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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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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非教太子读一些儒家的书,什么孔子呀、孟子呀、荀子呀。”

    “太子本来就仁慈,一读那些孔孟之道,会不会变得更仁慈?”

    “太子不像他父皇,也不像我。”吕后喟叹。

    “看不出商山四皓有何高明之处,留侯一代人杰,出的主意稀松平常,不过尔尔。”吕泽一想起自己陪着太子刘盈,风尘仆仆到商山,花重金邀请来四个年愈古稀的白头翁,对于治理国家似乎也没有什么帮助,内心说不出的惋惜,甚至懊悔不迭。

    “不能这么说,留侯计无不中,只要他出的计谋,肯定有它的独到之处,他看问题更高人一筹,只是现在时机不到,没有到施展的时候。”商山四皓入宫以来,每天教太子刘盈摇头晃脑诵读儒家经典,没有出过一条计,没有献过一个策,吕后心里对四皓很失望,但邀请商山四皓是留侯张良出的主意。留侯张良的计谋为全天下第一计谋,他的计谋要不管用,别人的计谋更不在话下,也许留侯的计谋停一段时间,才会起作用,欲速则不达,性子急了不好使,吕后没有理由怀疑留侯的计谋。她皱一下眉头说:“咱不谈商山四皓,你把张释宣来。”

    吕泽走出椒房殿外,只见大谒者张释呼喝小宦官赵谈刨树坑,施肥浇水。吕泽亲昵地拍一下张释的肩膀头说:“皇后让你去一趟。”然后扬长而去。

    张释放下手中活儿,蹬蹬跑进长乐宫椒房殿,俯首哈腰问:“皇后找奴才?”

    吕后一句话不说,锥子般的眼睛看着张释。张释一看吕后的脸色不悦,目光异样,不由心里直发毛,但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得皇后生气,故意装作木讷的样子,轻声问:“奴才不知错在哪里?望皇后指点迷津。”

    只听吕后冷冷地问道:“张释,我待你如何?”

    张释条件反射似地跪到地上,急忙表白:“皇后待奴才天高地厚之恩,奴才五脏六腑都在感念皇后的恩德,常常思量如何报答。”

    “尔是心腹。”对于张释一番赤诚表白,吕后还是满意的,叹一口气说:“起来吧。”

    “皇后似乎有心事?”张释察颜观色,猜测吕后的心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吕后似乎在拉家常,又似乎在垂训:“没有事儿不能惹事,有事儿不能怕事儿。”

    “奴才不知道皇后的寓意。”

    “笨猪。”

    “奴才笨,奴才就是一头笨猪。”张释顺着吕后的话,不敢说一句吕后不高兴的话。

    “哈,哈,哈。”吕后捧腹大笑,开心极了。张释咧着嘴,跟着笑。忽然,吕后的笑声戛然而止,恶声恶气地问:“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张景昌?”

    张释心里陡然一惊,一股寒意顿生腋下,慌不迭地答道:“有。”

    “干什么呢?”

    “一个市井游民。”张释了解他这个弟弟,张景昌在长安东门一带霸气十足,没少捅篓子,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事儿,都捅到皇后这里来了,想到这里,张释有些儿害怕,小声颞颥:“皇后,他又给你添乱。”

    “你以后要严加管教,扎紧自己的篱笆。”

    “诺。”为了讨好吕后,张释极力表现自己:“奴才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看了张释活灵活现的表演,吕后一张瘦长的脸挂满笑容,心里感到特别惬意,温语对张释说:“你的弟弟张景昌在醉香居酒楼滋事生非,抢夺歌女,当众出丑。”

    “抢夺歌女?”张释恍然明白,醉香居酒楼是吕泽开的酒楼,景昌在醉香居酒楼闹事,不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吗?他暗暗骂兄弟一句:“不长眼色的家伙。”

    “你知道他与谁抢歌女?”

    “谁?“

    “皇四子刘恒。”

    “刘恒?就是薄姬的儿子?”

    “对呀。”

    “咳,奴才平时管教不严,他竟然敢在国舅开的酒楼抢一个歌女,太胆大妄为了。”张释长舒一口气,薄姬在皇帝刘邦那里倍受冷落,刘恒没有父皇痛爱的情况他一清二楚,在皇宫里充其量算是一个软柿饼,幸好没有碰到硬茬,若是招惹其他在皇上面前得宠的皇子,景昌有五个脑袋也够搬家,不过奇怪的是,刘恒一向本份,他怎么会出宫微服私游。

    吕后似乎看破张释的小人嘴脸,一字一句地教训:“尽管薄姬与刘恒在皇上面前不得脸,可她们毕竟是皇家人,面子上要过得去,你兄弟的胆子忒大,得收敛一下。”

    “奴才遵命。”张释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吭气。

    吕后朝宫外挥挥手,张释明白,这是主子让他走,他受了一顿奚落,带着一肚子怒气,从椒房殿走出来,看到赵谈正提桶浇水,气不打一处来,责问道:“赵谈,你知不知道刘恒微服出游的事儿?”

    “知道,我陪皇四子的。”赵谈不知道张释想问什么,茫然回答。

    “你们出游谁批准的?”按理说,小宦官出宫得由张释批准,张释对赵谈没有给他请示,擅自跟刘恒出宫,回来也不禀明,十分恼火。

    “皇上批准的。”

    张释的火腾地冲上脑门,上前扇了赵谈一记耳光:“你他娘的,竟然拉大旗扯虎皮,拿皇上吓唬我。”

    赵谈被这飞来的横祸惊呆了,手一松,木桶掉在地上,桶内的水哗啦一下,撒满地上。他捂着嘴角,倔强地说:“就是皇上批准的嘛,小的敢不听?”

    张释噼里啪啦,又扇了赵谈两记耳光,怒不可遏地骂道:“我看你嘴硬,撒谎竟撒到我这里来了。”张释在吕后那里受了气,来找赵谈撒气。

    面对张释蛮不讲理的丑恶嘴脸,赵谈只有默默忍受,内心诅咒这个与张景昌一样的恶魔,恨不能手持利剑,把他们粉身碎骨。他缄默了,认为缄默蕴含一种巨大的力量。

    张释挥舞着双臂,大声咆哮:“你们到醉香居酒楼,抢夺歌女,你回来之后,为何不给我通报一声,说!”

    没有回答,只有沉默,任张释暴跳如雷。

第19章 韬光养晦() 
为笼络薄姬,吕后派人把她请到椒房殿,假惺惺地说:“大妹子呀,咱们好长时间没有谈心了,近来感觉如何?”

    薄姬不知道吕后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精明的她抱定与人无争的宗旨,坦然说:“我在宫里浆洗缝补惯了,倒也不觉得空虚无聊。”

    “刘恒最近在干什么?”

    “读书练字。”

    “没有出去豁亮。”

    “前几天,经皇上批准,让他舅薄昭来宫探亲,带他微服出游一次。”

    “回来没有说什么?”

    “没有。”

    吕后笑盈盈说:“看来孩子在外干什么,当娘的不知根,也不知底啊。”

    “皇后的意思?”薄姬感到吕后话中有话,似乎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吕后把刘恒微服私访遇到的麻烦,从头到尾讲一遍:“刘恒到醉香居酒楼酒楼,与地痞流氓张景昌抢夺歌女,双方发生争斗,后来被计相张苍制止了。”

    “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可他们回来后,一句话没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薄姬听说后,如芒刺在背,手脚不知该放到哪里,感到极不自然。

    “后来有人告诉本宫,我把张景昌的哥张释叫来,好好训斥一顿。”吕后好人落到底,向薄姬炫耀自己。

    薄姬起身致谢:“皇后广施恩德,薄姬铭记在心。”

    “大妹子不必客气。”吕后用关怀的口气说:“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不要让刘恒到处乱跑,他还小,万一有个差错,后悔可来不及啊。”

    “皇后说得极是。”薄姬没想到吕后今天如此慈悲,与往昔那个严酷冷峻的女人判若两人,心中感到诧异,急忙解释说:“本来我想让刘恒出去,历练一下,没想到他出去就摊上这件事。我回去后,将严加训诫。”

    “今天本宫给妹子提个醒,实际上,我们在皇帝面前都不得宠。”吕后感慨道:“要不是戚夫人那个狐狸精,咱姊妹们何至于此!”

    “我不求皇帝宠爱,也不求刘恒当这当那,我们母子俩只求平平安安。”薄姬知道戚夫人与吕后之间的隔阂是不可调和的,自己在中间嚼舌头,只会把自己卷进漩涡,损人又不利己。但面对吕后的拉拢,她不能无动于衷,必须有所表示,于是,她用十分感激的口气说:“我进宫有七八年,其间皇后没有少照顾我们母子俩,我对皇后感恩戴德。”

    薄姬的话很受听,吕后越想越觉得薄姬可爱,戚夫人可恨,她咬牙切齿地说:“咱姊妹要联手对付戚夫人。”

    “我会与她疏远的。”薄姬怕吕后猜疑自己倾向于戚夫人,言不由衷,逢场作戏。

    薄姬返回自己的住处,立即把刘恒召到跟前,两眼透着怒色,低声喝道:“说,你在外边干了什么?”

    刘恒偷眼看到母亲满面怒气,猜想母亲获知醉香居酒楼之事,瞒是瞒不过,不如实话实说,也许能得到母亲的宽容和谅解。想到这里,他聪明地说:“我与舅舅在街上收容两个有武艺的人,一个叫宋昌,一个叫张武,他们因为生活没有着落而无家可归,我们几个人意气相投,到醉香居酒楼欢聚一堂,中间欣赏了一曲战城南,我被曲子中出征将士的悲壮深深感染。没想到十几个市井无赖闯进来,抢夺唱曲的歌女王敏,出于义愤,我们奋起还击,他们落荒而逃,搬来曲阿侯任傲,想把我们抓进监狱,计相张苍挺身而出,制止了这场闹剧。”

    “你知道醉香居酒楼的掌柜是谁吗?”

    “皇后的哥哥——周吕侯吕泽。”

    “张景昌仅仅是一个市井无赖吗?”薄姬进一步问。

    “他哥不就是大谒者张释吗?”刘恒不服气地说。

    “张释背后站着谁?”薄姬抽丝剥茧,层层递进。

    “谁?”

    “权摄后宫,连皇上都敬畏三分的皇后。”薄姬说到这里,亮晶晶的泪花夺眶而出,发自肺腑地说:“在这个皇宫里,我们谁也惹不起,更惹不起皇后。”

    刘恒默然,刘恒领教过吕后的狠毒,张愚血淋淋的首级让他终生难忘,他很懂事地说:“娘,我让你伤心,我错了。”

    薄姬紧紧地搂住刘恒,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流:“我苦命的孩子,你虽然生在尊贵的皇室,血液里淌着至尊无上的因子,应该享受阳光灿烂的生活,但后宫充满杀机,我们像两只柔弱的绵羊,没有牢固的篱笆,没有坚强的后台。”

    “即使我们无权无势,也不能听凭别人宰割。”刘恒有力地挥着小手。

    “傻孩子,我们必须先学会保护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其它。”

    刘恒再度陷入沉默。

    “孩子,烂掉的椽子都是那些率先出头的,‘峣峣者易折,曒皦者易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先出风头,谁就先倒霉,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谛。”薄姬给儿子深入浅出讲做人的道理,通俗易懂:“我们夹着尾巴做人,与人无争,与世无争,谁也不把我们作为敌人,我们才能躲过别人的明枪暗箭,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娘,我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从今往后,你呆在皇宫里,哪儿也别去,一心一意研读黄老学说,甭管外边发生什么事儿,要学会明哲保身。”薄姬叮咛刘恒,唯恐他再惹出麻烦。

    这次风波过后,刘恒整日呆在长乐宫里,除了读书练字,还是读书练字,过着一日三餐的生活。虽然无忧无虑,却非常单调、枯燥和乏味。他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出宫巡游,但他的母亲薄姬唯恐他再出一个差错,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出去搞所谓的历练。刘恒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干着急没办法。他惦记宋昌,惦记张武,经常一个人凭着栏杆,遥望东方,从心底发出轻声呼唤:“宋昌,张武,你们到底怎么样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在深宫里,有一个想你们念你们的人。”

    从赵谈那里,刘恒打听到宋昌、张武的消息,宋昌、张武在计相张苍手下当差,深受张苍器重,一切都好。与刘恒一样,他们同样思念刘恒,望刘恒在宫里一切顺利。获知宋昌、张武有了着落,他放心了,同时不再抱出宫的希望。

    就在刘恒万念俱灰之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打破他现有的宁静的宫廷生活,把他推向波澜壮阔的历史舞台,使他离开长安长达十五年之久,到贫穷落后的代国,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藩王,而导演这幕话剧的主人公,还得从刘邦的亲信代相陈豨说起。

第20章 树大招风() 
汉朝定国,因战功被封的异姓王有:楚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韩王信,长沙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荼和卢绾,其中功劳首数韩信。这八个在战争年代叱咤风云,驰骋疆场,立下赫赫战功,一度成为朝廷的功臣,朝廷需要他们,离不开他们。如今天下初定,形势发生根本变化,朝廷对他们的依靠作用越来越小,这些人的超常能力倒让皇帝担心起来。围歼项羽的垓下之战刚结束,刘邦就跑到韩信的帅帐,收缴他的帅印,并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把韩信从辽阔富强的齐国徙封到楚国,韩信的屁股在楚王的位置还没有暖热,刘邦就在陈地抓捕他,降他为淮阴侯。

    被夺去权柄的韩信郁郁寡欢,留侯张良曾谆谆教诲他“狡兔死,忠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士亡”的道理,他似信非信,仍然眷恋官位,不甘隐居深山老林。

    与韩信相比,陈豨反而像命运的宠儿,身居高位,手握兵权。公元前200年冬,刘邦让陈豨为代相,统帅代、赵两国兵马。

    陈豨是宛朐人,曾是韩信手下一员战将,与韩信友善。在陈豨赴任之前,陈豨没有忘记韩信这位军功卓绝的老上司,主动骑马到韩信家中辞行。

    当门吏通报给韩信时,韩信不失风度地把陈豨迎进客堂。过去曾是声势喧赫、前呼后拥的一代名将,如今门前冷落,鞍马稀少,人情淡薄,世事苍凉,一至于此。

    “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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