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与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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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你可以试试。”伏地魔慢慢地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救世主爆发，说出他心中的想法。他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距离，波特夫妇的死就像那一根马鬃系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横亘于他们脆弱的关系中间，悬挂在他们的头顶。那种往下拉的力量中有不知底的猜疑，有对历史重演的恐惧，有他们过往最深的伤害。而现在，卢修斯正好成为把马鬃拉断的最后一棵稻草。
伏地魔沉吟，把玩着那只盒子。“至于结果，我也不知道。”他又不是先知，虽然他希望事情都按照他计划中的进行。“但是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他以伏地魔的名字诚恳地保证，那后面一定是最坏的情形，比上一次还惨烈。失去哈利光想想就会让人发疯。
“所以这才是事实吗？”哈利的眼睛红了，里面蹦出了血丝。“我一直在催眠我自己！重新再来一次，一定不会像以前那么糟！”他狂躁地来回走动，期间不小心碰到了房间正中的深绿色天鹅绒蒙面的单柱圆桌，上面双耳玉色天青釉香炉冒出的笔直烟雾被震得歪了歪。那香气有助人心平气和的作用，但是对正在狂怒中的哈利完全无济于事。“对自己说相信你，你已经分得清什么是邪恶，而且会收回踏上那条道路的脚步！”他猛地抽出魔杖，尖端颤巍巍地指向地面，“我不想这样，不想最后还是那样的结局！”
“你觉得，我会吗？”伏地魔似乎根本不为哈利的举动而吃惊。他的视线跟随着哈利，语气依旧很平淡。
果然如此，他的男孩一直都没有变。变的其实是他自己吧？换做以前，他可能为眼前这幕情景感到心痛和愧疚吗？那种曾经被他认为软弱的情绪，现在出现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他却意外地不觉得讨厌呢？
因为怒气难平而起伏的胸脯，血液上涌而涨红的脸颊，还有那爆发出明亮锐利光线的碧绿眼睛他的男孩是那么生气，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他花了多少意志力在控制自己不站起来把男孩抱在怀里呢？现在，伤口被血淋淋地剖开了，他还得往上面撒盐。那些伤痛必须重见天日，才能愈合；如果藏起来或者试图遗忘，那么它会成为一道暗伤，时不时地提醒他们那些不愿回忆的过往。
“我不知道！”哈利狂怒地瞪他，全身激动得发抖，手里的魔杖举起放下好几回，“你看见了吗？不要逼我做这种选择，真的，我不想这么做！”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他的父母复活！他只想要其他还活着的人安好，这对伏地魔来说很难吗？
“所以你想杀死我吗？”相对比情绪不稳的哈利，伏地魔还是非常冷静。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一直不愿开口澄清、以至被哈利误解的原因。虽然答案很可能是明摆着的，但是他还是想听男孩亲口说。
哈利眼里露出了绝望而悲哀的神色，那绿色从来没有过的黯沉。“你就这么想要这种结果吗？”
“告诉我。”伏地魔坚持道。他必须知道，他到底在救世主心里是一个什么位置，而救世主的底线在哪里。他不可能放弃哈利，绝不伏地魔心想。如果为此必须付出一点什么，他愿意这样做。他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向来最宝贵的生命不过如此，他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呢？那阵糖果雨带来的不仅仅是心动，还有震撼。没有别人会带给他这种感觉，从前没有，以后很可能也不会再有。
那么一种爱恨交织的情感，那么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放手？巫师是否纯血统，是否和麻瓜有联系，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哈利紧紧盯着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眼睛，突然觉得有点脱力。“如果必须的话，我会的。”他硬邦邦地低声说，努力无视心里的疼痛，倒退着往门口走去。
他父母的死意料之外的爱情一幕幕情景从他脑海里飞速闪过。就算我真的不想就算我真的舍不得就算我真的很可能下不了手但是如果那一刻真的到来，我会逼自己做的哈利转身就跑，不想再呆在这里，不能让伏地魔看见，简直太软弱了话都说不连贯，他还居然心痛得想落泪
伏地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哈利的背影在视野里消失很久时，他才摊开手掌，立刻有一缕鲜红的血珠从掌心往下滴落。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有尖牙的龙舌兰酒夹心樱桃硬糖，因为被抓得太久太紧，已经没有力气咬人了。他慢慢剥开糖纸，然后把糖果丢进嘴里，仔细地品尝它。空气里头渐渐弥漫起一股子蔷薇科水果的甜香，还有那种被橡木催熟了的多年常绿植物的陈酿气息，闻得醉人。滋味的确不错呢
那只天鹅绒盒子依旧放在桌面上。伏地魔打开了它，那里面是一枚戒指，上面的黑宝石底下雕着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圆形、等边三角形、竖线。他把它拿出来，轻轻转动，火光划过宝石光滑的侧面时可以看到明亮的金光。“你们一定很欣慰吧”半晌，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语。
最深的症结来自男孩的父母，而男孩现在更关心的是他亲人和朋友们的将来真不愧是格兰芬多，彻头彻尾的伏地魔抬头望向天花板上那精致的金叶，吊灯的烛火照得他的眼睛异常地亮。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了。上课、补习、魁地奇训练，这一切哈利都有条不紊地做下来了。他和汤姆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相敬如冰的状态，说话客客气气，目光避免交汇。
这自然逃不过赫敏的眼睛，不过她开始不打算管他们了。事实上，她的原话是：“每当过完一个什么节，你们的关系总会进入一个高峰或者跌进一个低谷；照这种规律来看，我觉得你们圣诞节应当就和好了。”
哈利打趣地说：“真是可惜，如果特里劳妮教授在这里，肯定会发现你头上带有预言光环了！”赫敏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嘴里说着玩笑话，但是哈利心里一点也不好受。他又开始逼迫自己钻研那些高深的魔文书籍，努力学习各种魔咒。他开始私底下尝试阿尼玛格斯咒，每回都会独自跑到有求必应室偷偷练习。伏地魔严令禁止他做这种事，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吧
哈利已经开始向小天狼星打探食死徒的动静——他自己单打独斗肯定打不过伏地魔，最下策也就只能依靠凤凰社和更多人的力量了吧？不过似乎凤凰社不比他知道的多多少，他们现在还处于一种警戒状态。而哈利知道的唯一一个就在附近的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好端端地呆在他魔药学教授的职位上，伏地魔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下手。他明明说过的，背叛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不是吗？还是说那只是为了掩饰他现在的假身份不暴露？
怒气过去以后，哈利回想万圣节的晚上，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头。伏地魔似乎在引导他往一个方向想他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他真的做了以前的那些事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怎么让他推测历史会不会重演！这简直是太令人烦躁了！
第55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然后弱弱地说，cc君的长评下次下次加更感谢各位的支持再弱弱地说，求包养你们懂的
不管怎么样，在哈利的两面筹谋中，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也渐渐接近了。天气一如小天狼星曾经说过的那样，越来越坏。空中雷声隆隆，可以清楚听到狂风撞击墙壁还有远处禁林中树木折断的声音。雨点像子弹一样敲打在窗玻璃上，汇成一道道宽宽的水流往下淌。
正式比赛的这天，哈利一大早就被皮皮鬼的恶作剧弄醒了。哦，真是该死，这点点小事，历史的惯性都不肯放过他吗？后颈被风吹得凉飕飕的，哈利估计他再躺着也睡不着了，只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起床，穿衣，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当最后拿起他的火时，哈利终于忍不住快速扫了最里面那个还挂着帐幔的四柱床一眼。有个念头很快地窜过他的脑海：他会去看吗？自己的比赛？不过他很快就决定不去研究这个问题的答案。
哈利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下塔楼的螺旋楼梯。他惊异地发现公共休息室里炉火熊熊，居然已经有人起来了。一个黑发男孩坐在壁炉边上，手里的书摊开着，而头却转到窗户的方向，似乎正在对着大雨发呆。哈利下楼发出的响动惊醒了他，男孩回过头来，看见哈利正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盯着他。
“早”汤姆看着哈利身上猩红色的魁地奇队袍，“天气很糟糕呢”这种鬼天气，希望哈利这次记得对他自己用那些有用的小咒语，不要像上一次从密室里出来那样，在冬天里只穿着一件睡衣在格兰芬多的肖像画外站了半个晚上。但是现在风那么大，他的男孩又那么瘦汤姆打定主意，低头把书翻了一页。
哈利什么话都没说，草草地点点头，但是心里忍不住想道：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又是一夜没睡呢汤姆说完以后就继续埋头看书，似乎根本不指望他回答。他的确是对伏地魔的行为很愤怒没错，但是那种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呢？哈利拖了把扶手椅坐在壁炉的另一端，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全是和魁地奇比赛无关的画面。黄桃果酱面包片、防水防湿魔咒、球场座位上的小点
越想越是难熬，两个小时异常漫长。好容易等到快早饭时间，哈利就起身往肖像画洞口那里走去。一直埋首于书本中的汤姆也抬起了头，他迅速地抓过魔杖，无声无息地说了几个单词。
比赛比想象中的要容易。除去恶劣的天气导致双方追球手的准头大幅度降低，其他方面都很完美。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哈利视野更加清晰，还可以肆意做出各种刹车拐弯等急动作，丝毫不用担心有镜架甩下来。他的新扫帚在狂风暴雨中表现出了无以伦比的速度和稳定性，充分展示了作为世界一流的扫帚所该具有的一切特性。而且意外的是，哈利一点都没觉得人在扫帚上摇晃或者是不稳当，他感觉他自己似乎一下子重了一百磅，却行动自如。
哈利在十九分钟时就抓住了飞贼。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很高兴，因为他们打败了斯莱特林；而斯莱特林们，看起来虽然非常不甘心，但是也一副不想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继续比赛的样子。
当他们从半空相互拥抱着落到场地上时，邓布利多撑着一把大伞从看台上下来祝贺他们，“十分精彩！”他这么说。但是哈利极其怀疑，在这种天气里，他都快弄不清比赛进行到哪里了，那看台上的人到底能看到多少比赛情况。而邓布利多身边的麦格教授显然激动得不行，挨个拥抱了格兰芬多的队员。另一边的斯内普，真的很难说他的脸色和天气之间哪个更难看一些。
“噢，非常完美的咒语，波特！”麦格教授兴奋过度，在感觉到哈利身上衣服干燥的触感时才发现这个事实。虽然哈利的球袍上面淌着雨水，可是布料一点都没有湿。
“的确，重力咒也很漂亮，哈利。看起来罗尔德教授教了你不少东西”邓布利多似有所指，目光落到了哈利手里的火上，“这真是一把好扫帚，是不是？”
哈利没有注意邓布利多对扫帚的评价，他完全被前面的句子吸引住了。邓布利多说了什么？重力咒？自己只用了防水防湿和保暖咒啊！但是既然邓布利多那么说，就是一定有
突然，汤姆早上盯着他说“天气很糟糕”的情形映入脑海。除了他，这种偏门的咒语，哈利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会而且还默默地给他施放了。他猛地朝看台望去，但是雨实在太大了，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
邓布利多站在附近，哈利的动作他都注意在眼里。他顺着哈利的视线望去，那方向是格兰芬多的座位。现在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况？邓布利多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学期结束前两个星期的时候，天空突然放晴，呈现出炫目的蛋白色。假期快到了，所有人都在翘首盼望，城堡里到处都充满着圣诞节的气息。赫敏决定留校，哈利知道，虽然她口头上说再也不管他和汤姆了，但是其实还是不放心。对于这点，哈利很感激，不过这件事没有人能插得上手。
学期的最后一周，又有一次去霍格莫德村的机会。小天狼星依旧约了哈利在三把扫帚，信中的语气很愉快。见面时哈利才发现原因所在，他的教父提前送他圣诞礼物了。
“哈利，怎么样？这些实在太沉，猫头鹰负担不了，所以我亲自送来了。”小天狼星喜孜孜地把一个巨大的包裹放在桌上，以至于放杯子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只能把黄油啤酒都拿在手里。
“是什么啊？”哈利好奇地问。他旁边的赫敏也一脸迷惑的表情。
小天狼星笑着对他眨了一下眼睛。赫敏急忙帮他拿着杯子，让哈利去拆包裹。哈利很快地拆掉牛皮纸包装，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方盒模型。里面有很多小人，他们穿着各色魁地奇队袍，在空中翻腾扑转，几个圆球在他们中间穿梭，下面是静态的看台和草地。
“市面上最新款的魁地奇全景模型！”小天狼星得意洋洋地说，他指着下面的一排按钮和一个小小的显示屏，“可以随意改变他们中任意一个的战术，进行实战模拟。不过，金色飞贼是自动控制的轨道！里面还保存了历届魁地奇世界杯的经典赛事，可以随意重放！”
哈利瞪圆了眼睛。这个显然比伍德的小黑板不知道好用多少倍，形象具体，还能对对方可能的战术进行模拟对抗“这真不错！”他真心实意地夸赞道，“谢谢你，西里斯。”
小天狼星摆了摆手，“只要你喜欢就好。”他看了一眼哈利和赫敏，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怎么就你们两个？汤姆呢？”虽然他不喜欢那个男孩看哈利的眼神，但是这么个又大又沉的家伙，哈利一个人能弄回去吗？
赫敏本来还处于惊愕中，听到这话刚想说点什么，可是被哈利抢先了：“他这次没来。”
“噢。”小天狼星看看他，再看看闭口不言的赫敏，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