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红楼-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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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森!”
鸳鸯睁开眼,见本森一双圆眼担忧地凑在自己面前,顿时兴奋地叫了他一声。
“哎?”
“哎什么?快准备着,无韵成了,就要出来了!”
“啊?”
“啊什么!”
“准、准备什么?无韵要从比尔身体里出来?怎么出?”
本森惊恐地看着比尔的下半身,滚圆的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哈利他们也都目瞪口呆。
鸳鸯顿觉哭笑不得,忙说:“灵力,用灵力稳住比尔周身灵气。”
本森这才拍着脑袋连道:“好好好。”
大家也来不及让鸳鸯解释什么,就各自行动起来。
哈利等人在外一层层守护着暗室,鸳鸯和本森则聚精会神向比尔眉间源源不断灌输着灵力。
片刻之后,比尔双眉忽然紧簇,眉心处隐隐有碎光一闪而过。
“快了!”
鸳鸯激动喊道。
本森正要兴奋大喊,外面忽然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
……
“轰!轰!”
数道红光在夜空中依次一闪而过,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炮声连绵不绝地逼入耳中,伴着炮声余音的,则是更加剧烈的数道爆炸声。
只是炮火落下之处乃城门内宽阔的甬道、广场,好在并无百姓遇害。
整个京城在隆隆炮火中却诡异地沉默着,宛如一块凝结了的猪血,无声无息,却又兀自颤抖着。
在这黑血一般的恐惧与死寂中,只有皇宫一处灯火通明,来往人等均脚步匆匆,神色亦慌乱不堪。
寿康宫内,太皇太后面目狰狞地掐着手中佛珠,高声喝问着:“皇上呢?皇上为何不来见哀家?”
有嬷嬷回道:“皇上正在前殿商议军情大事……”
“还商议什么?他老子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左不过鱼死网破,拼上一拼罢了!”
太皇太后挥手将面前的茶盏扫到地面,又厉声问道:“太后和一众太妃都带进宫了?”
老嬷嬷忙点头道:“是,现都关在偏殿。”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自领着一队太监宫人也去了偏殿。
“恭请太皇太后圣安。”
太后带着一众太妃们,正惴惴不安等在偏殿,待一见到太皇太后驾临,都忙跪下迎驾。
太皇太后也不叫人起身,自己也不落座,而是举步来到太后跟前站定,冷冷道:“你可知罪?”
太后心中一跳,磕头道:“儿臣愚钝,还请太皇太后训诫。”
“哼!太上皇带兵攻城,你这太后事先岂会不知?”
“不,儿臣并不知情……”
太后惶恐不安地想要辩解,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无需多言。不论你们知与不知,皆是我那逆子的后宫之人,即然是夫妻,必定同体同心。你们,自然也都是他放在宫里的眼线!如今哀家尚在宫中,他便敢炮轰城门,真乃天大的不孝!哼,正所谓夫罪妻受,太后,哀家并未冤枉你吧?”
太后一向不善言辞,此刻满脸涨红,却说不出话来,只磕头请罪道:“太皇太后赎罪。太上皇并非冲您老人家来的……”
“废物!当日哀家怎就替太上皇选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都是你们,若不是你们,太上皇如何就能一门心思认准了顺王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何就敢因为那个畜生与哀家离心离德!”
太皇太后扭曲着面容,嫌恶地瞟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太妃。
贾元春低头敛目,无声无息地跪伏在众妃之间,一心祈祷太皇太后莫要注意到自己。
可惜事与愿违。
“贾氏贱人!”
太皇太后忽然发难,指着元春斥道:“太上皇若非受王子滕与贾珠蛊惑,如何能做出与子为敌、自毁长城这等糊涂事!贾氏贱人身为贾珠之妹,王子滕之甥女,定是一丘之貉!来人呐,勒死这贱人,将其尸首扔下朱雀门,好叫王家逆贼知道好歹!”
元春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便膝行上前,一把攥住太后的朝服下摆,哆嗦着嘴唇,含泪望向太后。
太后亦是惊恐万分,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求道:“太皇太后,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还不动手?”
太皇太后却不为所动,拧眉催促着太监们。
四五个太监欺身而上,将元春牢牢抓住,恶狠狠往殿外拖去。
“太皇太后不怕此举激怒了太上皇与王大人?太皇太后三思!太上皇未必没有存着与寿康宫修好之心啊,太皇太后此时更该与太上皇同心同德……”
元春拼死挣扎着一路高呼。
太皇太后阴沉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自己喃喃道:“与哀家修好?你死我亡之际,如何修好?”
外间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挣扎之声,间或有元春自喉间溢出的几声濒死之时的呜咽传来。
太后捂着心口起身,往殿外愤然冲去。
太皇太后冷笑道:“莫慌,早晚轮到你。”
太后脚步一顿,踉跄着回头去看太皇太后,满面的不可置信。
“将这些罪妇都捆了,与贾氏一并抬上朱雀门。若太上皇不停炮火,不退兵,那便把她们一个个都扔下去!”
众妃们闻言皆大惊失色,有瑟瑟发抖哭倒在地的,有怒目圆睁,叫骂不休的,也有奋力反抗想要逃出寿康宫的,众太监嬷嬷们立刻上去想要制服众人,一时间殿内乱成一锅粥。
太皇太后被人扶着退出偏殿,眼角瞥到软软倒在院中,已然没了生息的贾元春,脚下亦不停留,扶着嬷嬷往前殿走去。
新帝此刻正瑟缩在前殿皇座之上,额头满是冷汗,连声问着底下群臣:“太傅不是只迎了太上皇一人回京嚒?这攻城的军队与示威的炮火又是哪里来的?”
群臣面面相觑,皆摇头不知。
贾雨村出列禀道:“皇上,如今追根究底已然无益。现兵临城下,是战是和,还望皇上早下定夺。”
“战?和?”
新帝眼眶发红,满面茫然。
第403章 (5)入灵山挽歌悼旧友 归京城炮声轰新帝()
贾雨村见新帝此时仍旧举棋不定,不由心中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追问道:“皇上!究竟是战是和?”
新帝茫然四顾,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来,像只被人掐着脖子正剧烈挣扎的鸭子般尖叫道:“兵部、兵部尚书何在?”
贾雨村回身扫了一眼群臣,回道:“尚书大人许是旧疾发作,并未来朝。”
新帝脸色由白转红,心知本属太皇太后一派的兵部恐怕也见风使舵了。他顿时怒骂道:“贼臣!什么旧疾,发作得这般恰逢其时?”
贾雨村不耐地低了低头,咳了一声又问道:“皇上问兵部,可是要战?”
听见那个“战”字,新帝如被火炙一般,惊得差点自龙椅上弹跳而起。
“不、不!”
他摆着手,并不敢真的下旨迎战。
并非新帝吓糊涂了,只是京中此时的兵力哪堪一战?
镇国公牛清先前迎候昭德帝时已带走大半兵力,今次林如海迎驾,又带走了一批御林军。
而外头大军能够长驱直入攻到朱雀门下,且在门前列阵几个时辰后仍不见援军来驰,显然京畿附近的兵备也早都被太上皇收拢了,抑或是被歼灭了?
新帝揣度着眼下情势,一时举棋不定。
贾雨村皱眉催促道:“那皇上的圣意,是要和?”
和?怎么和?炮火连天里,和,即是降!
而帝王之降,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新帝在龙椅之上如坐针毡,心中恐惧如潮,扑得他满头满脸皆是,就连喘口气都觉得苦难极了。
“皇上!”
新帝被贾雨村叫声惊到,又似被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吓坏了,他十指关节发白,紧紧攥着座下龙椅的扶手,半张着嘴,双目无神地遥遥望着殿下众臣。
这些大臣们的面庞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却找不到一张可信赖可依仗的面庞。
忽然,林如海的脸庞闪现在新帝眼前。
“太傅!太傅何在?”
新帝高声叫道。
诸臣一愣,北静郡王见新帝神色不对,遂上前道:“回皇上,太傅早前奉命出京迎候太上皇,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
新帝悚然,尖声道:“是他,是林贼!定是林贼误朕!”
众臣哗然。
贾雨村蹙眉道:“皇上!孰是孰非日后再论,眼下重中之重……”
“住口!”
新帝忽然起身厉喝,指着贾雨村道:“你与林贼乃一丘之貉!来人,将罪臣贾雨村拿下,拖到殿外,廷杖一百!”
“皇上!”
贾雨村怒极反笑,昂然站在殿内,直直望着新帝。
众臣纷纷出列劝解、求情,新帝却如疯魔了一般,嘶声喊着殿外侍卫快来领命。
“虎狼在外,却自断刀斧。皇上好谋算!”
贾雨村冷笑着嘲讽了一句新帝,心内腹诽着:你我君臣一场,原想全你天家颜面,却不想你这般优柔寡断、不知所谓。那便怪不得臣下了。
他想到此处便转身对殿外高呼道:“昭卫何在?”
新帝心头突突直跳,目露惊惧与迷惘,抖着手喊道:“护驾!护驾!”
但是他喊了好几声后,也只有几个太监战战兢兢围上前来,却不见一个侍卫上前护卫。
倒有一队银甲护卫擎着寒光闪闪的长茅自殿外霍霍而行,列队护在了贾雨村身前。
“贾雨村!你要造反?”
新帝在太监身后探头嘶吼道。
殿内群臣也顿时分为两派,内阁及六部文官等众臣默默站在了贾雨村身后。勋贵一派及以北静王为首的宗亲则站在龙椅之下,与新帝一同呵斥着贾雨村。
贾雨村高举双手,捧着昭德帝密旨朗声道:“皇上有旨!”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新帝嗫嗫道:“一派、一派胡言!朕何时给过你这罪臣圣旨?”
贾雨村并不理会,展开手中圣旨,将昭德帝旨意宣读了一遍。
昭德帝圣旨中直言新帝“器非上品,性逊顺王,侥而登临,贻祸社稷。”
众臣听得冷汗淋淋,皆跪地无言。
新帝更是直抽冷气,歪倒在太监身上,惊怒交加之下双目发直,险些晕死过去。
贾雨村读到最后,乃是昭德帝明言新帝立身原本不正,实乃伪帝,着朝中百官及宗亲即日起迎接自己圣驾归京,至于伪帝,昭德帝命众臣将其幽禁冷宫,以观后效。
众臣皆领旨高呼万岁。
宗亲们则都齐齐望向北静王,新帝也颤抖着眼睫,含泪盯着北静王看。
北静王玉面发青,正思索间,南面又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炮火声。
他抬了抬眼皮,扭头不再与新帝直视,转身跪下恭谨地领了圣旨。
众勋贵宗亲见他如此,一时之间,大多数人也忙跪着山呼万岁。
新帝颓然闭上了双眼,铁青着一张脸滑坐在地。
昭卫举起长矛来到新帝身前,冷冷瞧着这个孤立无援的可怜伪帝。
贾雨村不再去看新帝,对众臣缓了语气道:“还请诸位随老夫前去朱雀门,迎回皇上圣驾!”
“首辅要去迎谁的驾?”
太皇太后扶着嬷嬷稳步迈进大殿内。
贾雨村率众臣跪迎了太皇太后,方磕头道:“臣回禀太皇太后,臣奉皇上圣旨,废伪帝,迎圣驾!”
太皇太后双目圆睁,怒视贾雨村道:“一派胡言!皇上分明端坐龙椅之上,尔等却真伪不辨。贾首辅,这满朝文武皆藐圣上而唯你马首是瞻,你这是要做那指鹿为马的祸国奸佞?”
贾雨村也不辩驳,自如起身,扫了扫官袍下摆道:“微臣一颗忠心自有天表。只是臣所食,乃君之禄,臣所忠,乃君之国,自不必与后宫人等多做解释。”
他说完便回身与众臣道:“诸位,请!”
众臣纷纷起身,跟随贾雨村鱼贯而出。
太皇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斥骂道:“反了!都反了!来人,快来人,给我拦下这个逆臣!你们贾家,果然没一个好人!”
众臣见太皇太后言语无状,皆不加理会,摇头叹息着自管随着贾雨村去了。
太皇太后急怒攻心,紧走几步,一把拽住北静王的衣袖怒目道:“你也跟着他们作乱?”
北静郡王蹙紧了眉头,扶着太皇太后手臂低声劝道:“太后!知子莫如母,昔日皇上何等心思手段,太后难道不知?如今这般情势下,太后难道以为咱们还有一战之力?总归是亲母子,太后不如先和缓下来,再说以后。”
北静王虽也疑心过,但毕竟不尽知太皇太后曾对昭德帝下过杀招,所以他仍如此劝说着。
“谁说哀家无一战之力?只要,只要你们与哀家,与皇上一心,我们自可一战!”
太皇太后死死掐着北静王的手腕,沉声说道。
北静王无奈苦笑,忍着手上痛楚婉言道:“可惜人心所向,却非太后一己之力就能挽回。”
他说完回头望了望仍旧呆呆坐在地上的新帝,满面失望。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新帝,不由闭目仰面哀叹道:“天道不公!人心不古!难道那弑兄杀弟,一把火烧光自己同胞手足的逆子,更得上天眷顾?”
北静王不忍再说什么,亦不知该说什么,遂摇着头抽出自己手腕,匆匆跟上了朝臣们的队伍。
第404章 (1)顽石悟双玉续情缘 大观开众芳各归案()
秋末的中京已然肃杀凛冽。
清晨的冷风打着旋刮过,地上枯黄落叶便随之翻覆飘荡,再没个落定。
昔日热闹的长街如今空空荡荡,便是偶有行人,也是缩肩抱臂,形色匆匆。
一辆马车哒哒行来,里头正是王熙凤与贾琏同坐车中,夫妻二人皆面露焦急凝重之色。
忽然前头传来“得得得”的马蹄之声,贾琏掀开厚厚的棉帘去瞧,只见来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快到跟前时便勒住缰绳停在了马车一侧。
“柳兄,事情如何了?”
贾琏忙探身出来,拱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