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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冰刃之上-第47部分

小说: 冰刃之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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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问涛特地腾出空来,专门陪女儿去了一趟。

    旅途奔波,路上两人还感冒了。

    幸亏结果不错,成绩仍旧遥遥领先,顺利拿证。

    隔天去江卡罗的工作室,她一路上喷嚏打个不停不说,因为车上人太多,还差点下不了车。

    好不容易挤下车,简冰觉得全身骨头都被碾过了一般。

    手机消息却“当啷当啷”响个不停,她点开一看,就见群列表里,多了个叫“花样滑冰”的群。

    简冰点进去才发现自己是被单言拉进去的,里面一串熟悉的人名:章雨天、李茉莉、安洁、容诗卉、路觉

    “文安路夜跑有没有人一起,健康改变生活,毅力成就未来啊!”

    “凛风陈辞你不是要转双人,怎么女伴还是单言拉进来的?”

    “别乱加非注册运动员吧,是非说不清。”

    “文安路太远,庆华路我就参加。”

    “庆华路参加+1。”

    “北极星单言这到底是谁的女伴?”

    电梯门刷打开,她迈步往里走,群里的新消息也终于刷了出来。

    凛风陈辞:“我的女伴。”

    北极星单言:“我前女友。”

    两个当事人一出来,群里的消息刷新速度立刻快了起来。

    单言却没像往常一样和陈辞针锋相对,贴了下她的八级成绩单,说了句“人姑娘已经有注册资格了”,就蒸发似的消失不见了。

    简冰哭笑不得地给单言打电话,“谁是你前女友?”

    “你啊,”单言那边音乐声嘈杂,隐约还有引擎声,“一小时恋情,那也是恋情,小姑娘做人要诚实。”

    简冰撇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到了工作室,陈辞已经在那了,坐在靠墙的沙发边,拿着手机,低着头,老僧入定一般。

    不知是因为几天没见,还是因为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太过猛烈,简冰总觉得他的脸较之往常多了几分陌生。

    见她近来,也只是抬眼招呼了下,便又重新看向茶几上的浅色桌旗。

    手机里,杨帆也发了消息来:“八级!你八级过了!!我看到名单了!”

    然后是一张花滑群的截图,“大家让我代为转达祝贺,你是我们所认识的,第一个不是专业体校毕业的运动员。”

    看到“运动员”三个字,简冰一时有些恍惚。

    isu八级,确实意义非凡。

    就像18周岁生理年龄一样,这是分水岭,也是里程碑。

    八级之前,对成年人来说,最多只能算个花样滑冰爱好者;而八级之后,完成注册手续,就是注册运动员,能参加全国成年组的比赛了。

    江卡罗总算来了,一推开门,就扑过来拥抱,“恭喜你,冰冰!可爱的女孩!”

    简冰比她矮了一大截,只觉得眼前巨大的黑影直罩下来,脸颊也被“啪啪啪”连亲了好几下。

    陈辞皱眉在一边看着,正要开口说什么,江卡罗自己先放开了简冰,用意大利语冲着窗外喊了一声,接着用中文向他们道:“辣眼睛!好尴尬的追女生办法!””

    陈辞诧异地转过头,就见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升上来个巨大的粉色气球,下面挂着张小竖幅:

    简冰,晚上一起看电影吧!

    简冰眼皮直跳,冲到窗户边,气球正停在窗户边,下面还悬着跟细线,似乎是用来固定高度用的。

    她往下探头,果然见楼下站了好几个人,单言戴着个墨镜,两手插着兜,酷酷帅帅的样子。

    “你疯了!”简冰拨电话下去,“我昨晚不都跟你说清楚了?”

    “你不追我,我就不能追你了?”单言语调听着挺能屈能伸的,“课上完了吧?上完了就下来,我送你回去。”

    “我”

    电话已经挂断了,单言还冲她潇洒异常地挥了下手,坐进车里。

    那只被李用鑫牵着的气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简冰深吸了口气,转身到桌子边找了水果刀,三两下走到窗边,“啪”一声,把气球戳破了。

    已经上车的单言,果然又下车了,仰着头瞪了她好一会儿,抬脚在车门上狠踢了一脚,钻进后座。

    李用鑫心疼地摸了摸车门,也和阿佳一起快速上车,一溜烟开了出去。

    简冰站在窗户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二十四、人间修罗场(二)() 
第二十四章人间修罗场(二)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继续来选曲子吧。”

    江卡罗拍拍手——单言这种小学生式的;不成熟的表达方式;实在是有点丢男人们的脸。

    他巴不得简冰快点把这个小插曲完全忘掉。

    而且;他瞥了眼精神有点萎靡的陈辞这影响的;还不止一个人呢。

    江卡罗打开音响;清亮的钢琴曲流泻而出;紧跟着是华丽的管弦协奏,整个房间霎时被乐曲声包围。

    “这是贝多芬的第五钢琴协奏曲?”陈辞问。

    江卡罗点头,有些沉浸地晃了晃脑袋:“既然一直选不定;不如用古典乐保险,又好听,又不容易出错。”

    陈辞欲言又止;简冰不知在想什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一首曲子听完,两人都有点蒙蒙的。

    江卡罗不死心;又连着放了莫扎特和舒曼;一会儿浪漫一会儿激昂;最后连他自己也茫然了。

    曲子都是好的;但是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不合适。

    感觉这种东西;最难捉摸。

    相请不如偶遇,偶遇不如天降。

    又是失败的一天。

    陈辞等简冰系好安全带,才把车子倒出来。

    装项链的盒子放在右边的裤兜里;硌得大腿生痛。假“生辰石”坠子;则装在左边,遥遥望去,仿佛裤子上长出了颗不大规整的牙齿。

    他等了半个月,才终于从珠宝店把东西取回来,也终于把她从h市盼回来了。

    可单言却说,这是我前女友。

    她明明进了群,也并不反驳。

    那一小时,当真那么快乐,那么值得回味?!

    前女友,前女友这三个字针扎一样刺激着他。

    车内空调开得极大,简冰把副驾驶座的车窗按下来一点,燥热的夏风毒蛇一般探进来半个脑袋。

    上高架,过隧道,穿十字路口,绕环线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光。

    他觉得无处可躲,又不想当真逃避到底一了百了。

    最后,干脆把车开进还未完全开始营业的商城停车场。

    简冰“咦”了一声,转头四顾:“这是哪儿,我们不是去上冰吗?”

    陈辞没回答,手握着方向盘,用力到指节发白。

    简冰没注意他的神情,解了安全带,把车窗整个按下来,探头出去看:“要去买东西吗?”

    陈辞没回答,只是轻声反问道,“你和单言”

    话才说到一半,简冰已经拉开车门,跳下去了。

    “和他怎么了?”简冰回过头,隔着空荡荡的副驾驶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一回想起刚才单言吃瘪跳脚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陈辞可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连她瞳眸里倒映着的自己,都显得特别的滑稽可笑。

    “你是不是”他手指扣紧方向盘,到底还是把话问出了口,“喜欢他?”

    “谁会喜欢脾气这么坏的人。”简冰脸上笑容不减,否认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我就看不惯他拽兮兮的样子,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她巴拉巴拉嫌弃了一堆,才发现陈辞一直没接腔。

    他背脊绷紧,垂着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侧影美好如画,却又冷硬如石。

    毫无防备地,简冰就想起了黑暗里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彼时年少不知春,而今韶华灼灼,已然到了花开季节。

    那是她的初吻,古人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而她却连那木头都不如,被吻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境,更遑论陈辞的意图。

    简冰干咳了一声,故作不经意道:“你那么关心,不是吃醋了吧?”为了显得自然,刻意维持着笑意,眉毛眼睛都弯起来,眼睫毛微微颤动,蒲公英绒毛一般漂亮而浮夸。

    陈辞咬紧了牙关,说不出“是”,也不愿意否定。

    他是没有立场,但那天夜里那个吻,她明明也没有拒绝!

    车位前的电子广告牌大约是在调试,画面颤动,“呲呲呲”地发出杂音。

    陈辞僵坐在那,像尊冻住的雕塑。

    简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手扶住车门,“生气了?”

    陈辞沉默,近乎无奈地抬眼看向她。

    爱情这种事情毫无逻辑,谁先主动,谁先受伤。

    付出的姿态再低微也未必有人看到,索取的模样却没那么好看了。

    他说不出口,又实在舍不得放弃,执拗地与自己较劲。

    那漆黑眼瞳里情绪万千,看得简冰心悸。

    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暗暗攥住了衣角,干笑道:“我开玩笑的呀——扯平了扯平了,你上次在剧院里占我便宜,我也没跟你计较呢。”

    终于说出来了!

    简冰没敢和他对视,早早转开视线,观察起地上坑坑洼洼的减速带。

    “占”陈辞整颗心像是被扔进火炉里,又摔进了冰窖。

    于她而言,那那叫占便宜?

    他看着她,半晌,才道:“这里的米浆很好喝,要不要试试?”

    “好”简冰迟疑着点头。

    他没反驳!

    那就是默认了?!

    简冰的心,也“咚”的沉了下去。

    像印证她想法似的,驾驶座上的陈辞熄火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商场方向走去。

    停车场的尽头就是商城入口,开着家24小时便利店,滚烫的米浆被封在塑料杯里,光闻着就觉得用料扎实了。

    简冰打开小盖子,轻啜了一口,便觉得满口留香。

    陈辞和她并肩坐在台阶上,背靠着车头,斜对着那个不停切换画面的广告牌,两人不约而同的静默。

    许是系统故障,许是调试人员凭喜好选择,画面快逾闪电,有时却突然放缓。

    播一个暖心的小故事,唱一段动人旋律。

    “你说,这车子要是突然有了意识,自己发动起来,”简冰突发奇想,比划道,“那咱们不就完蛋了?”

    陈辞表情诡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半晌,掏了张纸巾出来,擦她嘴角白色的米浆。

    简冰下意识伸舌头舔了下,唇上的手指僵了下,沿着她下巴往下摩挲,挠小狗一般。

    “干嘛呀!”简冰试图后仰挣脱,身体却又被拉了回去。

    陈辞近乎苛刻地仔细擦去她嘴角剩余的那点残渍,好半天才停手。

    简冰脸涨得通红,捂住火辣辣疼痛的下巴和嘴唇。

    广告牌又切了两条广告,终于跳出一点还算清晰的乐声。

    ifyouneedsomeonewhocaresforyou。

    ifyourefeelingsadyourheartgetscolder。

    yesishowyouwhatreallovedo

    她的视线往下,看到了他微微突起的裤兜。

    那里面明显装了不少东西,鼓鼓囊囊、棱角分明。

    一如他今天阴晴不定的脾气——仅管她不愿意承认,但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了4岁的男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满脸宠溺的邻家小哥。

    他虽然极力在掩藏,也总是满面温柔,但仍旧和谁也亲近不起来。

    那个整洁的loft公寓,甚至连待客的杯子都没有。

    客厅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仿真的马蹄莲,不用照料不用更替,也能常年怒放。

    7年过去了,那个把房间当成朋友们的秘密基地,可以为了一份观察日记整整养死七八盆水仙的“陈辞哥哥”,早已经消失在时光里。

    许是简冰的目光太过直白,陈辞伸手探进裤兜里,摸索半天,掏了只精致的首饰盒子出来:“送你的。”

    简冰愣了下,接过去,打开盒子。

    小小的圆环被链子固定在黑丝绒盒子上,被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一照,流光溢彩、绚丽非凡。

    这是

    “四月的生辰石,当是我送晚了的18岁成人礼。”

    这般熟悉,又这般陌生。

    回忆如沙漏,每一轮倒转,都纷纷扬扬如落雨。

    “之前那个”简冰拎着链子,疑惑地问,“修不好了?”

    “嗯。”陈辞叹气,将链子接过去,解开锁扣,轻轻地环上她的颈项。

    链子冰凉彻骨,又柔软如丝,酥酥麻麻的贴在皮肤上。

    “我们”简冰被这麻痒刺激得忍不住仰头转移注意力,陈辞正凑过来扣那小到有点难扣的扣子。

    这一抬头,恰似索吻一般,把脸迎了上去。

    肌肤相蹭,陈辞的脸颊凉得像块石头,一点儿温度也没有。

    简冰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

    陈辞只觉得那柔软的嘴唇羽毛似的拂过脸颊,停滞,继而飞快地逃离开了。

    他怔忪了下,微低下头——一向小兽般无所谓畏惧的女孩,难得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往后退了退,抬手轻抚了下她柔软的发丝。

    简冰想,自己大约是生病,只是靠近而已,就紧张得不知所措。

    一如那个黑暗中的轻吻,她甚至没好意思深究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己不过是diss了一句王子的莽撞,他却直接现身说法来“教学”

    手掌被拉住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回握住了他的手。

    同她一样,对方也是一手的湿汗,黏黏的握在一起,仿佛连心跳和呼吸都联结在一起。

    广告牌上的背景又切换了,满目的绿色,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沿着河岸慢慢往前走去。

    忧伤的前奏流泻而出,在这逼仄的地下室内流淌。

    Пpomehr,mлaдшnn6pat!

    请原谅我吧,我的弟弟!

    rtakпpeдto6onвnhoвat。

    我在你面前是个罪人。

    Пыtatьcrвephytьheль3r

    试图挽回却无能为力

    陈辞抬起头,简冰也望向画面上被盔甲包裹的高大人物。

    钢铁铸就的面庞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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