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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大周行医记事-第20部分

小说: 大周行医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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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苏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苏润璋和梁伯韬都愣住了。
  苏家三姑娘太与众不同了!她仿佛无所不知,连带孩子这种事情都懂?
  润璃看了看那两个男子奇怪的眼神,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脸上一红:“那个襁褓太硬了,我想着婴儿的皮肤是最嫩的,所以……”
  “哦。”两个人呆头呆脑的应了一句,点点头。
  “周姐姐,你拿纸和笔过来,我教你怎么看护陈夫人,你把该注意的都写下来。”润璃看到周医女站在旁边一脸崇拜的看着她,想到了尚待观察的产妇:“最要紧的是要保持清洁,不能产后感染。”
  润璃站起身来,在桌子旁指导着周医女记下看护方法和注意事件,最后添了一句:“像陈府收五百两银子做为诊金,药费另付。”
  看着周医女嘴巴张大得能装下个鸡蛋,润璃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没有一点觉得自己黑心:“大丰粮肆和挽香记每年赚得盆满钵满的,我要五百两对他们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再说我这五百两放到药房里可以给更多的人看病不是?”
  “是是是,三小姐说得对,我这就和掌柜的去说。”周医女放下笔走了出去:唉,三小姐什么都好,可就是对富户比较黑心,刀子砍下去从不手软。
  “徒弟,师傅回来了!”宏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师傅,你可回来了,也不早些,您都不知道,这济世堂刚才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润璃走上前去,嘟着小嘴撒娇。
  “我还不知道我徒弟的能耐?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啊?”南山隐叟朝润璃挤了挤眼:“听说是陈大户家?”
  “是呢,师傅。”
  “收了多少诊金?”
  “五百两诊金,药费另外出。”
  “收少了哇,徒弟!”南山隐叟一拍大腿:“陈大户家把杭州城的米粮都霸了十之七八,这五百两算什么!”
  “师傅,你着急做什么?”润璃眼睛闪闪发亮:“这不还有药费吗?现在陈大户儿媳麻沸散还没有散呢,等会您去拿颗养身子的药丸给她吃了,她醒来以后,那丸药也得收五百两!”
  “嗯,徒弟说得有道理,为师现在就过去看看!”南山隐叟满意的摸了摸白胡子,大步走向了隔壁房间。
  梁伯韬和苏润璋目瞪口呆的看完黑心二人组商量完宰人大计,两人默默相对,突然个人之间有了眼神的交流,有一种叫默契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出现。
  “润璃妹妹,天色已晚,我们能不能请你和你师傅去风雅楼一起吃晚饭?”苏润璋笑得很很文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南山隐叟被出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喵喵的评论,读者的关注是每一个作者的动力,我会努力把书写得更好
  有什么好的建议,也请大家提出来!
  济世堂的后院,润璃和南山隐叟面对面的站着,师徒之间有难得一见的凝重气氛。
  周围没有别的人,空落落的一个院子,格外安静,只有大朵的梨花不时的从枝头坠落,带着一点点淡淡的香气。
  “丫头,你究竟是什么人?”南山隐叟脸上惯常的嬉笑已经不见,望着润璃的眼睛里全是探究的神色。
  “师傅,我是杭州知府苏文衍的三姑娘啊。”听到这个问题,润璃心中一惊,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半分,只是撒娇的拉着南山隐叟的衣袖摇晃:“师傅,你是怎么了?这个问题也问得忒奇怪了!”
  “济世大师和我说过你是个有来历的,我一直在揣测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今天我方才明白,丫头,原来你不是我们这个世间的人。”南山隐叟眯着眼睛盯住润璃,看得她有点心发慌:“你和师傅说句实话,是也不是?”
  润璃张口望着师傅,心里非常懊悔,事极反常必为妖,今天只顾着救那个产妇和婴儿,却忘了剖腹取子在大周是多么妖异的事情!
  “师傅,我是……”润璃脑子飞速的转动,正努力的想着拿什么话来搪塞师傅。
  “你是华佗转世,对不对?”南山隐叟的双眼矍铄,灼灼有神的看着她:“这是华佗神技啊,早已失传的破腹术,我从来没有教过你这些,而你却能如此顺利的把它完成,你不是华佗转世又是谁?”
  润璃暗地里舒了一口气,看着站在面前,眼神极为认真的南山隐叟,突然觉得师傅很可爱,想象力特别丰富,和师傅学医有几年了,一直觉得师傅是那种老小孩的性格,可没想到师傅的想象力也超乎她的想象!
  用手擦去额头上冒出的细细的汗珠,她笑着对南山隐叟道:“师傅,你料事如神。只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事极反常必为妖,师傅明白我,未必世人都如师傅这般聪明,能猜出我的来历。师傅,请允许我对外说是您教我的华佗神技,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您不方便亲自动刀,故……”
  南山隐叟摸了摸雪白的胡须,呵呵一笑:“这是当然,祖师爷的话弟子一定遵循。”
  “咳咳咳……”润璃差点被呛住,师傅的角色转换太快了吧?怎么能让师傅在自己面前执弟子礼呢?
  “师傅,我不是华佗转世,我是华佗的徒弟转世,您别这么喊我,我还是您的徒弟苏润璃,你就是我的师傅!”
  “是吗?”南山隐叟怀疑的盯着她。
  自从九年前济世大师推荐,他收下年仅三岁的苏润璃做徒弟,本以为只是官家小姐拿来消遣的方式而已,结果却让他吃惊。三岁的润璃,记忆力特别好,他教的东西,只要说一遍她就能记住,而且还能有自己的见解,有些甚至是他这个多年的老江湖都不曾想到过的。他也曾因为太惊奇于润璃的种种不凡而请问济世大师,济世大师笑着说:“你只须知道你这个小徒弟是个有来历的就够了,其余的无须多问。”
  他忍住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只单纯的把润璃当场自己的徒弟来看待。他慢慢的看着她从三岁的小娃娃长成了十二岁的少女,也慢慢的看着她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今天她甚至做到了这个世间其他大夫不能做到的事情!
  “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润璃忍住心里的笑,推着师傅往外面走:“师傅,我堂兄还在风雅楼设宴请我们去吃晚饭呢,我们快去吧。”
  “丫头,这恐怕是鸿门宴吧?”南山隐叟沉吟。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想要做什么?”润璃双眼一亮:“师傅,莫非他们想请你入京给皇上治病?”
  南山隐叟点点头:“恐怕就是如此了。这些天你堂兄他们遍寻南山隐叟不获,皇上的病情也不能老这么拖着,他们肯定是想退而求次了。看到你一手医技了得,自然想着为师身手定然只有比你高,故而特地设宴……”
  “既然我堂兄想做项庄,那我就做那项伯好啦。”润璃微微一笑:“师傅,饭不能不吃,条件可以不答应。”
  “傻丫头,答应又何妨!”南山隐叟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堂兄能跟着武靖侯世子来江南找我,可见你们苏家和这事也有莫大的渊源,如果师傅不答应去,那么他们肯定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如此一想,还是师傅去罢。师傅都不用看皇上的脉案都能知道他病情七八分,你就不用担心了。”
  润璃的大眼睛里有汪汪的泪水,师傅这么做,分明就是在保护自己!
  给皇上看病,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好,项上人头便是不保了。
  可即算知道此事危险,师傅还是愿意前往京都,而且说得那么从容轻淡,仿佛只是去外地游山玩水一般!
  九年师徒情谊已经使他们成为了和亲人一样亲密的人。
  “丫头,犯不着一副这样的神情!”南山隐叟摆了摆手:“说不定我治好皇上的病,龙颜大悦,赏赐千金,那我们济世堂不是更方便行事了?”
  “嗯,师傅,肯定是这样的!”润璃挤出了一个笑容,和南山隐叟一起走了出去。
  风雅楼是杭州著名的饭庄,它旁边是风景宜人的西湖,占据了极佳的地理位置,楼里布置得极为风雅,和一般的饭庄格局不同。一楼是大堂,只依着窗户摆了几张桌椅,中间堆出一个小台子,上面摆放着古琴琵琶等乐器,专门请了名满大周的乐师曹大家和薛秋娘等人来演奏,二楼和三楼全是雅座和包房,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廊里摆放着玉簪花一串红等时兴花卉,坐在风雅楼,推开窗户就见碧波粼粼的西湖,耳畔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音妙曲,眼前还有可圈可点的字画,全不似是在饭庄内,竟让人有置身琼林宴的感觉。
  “此处果然甚妙。”苏润璋看着一泓湖水,心情愉悦。
  “只是不知道璃儿妹妹的师傅是否会愿意去京城为皇上治病。”梁伯韬却在沉思着这个问题:“皇上病情不能久拖,我怕皇后娘娘会坐镇不住后宫。”
  “你难道不相信你姑母的手段?”苏润璋拿起茶盅饮了口茶:“先安心品茶!连这客茶都是上好的龙井,风雅楼真是名不虚传。”
  “我可没有你这般悠闲的心思!只有皇上病好了才能更好的控制局势。”梁伯韬蹙起一双浓眉,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显见得很焦躁:“如果璃儿妹妹的师傅不答应去,那我们请璃儿妹妹去京城如何?”
  苏润璋放下了茶盅,眼睛盯着梁伯韬:“虞城,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
  “润璃妹妹的师傅和苏家无关,而润璃却是苏家三房的嫡女,此事孰重孰轻,我想你分得清楚。”苏润璋看着梁伯韬那迷茫的眼睛,步步紧逼:“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心思,可是你自己也说过,你的亲事你自己不能做主,那你何苦去招惹润璃妹妹?”
  “怎么又扯到我的亲事上面了?”梁伯韬脸上浮现出一点可疑的红润:“润璋,你现在说话很古怪!”
  “但愿我没有多心。”苏润璋看着好友,叹了口气:“其实你只是一时的迷惑,你觉得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闺阁千金,所以你觉得好奇,回京以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把她忘记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
  话音未落,就听到风雅楼的跑堂在敲门:“风雅楼三号的客人到了。”
  门被拉开,门口站着一老一少,正是南山隐叟和润璃。
  润璃朝着苏润璋和梁伯韬展颜一笑,随着南山隐叟走进了包房,店小二已经麻利的把客茶送了过来。
  “风雅楼是个不错的饭庄,四堂兄,你说是不是?”润璃看着苏润璋在凝神看着挂在墙上的字画,露齿一笑:“这张行草我总看不全字儿。”
  “那我怎么听说润璃妹妹学书法的时候最开始是练的行草?”
  “那时候觉得行草让别人看不懂,似乎挺高深。后来发现我素常写的字儿都没人能看懂,所以就改练楷书了,只是李娘子说我习行楷比较符合我的性子,所以现在的字还是很跳脱。”润璃看了看那幅字,眼睛里满是羡慕:“听父亲说四堂兄的字是出了名的好,改日可否向润璋哥哥请教一二?”
  苏润璋含笑看着她:“等三叔今年回京述职,润璃妹妹也会跟着回京都居住,到时候在一起了,自然有时间切磋。”
  润璃偏了偏头:“这两天润璋哥哥可有空?”
  “这倒不巧了,我和世子打算明天返京。”苏润璋看了看俏皮的堂妹,眼里也满是欣赏:“我和世子还有大事要请润璃妹妹的师傅帮忙呢!”
  转头看了看梁伯韬,发现他正在走神,用手悄悄推了推,示意他说话。
  从润璃走进来的那一刻起,梁伯韬就感觉到自己变得不自在起来,分明想看见她,但是真正见到她了,又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恍惚间却闻到少女的芬芳,依稀似下午自己抱着她纵马穿过杭州的街道时,那鼻子下若有若无的芳香。
  感觉到苏润璋在推他,梁伯韬定了定神,对着南山隐叟一拱手:“老神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老神医切勿见怪。”
  南山隐叟笑着点头道:“可是为了皇上的病?”
  “正是。”
  “皇上是否经常左边头痛,伴有多梦或是失眠、心悸,如周遭声响过大,便会感觉忽忽欲狂?”
  梁伯韬和苏润璋皆是一惊:“老神医所言极是。”
  “听闻不久前济州发生流民□,数万饿殍在一自称天王之贼寇引领下冲入济州府衙,杀知府,开官仓,据山为王,皇上急怒攻心,因此昏迷数日,醒后精神不济,一直无法上朝,可是如此?”
  梁伯韬蓦然一懔,眯了下眼睛看着对面须发皆白的老头,没想到这乡野之人对朝廷之事竟如此了解!他是在帮魏贵妃还是柳德妃办事?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见多识广?
  看到梁伯韬全身的警戒和怀疑,南山隐叟呵呵一笑:“世子不必紧张,老朽一介乡野村夫,不值当世子如此重视!只是老朽自知你们必有一日会要来找老朽为皇上治病,所以也特地出去打听了下朝政之事。”
  听得此话,梁伯韬方才略微放松了身子,但脸上仍有疑惑之色。
  “老神医如何知道我们必会来找你呢?”
  “因为世间本无南山隐叟这个人。”
  “那为何皇上说当年是南山隐叟治好了他的病?”
  “当时老朽无心入太医院为官,便向皇上请辞,托言云结庐杭州南山,不理世间杂事,想来是皇上自己给老朽想了这么一个名字,老朽自己却是不知的。”
  “老神医你就是南山隐叟?”梁伯韬和苏润璋惊呼起来,看着面前须发皆白的南山隐叟:“难怪润璃妹妹医技近似乎神仙,原来竟得了老神医的真传!”
  “世子和苏少爷过誉了,老朽只是悬壶济世,做自己的本分而已,当不得‘老神医’这三个字。”
  “当得,当得,如何当不得?”梁伯韬满脸兴奋:“老神医,可否明日与我们一同返京为皇上治病?”
  “太医院人才济济,何必老朽进京?”
  热气腾腾的酒菜已经上来,南山隐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鲈鱼,慢慢品味:“唔,风雅楼这菜做得确实不错。璃儿,改天叫你那个黛青丫头来尝尝新出的菜,以后师傅就有口福享受这么美味的菜肴了。”
  苏润璋见南山隐叟的全副精力仿佛已经转到饭菜上面,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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