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雍王-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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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安南小皇帝来拜访他，在好几日之前，就已经约定好了。不过因为双方芥蒂已经很深了，莫登庸唯恐小皇帝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一路上，对城中的每一支军队都十分关注。唯恐有失。
第三百三十六章升龙之变（）
第三百三十六章
升龙之变
“皇上架到。”一个老太监拖着长长的声音说道。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以莫登庸为首，明郡王府内外上下，好几百人都黑压压的跪在门外，等着安南小皇帝从轿子里面出来。
安南小皇帝在轿子里面，就隔着一层布帘听着外面的声音。他的脸色铁青一片，双手死死握着，捏的双手骨节发白。忽然长出一口气，这个时候有两个小太监撩起的布帘。
布帘掀起，安南小皇帝笑得十分灿烂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几步上前来到莫登庸身边，说道：“郡王是国家栋梁，何不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说话之间，就伸手去搀扶莫登庸。
莫登庸身子一僵，他下意识害怕小皇帝突然一刀刺向他。这是作为一个武将最基本的本能。不过他强制压抑住这种反应，任小皇帝扶起自己。
莫登庸猛地咳嗽几声，说道：“陛下，老臣年迈，撑不了几年。当不得栋梁之称，只是为国家守成耳。”
莫登庸身体强壮之极，即便现在上阵杀敌，也是一员猛将，不过却在小皇帝面前装着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真是尔虞我诈。
不知道小皇帝信还是不信，反正小皇帝亲密的搀扶着莫登庸，就好像是父子一样，说道：“郡王要好生保重身体，我大越是离不开郡王的，朕也离不开郡王，当今天下大乱，如果不是郡王，朕都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说话之间，居然双眼含泪，好像要流下来一样。
莫登庸重重的咳嗽几声，装着一副走路都力不从心的样子，说道：“老臣身受三代君王信重，自当粉身碎骨以报。这都是臣应当做的。”
“狗屁。”小皇帝在心中想的。
莫登庸的起家是被一位安南皇帝提拔的。就是安南所谓的威穆皇帝，但是这位威穆皇帝恰恰是死于非命，就是小皇帝的父亲动的手。
所以莫登庸如果真是威穆皇帝的忠臣，那么对现在皇室一脉更没有好感了。
小皇帝心中如此想，但是脸上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化，两人彼此都用影帝级别的演技过招。好一副君臣相得的样子。
等两人在正厅坐定，闲杂人等都离开之后。
小皇帝扑通一声跪到在地，说道：“小子无才无德，只求郡王大人放小子一条生路。”
莫登庸大吃一惊，他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陛下何出此言？真真是折杀臣了。陛下快快请起。”
小皇帝说道：“郡王不答应，小子就不起来。”小皇帝膝行两步，向前挪移，一把抓住了莫登庸的双手，说道：“黎氏至今气数已尽，回天乏术了，小子也不敢有逆天意，愿意将江山托付于郡王，只求郡王放过我黎氏一族。让历代先王，不失香火。”
莫登庸说道：“陛下何处此言，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万万不敢有此心。万万不敢有此心。”说话之间，居然老泪纵横。
小皇帝说道：“郡王，小子无能，不能救天下于水火之中，唯有托付于郡王，还请郡王答应吧。”小皇帝说话之间，就行莫登庸磕头，“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扣在地面之上。
莫登庸大吃一惊，他实实在在没有想到小皇帝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他立即膝行上前，扶住小皇帝，大哭道：“陛下何必如此啊？”
小皇帝一把抱住莫登庸，说道：“郡王，小子无能啊？”
说话之间两人居然抱头痛苦。
莫登庸眼中泪光模糊，心中暗道：“这光绍小儿，一定要杀我了，以他的心思，绝对不会向别人磕头，他这个头是催命头。看来，他的行动就在这几日了。”
小皇帝眼睛之中也闪过一阵寒光，暗道：“朕已经纡尊降贵到这个地步了，将朕的面子都踩在泥里了，朕就不信你还不去皇宫。而且真正动手的地方，也不是皇宫。”
两人抱头大哭一阵，莫登庸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将小皇帝扶起来说道：“陛下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请陛下放心，臣定然没有此大逆不道之心。”
小皇帝哽咽的说道：“朕知道郡王是忠臣，但是郡王的手下全部是忠臣，其中难免没有一二想黄袍加身之辈。”
莫登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因为小皇帝此言是诛心之言，怎么接都不对。
小皇帝说道：“事已如此，是前代先王失德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了，朕即便是再想力挽狂澜，亦是不可能。形式如此，唯有急流勇退才能保全黎氏一门性命。朕之所以将将阿姊嫁给郡王世子就是这个意思。”
莫登庸说道：“犬子有幸尚主，是莫氏一门的福分。”
小皇帝说道：“朕亦向郡王求取莫氏佳女，从此我黎氏之君，接娶莫氏为后，如当初辽国，耶律萧氏之亲。黎氏女嫁莫氏，男娶莫氏，莫氏也如此。从今黎莫一体。朕也拜郡王为大将军大丞相。执掌安南上下。不知道郡王意下如何？”
莫登庸心动了。
莫登庸的的确确心动了。
其实莫登庸对安南之主的位置，并没有多大欲望，并不是非要得之不可的。而是形势如此，大得不耳。
并不是莫登庸是黎氏忠臣，就好像是并不能说曹操不篡汉，就说曹操是汉之忠臣一样。对他们这样的权臣，最注重的是权力本身，而不是一个虚名。
对现在的莫登庸来说，虽然他掌控了升龙附近很大一片土地，但是安南并不是全部归顺于他，西方，与南方都有军阀林立。
这个时候篡权，对莫登庸来说，将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如果小皇帝真正与莫登庸这样亲密合作，任莫登庸执掌安南大权，那时候，有没有安南之主这个虚名，还真是无所谓的。
至于将来有需要名副其实的一天，又是另一回事了。
“陛下对莫氏的信重，臣铭感五内，敢不从命。”莫登庸双眼通红，好像感动的热泪盈眶说道。
小皇帝心中大喜，暗道：“好，朕就能看你活过几日。”他说道：“既然如此，朕阿姊的婚事就是安南大事，应该大办，昭示天下。以示天下，从此黎莫一体。朕想让阿姊从皇宫正殿出嫁，郡王以为如何？”
莫登庸心中一动，暗道：“小皇帝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吧，正好如你所愿，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莫登庸一副被感动的样子，说道：“殿下，对莫氏天高地厚之恩，臣敢不从命。”
小皇帝已经达成目标了，一刻也没有想在莫家待下去。匆匆的与莫登庸说了几句，就起架回宫了。
莫登庸在大门处目送小皇帝离开之后。
“殿下，你觉得小皇帝办法怎么样？”范嘉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了。
莫登庸与小皇帝说话的时候，身边虽然没有其他人，但是并不是说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内容就没有别人听到了，范嘉谟作为莫登庸的智囊，在密室之中，将所有话都听的一清二楚。
莫登庸说道：“说实在的，孤心动了，但是一想到陈大人。孤就知道，小皇帝说的再好，也是镜花水月，即便孤信了小皇帝，但是小皇帝敢信孤吗？”
信任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初铁山伯陈真虽然跋扈，但是却是有功之臣，很受将士拥戴。却被杀死在宫中。以至于现在铁山伯旧部之乱，还没有完全平定下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升龙之变二（）
第三百三十七章升龙之变二
在小皇帝心中，当初的陈真就如同现在的莫登庸一样，威胁到皇权。但是在天下人眼中，陈真还算是扶危定难的功臣。这样的大臣，居然不能明正典刑。而是死于暗室之谋。如果当初小皇帝能收拾残局，那么黎朝还有复兴的一日，但是小皇帝抵挡不了陈真旧部的反扑，不得不求助于地方军阀。
那个时候在明眼人的眼中，黎朝已经要灭亡了。
有陈真这个一个前车之鉴。莫登庸是一个傻子，才会相信小皇帝的话。
“去做好准备吧，估计我儿成婚那一天，就是小皇帝发难之时。”莫登庸脸上平静如昔，好像根本没有感受一点激动。
皇宫之中。吴凤仪自己的房间之中。
吴凤仪被小皇帝软禁了，不过小皇帝不敢得罪大明，故而只是软禁而已，其余的待遇都非常好。只是禁止外出而已。
“吴大人，吴大人。”吴凤仪忽然听到了敲门之声。他心中疑惑，他是被软禁的人，这些侍卫太监进入从不敲门。也不与吴凤仪多说话。此刻居然有敲门，而且这声音有一点熟悉。吴凤仪心思一转，立即想起了说话的人是谁了。
“请进。”吴凤仪说道。
门轻轻一动，一个人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范献。
吴凤仪轻轻一笑道：“范大人此来有何贵干，难不成安南郡王答应下来吗？”
范献说道：“此事兹事体大，陛下必须好好的想一想。”
吴凤仪说道：“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了，你们关起门来自己叫皇帝，也就罢了，还在我这大明使者面前这样叫，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向大明示威吗？”
范献轻轻一笑，岔开话题说道：“是吴大人想多了，哪有这个意思。”
吴凤仪也不追究，因为追究也没有用说道：“你们想将我关到什么时候，能给一个准信不能？”
吴凤仪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朱厚煌给他的任务时间有限。虽然现在时间还宽裕，但吴凤仪对现在一点进展的状态，也有一点焦虑了。
范献说道：“此刻我家陛下正在忙一件大事，等这一件大事一了结，就会来见吴大人，这一件事情到时候再谈。”
吴凤仪眼睛珠子一转，说道：“你们想杀了莫登庸？”
不是吴凤仪心思机敏，而是能让安南小皇帝推掉大明密使也要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两件事情，好猜的很。
“吴大人果然聪明。”范献也没有瞒过吴凤仪的意思，他这一次来本身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吴凤仪说道：“让我猜猜，你是想在杀了莫登庸之后，让我出面为背书。说明大明的支持，对也不对。”
范献说道：“吴大人所言正是。却不知道吴大人意下如何啊？”
吴凤仪说道：“我意下如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上面意下如何？”吴凤仪一边说，一边向北边做出一个拱手的姿势，继续说道：“怎么让上面答应，就看你们有多大的诚意了。”
范献说道：“十万两。”范献目光一挑说道：“我知道雍王殿下手头紧，十万两银子，只要吴大人点头，立马双手奉上。”
吴凤仪说道：“十万两。”他冷哼一声说道：“十万两，给我一个人是不少，但是如果给雍王殿下却是不够，兵不轻出。我家殿下为了安南之事，花费了多少心思，不是为了区区十万两银子的。”
范献说道：“吴大人，雍王殿下花费了多大的心思，我们不知道，但是却知道广西的十万狼兵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占城与雍国的一点兵马，我安南还真不放在眼里，范某人此来，不过是借一借虎皮而已。并不是没有这一张虎皮，就办不成事了。”
“是吗？”吴凤仪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你们真以为莫登庸还能想如铁山伯陈真一样，轻轻松松就被杀在宫中，也未必太小看莫登庸了。我觉得你还是多想想，一旦事败，怎么逃生吧。”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中了范献的隐忧之处。
作为小皇帝的谋主，铁山伯就是死在范献手中的。现在用同样的手段来弄死莫登庸。范献心中怎么踏实。
这就是范献一直想推迟行动的原因所在，因为在范献看来，这风险也太大了一点。不过范献对一个安南人的自觉让他选择了冒险行动。
在范献心中，他固然是黎氏之臣，但更是安南人，所以他极力推动提前动手，希望安南内部提前达成统一，让大明没有插手的余地。
至于最后胜利的人到底是不是小皇帝，也就不重要了。
吴凤仪看道范献的神色微微一变，说道：“不过，我可以助你一笔之力，不是我自负，论杀人之能，恐怕安南上下所有人都比不过我。锦衣卫的手段，岂是那么能望其项背的？”
策划暗杀锦衣卫说天下无出其右，还真不是吹牛。毕竟做为一个国家级别的情报部门，暗地里面的事情做过不少，这个世界也没有所谓的金风细雨楼一样的杀手组织。不过，吴凤仪有几分策划暗杀的本领就不知道了。
吴凤仪之所以这样说，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在继续维持这样消息断绝的情况。不管怎么样，他都想知道外面的情况，这有利于他判断升龙的形式。不然成为一个瞎子聋子什么也不知道。他来道这里有什么用处啊？
范献眼睛一凝，真有几分相信。
这个时代最少在东亚，世界的中心就在中原。所以在他们看来，中原的东西都是先进的高明的，锦衣卫的威名，也传遍天下。这里有一个锦衣卫出身的高官，自然让范献相信几分。
范献说道：“还请吴大人指教。”
“指教不敢当。”吴凤仪谦虚两句，说道：“即便是让我指教，也该让我知道，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吧，我不相信，你们什么铺垫都没有。直愣愣的邀请莫登庸入宫。”
范献将这一段时间，他们所做所为都告诉了吴凤仪。吴凤仪大脑之中，迅速的旋转，想从小看到的那些锦衣卫密档。
当初朱元璋刚刚建立起锦衣卫的时候，暗杀的事情没有少做。但是发财立品，锦衣卫也很少做这样的脏活了。吴凤仪也只有纸上谈兵的经验而已。吴凤仪沉吟一会儿，说道：“范大人，想将莫贼引到宫中安排刀斧手杀之，是决计不可能的。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