿沙文，激动的对黄进义说道：“想不到黄兄如此仁厚，既然如此，小弟也不矫情什么，咱们先按这样子说，将来小弟也必不会让黄兄劳而无获。“
（本章完）
第89章 缺钱、缺人（）
人于微末之时总是会对朋友有种急切的渴望，毕竟每多一个朋友就会多一条路、多一点帮助，多一种选择。
黄进义的坦诚相待，让十九岁的阿沙文不由的对这位刚刚找到的合伙人生出了极大的好感。
第二天上午带着黄进义到番禺城内找到刚刚安置好的大元朝广南行省的几个小衙门处走了几道流程，凭着广南行省平章政事察不忽木言辞模糊的一份手谕，阿沙文和黄进义两人却很顺利的得到了一份明确的回复：等六月底新绸收上来之后，他们将至少得到一万匹的上好丝绸。
当黄进义知情识趣的给织造司的官员们送上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之后，在银子的作用下，再加上织造司的官吏为了讨好阿沙文这位平章大人的“亲属“，给他们的价钱也极为优惠，一匹新绸只需二两银子，这基本上可以说是成本价白送给他们了。
一匹新绸二两银子，可是一旦用船转运出海，到了南洋、天竺那些小国，至少可以卖到三十两以上，若是不辞辛劳的运到更远的波斯，更是可以卖出一匹新绸五十两左右的高价，这其中的利润实在是让人想想都要疯狂啊。
敲定好大事，离六月底还有些时日，心情大好的阿沙文和黄进义两人自然免不了要回去好好庆贺一番。酒酣耳热之中，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亲密好友，彼此之间兄弟相称起来。
黄进义也借着酒意遮盖，用一种朋友间的关心口气问起了阿沙文姐姐的事情。
“对了贤弟，夫人为什么会从平章大人身边回来了？看来平章大人对夫人果然是宠爱有加，不仅让夫人可以时时回家探亲，而且还派亲兵时刻保护，想来以后咱们兄弟凭着夫人在平章大人面前的宠爱，这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好。为兄可是要跟着贤弟沾光了啊。来来来，再喝一杯。”
年轻人酒意上涌之际，再加上阿沙文平时里也很少遇到黄进义这样年龄相仿谈得来的朋友，私下里没那么多顾忌，很是愤愤不平的将姐姐回家的原因说了出来。
“唉，姐姐也不容易啊，平日里平章大人虽然对她还好，可是毕竟不曾给她一个真正的名份。这两天平章大人的正室夫人可能就要从草原上过来了，听说那位夫人性子泼辣，早年就曾将平章大人身边的小妾打杀过不少，姐姐这次回来，其实也是为了先避一避这位夫人的风头再说。手里没权没钱，我这个娘家兄弟帮衬不了她，这日子过的是时时担心吊胆的啊。“
“一个妇道人家居然如此狠毒，平章大人也不管束一下？“
“哼！你知道什么，那些出身草原部落里的女人，哪里懂什么闺阁气度、大家风范。还不是仗着她娘家在部落里势力庞大，她又给平章大人生了三个儿子，这次来听说还是带着她娘家的几万兵马来给平章大人助阵，这样的粗野婆娘就是平章大人也不敢轻易招惹她啊。”
发了一通牢骚，在黄进义的安慰下，阿沙文又满饮了几杯后酒力不支回去休息了。而黄进义回到客房后，却马上与方兴将各处得来的消息开始汇总分析。
如今察不忽木显然是已经将新的广南行省的治所安置在了番禺城中，行省治下的各级官府衙门和大队元军如今在番禺城中到处可见，再加上阿沙文所透露出来的消息，方兴心里对元军如今在广南行省的形势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些看起来似乎不起眼的消息，在方兴这样精于军事的将领眼中几乎可以说是价值千金。试想下，在双方战前，如果一方对敌人的统帅去向、兵力、援军情况都了如指掌，那么这仗至少也会多出几分胜算的。到了刀兵相接的时候，这多出的几分胜算，至少就会让敌人多损失数百上千的兵力，甚至于直接决定了一场大战的胜负。
这些看似寻常的消息背后，影响着无数军中将士的生命啊！
对自己如今所做的事情越来越有认同感之后，方兴已经从最初时的被动领命，变成了现在积极性极高斗志高昂的状态。为了更好的将如今潜龙司的各项事务向前推进，方兴在人手和资财紧张的情况下，在将这些消息送回琼州的同时，也心下忐忑的第一次向赵昰提出了支援的要求。
黄家在五邑县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家，如今既然已经搭上了阿沙文这条线，有机会从元人手中弄到大量的丝绸和瓷器，那么黄家的家底就很难支撑起这样的大型海贸往来了。
消息送了出去，在焦急的等待中，黄进义和方兴却只能装做一幅极高兴的样子，陪着找到了发财门路的阿沙文兴致勃勃的赶往佛山，准备从佛山三大瓷窑再弄出来一批瓷器。
从番禺出发前往佛山时，在方兴的提醒下，黄进义借机婉转的向阿沙文提出了一个建议，从护送霍尔娜回家探亲的那些察不忽木的近卫中挑出两个与他们同行。
得到黄进义的提醒后，阿沙文只是欠缺经验，可是人却是极机灵的，当下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妙处。向姐姐说出想要两个精锐的护卫同行到佛山办事后，霍尔娜担心弟弟的安全，而且这些护卫们也确实无事可做，当下就分出了两人陪着阿沙文一行出发了。
有阿沙文这个平章“内弟”的虎皮，再加上两名平章大人近卫随行，事情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佛山三大窑刚刚做好的第一批泥坯，还没送入窑内烧制时，就已经被阿沙文件订下了一半。
对于负责监管这几座瓷窑的官吏来说，广南行省平章大人小妾的弟弟，虽然没有一点官面上的身份，却根本不是他敢得罪的人物。只看阿沙文身边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跟着平章大人的近卫，就可以想像一下那位夫人在平章大人身边是何等的地位了。
虽说刚赶制出来的泥胚被阿沙文用低价订走了一半，可是这些低层小吏们却多的是办法来应对。等出窑时，多报一些残损也就是了。反正这三座瓷窑也停工多时了，刚复工时自然生产不出那么多的成品。
这样的结果当然让阿沙文大喜过望，即便是算上正常的折损，这一半的泥胚最低也能出个数千件上等的瓷器。要知道这些精美雅致的瓷器在海外可都是那些小王国的皇室或是部落头人们最喜爱的东西了。
只不过在初步估算了需要付的货款之后，黄进义因为心虚脸上已经开始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了。
不算黄家需要组织的人手和出海所需的大型商船，只是这数千件瓷器的成本价，都已经远远超出了黄家所能调用的全部钱财。
缺钱缺人，心中没底的黄进义在和窑场的管事订立书契时，握笔的手都有点颤抖。
回程的路上，阿沙文有些疑惑的问道：“黄兄，你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为兄是太高兴了，太激动了”黄进义一边搭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虚汗，一边故做高兴的样子回应着阿沙文的询问。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这一没钱二没人手的，到月底拿什么去收货啊？
悄悄看了看在马车外随行的方兴，黄进义也只能感慨不已，自家的这位大哥正老神在在的安坐马上，嘴里还悠闲的哼着不知名的江南小调。
（本章完）
第90章 求援（）
回到番禺城后，丝绸和瓷器这两大最受海外欢迎的紧俏货源已经得以确定，为了尽快做好各方面的准备，虽然现在还只是六月初，可是满心憧憬着不久之后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阿沙文也无心再留黄进义主仆在番禺休息。
满怀心事的黄进义和方兴也都急于赶回五邑县去做诸多准备工作，当晚在阿沙文的私宅内用过了践行的晚宴后，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启程返回五邑县城。
阿沙文和霍尔那姐弟两人显然对于这样一个可以迅速改变人生的大事极为看重和期待，以致于在晚宴上，方兴和黄进义两人意外的发现阿沙文的姐姐——那位色目美人霍尔娜居然也出现在了酒宴桌上。虽然这和汉人的规矩不符，而且霍尔娜平章小妾的身份就更是让人坐立不安了，可是想到阿沙文姐弟两人色目人的身份，又是在私宅中的家宴，两人也只能别扭的坐进了酒席。
席间有了这样一位美到令人目炫神迷的异国美人，偶尔的浅笑低语之中，就让黄进义和方兴两人不知不觉间就醉意朦胧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但凡极致的东西，不论是森严的军阵，还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或者是如山的财富、绝美的颜容，都会给人带来一种极大的震慑之感和无穷的吸引力。
回五邑县的路上，黄进义犹在情不自禁的回味着那位色目美人的万种风情，忍不住没话找话的问方兴道：“大哥，你说那个色目女人怎么就那么高呢，居然比我还高半头，差不多就赶上大哥你的个头了。唉，站在她面前，居然让小弟心里都有种紧张不已的感觉，书上常有艳光逼人之说，果然不假啊。那蓝眼睛看习惯之后，每次偷看她时，我觉得都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蔚蓝的天空一样，真是太迷人了啊。”
黄进义嘴里念叨着迷人的霍尔娜，方兴却是一幅眉头紧皱的沉思模样，抬头很无奈的瞪了正在发花痴的黄进义一眼后，方兴张口对黄进义说道：“好了，别再想那个什么色目女人了，做好咱们潜龙司的事务，协助朝廷大军灭了察不忽木这条元狗之后，哪怕把这个色目女人夺回来赏给你也不是难事。现在说说生意上的事，家里的现银总共还可以调用多少出来？人手和海船怎么组织？至少在面上，这生意是你在做，别什么都不想全扔在我一人头上。”
脸上讪讪的笑着，黄进义却没听进去方兴说的正事，反而是追着问起了霍尔娜的事：“这不是有大哥你在嘛，人家都说能者多劳，这些大事上还是大哥你多费心思才是，小弟只用依令而行就行了。对了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等朝廷恢复广南之后，真能把这个色目美人赏给我吗？”
方兴真后悔自己刚才随口说出的那句话，原本是想让黄进义现在别把心思用在那些不现实的事情上，谁成想发了花痴之后的黄进义却更来劲了。
黄进义这种书生性子的年轻人，内心对于忠义节气还是看的很重的，再加上方兴对他的救命之恩和再造之德，重掌黄家之后，黄进义把家里的家底全部都毫无保留的交到了方兴手中，对黄进义的忠诚方兴还是很信任的。
不过想到现在做的这些提着脑袋的秘密任务，为了安全起见，方兴还是板起脸语气不善的敲打他道：“这么说，如果将来蒙古人要是给你送一个美女，你就可以什么都不顾，把朝廷忠义抛之脑后，把潜龙司的兄弟们放在一边吗？即便你不会做出那些背友求荣之事，可是为了一个女人整天弄得神思恍惚，一旦泄露了潜龙司的秘密，你可知道会给多少兄弟带来杀身之祸吗？”
听了方兴的训斥，黄进义先是差点跳起来，认为方兴这是在侮辱他的人品，可是听到后来，静下心思后黄进义脸上不由的满是羞愧之色。
低着头向方兴认错后，两人认真的开始盘算起黄家的财力和人力，黄进义担心的问道：“大哥，你昨天给琼州送去的求援信，能求来些银钱吗？人手咱们还可以在五邑县内招募一些，可是这数万两银子的巨款却不是那么好得来的啊？黄家与五邑县其他那些豪门大族平素里来往并不多，只怕很难从他们那里周转来这么大一批银子？而且海船也很难找啊？如今蒙古人占据广南之后，早就把沿海各县的大型海船全部藉没入官府，中小型的渔船和商船只怕受不住远海的巨浪和颠簸啊。“
“如今闲散人手不难找，银子的事大不了就找五邑县内的几家富商入伙，给他们分润一些红利倒也不愁找不到愿意发财的人，最难的反倒是这大型海船不好找啊。”方兴揉着自己的额头，将思索良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黄进义听了方兴的想法后却有些不情愿，“大哥，咱们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搭上阿沙文这条路子，如果再拉那些豪门大族入伙，凭人家远超过咱们的财力和人力，只怕到时候肯定会想法子把咱们给踢出去独占这条财路啊。”
方兴无奈的回了他一句：“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把这到嘴的肥肉再分出去，而且再拉人入伙也确实有不小的隐患。可是如果朝廷不能给咱们支援，那为了更重要的事，也只能这么办了。多挣些银子当然好，对咱们潜龙司日后行事也会有极大便利，不过对咱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拉近与阿沙文的关系，从他身边时刻关注蒙古人在广南东路的消息。”
听了方兴的决断，黄进义也只好叹了口气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本来咱们就只有三成净利，这再分出去些就更少了。不过这人手和银子的事还好说，可这海船怎么办呢？五邑县可找不出大型海船，阿沙文那小子看来也是刚刚找出这条门路想自立，只怕也没有什么关系去弄来可供出海远行的大型海船。实在不行，也只好冒点风险，多弄些中型海船结队出海了。”
在现实的困难面前，方兴思来想去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退守琼州的朝廷身上了。想到那位安排自己潜伏广南的少年天子，方兴没由来的觉得皇帝肯定会支持自己的想法，而且如今琼州可是最不缺船的地方。当初朝廷提前从福州南迁时，一路南下早把整个闽地和广南东路的所有船只和工匠们全部带到了琼州。
回到五邑县后，方兴果断的做出了潜回琼州面圣的决定。如今元军占据整个广南东路之后，从五邑到湛江的陆路到处都有元军驻守，方兴也只好带着四个身强力壮的潜龙司属下，悄悄从香山出海赶回了琼州。
（本章完）
第91章 银子没有，金子怎么样？（）
从香山出海后，在一望无际的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