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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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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俄国人了解法国希望他们了解的东西,可以事半功倍。

    外长忍不住抱着夫人转了一圈,在她柔软的唇上亲了一口:“你可真是我的缪斯!”

    很快,俄罗斯公使随行夫人——巴德伯格伯爵夫人和马克西莫维奇男爵夫人——都被邀请参加了孔多塞夫人的沙龙,见到了在巴黎赫赫有名的几位“夫人党”;其中就包括沙龙常客巴托罗缪夫人和布罗意夫人。

    作为国家铸币厂的总监,孔多塞夫人闲聊时无意中透露了一件事:法国有意试发行纸币(billet de banque; banknote)。

    两位大使夫人都是聪敏的人物,又因为时常出国,见识比普通闺阁淑女要多;她们隐约觉得这一举措不同寻常,却说不出原因。

    一旁的布罗意夫人说:“纸币?我听说英国一直在用。”

    巴托罗缪夫人点头:“法国一些银行也有纸币;这次不过是国家银行发行而已。”

    孔多塞夫人只是神秘地微笑。

    “难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巴托罗缪夫人追问。

    民政大臣罗兰的夫人用折扇掩口轻笑:“很快就不是秘密了,就告诉她们吧。”

    “也没什么,”国家铸币厂总监摆摆手,“我们要发行的虽然也叫纸币,但准确地说,是纸质的钱币(papier…monnaie; paper money)。”

    “不是那种可转让存单(billet; bill)吗?难道能代替金币银币?这能行吗?”巴德伯格伯爵夫人忍不住出声了。她的法语不太流利,来到沙龙后就很少说话。

    “可以的。据说在东方中国,这种纸币七百多年前就有了。”

    “可是,储户是谁?”马克西莫维奇男爵夫人自小就学习德语和法语,嘴里的话像瀑布一样流出来,“我是说,银行存单是储户存钱后,从银行得到定额的签名的收据;当他需要支付什么东西时,就按金额把收据交给对方,对方则可以凭着这些收据去银行从他的户头取钱。收据之所以花得出去,是因为对方知道这笔钱是主人存进去的,是可以兑现的。

    “但纸币不同,它没有源头。金币银币如果花不出去还能融化卖掉,纸币假如兑现不了,就只是一张废纸呀!”

    孔多塞夫人暗自点了点头。男爵夫人或许没有学过经济学,但提出的问题点到了根本上。金银的支付力是以自身价值为担保的,而纸币的担保,完全靠政府信用。信用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无中生有的。

    “只要民众看到纸币能够正常兑现金银,它就花得出去了。”孔多塞夫人信心满满地说。

    财政部、国家银行和铸币厂共同研究过后,目前给纸币的定位是辅币。等大众习惯了纸币的流通,再慢慢扩大发行量不迟。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六七十年前法国曾发行过类似债券的纸币 ,最后却因为大幅贬值而崩溃,不得不全部折价收回;许多人因此破产……”巴托罗缪夫人皱着眉提出质疑。

    孔多塞夫人心底给对方的演技打了个高分,脸上只是微笑:“你说的是约翰·劳的那次改革。不得不说,如果没有他的失败经验作参考,我们对这次的发行也未必有那么大的底气。劳的失败,主因有两个:一是当时国库入不敷出,发行纸币的目的是快速增加收入,而非满足流通需求;二是发行量过大,远远超出兑现能力。

    “现在情况却不同了。

    “政府的收入增长很快。我们算过,抛去物价的因素,预计今年财政收入比五年前增加了大概60%,是八十年前的4倍之多。”

    “物价的因素?”伯爵夫人忍不住疑问。

    “物价每年都会有变动,”孔多塞夫人解释道,“法国近些年尤其如此。所以当期收入与往期做比较时,要先除以物价指数换算过来。我们把计算前的数据叫作‘名义价格的财政收入’,换算后叫作‘实际价格的财政收入’。”

    伯爵夫人听得有些发晕,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她只是没想到,一个数字而已,居然还要考虑这么多因素,计算得这么精细。女沙皇身边的财政部能想到这一步吗——她很是怀疑。她还很好奇物价指数怎么算,但想想自己大概听不懂,只好作罢。

    另一边,男爵夫人有点像在质问:“既然国库有钱,为什么还要发行纸币?”

    孔多塞夫人满脸微笑,没有一丝不耐烦:“因为流通需要。我举个例子——”

    她掏出一枚路易金,“罗兰夫人,我用它买你手中的茶杯。”

    罗兰夫人优雅地笑起来:“那么我就白赚了。”

    这个茶杯当然是沙龙主人孔多塞夫人自己的。

    罗兰夫人将茶杯推到对方面前,接过路易金,放在桌面上,笑吟吟地等孔多塞夫人继续。

    孔多塞夫人说:“现在,罗兰夫人看上了布罗意夫人的手链。”

    布罗意夫人笑着拍手:“一枚路易金可就不够了。”

    “假如罗兰夫人想用她的一枚手镯交换呢?”

    布罗意夫人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手镯对我没用呀。”

    孔多塞夫人点头:“假如把我们刚才的举动看作经济活动,那么经济总量越大,需要的货币也就越多。而罗兰夫人明明拥有财富,但却因为没有足够的货币,不能顺利进行经济活动。所以货币发行必须得跟上经济增长的步伐才行,否则就会变成瓶颈——我们叫‘流动性紧张’。

    “今年法国的经济总量,以实际价格计算,预计增长率超过10%——实际上,这几年每年都是这个增速。也就是说,货币供给也必须保持高增速。

    “必须得承认,法国的金、银、铜矿藏都不丰富,要想铸币,必须从国外流入。刚开拓新大陆那会儿,金银曾经爆炸式地流入;但现在新大陆的矿产量已经趋于稳定;尤其是美国独立以后,更是有所控制。所以,必须得另外寻找一种低成本的货币,以防被人扼住喉咙。

    “至于纸币的发行量,我们也会严格控制。只要准备金充足,就不怕兑现。”

    巴托罗缪夫人又问:“既然发行量这么重要,假如有人私自盗印怎么办?上面可没有个人签名,完全可以大规模盗印。”

    “这当然也考虑过了。铸币厂已经跟克里夫夫人的印刷公司签了合作协议。纸币的材料是特别配制的,摸起来手感和普通纸张不一样,有凹凸感。上面当然会有特殊的水印,此外还有一种新的染料,可以让纸面特别光亮,颜色也鲜艳。图案设计更是精细复杂,想要雕刻出同样的模板需要费很多心思。当然了,迟早会有人破解仿制方法,而铸币厂也得不停跟他们赛跑,研发新的防伪方法。这会是一个长久的课题。”

    “说到图案,纸币上会印谁的头像呢?”男爵夫人假装感兴趣地问。各国的钱币都会印君主的头像,但法国的实际掌权者是玛丽王后。

    “关于这个,王后有个提议,国王也认可了,”孔多塞夫人好像早就等着这个问题,“上面会印三个人的头像: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

    伯爵夫人先回到了凡尔赛宫,等到丈夫也回来后,她让下人守在套间门口,开始讲述她在沙龙上的经历。

    “三位先贤虽然是希腊人,却是整个欧洲文明的领袖。玛丽王后在纸币上印他们的头像,既可以说她的野心是整个欧洲,但如果说只是为了纪念三位先贤,也能接受……”

    伯爵夫人说完,见丈夫沉默不语,又开口:“依我看,孔多塞夫人状似闲聊无意提起,实际上是刻意说给我们听的,也未必全都是真话。”

    巴德伯格伯爵点点头,又说:“恐怕也假不到哪里去。孔多塞夫人提到的那些准备工作相当具体,而且不可能完全保密,细细打听就能验证真假。但我怀疑她想说的不是纸币,而是不得不发行纸币的理由。”

    “你是说经济总量那些?”伯爵夫人略一思索,“她是在炫耀法国的财力啊!”

    “有钱自然也就有军费。”巴德伯格伯爵脸色有些难看,“你知道,我今天应巴托罗缪的邀请,和他一起去参加一个汽车下线仪式。”

    他明知道对方一定有什么算计,但思考再三还是答应了邀约。由他去吸引法国人的目光,下属就可以暗中去见一位一直以来帮他们使馆做事的俄国商人。

    “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夫人关心地揪着丈夫的袖子。

    “没有,”他叹口气,“没有小伎俩,只有明面上地算计。”

    “什么算计?”伯爵夫人忙问。

    “从离开凡尔赛开始就在算计了。我们是坐火车去巴黎的。”

    “火车?”伯爵夫人掩着嘴。离开莫斯科前她私下与丈夫商量游玩的地方,就提到过想要坐坐火车。这是全欧洲都在津津乐道的新鲜玩意儿。

    巴德伯格点头。

    他们坐的是头等车厢;宽敞的座位铺着红丝绒布,桌上摆着鲜花、茶水、点心和当天的报纸。

    他猜测,这份报纸或许是特意摆在他面前的。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来,发现上边除了一些奇闻逸事外,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版面介绍前线新战况。

    “‘普军在北德意志战场持续撤退,到底是夹尾巴逃走还是暗藏阴谋’……”

    他皱了皱眉。这个消息他还不知道。

    他注意到了报道的日期。算一算,前线的消息传到后方的报纸上,撰文排版印刷发行,居然只花三天。

    玛丽王后得到消息的时间只可能更早。

    他立刻就联想到了那条传说中连接巴黎与卢森堡的电报线。有了这条几乎是瞬时传递消息的线路,法国和前线之间的通讯时差,至少少了一天。

    而且无线电是不会累的;一天发一次电报还是发五次电报,成本也都差不多,意味着可以频繁发信。这是比信鸽还要便捷、比快马还要可靠的传信方式。

    “需要加奶和糖吗,阁下?”长相英俊的乘务员身着简化制服,彬彬有礼地打断了巴德伯格的思考。

    巴德伯格摆摆手。他不喜欢太甜腻的东西。

    巴托罗缪,一个年富力强的绅士,坐在他的对面,脸上带着游刃有余的微笑。在乘务员鞠躬离开时,巴托罗缪叫住了他。

    “劳驾,给这位阁下介绍一下这趟列车吧?”说着,他在托盘里放下小费。

    “乐意为您效劳。”乘务员行了个礼,“这趟列车名叫‘北方快车’,始发阿尔卑斯山脚下的里昂,终点是美丽的海滨城市加莱……”

    听着他条理分明的介绍,俄罗斯公使看着宽敞的车厢,伴随着车轮前进时规律性的摇动,忍不住想:如果进行长途旅行,比起摇晃压抑的马车,他更愿意选择火车。

    半小时后,火车驶入巴黎火车站;嘈杂的声音逐渐压倒了机车声。

    还没有下车,就能透过车窗看到汹涌的人潮。乘客中既有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也有朴实素净的平民。

    据乘务员的说法,除了头等车厢外,还有商务厢、经济厢。商务厢有座位,而经济厢只能站立,设置扶手。此外,因为是长途列车,所以还有卧铺,分为软卧车厢和硬卧车厢。票价各不相同,可以吸引到各个层次的乘客。

    “你看,这是我特意买的列车时刻表。”

    “车次很多!”这是伯爵夫人的第一印象。

    远程车大约两、三天一趟,近的一天能有四五趟。

    “这意味着火车的运营已经规模化、日常化,”伯爵感叹着,“只要法国有需要,这些运力就能全部转为军用,给前线投送兵员。”

    连接到卢森堡的铁路已经建成;几乎可以肯定,现在即便奥地利反悔,“奥属尼德兰”的“奥属”前缀,也注定要去掉,换成“法国的”。

    听说法国已经在修建通杜伊斯堡的铁路——连战争都还没有结束——吃相之急迫难看令世人嗔目结舌,然而又有哪个国家能站出来反对?

    每个国家都希望自己才是修铁路的那个;每个国家都在加紧研究,技术间谍们像被奶酪吸引的老鼠一样集中在巴黎。

    英国宣布了他们的修建计划,开春就要动工;但据俄国驻英国大使馆打探到的消息,英国自主研究的蒸汽火车在速度和运量上都比法国低一大截。

    与法国一贯友好的国家更积极。奥地利以法国亲密盟友的身份,首先获得法国的技术援助。西班牙和撒丁尼亚都在与法国接触;玛丽王后曾表示,如果价钱合适,可以考虑承包工程、出售整车,甚至转让技术。

    至于他的俄国,虽然陛下对铁路非常感兴趣,但一番考察过后,女沙皇放弃了自主研发的路子。

    要是调集一批人、花大价钱,也确实能造出一台蒸汽机车来,但那只不过是精美的摆设。

    工业与传统手工业最大的区别,就是能不能量产。

    伯爵夫人皱眉想了想,“那么你们去看的汽车怎么样?”

    巴托罗缪光是去巴黎的路上就给她丈夫精心安排了这么多“惊喜”,那么汽车工厂必定更有“看头”。

    提起这个伯爵就连连叹气。

    “我们都听说过汽车,但也知道它造价昂贵、消耗的煤太多、续航能力不足,不是普通人能开的。但这次新下线的汽车,据说发动机在效率不变的情况下,重量缩小到了原来的一半,消耗的煤自然也要减少了。工厂产品经理介绍说,他们的目标是研制20%的人能用上的汽车。

    “你没打过仗,不太了解。目前所有国家的火炮要运到前线,都只能用牲畜拉,因此,为了不影响速度,一般带不了多少门炮。我听说这次战争中,法国就想出了不少好办法运送大炮,最有效的一招,就是将大炮装上火车,直接运往卢森堡。但是,因为铁路只修到那里,要从卢森堡送到前线,也还是只能靠传统方法。

    “但是,假如把大炮装到汽车上呢?大炮就能拥有接近、甚至超过步兵的机动能力了。

    “之前法国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目前蒸汽机重量体积大、效能低、成本高。但假如改进到位,财大气粗的法国人未必不舍得弄一个机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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