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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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冷了!
她从小在南方长大;读了大学才来北方;真的不太适应这里的天气。
明明已经四月了;气温还这么低;风还这么刺骨。
早知道就不把羽绒服装起来了;被路人嘲笑总比被风吹透好。
风吹动道旁树木;也吹动她背包上的挂饰。
“叮叮叮,咚咚咚,冰冰冰——”像极了有人在风里呼唤她。
简冰缩缩脖子;大步踩上公交站亭的台阶,挤进等车的人群里。大家都像鹌鹑一样缩着,人挨着人;比站风口里暖和多了。
公交迟迟不来;站亭上的人越来越多。简冰看看时间,由着身旁的人越挨越近;把温暖送到自己身上。
人啊;果然是社会性动物。
怪不得爸爸小时候总说;一根筷子“啪”的折断;一堆筷子寂静无声坚强挺立。她要一个人在这等车;不冻死才怪。
她身后的男人估计也是差不多想法;一个劲往她这边挤,皮包反复撞到她后腰。
“你干什么!”
冰凉的声线夹杂着一股寒风吹到简冰的身后,那个挨得极近的男人几乎是被拎着出去的。
简冰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就见一个高瘦的灰风衣戴口罩小哥正拎着她身后那个皮包男的衣领。
那男人左手戴着手套;右手握着一只熟悉的蓝色壳子手机。
简冰下意识地一掏口袋,手机果然不在了。
“谢谢,谢谢!”
简冰连忙挤出人群,连口道谢。
口罩小哥把手机夺下来,塞回她手里——也就在这一瞬间,那皮包男猛地抬腿用膝盖在他胯间一顶,狠跺他左脚脚背。
口罩小哥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蹲了下去。
他手松开的瞬间,皮包男已经笔直地冲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救美的大英雄还没帅过几秒钟,迅速地被坏人用女子防身术ko掉了!
简冰也顾不得追那贼了,跟着蹲下来,“没事吧?”
口罩小哥低着头,脸深埋在膝盖上,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简冰搓搓手:“不然,我叫辆车送你去医院吧?”
口罩小哥又摇了下头。
这一次,动作幅度比之前要大得多,明显疼痛好转了不少。
简冰只得继续陪蹲,冷风无遮无拦地吹在身上,冻得她全身都麻麻的。
身后的公交站,连着迎来了两辆公交,鹌鹑们争先恐后地开始上车。
简冰瞄瞄“恩人”手上的手机,没好意思起身。
“恩人”一双长腿看着又瘦又长,上半身裹得虽然严实,衣服料子却还是单薄的。
——假如他肯多穿几件,估计现在也不至于那么难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恩人”始终不肯把头抬起来,就那么固执地攥着她的手机,一动不动的蹲着。
简冰觉得自己都快冻成雕塑了,犹豫着又问了两次要不要去医院,都被他无声地用摇头拒绝了。
这个时间实在太久了,久到她都怀疑他是在害羞。
又一阵刮骨寒风吹来,简冰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
“恩人”这才动了——伸直了手臂把手机递给她,声音闷闷地表示,你快回去吧。
简冰哭笑不得:“你帮我才受的伤,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恩人”仍旧不肯抬头,只是说,“我没事,再休息会就要走了,你快回去吧。”
简冰瞥了瞥他涨得通红的耳朵,眼珠子转了转,当真接过手机站了起来。
“那我真走了。”
说完,沿着人行道大步往前,走到拐角处,忽然一个转弯,拐进了绿化灌木丛后。
她微蹲下身,遥遥地望着那个一直没起身的人影。
“恩人”同志还真蛮要面子的,又蹲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站起身。他四下看了一圈,又特地望了望不远处的公交站亭,这才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
简冰不远不近地跟了几步,眼见着他上了路边停靠着的一辆黑色suv,驱车离开。
高富帅占了两个,脸要是也不错的话,妥妥的小姑娘眼中的男神。
她记下车牌,犹豫着放弃了上前道谢的想法。
既然人家那么怕留下黑历史,就不要打扰了吧。
***
7岁的文穗坐在后座,看着陪自己来比赛的大男生有些艰难地挤进驾驶座,脱了灰色风衣,露出里面黑色的卫衣。
“陈辞哥哥,你刚才去哪儿了?外面很冷吗,你怎么把外套都穿上了?”
毕竟已经四月了呀,再冷,能比冰场里面还冷?
陈辞拉下口罩,露出那张曾经频频在体育版面出现的帅气脸庞,耳朵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褪去。
他没顾得上回答小姑娘的话,低头脱下鞋子,检查脚上的伤。
那贼穿了双硬底皮鞋,他的脚背红肿一片,肯定要影响今天的康复性训练了。
文穗没得到他回答,两条小腿在座椅上踢动:“你怎么了呀?”
“没事。”陈辞穿好鞋子,发动车子,“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文穗眼睛发亮,“我要跟你回俱乐部,去训练场找爸爸!”
陈辞叹气,“文教练说”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陈辞最怕小孩子缠,她的魔音一出来,立刻就妥协了。
——教练忙,他也可以稍微轻松一点,没准能把脚上的伤糊弄过去。
文穗见他真往近郊方向开,心情大好,哼了会儿歌,又问:“陈辞哥哥,你说我今天能通过吗?”
“能。”
“可我在自由滑的时候失误了,华尔兹跳没有做好。”
“轻微失误,步法还是清晰的,扣个一分差不多,就是判你严重失误吧,也不至于让你过不了。”
文穗“哦”了一声,接着又问:“那个长得和舒雪姐姐很像的姐姐,她滑得真好。”
陈辞没吭声,半晌才说:“你知道舒雪?”
“爸爸给我看过比赛视频呢。”文穗晃晃脚,“舒雪姐姐为什么不滑了呀?”
陈辞踩下刹车,让车子滑行到白线前慢慢停下,黄灯跳转为红灯。
他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来往的车流,简冰滑行的身影再一次在眼前浮现。
确实很相像,不但滑行的风格像,连那漂亮的浮足姿态都像。甚至他想起女孩缩着脖子站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模样——长得也像,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像。
唯一不同的,大约是看人时,那直凛凛的眼神。
十五岁的舒雪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她就连给刚看完比赛的小观众签名,都眉眼弯弯,笑得月牙一样温柔。
而现在的她
陈辞踩下油门,车子成功通过路口,往俱乐部方向开去。
文穗因为他的那句“不影响通过”心情好了很多,叽叽喳喳开始控诉父亲文非凡对自己的严厉,最后总结,要是在父亲工作的俱乐部,肯定会因为太紧张而失误更大。
陈辞一只耳进一只耳朵出,压根没留意她到底在说什么。
到了凛风俱乐部,文穗一路小跑着就往训练场去了。陈辞跟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脚虽然还肿着,落地却没那么疼了,不做跳跃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文非凡刚开完会,拿着一大叠资料从会议室出来。
文穗扑过去,“爸爸!陈辞哥哥说我肯定能通过,还夸我动作清晰,落冰干净。”
文非凡笑着抱住女儿“有没有谢谢哥哥?”
“谢了!”文穗笑嘻嘻的。
文非凡拍拍女儿肩膀,看向正沿着过道走来的陈辞:“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等等,你的脚怎么了?”
花滑运动员的脚,不亚于吃饭的饭碗。
陈辞已经因伤休息了一年多了,再不努力训练回赛场,恐怕连国际比赛的节奏都要跟不上了。
陈辞苦笑,还真一点儿都糊弄不过去啊。
“刚才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他解释道。
文非凡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那今天的训练就先算了吧,你现在上冰也主要还是做恢复性训练,身体养好了,才有本钱拼。”
说完,又想到这个赛季的紧张形势,叮嘱道:“今年世青赛又出了好几个个能做四周跳的小男单,这几年的比赛难度,真是水涨船高。”
陈辞点头。
文非凡忍不住接着感慨:“双人滑现在难度也提了一截,当年咱们国家的四周捻转和四周抛跳简直就是独门绝技,现在要是小雪还在,你们”
他突然蓦然住了嘴,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我今天倒是遇到一个很像小雪的女孩,”陈辞主动打破僵局,“排在穗穗后面考试,鼻子眼睛都像。”
文非凡松了口气,顺势问:“冰感怎么样?”
一级的难度,也没什么别的好问了。
陈辞笑笑:“挺好的,拿分站第一应该没什么悬念。”
“哦?”文非凡真来了兴致,就是一级测试吧,小小年纪能拿第一的话,那必然是很有天赋了,“多大年纪了,哪个学校的?”
“学校不知道,”陈辞停顿了下,“年纪看着15岁往上了。”
不过,学花滑的女孩一般都偏瘦,看着十五六岁,没准就十八九岁了。
如果真是她的话,今年应该也快18岁了。
15岁才考一级?
那基本也就是在业余圈混混了,文非凡登时没了兴趣。
一、英雄救美(三)()
第一章英雄救美(三)
车子在少年宫门口的站牌停下;简冰随着人群挤下了车。
冷冷冷!
她缩着脖子小跑进大门;一路疾走。
这里的露天冰场虽然大;现在的气温是冻不起来的。室内冰场就小得多了;才标准比赛场地的三分之一大。
即便是刚清完冰;里面也只有一群五六岁的;孩子跟着不同的教练;穿着冰鞋在溜趟。场边,则是拿着外套和水壶的家长们。
这里不比那些大型的冰上中心,没挂着什么特别出名的国际型教练;固定客源所占的比重也并不高,甚至连学员都比散客少。
见她进来,几个小朋友齐声喊着“小简老师”;围了过来。
好几个家长也抱着外套挤过来——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讲究学多好,主要就是给点信心;诸如夸两句“冰感很棒”;“学的很快”。
家长开心;孩子也有信心。
冰场的温度;又比外面冷上很多;简冰外套也不脱了;直接换鞋上冰。
小孩们小鸭子一样排成一串跟在她身后,练习下蹲和站起。
这几个孩子是她一手带的,基本步伐都还是扎实的;滑起来朝气四溢;跟在尾巴上的男孩还不时做个括弧步。
简冰两手背在身后,一次一次地示范下蹲。
她脸上的妆还没卸干净,头发上密密麻麻夹满了夹子,心头却隐约有着火苗一样的雀跃。
一切都与计划的别无二致——锦衣夜行,一朝得见天日,莫不过如此了。
***
第二天早上满课,下午则只有两节书法课。
简冰趁着老教授指着黑板上贴的作品口沫喷飞时,用手机搜了冰协官网。
昨天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她拉到自己的名字上,不出意外看到了“优秀通过”字样。
她笑了笑,截了屏,分别给手机里的两个联系人发了图。不出意外,很快收到两个灿烂的笑脸表情。
简冰没再回复他们,直接复制了证书号,切到五天后举办的c市蓝鲸俱乐部分站报名页面,注册、登陆、报名、缴费,一气呵成。
她这边报完名,不到傍晚,杨帆的电话就来了,“看到成绩了吧?咱们俩都是优秀通过!赶紧报名,咱们周末一起去c市!”
那股兴奋劲,隔着通信网络都能听得出来。
简冰报了自己订好的动车号过去,杨帆一般抱怨她不打招呼擅自行动,一边也订了票。
“多可惜呀,咱们俩隔着大半个车厢呢。”
简冰抿嘴,这就是她不一起买票的原因啊。
许是被她的“独断专行”吓到,杨帆一大早就在大一的女生宿舍楼下守株待兔。
简冰背着包,一脸诧异:“不是约好在地铁站等?”
杨帆一脸委屈:“你肯定又提前溜啊。”说着举起手机,“咱们约的7点,现在才6点。”
简冰无奈:“我总得吃饭吧?”
杨帆这才松口气:“我还真以为哎,走走走,一起吃!”
c市到b市动车不过10分钟,从动车站到蓝鲸俱乐部,却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二级考场的考生年龄段明显高了不少,甚至还有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大孩子。
杨帆既然敢说出保三争四,二级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他的全副注意力都用在观察简冰的考试表现上。
让他欣喜的是,对方仍旧是零失误,但要说惊喜,也是没有的。
简冰的步法和自由滑都中规中矩,多一个旋转都吝啬。
他犹豫着把她的考级视频发到了自己所在的滑冰爱好群里:“这姑娘说自己今年考级保八争十,你们帮我看看,是不是吹牛哇。”
安静的群组很快热闹起来,语音与文字齐飞:
“保八争十?这是二级自由滑吧?”
“吹牛不打草稿,和你超级般配哈哈哈哈哈哈。”
“追女孩要哄的小杨,人家就是自称能消灭月亮,你也得点头!”
闹哄哄的讨论了半天,才终于有人嘀咕:“她长得是不是有点像以前那个世青赛冠军舒雪啊,你看那个燕式平衡,特别像。”
杨帆愣了下,舒雪?
他学花滑的时间不长,关注的也都是近年的现役选手,这个舒雪他可没听过。
也幸亏现在网络发达,网页一开,搜索引擎几秒钟就能把想要的信息送到面前。
而“舒雪”两个字相关的信息,几乎全部都和“陈辞”这个名字捆绑着出现——舒雪、陈辞,14岁横扫四站,包揽青少年组国际大奖赛两分站、总决赛和世青赛的双人滑冠军;15岁以国内青少年组积分第一的身份,代表国家参加冬青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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