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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北飘爱情-第2部分

小说: 北飘爱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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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哦,心里舒服又有点不舒服,但真好-----唔,下午还能看见他,明天,后天------”

    她嘴角噙着一个笑,做梦一样的看着街景,乱的窄小的胡同,低矮破旧的平房,四方的灰色的火柴盒式样的矮楼,乌烟瘴气的小吃摊-----一转弯,却看见一颗合欢树,开着一树绒绒的红花,在围墙里,微弱的香气,静默地传了过来。

第2章 那一个白衣飘飘的年代(2)() 
四个女孩子坐在姜东城阳光充足的屋子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动不动就突然“哗哗哗”地傻笑起来。

    魏小河冷眼打量着姜东城的这间房间,房间虽然不大,看起来倒是挺宽敞挺亮堂的,虽然他家和自己家一样,都是单位建的火柴盒式样的四方楼房,白石灰墙壁,灰色水泥地面。

    但自己是和哥哥魏大江合住一间,中间用柜子和门帘隔开。人家这是自己单独一间房,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墙上贴的自己画的画,素描、水粉、油画,门后面还挂着几张用来临摹的挂图。挨着墙边放着一张铁架子单人床,铺着大蓝白格子床单。靠窗是一张写字台,摆着好些画册和一个拉奥孔石膏胸像,屋子的中间放着一个木头画架和一个方凳,姜东城就坐在方凳子上应对着这几个女孩各种装疯卖傻地问题。

    女孩子们排排坐,坐在他的小床上,他脸色阴沉的母亲偶尔在门外过来过去的,脸上带着点明显的不耐烦的神情。对面房间里住着他的哥哥嫂子,正午睡刚起,嘀嘀咕咕地说着私房话,收拾被褥衣物,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地洗脸梳头,打算好去上下午班了。

    他三岁的小侄子听见这屋的热闹,刚被妈妈从床上拉下来,就马上从对面跑了过来,这一过来立刻引发几个女生极大的兴趣,大惊小怪地嚷嚷开了:“喔,姜东城,这小孩长得多么好看呀!可爱死了!这大眼睛小嘴巴雪白皮肤,好像洋娃娃哦!”

    其中一个长得颇为白净的女生,名叫杨小青的,扑过去捏了捏小男孩的小胖脸,又嘟着嘴“吧嗒”,使劲亲了一下:“阿姨好喜欢你呀!你跟阿姨回家好不好?”

    魏小河心里一阵鄙视,装!惯装!一见男生就装模作样!自己就装不出来,不喜欢小孩就是不喜欢,好像有记忆以来,自己就不爱和小孩亲近,而且也不喜欢小动物-----

    她突然在一屋子的莺声燕语中走神了,难道自己也是个极度冷漠的人?像自己妈妈一样?对什么事情都缺乏热情,对一切的一切都冷眼相对,没什么朋友同学的往来,一张嘴就都是难听话,包括对丈夫和女儿,除了儿子,其他都是不相干的。

    我将来也会变成这样的人吗?也要像她一样永远住在这个封闭的小城市中,在一个及其无聊的老式单位里坐一间破烂办公室混一混,下了班就回到另一间狭窄陈旧的小破房子里混日子,成天拉长着一张脸,老是穿着一件样式陈旧的深蓝色列宁装,架一副大黑框近视眼镜,磨得灰扑扑的老式黑皮鞋。怒气冲天地抱怨着道貌岸然狗屁不通的领导,拍马屁拍得肉麻兮兮的同事,无能胆小的丈夫,不成器的完蛋女儿----如果现在有人、或者有个神仙指给魏小河看,喏,这,就是你以后的人生!魏小河想:自己马上就去死!绝不苟活。

    正想得,表情严肃认真起来,却感觉到腰被人捅了一下,惊得一跳,发现旁边张锦心龇着牙正看着她乐:“哎,你傻了?我们问你话呢!”

    “啊!问我什么?”她茫茫然环顾四周,看见其他两个女生冷冷的敷衍的对她似笑非笑,姜东城却咧着嘴笑出一口雪白牙齿,用分外热切盼望的目光,盯着她的脸,笑着说:“小河,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怎么还这么爱走神呢?我们几个正商量,班里同学周六一起去河对岸写生,你去不去?”

    魏小河想起来那个皮肤黑黑头发有点自来卷的女生王阿玲就住在河对岸,这写生的事儿肯定是她张罗出来的。

    魏小河想了想,略微犹豫了一下:“嗯----你们怎么去?”

    “骑自行车呗!骑车过淮河桥!”张锦心兴高采烈嘎嘣脆地回答她。

    “我不会骑车,又---怪远的。”

    张锦心撇着嘴还没来及说难听话,姜东城就急忙接过了话头:“我----呃,我----们都可以带你的,是吧?小胖?”他转过脸去找张锦心,他敏感地知道,张锦心这屋子里他唯一的同盟军。

    “就是!你不会骑车!好像我不知道你有多笨似的!这下好了,大家全都知道了。”张锦心耸了耸鼻子不屑地说。

    杨小青和王阿玲两个人闻言一起吃吃地笑了起来,边笑边目光闪烁地看着姜东城。姜东城也笑道:“真是,小河,你真的不会骑车呀?真是少见呀!呵呵!”

    两个女生马上笑容淡了下来,谁都听得出他的口气中全是纵容和喜爱,魏小河的这个缺点在他这里变成了特色、个性,魏小河的冷淡不理世事的表情,对于他,是脱俗、天然,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她烟雾蒙蒙的丹凤眼、她花瓣一样的唇-----姜东城注视着着她,心里暗暗地想,把魏小河形容成一朵初绽的不染尘的荷花也绝不为过。

    吃完晚饭洗完了澡,魏小河站在阳台上,用漱口杯给一盆枝叶繁茂的栀子花浇水,然后从一个花瓷盆里拎出自己洗干净的内衣袜子,一件件晾在家里自制的铁丝衣架上,客厅里传来新闻联播片头的声音。

    单位楼总是建得很密集,一栋挨着一栋,站在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楼里,每个窗户,窗户几乎都不拉窗帘,吃饭的,看电视的,小孩追逐打闹,女人洗着衣服聊着闲天,男人系着围裙边抽烟边洗着碗,感觉很不平地骂着人。

    低头往下看,一楼在院子里摆了张方桌子打麻将牌,男男女女,满嘴粗鄙的土话,连骂带说带笑的。每个人都是很得趣的样子。

    魏小河无意中听了几句男女之间撩拨调情的话,满心鄙夷。怎么这么多人甘于无聊沉沦的生活呢?我才不要!我才不要这样活着!

    她仰望楼与楼之间巴掌大的一块灰蓝色的天空,竟然有一弯浅浅的银色月牙,悬在梧桐树的树缝里。像一个人的笑脸,那个人,他,是喜欢我的吧?

    是吗?如果有一天,他告诉我,他喜欢自己----我会怎么样?高兴地晕过去?不敢想。但,现在已经够好的了。

    遇见他,和他说话,他还对我那样笑着,自己不快乐的人生好像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像有一支笛,清丽地袅袅地在心底响起,美妙的笛声地掩盖了一切,只希望它,继续,继续,继续,千万不要停-----

第3章 那白衣飘飘的年代(3)() 
张锦心骑着辆男式的永久牌自行车,车后座上带着魏小河,在乡间的泥巴小路上扭来扭去,费力地往前蹬着,突然前车轮压过了一块大石头,魏小河一下子被颠了下来,一个人站在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愁眉苦脸地看张锦心迤逦歪斜无知无觉地继续向前方努力而缓慢骑去。

    后面有几个同学骑着车超了过去,王阿玲回过头对魏小河撇着嘴笑了一下,又使劲对张锦心大喊一声:“哎!小胖!你行李掉了!”

    张锦心这才停下车,回过头来看,发现后座已经没人了。往后找,那人已在两百米以外了,哭丧着脸走走停停。张锦心用衣袖胡噜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着魏小河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过来,用手点点她笑弯了腰:“哎,我说,你是怎么掉下来的?生生被颠下来的?!哈哈哈!”

    “你看!我就说我不来吧,非叫我来!”

    “妈的!是我叫你来的?!不是-----好吧,这一点不追究了,刚才几个男生抢着要带你,你非上我车!你有毛病?啊!你欺负我欺负惯了?!”

    魏小河撅着嘴不说话,环顾了一下四周。窄窄的泥巴路边尽是一块块绿油油的菜地和低矮的果树,远处是几间农舍,篱笆院里有一条黑白花的土狗汪汪汪地叫着。前面开过来一辆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拉了一车新鲜好看的菊花菜往大路上运。

    她们二人呆着眼,目送这一车摆放的很好看的菜越来越远,张锦心也不想骑了,只是推着车往路边让了让前后左右地看野景。

    这时,后面又有两辆自行车赶了过来,一辆是李建安的,李建安长着一张尖长脸,倒八字眉眼,鼻子上架一副黑框圆眼镜,颇为不修边幅地留了两撇鼠须。特别奇怪的是,这个人笑起来脸上好像也带着有几分愁容。大家都觉得他很像旧漫画里的账房先生,张锦心首当其冲跳出来,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做“李账房”。

    现在,“李账房”正蹩着八字眉毛忧心忡忡地笑着,后座上坐着雪白干净秋波撩人的杨小青,杨小青双手紧紧抱着“李账房”的纤纤瘦腰,嘴里一径尖叫着:“哎呦,这是什么破路嘛,颠死个人了!哎哟哟,我要掉下去了我-要-掉-下-去-了----”颠得全身发颤声音直哆嗦,余音袅袅地从眼前晃了过去了。

    魏小河瞪眼目送他俩远去:“咦?”了一声。心里纳闷,刚才在淮河大桥那儿,杨小青不是闹着非要姜东城骑车带她的吗?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姜东城的车后座,又做出小鸟依人状搂住姜东城的腰。这一会儿怎么又换人了?再说了,自己怎么记得她会骑车的呀?没准她觉得自己也是拿腔作势的撒娇,想借机接近男生?好去搂男生的腰?当时脑子里这么一想,魏小河立刻死死拽住张锦心,不管“李账房”之流的力邀,打算累死张小胖,也得避这个花痴的嫌疑。

    不过,眼看着姜东城也骑了过来,魏小河脸上感觉有点热乎乎的,心里别别地欢快地跳。“嗨,你们干嘛呢?傻站着?”姜东城单脚点地,也把自行车停住了,左右张望了一下,就下了车和张锦心一起推着车,打算陪着她们走走。

    张锦心又忍俊不禁地指指魏小河:“她!被颠下来了!哈哈!笑死我了!这破泥巴路,我也真有点带不动了,你们一帮子大男生,让我带!你们像不像话?!还是不是男人?!”

    姜东城眯着眼呵呵笑了起来:“我带我带!这截土路过去了就好了,离目的地没多远了,你们看,就在前面,那边有条小河,风景还是很不错的。”转脸去找到了魏小河的眼睛:“上我车吧?啊?”

    魏小河红着脸摇摇头:“不了,我就走过去得了,你们----”

    “那哪行?我们陪你好了,哎呦妈呀,我的大小姐!”张锦心推着车嚷嚷:“你长得这么漂亮,一个人再被坏人给截了!”

    “讨厌!死小胖!你少无聊啊!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呢?”

    说是写生,其实就基本接近于野餐或是秋游,等到了地方,拿出画板没画上两笔,大家就都开始从书包里掏吃的喝的。那是九十年代初,都没有矿泉水可带,魏小河随身背着一个坑坑洼洼的旧军用水壶,书包里装着几个一早买的烧饼,一包家里新做的辣卤豆腐干,几个茶叶蛋。其他人则拿出一些毛孔粗大的圆面包,带点焦苦香味的长方形旅行饼干,本地肉联厂生产的午餐肉罐头-----

    魏小河把豆腐干夹在烧饼里,偷偷给正在树下画画的姜东城送了过去,姜东城欣喜地接过去,咬了一大口:“好吃!”

    又边嚼边去掏口袋:“那,给你的!”

    魏小河从他手里接过一个锡纸包,拳头大小,硬硬的,摸一摸,感觉形状很不不规则,小心地打开锡纸,竟然是一大块巧克力,像石头一样质朴的颜色和形态。

    姜东城又咬了一口烧饼,看着她有点含糊不清地说:“亲戚从上海带的----”

    “嗯,我怎么吃呢?”

    魏小河拿着巧克力,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大口咬的姿势,给他看,喏,嘴不够大嘛!

    姜东城愣了一下,先把嘴里东西咽了下去,再想了想:“这倒是----算了,你带回家去,拿刀切!嘿嘿!我不爱吃甜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姐她们抢着吃,我昨天好不容易才弄了一块,应该挺好吃的-----”

    魏小河细听着他的这一番话,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甜,面颊上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姜东城蓦地住了嘴,有点手足无措地笑着看看她。她却收回了目光,往远处看去:“你看,那边,有炊烟升起来了!”

    姜东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呀,多美呀!”

    这一刻,他们俩觉得什么都美极了,高高的麦草垛,路边的金黄色小雏菊,树下的雨后的小蘑菇,风过时,小河里弯腰的芦苇,颓败的莲蓬荷叶,远远的村落、袅袅的炊烟、蓝天上大朵的白云。

    空气里的味道。

    写生结束后,回去的一路,没有人来抢姜东城了。因为杨小青和“李账房”这一路谈得非常和谐融洽,多年后,魏小河和姜东城早已断了来往,人家倒是亲亲热热地结了婚生了娃,当然,这是后话。

    而现在,魏小河坐在他的车后面,手微微扶着他的腰,微凉的初秋的风迎面吹过来,路边的景物在不断退后,他能感到她的小手的温度,热热的轻轻地贴在他的腰部,好像忽然自己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后背上,她的发丝,她细微的呼吸,她偶尔触碰的面颊,她不经意的笑,随口说出的话-----

    自行车拐进了一条小街,魏小河让他在一个圆形的院门前停住,“到了!就这儿!”她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魏小河跳下车,去车筐里拿了自己的画具和包包水壶,姜东城抬起头,念出来:“水建四院!”

    “嗯,你看,那个挂绿帘的窗户就是我家,对,就是那个,三楼!看见没?”

    姜东城点点头。然后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瞅着笑,魏小河觉得自己好难离开这个笑呀,但只能使劲使劲地抽出身,脚踩云朵似地往院子里面走去,蓦地又停住,回头看着他:“你有空记得来找我玩哦!”

    姜东城又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走进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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