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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58部分

小说: 凡尔赛只有女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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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时今日,如果小周有知,她会悔怨玛丽一把将她拖入一场耗尽她美好时光和青春年华、乃至生命的,好像无涯的苦海一样的“大业”中吗?

    “陛下,”医生的声音将玛丽从沉思中唤回。玛丽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冷透了。

    “验血的结果出来了,和朗巴尔夫人血液匹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这里的医生,一个是——之后来的克里夫公爵。”

    “那么用我的血吧。”克里夫说。

    玛丽没点头:“把那个医生叫过来。”

    “陛下!”

    “稍安勿躁,公爵。玛丽有她的道理。”路易说。

    不一会儿,医生被叫了过来。

    玛丽询问起两人的病史,事无巨细,不放过一点遗漏。克里夫仿佛已经猜到什么,配合地回答。

    “如果你们隐瞒不报,应该知道后果。”玛丽冷然警告,“我会动用我私人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让你们感受到生命的痛苦。”

    “我不会拿她的命冒险。”克里夫毫不畏惧。

    她最后还是选了克里夫。

    两个候选人都没有得过传染病,不过也有自身已经带病、尚处在潜伏期的可能。医生在医院工作,是容易被感染的人群;相比之下,克里夫虽然少年时期生活环境比较混乱,但自被雅诺扶持为贵族之后,就远离了那样的生活;何况克里夫时常与朗巴尔一同出入,即便有什么病原体,朗巴尔体内也可能已经带有,不会带来新的危害。

    目送他去献血的背影,玛丽忽然一阵心悸。她的手指捏得发白,祈望自己的选择没有给朗巴尔送去死神。

    “……教区神父、三级会议代表菲利普·连恩称,昨晚拜访教堂的人数激增,来者都提到了一个共同的名字——朗巴尔夫人。人们自发地向全能的上帝祈求,希望夫人早日康复……”

    “我想看的不是这个!”约瑟夫二世一把抢过男侍手中的报纸,“就没有一家报纸提到她的身体状况吗?”

    “没、没有……”

    皇帝匆匆将报道扫了一遍,也叹着气放下报纸,挥手让可怜的男侍离开。

    情况太不对劲了。无论从公开还是私下的渠道,都没有任何具体消息。朗巴尔夫人是生是死,是好转了(但愿如此)还是恶化了,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来。

    脑海中浮现着第一次见到那位意大利来的淑女的情形,想着她的笑容,她的话语,约瑟夫心中好像被烈火煎烤。

    “难道情况真的不太好?”

    已经三天了。

    约瑟夫对外伤也有一些了解。

    外伤通常有三种死法,一种器官严重受损,一种是大出血;这都是很快就决定生死的。

    另一种就是伤口感染。不得不佩服妹妹,她资助的科学家们用最新型的显微镜,发现了肉眼看不到的一种微小生物;作为赞助人,她给这种小生物命名“细菌”。现在,医学界已经证实细菌是食物**变质的原因,也是伤口感染的主因。用酒精消毒或者煮开过的器具处理的外伤患者,感染率显著下降,虽然不能完全避免败血症,但还是挽救了许多生命。

    熬过失血这一关,即便肚子划开,肠子掉出来,只要人在医院,都有可能救活。巴黎医生甚至自己开过病人的肚子——这种新治疗方法,因为新奇刺激,被人们津津乐道许久。

    按理说,朗巴尔平安与否,不该拖这么久都没有结果。

    “不,一两天之内没有坏消息就说明是好消息。”约瑟夫的自言自语比上一句又多了几分坚定。

    说不定是妹妹故意封锁消息。

    想到这里,他忽觉豁然开朗。

    报纸上对这次罪恶的暗杀原因猜测纷纷,官方也还没有公布调查结果,或许玛丽故意封锁消息,就是为了迷惑某些人——比如幕后主使者。

    “我得立刻去一趟巴黎。”

    然而,他没有离开座位,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黯然。

    且不说他不是朗巴尔的任何人;如今他在奥地利的改革也在紧要时刻;他得罪的贵族们蠢蠢欲动,如果他不亲自坐镇,恐怕他们立刻就会反弹。

    “或许我那时邂逅的,只是一场美丽的梦……”

    “上帝保佑。”

    外界还不知情,但路易不是外界。由雅诺假扮女装返回王宫,给国王送去了朗巴尔夫人已经醒过来的好消息。

    她只醒了十分钟,就因为失血带来的困意而又昏睡了过去。好在伤口经过手术后已经不再流血——在几年前那场轰动世人的手术中,外行人惊奇的是大胆的方法,其它医学同行看到的却是,顶尖医生对腹部动脉进行结扎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有自信开膛破肚的水平。

    朗巴尔虽然还有许多难关要过,但至少朝好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

    “王后准备回来了吗?”

    “她没有提起,陛下。”

    医院旁边有一个地产商的私人馆舍;王后一提出租用,他便如同受到天大荣耀一样地让了出来,并热情地表示一切免费;这几天玛丽便一直住在那边,政令也从此出入。

    如果不是必须回来照看三个孩子,路易本也打算一块儿过去。

    “知道了。下午我去看她。”

    他们的夏洛蒂一直很喜欢这位开朗的阿姨,曾撒着娇要她做自己的作画模特。得知她出事后,夏洛蒂熬着夜、一整天待在画室,把那幅肖像画收了尾,想送到朗巴尔身边,给她带去哪怕一点力量。

    路易当然不会拒绝。

    下午,到了临时馆舍,她发现玛丽突然被叫去了医院。他惴惴担心着跟过去,才欣喜地看到,是朗巴尔又醒了。

    这次她的精神好多了,正食用医院特制的流食。

    寒暄一阵,画也给她看过——因为担心带入病菌,是隔着玻璃给她看的——乔西安便严肃地提醒,必须让夫人继续休息了。

    走出高级病房楼,路易看到玛丽紧绷了几天的表情已经放松不少。

    “她会没事的。”他坚定地说。

    “嗯。”玛丽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两人并肩在庭院中,都有意放慢了脚步。

    “你说,克里夫公爵是不是喜欢朗巴尔夫人?”

    路易忍不住轻笑:“他们不是一对情人吗?”

    “我是说……”

    路易察觉到意味深长之处,没有深问,只是正色:“以我的观察,是的,公爵喜欢她。”

    “朗巴尔夫人喜欢他吗?”

    “当然是喜欢的。”

    玛丽脚步顿了一下。

    “那么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克里夫公爵更年轻,又或许是因为以朗巴尔夫人的身家,本来就是不敢轻易结婚的。”

    “……你知道吗,”玛丽闭上眼,声音好像被绞着心一样痛,“医生说,即便康复,她也不可能再生育了。”

    路易一愣,又宽慰:“她已经过了生育年龄,或许早就做了不要孩子的准备。”

    是啊,高龄产妇即便在现代都是极其危险的,更何况是这个时代。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只是心里很不好受。很不好受。”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路易将她抱在怀里,“她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强。你私下不是常常跟我说,优秀的女性不是必须要家庭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吗?她就是这样的女性。”

    “嗯。”

    “有没有孩子,她都是我们的好友。”

    “嗯。”

    “她还是我们孩子的教母呢!虽然她好像已经不信教了……”

    “嗯。”

    “依我看,克里夫公爵的求婚,她都不一定稀罕答应呢。”

    “嗯——嗯?”

    “我没告诉你么?”路易望了望天,“刚才在走廊外面遇到公爵,他和我说了自己的打算。他还说——”

    “说什么?”

    “咳,你别生气。他只是说,希望获得我们俩的祝福。”

    “如果只说了这个,为什么我要生气?”玛丽眉毛吊起来。

    那家伙说玛丽将朗巴尔当成自己的东西,一旦知道她被抢走一定会大发雷霆百般阻挠,希望路易能找机会先试探试探,放放口风——这样的话,路易是绝不会转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节日快乐!

第288章 辩论会() 
“我们应该怎么做?!怎么做?!”几百坐席围绕的演讲席上; 一个青年人两手押在讲台上,大声疾呼; “有人妄图用刺杀这种卑劣罪恶的方式; 闭上所有反对者的嘴。什么样的懦夫,可耻到对妇孺下手?!”

    代表席上一片鼓噪;支持者起身脱帽大呼“oui”,反对者则发出“non”或嘘声。

    演讲人对此习以为常――以前还要更乱。

    尤其是在提案表决前的辩论日,这些拥有巴黎地区立法权的三级会议代表们; 看上去一个个衣冠楚楚; 吵起架来和菜市场中的无套裤汉没有分别。

    议长和其他主持委员费了很大劲,半骂半哄; 终于在会场理出了秩序。那一段时间,议长的嗓子每天都在冒烟。

    如今; 其它代表不能打断演讲;如果需要,可以用简短的呼声表达自己的反对,但不能说话。

    “郎巴尔夫人躺在病床上; 生死未卜!我们不是医生; 或许对她的健康无能为力。但我们能做到一件事:让无耻的刺杀者的政治图谋失败!

    “现在; 让我们想想――仔细想想; 刺杀者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 只要看看夫人的身份就知道了; 只要看看夫人是谁的朋友、谁的敌人就知道了。

    “各位先生女士,

    我呼吁大家击败刺杀者的阴谋,不仅仅是出于对郎巴尔夫人的同情怜悯,也不仅仅为发泄义愤而报复。我做这样的呼吁; 是因为三级议会面临着自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代表,在进入这个神圣的地方时,都带着一种深深的自豪。巴黎的法令,由我们这些代表,通过协商对话制定;所有想法得到充分交流,大家在这场公平的游戏中各尽所能。‘令人瞩目的、属于未来的、体现平等和自由的伟大创举’,这是报纸的评价,也是人们对我们的期望。

    “然而现在呢?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每一位代表,从进入这个会场时,都能隐隐感觉到悬挂在头顶的一把利剑。曾经我以为那把剑是特定的某个人――或者说某顶王冠――但现在我才知道,三级会议最大的敌人不是人或物,而是一种方式――

    “一种将我们在九年间辛辛苦苦积累的一切政治成果毁灭殆尽的手段。

    “假如我们让刺杀者目的得逞,请想一想,这是在传达什么样的信息?对话、沟通、辩论费时费力,为什么要去做?暴力和血腥既快捷又能保证结果,为什么不干?

    “到那时候,曾经颂扬我们的人们,会怎么说?他们会指着这座议院大楼说,‘看,这是那群恶棍和杀人犯聚集的地方。多么可悲呀,我们的巴黎就由他们之中作恶最多的人决定。’”

    “朋友们,如果您和我一样,不希望见到这一幕上演,就请用手中的一票,反对这个提案!”

    “oui!oui”

    鼓掌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演讲者志得意满地离开讲台。

    郎巴尔一直没有向外界表明立场,理所当然地仍然被视为税制改革的支持者。

    小霍克尔当然也担心她的身体,但作为工业联合会一员,站在阶级利益的立场,他很快就提出了利用这场刺杀引导舆论的策略,获得会长首肯。现在成效已经显现出来了。

    马拉坐在会议席上,脸色好像刚从矿井底爬上来一样黑。提出暂缓实施新税制的议案是他博取名声的重要一举,就要被这些该死的有钱人毁掉了?

    隔着人群,他求助的目光投向沙特尔伯爵――现在已经是“平等菲利普(philippe galité)”了――提案的原件是对方给他的,也是这位人物向他保证,一定能令他功成名就。

    虽然对方事前要求他对他的参与保密,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听听霍克尔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就是□□的阴谋家了。

    菲利普则好像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席台上一般,刻意避开马拉的视线。

    如果要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九年的他,那就是“闹腾”。

    九年前,他协助了艾吉永的反叛,虽然行事低调,没有在公众视野中露面,也只是从犯,但王后没有放过他。

    和孔蒂亲王、孔代亲王一起,他被提起诉讼。经过审理,法院向大众澄清了孔蒂的真正立场,孔代则因为最后时刻被孔蒂说服悔改而免罪。最大两个主犯艾吉永和普罗旺斯伯爵在逃,作为还留在国内的最大“反派角色”,他当然变成了杀鸡儆猴的对象。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迎接他的是十年的刑期;他名下的财产被罚没,爵位被剥夺,成为一介平民。

    四年前,老奥尔良公爵病危,哀求国王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也看在这些年来没有给路易添过麻烦的份上,放唯一的婚生儿子回来见他一面。路易心软,与玛丽商量之后,发了特赦令,把菲利普放出巴士底狱,改为监外执行,不允许离开巴黎。

    父亲死后,菲利普没能继承爵位――因为国王不准许。由于奥尔良家族没有别的男性后代,这支始自路易十四亲弟弟菲利普亲王的波旁旁支,

    就此断了传承。

    根据惯例,这种情况下,爵位被王室收回,以待赐予别人。传统上这个头衔只属于国王的近亲属,因此外界纷纷猜测,新的受封人最可能会是路易十六目前唯一一个还在国内且忠心不二的弟弟,阿图瓦伯爵。这将会是“奥尔良公爵”名号第十一次改换门庭。不过,或许是顾及王室脸面,也有传言说阿图瓦伯爵认为兆头不好而婉拒,目前爵位还是空置。

    原沙特尔公爵对此似乎毫不在意,或者假装毫不在意。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平等菲利普――这一点竟和原历史一致――标榜自己放弃贵族之位,与人民平等。连玛丽都有点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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