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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部分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201部分

小说: 凡尔赛只有女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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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元帅的表情毫无变化。他的脸像是青铜塑像一般冷硬坚固。

    “这是意料中的事。顺利的时候追随者像云一样多,稍有挫折则所有人都会离去。说到底,联军也只不过是被利益暂时捆绑在一起罢了。你告诉本尼格森,人可以撤走,大炮必须留下。”

    “他会同意吗?”大炮毕竟不便宜。

    “会的。他现在一心考虑怎么留后路,大炮不容易运输,会影响逃跑的速度,他当然舍得。何况,这次各国在战场上领教了法国炮的威力,未来一定会想尽办法仿照研制新式火炮列装,以免被法国甩得太远。”

    卡尔克鲁斯的沉默片刻。元帅所说的“各国”,自然也包括了普鲁士。

    “好,我这就去跟他谈。”

    “叫别人去。我还有事和你说。”

    等卡尔克鲁斯安排好,转过来看向布伦瑞克时,才注意到对方已经注视他许久,目光温和却消沉。卡尔克鲁斯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的手攫住一般。

    蓦地,先前布伦瑞克低声的嘱咐在脑海中浮起:

    “你的任务是保住性命。如果我遭遇不幸,得由你接替我的职位。”

    老元帅坚决不肯转移,难道真的有战死的觉悟、甚至是打算?

    “元帅……”

    卡尔克鲁斯觉得,在阵阵枪炮声、喊杀声中,自己的这一声呼唤似乎小得可怜。

    老元帅或许听到了,或许没有。他走向卡尔克鲁斯,压低声音:

    “我早就预料到联军靠不住,因此也做了相应准备。卡塞尔城外原先安排的那些伏兵,我已经让布吕歇尔把他们带走了。”

    普鲁士将军只惊愕了一瞬间便平静下来。或许他的内心早有某种预感。布伦瑞克元帅无疑是明智的,只不过——他忽然想到——本尼格森、威廉三世那些人,是不是也因为同样明智,才消极作战呢?这样一来,岂不是因为大家都太明智,这场本有胜利可能的战斗才变得无路可走?

    “这场战斗一败,联军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普鲁士……已经……已经输了。”布伦瑞克颤抖的声音艰难地从干涩的喉咙发出,“所以,我让布吕歇尔直接往柏林方向撤离。我很抱歉,没有把这个机会给你。”

    卡尔克鲁斯嘴唇轻颤许久,似乎有许多号想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我是军人,元帅。”

    布伦瑞克点头,紧绷的表情中混入欣慰而松动。

    “待会儿你也带着我们的后备军走吧。往南去,跟南方战场的友军会和。”

    卡尔克鲁斯几乎想也没想:“这不行!不如您带预备队撤退——”

    “听我说,只有我留下,你和后备军才能离开,明白吗!只要我站在城墙上一分钟,法军就一分钟都不会想到我们已经撤走了后备力量。一旦我离开,敌人的大总攻就会立刻开始!你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接替我的职务,指挥剩下的所有士兵。这是我给你的任务!”

    卡尔克鲁斯一咬牙:“我可以换上您的衣服站在这儿,元帅!”

    布伦瑞克摇头:“如果敌人没有望远镜,这个主意或许管用。去吧,执行我给你的命令。这大概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条命令了。离开之后,要尽量保存实力,避免硬战。放心,我相信停战协议很快就会签署了。”

    普鲁士将军忽然发现眼前模糊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而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

    “去!快去!”

    听着布伦瑞克的的命令,卡尔克鲁斯眨掉眼中的水雾,向他的上司行了最后一个军礼。

    攻破卡塞尔城后,法军在瓦砾中找到了布伦瑞克的遗体。当时,普鲁士的陆军大元帅正站在城门上方的城墙上督战,当拱门被持续的炮轰炸开时,拱门顶也一并坍塌。布伦瑞克摔下来,头砸在一块大石头上,立即死亡,并没有遭受太多痛苦。

    此时,那道来自柏林的、撤除元帅职务的命令,还在路上。

    “那些家伙跑得可真快。”在领主伯的官邸接受威廉三世的投降后,贝尔蒂埃忍不住对图利普感叹。

    攻城战的异常顺利,让他们以为进城后会遭遇顽强的抵抗——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己方的大炮已经把布伦瑞克轰死了。

    直到一路接受了汉诺威及各邦国军的成建制投降,顺利活捉了威廉三世后,他们才知道大批普军、俄军已经撤离,城内基本空虚。

    “可能在他们的字典里‘军人荣誉’和‘贪生怕死’是同一个意思。回去我就给王后陛下提建议,今后就算外交形势变化,也千万别跟这些人结盟作战;做他们的友军,比做他们的敌人还可怕。”图利普撇着嘴嘲讽。他倒不是那种会坚持死战到底的人,只不过敌军的提早撤离让他打得很不尽兴——为了损失惨重的热气球组,他本来打算多杀些敌人解恨。

    “不过,就算逃出了卡塞尔,他们也未必就能保住性命。”

    想到这儿,图利普嘴角又勾起了微笑。附近的法军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说不准哪一支就碰上了撤离的敌人。他们原本是来帮助攻城的,现在破城的功劳是没有了,别的功劳他们必定乐意拿。

    “这一战打完,我们的军阶必定要升一升了。我得先习惯习惯叫法,是吧,贝尔蒂埃‘中将’?”

    图利普笑眯眯地说。

    开战时贝尔蒂埃是上校,而现在已经是少将。图利普则是中将。不过,由于高升的军官太多,很难记得住;为了省事,许多人直接叫图利普“伯爵”;贝尔蒂埃这种没有爵位的,就经常被叫错军衔。

    “对了,杰尔吉不是去牵制伏兵了吗?本以为他错过了功劳,现在看来反而正好呢。这次他大概也能捞个中将。”

    杰尔吉对同僚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能与她交好的不多;图利普倒是对她一贯友善。

    贝尔蒂埃勉强笑了笑。比起军阶,他更关心她的安全。作为同僚,他充分信任杰尔吉的能力;但作为恋爱的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对了,”图利普神秘兮兮地靠近,“你和他是不是有点什么?”

    “什么什么?”贝尔蒂埃呼吸一滞,装傻反问。

    “真没有什么?”

    “到底是什么?”

    图利普扬了扬眉:“或许你不知道,在遇到艾德琳娜以前,我招惹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每天都有年轻姑娘为我打架,有一个甚至还被剥光了衣服——咳咳,”发觉自己显得太得意,他忙打住——贝尔蒂埃也是认识艾德琳娜的,万一这家伙去告状他可就完了,“总之,女人的味道,我的鼻子一闻就能闻出来。”

    贝尔蒂埃脸上肌肉猛一抽搐。

    图利普又说:“其实吧,我的艾德琳娜枪法比我还好,只是没有机会参军,要是她有机会,现在说不定就是个女将军了。”

    说完冲同僚眨眨眼。

    贝尔蒂埃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图利普把这当做是默认,露出你知我知的笑容。

    “对了,将来你的婚礼可不能不邀请我。我一定要看看新娘穿女——穿婚纱的样子。”

    “有没有婚礼还不一定呢……”贝尔蒂埃小声咕哝。

    晚间,杰尔吉的骑兵队传来消息;部队在前往尼斯特塔尔途中与撤离的布吕歇尔军遭遇;双方都措手不及,仓促应战。不过布吕歇尔意在逃离,没有恋战,很快脱离了战场。

    “杰尔吉没有追?”贝尔蒂埃皱眉问。倒不是他嫌杰尔吉不够英勇,而是因为以骑兵的机动能力,骑步混合的布吕歇尔军应该不容易脱逃。

    传信兵略一迟疑,回答:“因为……杰尔吉将军受了重伤。”

第334章 第334章 有情人() 
“受了重伤!?”

    图利普伯爵乍闻消息; 脸色变得极其古怪;他看着眼前的传信兵,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又像是在等对方说些什么。片刻,他才问:“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传信兵以为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望天想了想; 还是摇摇头; “没有了,长官。”

    图利普清了清嗓子:“没有就好。”

    又问:“你是直接从骑兵队过来的?”

    “是的。我进城来先见到了贝尔蒂埃将军,他听了我的报告,就让我过来向您汇报。”

    图利普不由得吃了一惊。贝尔蒂埃不来与他商量; 该不会直接出城了吧?虽然刚打了胜仗; 但敌人主力没有消灭,现在可不是随便跑的时候。

    他赶忙叫人去打听贝尔蒂埃的行踪,自己则往他的住处赶。才一出门,只见贝尔蒂埃正匆匆走进。

    图利普松了口气,把人请进来。他看贝尔蒂埃那副意志消沉的样子; 忍不住打趣:“我还以为你要连夜去找杰尔吉呢。”

    贝尔蒂埃脸颊微热。他原本真这么想的; 出门之后才醒了过来。

    再怎么着急,他也不能慌乱。杰尔吉现在是最需要保护的时候;能保护她的; 不是他一个人; 而是整支军队;法军优势越大; 杰尔吉就越安全。打仗就像下棋,有时一个棋子就能影响全局。假如因为他沉不住气而让敌军趁虚而入,受害的可不只是他。

    “我让一个最信任的下属去看情况了。”

    图利普点点头; 又开解:“既然没有别的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贝尔蒂埃心领神会。

    女扮男装混进军队,这种事一旦暴露不可能瞒得住;至今还没有消息,就说明仍安全。

    现在和以往不一样了。过去随军医生是指挥官自己请的,杰尔吉便一直只用自己的家庭医生——他知道内情。

    如今王后讲究系统化科学化专业化,随军医生护士都是统一培训统一配置的,哪怕是在战地组建临时医院,也有一套标准要求。治疗过程不再只是一个医生一个助手,像手工匠人那样;而是仿佛工厂一般,这个负责急救、那个负责护理、再一个负责预后……有时甚至还有见习医生、护士在旁边学习。要想花钱收买这么些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假如杰尔吉身体受伤,或者失血昏迷,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

    什么样的伤,会被叫做重伤,而医治时又不需要检查身体的?

    问了传信兵,他们才知道答案:战斗中,一枚子弹刚好打到杰尔吉身旁的树干上;飞溅的一块木屑射向杰尔吉右眼;速度极快,听说连闭眼都来不及,伤口很深,可能再也恢复不了。

    杰尔吉的骑兵队撤回卡塞尔城的那一天,贝尔蒂埃忍不住跑到了城门边。

    他看到杰尔吉骑在马上;那张苍白的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她脑袋上围着几圈白色绷带,挡住了右眼;军帽戴在外头,制服也穿得整整齐齐。

    他不禁暗想,如果是别的贵族小姐,这时候大概就会躺在马车里,让侍女在旁边一刻不停地侍候着。

    看到欲言又止的贝尔蒂埃,杰尔吉完好的左眼里有细小的波动,但很快冷静下来。

    进入城镇要下马;侍从兵忙快步走到旁边,伸出手臂;杰尔吉没让他扶,自己慢慢地下来。

    这个动作当初她不用一秒。

    贝尔蒂埃心里捏着一把汗,急忙走近。他找军医问过,一只眼睛乍然看不见,会让人失去距离感,许多本来简单的动作都要重新适应。

    好在杰尔吉大约练习过,动作虽慢,却很稳当。

    两人互行了军礼,贝尔蒂埃忙问:“你还好吧?”

    “还好。”

    “怎么还骑马来呢?”

    “只是小伤,没事。”

    “小伤!?”

    “没流多少血,是小伤,”杰尔吉坚持道,“只不过伤的位置不太对而已。”

    贝尔蒂埃瞪起了眼睛,杰尔吉见他又气又急的样子,目光轻微波动,又被她压了下去。

    “我还要安顿我的部队,先走了。”

    贝尔蒂埃一把抓住她:“什么事都得你亲自安排,要你的副官和参谋有什么用?跟我走。”

    他一向给人以温和友善的感觉,虽然体格很好,却很少动手;比起军人,倒像个教授。这样的人发起怒来,反而更加难缠。杰尔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拉走了。

    贝尔蒂埃把她带到自己的临时住所,拉进房间,指着床命令:“你躺下休息,我就在客厅守着,不到吃饭时间不放你走。”

    说完自己就要出去。

    没想到,他才刚走进客厅,杰尔吉就跟了出来。

    “我去我自己的地方休息。”见对方又要皱眉,她低声说,“是真的,我保证。”

    贝尔蒂埃还是摇头:“我不放心。”

    杰尔吉狠狠瞪他,贝尔蒂埃却不理会,拿了一本书、提着一张椅子,在关紧的门背后坐下,给杰尔吉送去一道“要想出去必须从我身上跨过”的目光。而后低头看起书来。

    女军人的手扶在腰间的枪上,像是要发怒的样子,片刻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坐下。

    贝尔蒂埃本来也没多少心思看书,余光见她不肯去休息,忍不住皱起眉。

    “我睡不着。”杰尔吉低声解释,手不自觉地摸到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地右眼上。

    听说巴黎医院的实验室正在想办法试制一种无害的止痛药,但在它发明出来之前,最有效的“止痛药”是鸦片。为了保持清醒的神智,她没让医生用;至少,在确认部队的安全前,她都不能碰。

    今晚大约会是她受伤后第一个安心睡眠之夜。她已经和医生约好了傍晚,现在还没到时候。

    也好,有些话她可以趁现在说清楚。

    “……医生说我的右眼不可能恢复了。”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贝尔蒂埃的喉咙还是抑制不住地涌上了一股辣痛的热流。他干咽一口,将书扔到了一旁。

    “……没关系……”他胡乱地想组织语言,然而发觉自己如此失败。这怎么能没关系呢?

    “我想请你帮个忙。”女将军像是没把他的无措看在眼里。

    “你、你说,我一定想办法。”

    “我这次受伤,王后或许会让我离开军队。我想请你帮我在她面前说说话。”

    “这……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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