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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部分

丝路大亨-第401部分

小说: 丝路大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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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可成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道长你居然主动提出换人?”

    “是呀!”静音喝了口酒,笑道:“怎么了?”

    “那令师便是清虚道长,有时去西苑为圣上讲经说法的那位?”

    “不错!”

    “那令师平日里是否对道长你特别看待,胜过其他师兄弟?”

    “这个——”静音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之后答道:“家师平日里待我倒也还不错,但恐怕还是更喜欢静恒、静平、静文这几位师兄弟一些!”

    “那你说的这几位师兄弟里可有导引之术胜过你的?”

    静音笑了起来:“周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平日里都管着观里的杂务,哪有太多时间来花在那些事情上,这几位师兄弟在导引之术上恐怕都比我强!”

    周可成上下打量了下静音,只见其形容虽然倒也端正,但可能是平日里有太多时间花在观中的杂务中的缘故,身上便多了几分油滑市侩,与寻常人心中的“有道之士”的形象相差甚远。

    静音被周可成这番上下打量,不禁有些发毛,问道:“周先生,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周可成没有说话,思忖了片刻之后问道:“静音道长,令师是不是有让你把手中的杂务交出去,把心思多花些在导引之术上?”

    “不错!”静音拍了一下大腿:“周先生你真是料事如神,家师果然有说这句话,让我把手头上的杂务与静恒师弟交接一下,好把心思都用在导引之术上!”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道长,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周先生你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裕王的年纪并不大吧?应该还没过二十,这个年纪的人气血旺盛,身体健康,何须导引之术?即便他想要请教导引之术强身健体,那为何不向清虚道长请教?而向在旁边奉茶端水的你请教呢?”

    “这个——”静音回忆了一下,的确当时裕王是直接询问自己,而不是向清虚请教,的确有些蹊跷,不过他想了会始终没有头绪,挠了挠头皮答道:“兴许是裕王随便找个人问的,我正好在那里就碰到了!”

    “随便找个人?”周可成冷笑了一声:“诺大一个北京城,裕王别的地方都不去,偏偏来白云观,偏偏不向令师请教导引之术而向你,偏偏令师也不更换别人让你去,你不觉得有太多偏偏了吗?”

    静音被周可成这番话弄糊涂了,他摇了摇脑袋,问道:“周先生你就不要绕圈子了吧,有话就直接说!”

    “好!”周可成沉声道:“裕王来贵观不过是个由头,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静音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两三分:“你的意思是裕王这次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家师!”

    “不错,天下人虽然都以为裕王是太子,但只要一日他没当上太子,他就只是个裕王,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悠悠万事,以此为大!令师时常出入西苑,与圣上关系密切,若是能与令师结好,裕王就可以从令师口中知晓圣上的心中所想,甚至关键时候还能旁敲侧击一两句,这对他的继位之事岂不是大大的有利?”

    “你说的虽有道理,可今日我并没有听到裕王说过这些呀?”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道长你当真是实诚人,像这种事情几句话心照不宣就是了,若是还要出诸于口,那就是落于下乘了!”

    “这倒是!”作为首都人民的一员,静音倒也没少听过说些那些宫中密闻,他想了想问道:“那这与我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周可成笑道:“想必令师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想掺和在人家父子之间,便婉拒了裕王的要求。裕王便退而求其次,觉得你能够在令师身边侍候,便给你一个好处,也算是向令师示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静音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周可成说的不错,翘起大拇指赞道:“周先生当真是聪明人,你根本就没见到却将当时的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

    “是吗?我还没有说完呢!”周可成冷笑了一声:“令师见裕王这么做,也不好当面拒绝,那便是撕破了脸了。但他又害怕将来裕王的事情败了,牵连到他和白云观,便索性让你交出观中的事务,乘着你去裕王府任事的时候,慢慢的把你推出去。将来若是裕王成了那自然最好,若是不成,他就说你与白云观无关,他对什么都不知道,免得被牵连!”

第九章胡编() 
“是吗?我还没有说完呢!”周可成冷笑了一声:“令师见裕王这么做,也不好当面拒绝,那便是撕破了脸了。但他又害怕将来裕王的事情败了,牵连到他和白云观,便索性让你交出观中的事务,乘着你去裕王府任事的时候,慢慢的把你推出去。将来若是裕王成了那自然最好,若是不成,他就说你与白云观无关,他对什么都不知道,免得被牵连!”

    听了周可成这番分析,静音已经是目瞪口呆,头上渗出一粒粒黄豆大小的汗珠,片刻后他猛地站起身来便朝外间冲去,早就准备的周可成一把扯住静音的衣袖,问道:“道长,你怎么了!”

    静音扯不动衣袖,只得答道:“自然是去家师那儿!”

    “你去令师那儿干嘛?”

    “还能干嘛?自然是把这件事情推了!”

    “去不得!推不得!”周可成沉声道:“这种事情要么一开始就别答应,答应了就推不得。说白了你要是推了,令师就知道你什么都明白了,换了你是令师,会怎么看待这样一个徒弟?”

    “这个——!”静音顿时哑然,不用想也知道清虚肯定表面不说,暗地里肯定是打入另册,以后自己在白云观日子会难过的很。

    “静音道长,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惊惶!”周可成笑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是坏事,毕竟裕王继位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只要裕王最后能登基大宝,你就是潜邸的从龙旧人,这辈子富贵无极!”

    “可要是输了呢?”

    “自然是身败名裂,玉石俱焚啦!”周可成笑道:“不过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要说你,就算是三榜进士也是一般,靖难时的方孝孺你忘了吗?”

    静音打了个寒颤,那方孝孺乃是当时建文帝的老师,当世大儒宋濂的学生,建文帝的师兄。建文帝继位后便委以重任,其后成祖皇帝从燕京起兵靖难,攻入南京,建文帝不知所踪,方孝孺也落得个满门诛灭的下场。若是裕王最后失败了,估计自己的下场恐怕也是不堪的很。

    “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静音长叹了一场,神态颓然:“周先生,其实我真的没想富贵无极呀!”

    “静音道长,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担心!”周可成笑道:“这种事情就是缘分,命里有你躲不过,命里无你也求不来。既然已经落到头上了,也只有尽心尽力去做了!”

    “周先生,我平日里只是在观中料理些杂务,哪里有本事掺和这样的大事?就算尽心尽力又能做什么?”静音苦笑了一声:“倒是周先生你这么聪明,干脆让你去替裕王办事,将来事成了富贵荣华都归你便是!”

    “道长说笑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这是缘,命里就是你的,无论好坏别人都夺不走。裕王是何等人?他既然要用你,自然便有他的道理,你也无需这么担心了?若是真的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又怎么会不尽心竭力呢?”

    “好,好!”静音闻言大喜:“先生你快告诉我,去了裕王府应当如何做?”

    “裕王既然是以导引之术为借口,那道长你就应该在导引之术上多下些功夫,切不可给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样子!”周可成沉声道:“而且在府中行事说话,须得沉稳少言,清廉寡欲!”

    “沉稳少言,清廉寡欲,这是为何?”静音好奇的问道。

    “道长,裕王所求的乃是太子之位,这种事情肯定只能谋之于密室,不可为外人所知。言多必失,多欲则贪,贪则必乱,裕王又岂敢用这等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静音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那我去了裕王府上,具体应该怎么做?”

    “守礼即可,府中雕梁画栋,只当是茅屋竹舍;金樽美酒,只当是粗碗淡茶;狡童美婢,只当是白骨骷髅。若有厚赐,先坚辞不受,若是裕王一定要给,收下后回到观中将其散给贫苦百姓和观中道人!”

    “为何要这样?”

    “欲成大事之人,口腹耳目之欲便要少受些。这个道理纵然裕王不明白,他身边也会有明白的人,你这般做自然会有人看在眼里!”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和尚最合适了?青灯古佛,粗衣素食?”静音苦笑道:“那裕王为何不去和尚庙去找?”

    “这只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只是若连第一步都过不去,后面的也不必说了!”周可成笑了笑:“道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有我在难道还会让你真正吃亏不成?”

    听周可成这般说,静音又想起刚刚手下的那几十两黄金,一颗心算是入了肚,笑道:“也罢,便一切都依照周先生的吩咐便是!”

    两人又聊了会儿,周可成才起身拜别。回到住处森可成叹道:“大人见微知著果然非常人能及!”

    “见微知著?”周可成笑了笑:“其实方才那些话都是我编的!”

    “编的?”森可成一愣:“难道不是真的,可是我听起来怎么和真的一样?”

    “是听起来和真的一样,但不是真的!”周可成笑了笑:“比如清虚道长的确不想和裕王有什么牵连,不过恐怕不是因为害怕被牵连,而是因为他既然出入西苑,为当今圣上传授道法,自然就不会和裕王有半点关系,说实话我是清虚道长的话,今天裕王来观里我就干脆装病。连见都不见裕王!”

    “这,这未免也太过无礼了吧?”

第十章党争() 
“是很无礼,但裕王并不会怪罪!”周可成看了一眼森可成,细心讲解道:“你不是我大明人,有些东西还是不明白。俗话说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在大明天子就是天上的太阳,独一无二。即便太子是圣上亲子,是未来的天子,也不是太阳。所以圣上在位时,太子只能深居宫中,深入简出,谨言慎行,不可揽事做事,更不可以与外面的臣子交接。因为若是太子这么做,那就成了二日当空,百官与百姓就会无所适从,导致天下大乱!清虚道长乃是当今圣上的亲信,他不见裕王是避嫌,不要说他,就是当今的首辅、次辅、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以及各省的官员和边关武将对裕王都只会敬而远之,裕王在继位之后也不会怪他们,因为他登基之后也希望群臣也这样对他的儿子,就是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了!”森可成点了点头:“那大人您为何又对静音道长说方才那些话呢?”

    “因为我希望他能够为我所用呀!”周可成笑道:“我给了他钱,他也收了我的钱!但问题是如果他拿了我的钱却不替我办事,我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这白云观更是有头有脸的地方,若这道音有个三长两短,上头查起来,我也没办法遮掩下去,事情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有先吓一吓他,告诉他身处危险之中,师傅也好、同观的师兄弟都在算计他,只要他这么觉得,就不怕他不听我的话。然后我再许以厚赂,他自然会对我言听计从,我也就能通过他这条线接近裕王了!”

    “大人果然妙策!”森可成露出敬佩之色:“不过大人为何这么想接近那位裕王?莫不是想要借助其力做什么事情吗?”

    “是,但不全是!”周可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森可成坐下:“我方才说过了,在大明皇帝就是至尊,任凭你智勇过人,富可敌国,但只要没有改朝换代,这天下就是朱家的,坐在那至尊之位上的那个人就是天下的主宰,他一言便可定生死是非,无人可以抗拒他的意志。换句话说,只要在大明之内,我就不是他的对手。而我们兰芳社的命脉很大程度上就在大明的东南之地上,若是天子下诏海禁,关闭金山卫中左所两地,兰芳社即便不就此覆灭,也要元气大伤!”

    森可成脸色大变,问道:“那可有什么办法?”

    “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重金贿赂天子身边之人,并进献天子海外之奇珍异宝,让其为我等说话,可使天子不下禁海之诏。可这天子既然可不下诏书,便可下诏书,我等献上的财货越多,彼等的胃口便愈大;而彼等之贪欲无限,我等之财货有限,无异于抱薪救火,投薪愈多,火势愈大,早晚会生出事情来!”

    “大人说的不错,再说兰芳社的钱是大人带着我们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凭什么要将其白白的献给皇帝和身边之人?”森可成愤愤不平的答道。

    “那第二个办法就是与大明打一仗,只要打赢了,打得大明损兵折将,打不下去了,然后以胜求和,迫使大明开放口岸,允我等通商!”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森可成笑道:“我在金山卫看大明的兵也不过如此,若是殿下将西国、九州、四国之兵调来,再加上朝鲜、东番,也未必不能胜过大明!”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周可成冷笑道:“大明之精兵不在东南,而是在九边西南,而且大明乃是大国,若是打起来,没有个三年五载绝对分不出胜负,你觉得我们撑得住三年五载吗?所以这是下策,若是不是走投无路,就千万不要走这条路!”

    “那还有别的路吗?”

    “有,就是我现在正在准备走的!大明皇帝是至尊,但他也有怕的人,那就是太子。皇帝虽然号称天子,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总有死的那天,到了那时,继位的就是太子,所以太子就是他的要害!”

    “难道您是想扶助裕王继位?然后换取他开放海禁?”

    “没有这么简单!皇帝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为何能统治天下万民?还不是因为有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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