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炼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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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二癞子面前放着一沓子纸钱,而那个哒哒声,却是他手里的打火机发出的。
这家伙大半夜的穿着寿衣,居然是在这里烧纸钱!
“你他妈干嘛呢,你这是在给谁烧纸钱?”不知道怎么的,虽然确定了对方身份,但我还是感到有些发怵,故意说脏话给自己壮胆。
二癞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一个劲儿的哒哒摁着打火机,只是怎么也打不着,火苗每次刚蹿出来就被风给吹熄。
“喂,我问你话呢……”我越看这一幕越觉得渗的慌,只是话没说完,二癞子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
而且还是那种嗷嚎大哭,一面哭一面在地上磕头,“原谅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啊!”
那哭声特别凄惨,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特别渗人,听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怕这哭声把人招来,刚准备制止他,二癞子突然就从地上蹿起来,一面哭着一面连滚带爬的跑了,而他身后的纸钱,也随着风四处『乱』飘。
神经病!
我心里边暗骂一声,昨天看见二癞子就觉得他不对劲,现在又神神叨叨的,难不成我回来之前的这一年多,这个小痞子得精神病了?
我一心惦记着月红姐,所以暂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转过身就朝月红姐的屋子走去。
“月红姐,开门,是我,松齐——”我轻轻敲了敲她家的门,“我来救你了。”
可是敲了半晌里边也没动静,我寻思着这么晚了,月红姐可能已经睡着了。
我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经被从里边锁着了。
只不过事关重大,我也顾不上太多,她家的门是那种老旧的木门,那锁用了很多年了,用力一撞就直接把门给撞开了。
“月红姐!”
我一进屋就朝月红姐的卧室走去,里边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凭着感觉『摸』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月红姐的床边上,“月红姐,月红姐,我来救你了!”
喊了几声也没有任何回应,我便下意识的伸手朝床上『摸』去。
可是却发现她的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感觉『摸』到一片黏糊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连忙侧身躲到卧室门后边。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脏咚咚直跳,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不一会儿,我听到那个脚步声进了屋子,因为光线太暗,所以完全看不到对方,只能听见对方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特别轻,好像是有人踮着脚在走路。
那脚步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接着,那个脚步声微微停顿了一瞬,然后我就听见那个声音朝着我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并在我面前停下……
我屏住呼吸,双手死死捂着口鼻,生怕被对方发现,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的脸就在我前边,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轻轻喷在我脸上,而且还是那种凉飕飕的凉气儿。
接着,这个人竟然站在我面前不走了,呼出的凉气儿一下一下的往我脸上喷……
此时我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完全无法想象,黑暗中一个人近在咫尺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而且,我也不敢确定那是个人……
他是不是发现我了?可是光线那么暗,他怎么会看到我?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这样持续了大概好几分钟,我憋气也到了极限,就在我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个声音,“松齐,是你在里边吗?”
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阵狂喜,“二叔,我在这儿!”
与此同时,面前那个“人”似乎也突然消失。
我连滚带爬的冲出卧室,一把拽住二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二叔给拉出去了。
出去之后二叔什么话也没有说,拉着我就是一阵狂奔,我不明就里,也只好跟着他跑。
直到回了家,二叔连忙把门反锁上,这才看着我一脸紧张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背靠在墙上,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二叔,月红姐是我给害的,我不能不管……”
“你糊涂啊!”二叔急得直跺脚,“你以为赵家的人是傻子吗?他们肯定早就把月红带走了!”
我想了想,也觉得二叔说的对,赵家人没那么傻,这会儿估计已经把月红姐给带走了,心里边顿时对月红姐愧疚不已。
“二叔,你咋知道我去了月红姐家。”此时我已经缓了不少,看着二叔问了一句。
二叔一面倒了一盆热水,一面道,“我刚起来上茅房,听见你房间有动静,就进去看看,没想到你人不见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一猜就知道你干嘛去了。”
我听完后一愣,我屋子里有动静?
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外边了,屋子里怎么会有动静?
“先把脸擦擦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弄得满脸是血!”
我听完后一愣,血?我脸上怎么会有血?
接着突然又发现,我的手上也全是血。
可是我记得刚才也没受伤啊,转念一想,突然想起刚才我在月红姐的床上『摸』到一片黏糊糊的东西,难道,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是血?
我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
因为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有几件事都不太对劲!
当时月红姐的卧室里,在二叔之前进来的那个人是谁?或者说,那是个什么东西,按照他当时的表现,肯定是发现我了,否则也不会在我面前站那么久。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发现我了,为什么只是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并没有做别的事?
还有,二癞子今晚的表现实在太过诡异,他为什么大晚上要在月红姐家附近烧纸钱,而且还穿着一件渗人的黑『色』寿衣?
我越想脑子越『乱』,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准备抽一支好好让自己冷静下,也顾不上瞒着二叔我会抽烟的事。
哒、哒、哒…。。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我连续打了三次才打着,就在火苗窜起的一瞬,我突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吓得手一哆嗦,打火机和烟盒同时掉在地上,头皮都差点炸开!
我想起当时二癞子用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燃,刚一打着就被风给吹灭,而且他离开的时候,那些纸钱也跟着到处飞。
可是……可是当时他妈的根本就没吹风啊!
第三章 浸猪笼()
当天晚上我满脑子都是事儿,本以为会是个不眠之夜,但却没躺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感觉头特别重,浑身上下酸痛得不行,就跟干了一晚上体力活儿似的,脖根子痒痒的,挠了好一阵才缓解过来。
随手洗了把脸,早餐也没顾得上吃,我就朝赵家赶去。
我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月红姐救下来。
我找到钱婆子,开门见山的说出我的目的,要他们放过月红姐,我可以在借条上多写两万,但如果不答应的话,我就把这事儿宣扬出去,还跟他们说我在外边认识个警察,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
其实我这话半真半假,我其实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警察,但我女朋友的亲爹真就是个老刑警,只不过我从来没见过而已。
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万块钱,还是忌惮我把这事儿闹大,钱婆子两个眼珠子贼精贼精的将我打量一阵后,竟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钱婆子却补充了一句:“放过那丫头也行,不过猪笼还是得浸。”
“你……”
我一听就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钱婆子又摆手打断我道,“先听我把话说完,浸猪笼有死浸和活浸两种,不管怎么讲,那小贱人终归是坏了规矩,猪笼必须得浸,不然会给我们赵家带来晦气,不过既然你杨秀才都那么说了,我老婆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给那小贱人浸个活浸吧。”
说完之后,斜眼瞅着我道,“这是我们赵家最后的底线,如果你还不满意,想干嘛就干嘛吧,我们赵家也不是怕事儿的。”
虽然心里边还是有些不痛快,但我也没办法了,活浸就活浸吧,至少还能保住月红姐的『性』命。
至于钱婆子所说的死浸和活浸,我是明白的。
死浸就是把活人装在笼子里,连续三次反复扔在水里又拉上来,第三次的时候就放掉绳子,把人活活淹死。
活浸程序不变,只不过不用把人放进笼子里,到时候扎个稻草人,穿上受刑者的衣服代替受刑者。
不过这个过程的受刑者全程都得装在另一个笼子里,也算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浸猪笼被安排在三天以后,这三天也不知道为啥,我总是感觉一点精神都没有,每次睡醒都感觉浑身难受,脖根子也越来越痒,都被我挠出好几道血印子,弄了『药』膏抹上去也没啥用。
那天上午,月红姐被捆了手脚装在一个长条形的笼子里,被几个壮汉抬着游街,赵家的『妇』女们则跟在旁边谩骂,骂得特别难听,什么小贱人,破鞋之类的。
我在旁边感觉心疼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可又没办法,只能盼望着这一切快些结束,让月红姐少遭点儿罪。
浸猪笼的地点是村东头的黑水潭,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水很深。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黑水潭下边住着一条神龙,屁护着这一带的风调雨顺,所以这个水潭子在当地被看得很重要,村里每年都要在这里举行一场大型的祭祀活动。
钱婆子那天一身旧社会地主婆的打扮,赵家的所有亲戚都来齐了,全听钱婆子指挥,显得特别威风。
她站在水潭子边上咿咿呀呀的念了一段『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大手一挥,拉长了音调:祭——
随着这声令下,几名大汉就将那个装着稻草人的笼子给扔了下去。
每过一分钟,就往上拉一次,整个过程月红姐都关在另一个笼子里,放在水潭子旁边搭好的一个架子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到了第三次,刚准备拉的时候,天上忽然啪一声响起个惊雷,本来还晴得好好的天,瞬间乌云密布,变得黑压压的。
所有人一下就有些慌了,举行这种重要“仪式”的时候,就怕天气突变,村里人认为这是不吉利的预兆。
“愣着干嘛,还不快拉!”钱婆子显得也很焦躁。
那几名壮汉这才反应过来,狠狠一用力,结果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根系着笼子的绳索竟然纹丝未动!
虽然那个代替月红姐的稻草人肚子里塞了石头,可也不会重到那么多大汉都拉不动的地步,而且前两次都很轻松。
轰隆!
这个时候,天空再次炸起一声惊雷,雷声特别响,感觉地面都给震颤了一下,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哆嗦。
“慌什么,八成是挂在潭底什么东西上了,用点儿力,拉上来!”钱婆子不愧为赵家的当家人,表现得很镇定。
可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句『毛』骨悚然的话,让钱婆子都显得有些慌了,“不对劲儿啊,这水潭子深不见底,那绳子也就十来米,怎么会挂到潭底的东西?”
此话一出,就连我都感到有些怕了。
那人说得对,就这根绳子的长度,根本够不着潭底,更别说挂着什么东西了,可是,为什么拉不上来?难不成,这个水潭子下边此时有什么东西正在……
“再使点儿劲儿!都没吃饭吗!”钱婆子咬牙大喊了一声。
这几名壮汉重新抓紧绳子,一起喊着口号,卯足全身力气,狠狠一拉……
轰隆!
突然又是一个炸雷,但这一次,绳子却被缓缓拉动了,几名大汉显得特别吃力,像是在拉一个特别沉重的东西一般。
绳子一寸一寸往上拉,还能明显的看到那根绳子不断的摇晃,就像有东西拽住绳子的另一端在水下边挣扎一样。
这个时候雨也瓢泼似的倾泻了下来,一阵强烈的劲风无端刮起,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雨声,整个天幕像是被一块黑布罩住了了一般,那场景很是骇人!
我死死盯着那条缓缓上升的绳子,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心里边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就像是快要大难临头的那种感觉。
轰隆!
又是一个响亮的炸雷,那根绳子终于被拉了上来。
可当众人看见绳子上边系的东西时,全都目瞪口呆!
而我更是差点喊出来!
因为笼子里边装的,赫然是月红姐本人!
反应过来后,我第一反应就是朝着架子上的笼子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当我看到那个笼子时,惊得头皮都快炸开了!
只见岸边架子上的那个笼子,里边本应该是月红姐的,可是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刚才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扔进水里的稻草人,此时还套着月红姐的衣服!
这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噗——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刚才负责拉绳索的那几名大汉,此时突然集体喷出一口鲜血,脸上所有血管全都爆了出来,如同一条条蚯蚓密密麻麻的在他们脸上『乱』爬。
嗷——
几名大汉捂着脸在地上疯狂的翻滚着,最后发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嘶吼之后,血管突然爆开,粘稠的鲜血四处飞溅,连眼珠子都给蹦了出来,直接当场暴毙!
“妈呀!”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然后所有人吓得撒腿就跑,钱婆子刚才那威风劲儿也全没了,那老胳膊老腿儿的,跑得比谁都利索。
我也被二叔拽着一阵狂奔,他怕我脑子发热干出过激的事,从头到尾都跟着我寸步不离。
回到家以后,要不是二叔拼命拦着我,我都抄起菜刀准备上赵家找钱婆子拼命去了。
不管怎样,月红姐还是死了,从她诡异的从水潭里被拉出来的那一瞬,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