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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不疯魔,不红楼-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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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的第一场小雪中,贾雨村的马车行辙深重,贾雨村的脸上神采飞扬。

    他车上藏着金额数万两的银票,并几大箱京中各府各处送来的贺仪礼物,其中金石古玩最多。

    贾雨村摸着这些器物,心中想道,这些东西在京城不好出手,待到了胶东,定要将它们都换了银子。

    快到胶东路时,已是十一月底。

    这日大雪纷飞,贾雨村因路途耽搁,没赶上官府驿站,只得停在了一处偏僻农家庄院门外,叫随行的车夫和小厮去拍了门。

    农庄主人披衣去开了门,却见外头一辆气派的官家青油马车停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作揖道:“老伯,叨扰了!我家老爷是新任的安庆府布政司经历,因赶路误了宿头,迫不得已才来搅扰。您看,府上可能容我家老爷住上一晚?”

    农庄主人拱手道:“小民岂有不敢?只是贫家小院,原就没几间屋子。早前有一队行商也是误了路,已经歇下了。如今却是只剩一间空屋。恐怕要委屈官爷了……”

    贾雨村在车内听了,便掀帘下车道:“无妨。总也比荒郊野外要好。倒要多谢老先生了!”

    农庄主人便把贾雨村引进了院内,众人只见不大的庄户人家院里,果然满满当当,已有几辆裹着油毡的马车停在了院中。

    一旁东厢房的门开了来,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公子,向贾雨村作揖道:“这位官爷,小子姓冷名子兴,原是中京的古董商,正从胶东往家赶。方才听得官爷是要到安庆赴任,便想鲁莽来给官爷提个醒。自此再往前走的官道上,有处秦岭一脉的山坳,日前却砸落下一块巨山石,以致路毁堵塞。小子的商队等了数日也不见疏通,只得从别处绕道而来,这才误了宿头,耽搁到了此处。官爷若不嫌弃,小子可奉上绕路途径,供官爷参详。”

    贾雨村忙拱手谢过了,又听这少年是古董商,便起了兴致道:“相逢即是有缘。今日又得小兄弟警醒,雨村感激不尽。不如某略备薄酒一杯,咱们对雪同饮可好?”

    冷子兴听了,便拱手致谢,应了下来。

    贾雨村进了农家庄院,草草使热水洗了手脸,却见那厢冷子兴已叫手下伙计备好了酒菜。

    原来冷子兴托付了周瑞在京城照看开铺事宜,他自己却带着刘青树,又另雇了几个能干的活计,马不停蹄赶赴鲁豫地界收货来了。

    因一心想着要赶到年节前归京,好筹备来年二月的开张礼,却不想正应了“欲速则不达”这句话,被滞在这荒郊野外了。

    雨村见冷子兴须臾便置办下了酒菜,纳罕他从何处寻来的。

    冷子兴哈哈笑道:“先父曾说,穷家富路。人在旅途,却是要分外舍得银子,才能略解劳顿,不致思家太甚,反无端招惹了病痛。”

    “子兴兄所言极是!”

    雨村也哈哈大笑,随即入席拾箸。

第119章 (1)仆风尘雪夜结兄弟 忙年关家宴起风波() 
一时,二人觥筹交错,贾雨村竟不觉得冷子兴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人,观其言行,却是十足的老成。冷子兴喝得尽兴,便略略讲了自己的身世,又叫雨村生出无限戚戚。

    “子兴兄有所不知,某也是自幼怙恃皆违。幼时,家里的雪再大,也无人能为我温一碗汤,盖一床被!”

    贾雨村黯然神伤。

    冷子兴也唏嘘不已,泪湿眼睫。

    见气氛低沉,雨村起身,举杯对雪,朗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整日自伤?你我虽无父母眷顾,却各有良遇,今又偶遇于这雪夜,坐拥红泥小火炉,对饮绿蚁新醅酒,人生之乐,乐之甚矣!”

    冷子兴闻言也振奋起来,笑道:“官爷所言极是!此一杯酒,一场雪,一个人,皆是天定缘分,遇见了,便当心生欢喜!大丈夫原该赳赳向前,岂可顾影自怜?”

    雨村回头,略带诧异地看向冷子兴,然后疾步走回席间,提壶倒满了酒杯,将满杯举给冷子兴道:“不意子兴兄竟也不俗!嗳,莫再官爷官爷的叫了,倒违了这朗然雪夜情。你若不弃,咱们只兄弟相称,如何?”

    冷子兴赶紧接过酒杯,干脆道:“雨村兄!”

    贾雨村瞠目弯唇,“嗯”了一声,放声大笑起来。

    二人重又坐下,冷子兴便道:“今夜得遇雨村兄,真乃弟之大幸!日后弟还会频繁往来胶东与京城,想来亦会不断叨扰雨村兄。还请雨村兄莫烦了兄弟!”

    “哪里哪里,兄若来访,弟当喜不自胜!说来,怕是弟先要叨扰子兴兄呢……”

    贾雨村说着,携起冷子兴的手,叫来随行的小厮,打开自己的行李,叫冷子兴帮忙看自己所带的那箱古玩字画。

    “今夜酒迷了眼,倒看不真切。雨村兄信得过小弟,小弟感激涕零!不若明日小弟养足精神,也好给哥哥看个真儿!”

    见冷子兴如此说,贾雨村也觉有理,遂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翌日,冷子兴果然一早过来,先呵气搓暖了手,不至僵硬,这才逐件拿过雨村箱中的玩器,分门别类细细检视了一番。

    末了,冷子兴挨个儿就品相,年代、真假分评了一番,但见雨村只笑不语,拿着一方古砚摩挲着,似要问什么又不好开口。

    冷子兴会意,小声问道:“雨村兄,小弟倒有个不情之请。弟这趟收货,所得甚少,正自发愁呢。今见雨村兄手里的这些珍宝,实话说,小弟甚是心动。还望兄割爱,让给小弟几件可好?”

    雨村展颜笑道:“前路崎岖,我带着些物事原也累赘,倒要谢谢子兴兄替我分担解忧了。”

    二人心照不宣,冷子兴便将其中最珍贵又容易携带的捡出来仍交给贾雨村,并和他说了这些古玩的行价,方便他日后脱手。

    较粗笨的那些,冷子兴便都按收购市价多出一成的价钱尽数收了过来。

    “雨村兄,弟这里同你交个底,咱们古玩一行是没有定价的。买卖全凭个人爱好,同一样东西,有人出一两,也有人出一千两。只是一些至尊宝货,行里都认的,才有个差不多的定价,只也不能定死。日后,雨村兄若见小弟出手这些物件,高了低了,还请勿怪。”

    贾雨村闻言点头道:“某非那锱铢必较之人,银钱上也不大留意的,子兴兄放心。今日你替我分忧,我只领你这份情!”

    冷子兴便长揖,雨村也拱手。

    二人就此别过,于风雪中便又各赴前程去了。

    ……

    中京昭德三十六年的年节,总算有了丝活气。

    京城百姓虽还不敢大肆欢庆,但过年该有的喜庆物事,却是一个不少的都摆上了街市。

    就是皇宫内院,也都略点了几盏红灯笼。

    贾家两府亦是忙碌异常,王夫人因与贾母商量着置办年事,自腊八以来,每日从早至晚,婆媳二人便没有清闲的时候。

    京中及外省各亲眷故交皆要依家酌情办好年礼,只这一项,王夫人便看得头晕眼花。

    另有本府的年货采购,庭院布置,家下众人的打赏等等琐碎事务也需王夫人定夺。

    贾母从旁协助几日,到底年纪大了,也觉精神不济,倒要歇息好几日才能缓过神来。

    宁国府那边因是族中宗祠所在,更是繁忙。

    敬大夫人带着贾珍夫妻俩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上房,以备悬供遗真影像。

    临近年节,王夫人额角倒贴上了一块儿黑膏药,说是头疼太盛。

    贾母瞧着她也觉心疼,便提议道:“你是忙得混忘了么?如今你也是有儿媳妇的人了,何不叫你媳妇出来帮帮你?”

    王夫人拍手道:“哎唷,真是,我竟忘了她了!只这孩子过门快一年了,每日除了请安,再不见她多话,倒真叫我想不起她来。这孩子,也老实太过了。”

    贾母笑道:“你还说她?你刚过门那时候,不比她还没话?整日避猫鼠一般,早晚也不见吭一声儿,直到有了珠儿,咱们娘们儿才多说了几句话。”

    王夫人失笑,摇了摇头道:“年深日久的,媳妇倒不记得了。想来新妇都是如此的。既母亲吩咐了,倒快叫珠儿媳妇来吧,我也好轻闪些。”

    李纨自嫁入贾府,一开始的凄惶无助过去之后,她日日瞧着贾母和王夫人皆是和善之人,四时八节都记着她,奴才们也还算恭敬,便也渐渐安了心过日子。

    今又见婆婆要重用她,哪里还有不乐意的?

    只是李纨从未操持过这等大家中馈,头一次上手便遭封年节大礼,情急之下难免错漏连连,倒惹得下人纷纷在背地里笑她无能。

    便是王夫人也忍不住教了她几句,李纨又是个心重的,一时倒吃了心,日夜忧思,就怕惹了婆婆不喜。

    贾母冷眼瞧着,不免和赖嬷嬷叹道:“倒是我多事,反害她没了清净。”

    赖嬷嬷道:“各人有各人的脾性,福气都是自己挣来的,哪里怨得着老太太?大奶奶为人重德不重才,性子又和软,难免会一时想不开。等过些日子,她也熟了,脸皮也练得厚了,便都好了。”

    贾母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倒不是个能脸皮厚的人。罢了,你多提点着她一些,别叫那些势力奴才反坐她头上就是了。”

    赖嬷嬷听了,便叫手下的媳妇娘子们从旁提点着,李纨这才慢慢上了手。

第120章 (3)仆风尘雪夜结兄弟 忙年关家宴起风波() 
这日,已然腊月三十,贾家两府皆装饰一新。

    不仅大门、仪门等显要处,便是库房、柴间都贴了对联,挂了挂牌,另有桃符都新油了,挂得满府皆是。

    鸳鸯见贾府大门外马头墙上贴的对联足有两人高,而灶王龛上的小对子,写着“上天言好事;回宫隆吉祥”却又不过一尺来长。

    还有那各处门上,影壁正中则都挂着“福”字、“鸿禧”、“榖旦”等挂牌。

    从大门往里走这一路,鸳鸯的小脑袋来回晃了一路,引得比尔二人也东瞅西看,一会儿对仪门外两溜齐整的大红镶金灯笼点头赞叹,一会儿又对路过的丫鬟小厮指指点点,皆因众人身上都花团锦簇,就是小厮汉子都头上戴花,身着鲜亮颜色的锦衣华服。

    贾母见了比尔等人,笑说:“因想着毕公子恐不曾见过中京年节里的热闹,是以特特接了你们进府。再加咱们中州又有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我怕小恩人你单个过年太也孤苦,所以想叫你们跟着鸳鸯一家过个团团年,也好解了思乡之苦。”

    “多谢老太太!”

    比尔鞠躬谢过了贾母,又接了贾母给他们的压岁钱,欢欢喜喜跟着鸳鸯去了后街。

    金彩一家正忙着炸供,贴门神,给祖宗牌位摆香供,见鸳鸯把俩洋孩子领回了家,又是奉了贾母的命,便也顾不得理会他们。

    比尔有意表现,接过翔哥儿手里的浆糊桶便刷了起来,倒叫翔哥儿抱着膀子躲了会儿清闲。

    本森则被金彩抓住,叫他帮着金彩家的在厨间烧火。

    “反正你黑,抹了灰也瞧不出来!”

    金彩振振有词,本森呲牙咧嘴抗议他种族歧视,金彩听不懂,瞧着他嘿嘿直乐。

    天一黑透,金彩一家和比尔二人便围着炕桌团团坐着。

    金彩家的最后上了道红烧大鲤,也擦了擦手,挨着抗边单腿盘坐,招呼着众人都开吃。

    “哎呀!姆妈,还吃不得呢,咱家没放惊年炮咧!”

    “哎,对对对!快放去……”

    金彩和翔哥儿忙起身,穿了鞋,翻出一条三十六响的大红鞭炮,拿条长竹竿缠住了,高高挑着就要去院子里放炮。

    刚开了门,却见对面陈书新和鹦哥也挑了挂鞭炮正准备点火。

    “慢着,慢着,书新哥,咱们一起点啊?”

    陈书新笑着应下了。

    鹦哥力小,挑不动竹竿,便把竹竿插在窗棂上卡牢稳,自己拍手跳脚和鸳鸯等人站一起,等着炮仗点燃。

    翔哥儿和陈书新喊着“点”,便同时点燃了各自的鞭炮,立马转身跑回了屋檐下。

    “噼里啪啦”的炮仗炸裂声里,两家人皆哈哈大笑,高声叫喊着:“年啊,你走吧,咱们家的饭不好吃,别偷吃了咱家下一年的饭食福气,看不炸烂了你的嘴呢!”

    比尔和本森看得新奇不已,问鸳鸯“年”是什么。

    鸳鸯想了想,说年是过去三百六十天凝出的种种如意和不如意,中州人过年,大约便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之意。

    “中州人很乐观也很洒脱。过去的,不管苦乐,都能过去。我们只看未来,只赏当下。”

    鸳鸯笑道。

    “但是过去那样难忘。而且,我也不愿忘。那是我成为我的原因。”

    比尔在震耳欲聋的炮竹声里,望着鸳鸯疑惑喊道。

    “哈哈,所以西人不遗忘,你们只忏悔。过去的罪与苦,在神前忏悔即可。你们觉得负重前行更有意义。各有优劣吧。”

    鸳鸯大喊着。

    “什么遗忘忏悔,这么欢乐的过年,你们要当哲学家么?现在,聪明人都该做美食家嘛!”

    本森怪叫一声,等炮竹一歇,他便头一个蹿回屋内,麻利地脱鞋爬上大炕,窝在暖烘烘的炕上,抓起筷子叫道:“开吃啦!”

    翔哥儿急得瞪了眼吼道:“放着,我来!”

    金彩家的哈哈笑个不住,让着比尔二人道:“快吃,快吃,不然等到我们翔哥儿上了桌,便再没你们下筷的时候了!”

    本森和比尔便赶紧开吃,和翔哥儿抢了起来,叽叽喳喳,闹得饭桌不得安生。

    金彩又气又笑,却也不去理会。

    “妈妈啊!这也太好吃了吧!”

    本森嚼着一块糖醋小排,感觉自己的身心连同灵魂在这一刻都升华了。

    “嗯嗯,嗯嗯。”

    比尔吃得顾不上说话,一个劲儿地猛点头。

    翔哥儿举着只酱鸭腿儿,得意大笑道:“我的,是我姆妈做的!”

    到了晚间,金彩给翔哥儿和鸳鸯的枕头下都塞了压岁钱,翔哥儿那串钱用簇新的粗红头绳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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