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军阀-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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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将军阁下，您是说还要有汉人来？”大沙毕商卓特巴站起来鞠身用不熟练的汉语问。

　　　　“是啊。”王茂如笑道，“他们只是来开矿而已，并不是跟你们整枪牧场来的，据我所知，之前有汉人来采矿，被赶走了吧？”

　　　　“是的，是俄国人干的，那些矿现在都归了俄国人。”大沙毕商卓特巴忙撇清关系道。当然，他不会说当时是他们想占领矿源，极力配合俄国人，只是俄国人占了矿之后却把他们赶走了。

　　　　“这样不好。”王茂如皱着眉头道，吩咐白子清说：“你让张镶武少将过来。”

　　　　听到张镶武的名字，在座的王公们一个个打起了哆嗦，张镶武大名因为征蒙古而大名远扬啊。还得了一个张杀神的绰。其实张镶武没少多少人，只是蒙古人本来就少，他觉得杀了不到几百个反抗分子。却不知道蒙古一共才多少反抗分子，因此张杀神的名字更是在草原上便有了小孩童半夜止啼效果。张镶武就等在帐外，挎着枪巡逻呢。还以为王茂如又要杀人了，便拎着一把铡刀就进来了，喊道：“秀帅，说，砍哪个？”

　　　　王茂如一个酒杯砸了过去，骂道：“你这夯货，没看到我礼待客人吗？”

　　　　张镶武连忙扔掉铡刀，丢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呛啷一声，可见这铡刀有多重，忙说：“秀帅。我错了。”

　　　　王茂如道：“以前有一些汉人的金矿被俄国人占了，如今俄国已经大势已去，咱们别跟老毛子客气了，下午的时候你先把俄国驻库伦领事的侨民护卫队给收缴了，然后再把金矿给夺回来。他们这是违法啊，真是一群不懂法的蛮荒之民，你教教他们怎么尊重法律。”

　　　　“是。”张镶武说完，拎起来砍刀便出去了。

　　　　王茂如笑着指着张镶武对下面王公喇嘛说：“这小子，当初跟我干仗，拎着大砍刀一仗下来砍死了我十几个士兵。他师父更厉害，六十多岁的人了大枪一挑，二十几个士兵被杀死。不过他有才，我降服了他，为我所用并且委以重任，只要是跟着我的，我都会委以重任，但是那些心怀不轨心存异志的人——如今都在地下埋着呢。”大棒给完，应该是萝卜了，王茂如笑道“当然，与我们合作的旗主，我们会在其领地内寻找矿源，利润三七分，各位应该知道采矿的利润吧？一年时间，足够你们一辈子使用，十年时间，足够你们子子孙孙使用。如果是金矿和铜矿，你们赚的就更多了，我可以保证，诸位以后每年将至少赚十万以上大洋。”

　　　　众人瞪大了眼睛，纷纷起身伸长了脖子，像一只只伸长了脖子待宰的鹅，尽管蒙古地广但却非常贫瘠，只靠着羊皮羊毛牛羊肉的畜牧业，还承受汉人商人的压价之苦，就算一个扎萨克一年能赚到五千大洋，已经是非常富裕了，尚武将军一下子抛出来十万大洋的年利润，怎能不让他们动心。于是纷纷说道：“真的吗？尚武将军如何敢保证？”

　　　　王茂如笑起来，对左右王公喇嘛说道：“大家知道投资矿业需要多少钱吗？一个小型的铁矿就需要几十万大洋，我会拿着几十万投入去玩吗？你们赚不到钱，首先是我陪几十万钱。所以诸位放心，我不想赔钱，你们也不会赔钱。”

　　　　散会之后，陈毅找到王茂如说：“尚武将军，您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硬了，对外蒙，必须是剿抚并重啊，如此方可治理外蒙。虽然您诱之以利，然而杀了扎萨克却是不智之举啊。”

　　　　王茂如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陈领事，你啊，心肠太软了。须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外蒙古与内蒙古个旗不同从历史上来讲，他们从未真正臣服过汉人和满族旗人，明代有土木堡之战，清代有葛尔丹之乱，我不希望给我来一个葛尔丹。对了，陈领事，帮我一个人吧。”

　　　　“秀帅是什么意思？”陈毅问。

　　　　王茂如道：“蒙古有喇嘛和蒙古总督共管，但是蒙古总督之下我还打算扶持一个副总督，有汉人官员担任，你觉得谁有这个可能？”见陈毅很是诧异，大笑起来，说：“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的消息。”便回到军中。

　　　　尽管第四师返回黑龙江，但是第三师和第六师以及跟在身边的王茂如的警卫团加一起也有五万多人，吃喝拉撒在库伦，真是吓得库伦的百姓都不敢轻易出门。但是生活在库伦城中的汉人百姓们也算是扬眉吐气了，放了鞭炮整日昂首挺胸地出门，再也不用受蒙人的气了。

　　　　随后的几天内，王茂如将第三师作为主力放在库伦城，而派出第六师向北开进，与唐努乌梁海克穆齐克旗总管巴彦巴达尔一同北上，收复唐努乌梁海领地。唐努乌梁海自从被俄国人侵占之后，他们将扎萨克巴彦巴达尔感到库伦城，做了一个没有领地和臣民的扎萨克。这次王茂如收复外蒙，巴彦巴达尔看到了机会，连忙向王茂如表忠心，并且对王茂如说：“愿意以唐努乌梁海一半的土地给汉人耕种，换回我祖先的领地。”

　　　　说起来唐努乌梁海的全部被占还和王茂如有很大的关系，当初时任呼伦贝尔护军使的王茂如和外蒙发生冲突，然而倒霉的却是外蒙，被俄国人强占了唐努乌梁海老大一片土地，其后俄国人每次都找借口和机会侵占土地，以至于最后将整个唐努乌梁海都占了，致使巴彦巴达尔成了无家之人。但是使劲已经到了十一月，天已经下起了大雪，此时进兵绝无可能了，只能开春再战。

　　　　却说陈毅回到驻库伦公署，与手下公署秘书长严世超，秘书黄成垿，恰克图专员张庆桐以及留在此处的陈毅的友人商人景学铃王茂如想要立一位汉人担任蒙古副总督的事情来，张庆桐一拍大腿，叫道：“陈大人，您说您这反应也太慢了，秀帅的意思多明显，就是在拉拢你啊，如果你投靠秀帅，这蒙古副总督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啊。”

　　　　景学铃道：“士可兄，天大的机会啊，天大的机会啊。”严世超和黄成垿也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严世超又道：“大人，把握机会，从此之后功成名就啊。”

　　　　陈毅摇摇头，道：“我乃中央任命的官员，怎能……供职于地方。”

　　　　景学铃恨铁不成钢地说：“什么中央什么地方，如今这民国，你说得清谁是中央谁是地方吗？广东是不是地方，可现在广东有一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他们是中央还是地方？你看现在尚武将军是地方官员，可你想过没有，他手下二十万大军啊。全中国才八十万陆军，他就有四分之一，他这地方比中央还要重得多。你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入住中央？”又道：“我们商人要懂得投资，要见风使舵，大人在政坛更要懂得见风使舵啊。如今中央是什么？今天当家做主，明天就下野，你看段总理厉害不？可是照样被搞得狼狈不堪，如今报纸上天天骂他卖国贼，我想用不了几天，段祺瑞就也得下野。与其回中央看城头变幻大王旗，还不如跟着尚武将军。用生意人的话来说，这尚武将军没做过赔本的买卖，跟着他，水涨船高。”

　　　　也许是老友的一番话让陈毅下定了决心，晚上的时候，带着严世超和黄成垿两秘书官前往黑吉联军司令部求见王茂如。而王茂如正在和几个军官吃饭，就着烤全羊喝着红高粱，在这冰冷的蒙古，喝点小酒睡觉才舒服。

　　　　王茂如听到陈毅求见，便道：“陈毅必然是想好了投靠与我，马副官，速速请他来。”

　　　　任元星笑道：“秀帅，这蒙古打得太没劲啊。”

　　　　宫小旗和费朝贵立即骂道：“你他娘的，一路上敌人都被你杀怕了，我们连汤都没捞到，你还抱怨个屁。”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毅三人推门进的时候，大家正在打趣第三师不讲究，不给兄弟们立功呢，王茂如抬头见到他们三人便笑说：“三位，随便坐，都不是外人嘛。马良，给他们拿筷子和刀子，再来大碗的高粱酒。”

　　　　只见陈毅旁边的副官严式超看到任元星忍不住叫道：“任……凡尘！真的是你？”

卷三千古奇功　第三百四十章　蒙军叛乱（）　
任元星见到他也惊喜道：“严老师，是你？”又见到严世超身后的黄成垿，哈哈一笑道：“黄书阁，你小子竟然也在？”

　　　　王茂如和陈毅同时问：“你们认识？”

　　　　任元星立即说道：“回秀帅，严老师当初曾经在保定陆军士官学院教授过三年俄语，并且就俄**事研究颇深，我曾有幸在黄老师下学习过一年的俄国步兵战术。至于这个黄书阁嘛，是我们那一期的同学，和我一样是步兵科，和我们一同参加了反对袁大总统的借款一事，后来肄业之后就不知道你去哪了。”

　　　　“什么肄业，是被学校开除，说的那么文雅干嘛。”黄成垿自嘲道“当初年轻无知，跟袁总统闹学。潮的时候也是年轻冲动。我被学校开除之后，没有跟你们闹下去，就回到了湖北老家长阳县。巧不巧，正好严老师担任长阳县县长，我就一直给老师担任秘书了。”

　　　　“这可巧了，都是自己人，坐下来，坐下来，自己人就喝酒，喝酒！”王茂如笑道，有了这层关系，里面倒是热闹起来。陈毅既然决心投靠，王茂如自然与他一拍即合，先不管〖中〗央授不授权，先委任陈毅担任蒙古副总督再说。渐渐坐大的王茂如，如今已经越来越不把〖中〗央放在眼中了。

　　　　虽然是吃过了酒，大家都是适可而止，倒也没有过量饮酒。王茂如等人是军人，虽然能喝但是要保证军容军貌，天气冷了喝酒取暖，朋友来了热感情，但也不会烂醉如泥，耽误了事情，陈毅等人倒是喝了不少，没办法，他们三个人没有军务，而且人家黑吉军官有十几个人。他们经不起劝酒便都被灌醉了。当然陈毅喝酒最少，而且陈毅在王茂如身边说话，大家不方便灌酒。于是对着严世超和黄成垿一顿猛灌。

　　　　王茂如拉过来陈毅的手，说：“陈总督，治理蒙古，我肯定不会用太多心思。全靠你啊。以后蒙古活佛哲布尊巴丹会被我软禁起来，而蒙古总督多尔济帕喇穆这个人喝酒一流，占便宜一流，治理地方却不行。我将在蒙古留一个陆军师给你做后盾，你好好把蒙古改善一下。蒙古七十万人口，我将来会移民三百万汉人来蒙古。”

　　　　陈毅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说道：“秀帅，你这是……要……要……”

　　　　“要逆天！是吗？”王茂如哈哈一笑道。

　　　　陈毅只能点头，三百万汉人，那这蒙古草原，以后还不是汉人的天下啊。秀帅这一招太狠了。太狠了。只是，到哪里去弄三百万移民？

　　　　王茂如道：“这蒙古，我是交给你了，你给我看好，守好，治好。以后这就是我的后方。若是丢了蒙古，我拿你是问！”

　　　　这几个人把人家严世超和黄成垿灌得太多。严世超倒是直接溜到了桌子下面，而黄成垿年纪轻挺得更久。而且喝多了之后满嘴酒话道：“任凡尘啊任凡尘，你如今是我的偶像啊，当初如果我没有回家好了，我就可以跟你带兵扫平蒙古了。做了几年官员之后，我才觉得官场之黑暗，黑暗啊。还是军队好，什么事儿都明摆着。”

　　　　任元星把他们三人送了回去之后，又找到王茂如说：“秀帅，我想让严老师和黄书阁在我军中做个文书，他们都是知兵事懂战法的人，而且对俄国熟悉，所以……”

　　　　“严老师么，在你的参谋部担任参谋吧，至于黄成垿……让他到下面带兵，先当一个团级参谋吧，有机会让他做连长，带兵。”

　　　　“谢秀帅。”任元星感激道。

　　　　深秋的清晨，气温低的吓人，草地上渐渐腾起了一丝水雾。这还不是冬日，如果是冬日的话早上出门的人更少。

　　　　库伦城兵营内，一些蒙古骑兵早早地聚在一起，从昨晚开始他们就策划出逃。这个计划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大家不愿意去什么哈尔滨，那里哪有此处生活习惯。他们探查过，看守他们的汉军夜间的防备远远强于白天，因此在半夜逃走是极为困难的。同样，白天逃跑的话也难以摆脱追踪，而他们最松懈的时间恰恰是清晨早饭前后。

　　　　“英雄们，都想好了吧？这一次我们有可能面临汉人的追杀”虬髯大汉达日阿赤环顾左右说道“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快，首先将活佛解救出来，然后和桑尔染大喇嘛会和，然后我们到科布多重整旗鼓，由活佛召蒙古子民将汉族人驱逐出蒙古草原！”他愤怒地说道：“活佛被软禁，是我们雄鹰的子孙的耻辱！我们可以联系俄国人，俄国人一定会帮助我们，他们会给我们钱，给我们枪，帮助我们建立大蒙古帝国。”看到左右都激动起来，达日阿赤小声说：“〖日〗本人也会和帮助我们，他们已经和我们的人说好了，等一下我们离开军营之后先去〖日〗本领事馆。〖日〗本教官们会把武器弹药粮食给我们准备好，有了武器我们才好行动。”

　　　　“〖日〗本人会直接派兵支援吗？”小队长哈尔巴拉急忙问。

　　　　达日阿赤摇头道：“〖日〗本人说不方便，听说他们政府正在倒阁，也有一些小麻烦。”

　　　　此时的〖日〗本和〖中〗国，以及全世界都一样受到了布尔什维克主意影响，而〖日〗本甚至比〖中〗国更加严重，因为〖中〗国是以农业社会为主的国家，布尔什维克只能在部分工人和青年学生之中施以影响。但是，在〖日〗本，布尔什维克逐渐形成规模，只是今年在〖日〗本就已经发生了四百次罢工游行，要求政府下台，要求增加工资，要求工党参政，要求天皇下台。〖日〗本要转移国内矛盾，因此才在〖中〗国惹是生非。达日阿赤显然对〖日〗本不了解，对世界的形式也不了解，他只知道〖日〗本是很强大的帝国，甚至它认为〖日〗本国比〖中〗国的领土更大，人口更多，国力更强……当然只有国力更强他猜对了。

　　　　蒙古大草原的早上日升之后，难得地升起了雾气，这雾气来的倒也是正常，库伦城的老人们都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有一些日子会早起大雾，二十米外不见人，只是这雾气持续时间不长，每天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