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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乱世扬明-第45部分

小说: 乱世扬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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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钱师爷,以衙门的名义改写田契,换成我的名字。你要不要也填些名字,过过地主瘾?”

    林伟业摇摇头:“我对这个没兴趣,还是研究大炮更过瘾。这下子你不愁粮食了吧?”

    “消化这些田产有个过程,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原东家已经从人间蒸发,田契在我们手上,县衙被我们控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琼州水稻也是一年三熟,就算亩产低些,也足够养活队伍了。”

    临高县衙。

    钱有余坐在衙门签押房内,望着眼前一堆堆田契发呆。他畏惧地抬头看看对面笑容满面的夏天南,仿佛看着一个恶魔。当初从夏天南手中一次次接过银子的时候,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和气的商人,没想到摇身一变,完全变了一个人。

    要说他造反吗,却又没有公开与官府为敌,但是又变相的软禁了县令等人,控制了县衙。钱师爷自问阅人无数,却也看不懂夏天南想干嘛。就说眼前这堆田契,如何得来的,钱有余也有所耳闻——最近已经有十几拨人到县衙告急,称黎人作乱,祸害乡里,往日里风光无限的大户们都遭了殃,无一例外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好不狠毒。

    所谓黎人,只怕就是黄猛甲吧。这些田契,每一张都沾满了士绅们的鲜血,看得久了,仿佛那些死去的士绅就会满脸是血地从纸上爬出来,伸手喊道:“我死的冤啊……”

    钱有余摇摇头,摆脱这些想法,现在不是同情这些人的时候,自己的安危更要紧。据夏天南说,这些田契都是原东家自愿转让给他,现在要衙门户房更改名字,转到他的名下。这说法很牵强,这么做也不合规矩,转让田产,必须双方画押签字,哪有受让方一人出面的道理。不过,夏天南仅仅只需要一个表面上过得去的形式吧,他恐怕不会在意这些枝节问题。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反正出了事有县令这高个顶着,自己不过是个幕僚师爷,日后事败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自己,钱有余安慰自己道。他有气无力地对夏天南说:“夏老爷放心,我会嘱咐户房,尽快把这些田产过户到您的名下,这办事的例钱……”他及时住口,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平日里说顺口了,一下子脱口而出,收这位爷的钱,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吗。

    夏天南咪咪笑道:“师爷和户房的各位司吏书办辛苦了,这例钱怎么能免呢?要给的要给的……”

    身后有人递上一个盘子,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个银锭,十两一锭,足足一百两。

    “我就不一一感谢各位办事的差爷了,这些银子就麻烦钱师爷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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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夺田 六() 
夏天南施施然走了,留下钱有余看着这一盘银子天人交战。

    他思来想去,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不收银子,也不会改变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他咬咬牙,先把盘子里的银子拿起五锭装进自家腰包,然后端起剩下的五锭和桌上的田契走向户房。

    在县衙高效率的工作下,临高县最大的地主产生了——短短一个多月,夏天南以良田一千一百二十亩的总数创造了临高的纪录,在崇祯四年以前的朝代,临高县都没有这么大的地主。琼州无论是人口还是开垦的田亩面积,与江南等地不可同日而语,能有几百亩地,都是靠着几代人才累积下来的。

    胡家庄内,夏天南通报了这一结果后,众人欢呼雀跃。谭山激动地话都不利索了,“老……老爷,真有这……这么多地啊?这传到你子孙辈都吃穿不愁了啊!”

    刘全对夏天南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这下不用担心没有粮食养工人养兵了,雄图霸业指日可待。”

    “哟,看不出,你刘全还会拽几句文啊!”夏天南心情很好,调侃了他一句。

    司马德捻着胡须,慢条斯理地说:“诸位,这田产咱们是到手了,契书也改了。不过,能够保住成果的关键还在于我们自身,如果我们实力不够,抢来的东西最终还会被抢回去。”

    谭山、刘全等人不满地看了司马德一眼,这个半路加入的书生,总是要显示他的与众不同,这个节骨眼上泼冷水,真是煞风景。

    夏天南不以为忤:“司马先生说的很对,虽然我们把黄猛甲作为幌子,普通百姓不知道真相,有些人肯定知道,这些田产,终究改变不了是抢来的事实。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我们足够强大,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如果我们实力不够,地主乡绅也好,官府也罢,肯定会想法设法抢回去,一千多亩上好良田啊,谁不眼红?”

    林伟业赞同地点头:“古人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是自己的宝物都会遭人觊觎,更何况我们本就是抢来的。”

    夏天南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田亩彻底吃进来。”

    之所以说彻底吃进田亩,是因为这些田分散在十里八乡,之前又属于不同的东家,仅凭田契,还只是纸面上的拥有,若没有专人,佃户可不会主动把粮食缴来,夏天南可不想辛辛苦苦打下来,到头来收不上几粒粮食,白忙一场。

    关于如何,由何人,夏天南早就有了腹案。他对谭山说:“老村长,这些田亩必须有个老成持重的人,只能辛苦你了!”

    谭山是最早跟随夏天南的,眼见着刘全和司马德等人很得老爷器重,心理难免有点失落,现在突然听到这句话,喜出望外。不用夏天南说,他也知道粮食的性,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说明了对他的信任和看重。

    谭山赶紧表态:“多谢老爷看重我,我不会说漂亮话,但保证干好这差事。”

    “你从马袅村挑几个人,带着田契先把的地方都跑一圈,顺带把规矩交代下去。”夏天南理了理一下思路,一字一句说,“一,换了东家租子照交,不管以前定的租子是多少,官府加派多少税,一律每亩每年交二石,只交粮食,不需换成现银,官府的粮税由我们应付;二,凡有偷奸耍滑或者抗拒不交者,交到县衙枷示众三天,然后收回租田,全家卷铺盖滚蛋。”

    这两条规矩可以说颠覆了以往的传统,谭山等种地出身的一干人吃惊地看着夏天南,司马德则陷入了沉思。

    琼州因为有充足的降雨和温暖的气候,理论上能够一季三熟,就算单季产量比不上江南鱼米之乡,三造下来一年亩产五六石总是有的,如果做不到一年三造,那么两造也有四石左右。租子定二石占了收成的近一半,看似有些高,但是实际免去了其余的摊派和杂税,对佃户来说其实负担减轻了,真正让农民不堪重负的实际上是地方官府层层加码的加税。

    与以前的地主比较,夏天南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把加税和徭役转嫁给佃户,自己还要从佃户身上盘剥吸血,一个是免掉了佃户的苛捐杂税,佃户的境遇可谓云泥之别。

    至于第二条规矩,惩戒不交租子的佃户不稀奇,可是利用官府来惩戒就闻所未闻,因为按第一条规矩,佃户就算拒交租子,那也是主家的租子,不是拒交皇粮国税,公器私用,也只有眼下控制了县衙的夏天南能如此做。再者说,一般的地主面对交不上租的佃户,就算恐吓威逼殴打等手段一齐上,但也不会轻易收回租田,要都收回了谁种?总不能地主老爷自己种地吧。

    谭山等人觉得无法理解,但是夏天南自杀了胡岗生起,做的决定从未错过,他们也不敢有质疑。

    司马德自我定位是谋士幕僚的身份,百思不得其解之余,觉得有必要替夏天南参谋筹划,少走弯路,开口问道:“在下有三个疑问,还望主公不吝赐教。其一,如果替佃户们缴纳税粮,那么这每亩二石的租子是不是就低了?其二,临高虽小,各村地形水土均有不同,田亩所产肯定多寡不均,为什么不按照实际收成来定租呢?统一定为二石,必然土地肥沃者占便宜,而土地贫瘠者心怀不满。其三,惩戒不交租者无可厚非,押至县衙枷示众也能杀鸡儆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收回租田呢?若是人人如此处置,就算我们有再多的田,无人耕种也是无用。”

    “问得好!”夏天南环顾四周,“想必各位都有类似疑问吧?”

    谭山等人不好意思地挠头,默认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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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定租() 
“如果你们心中都有质疑,尤其是老村长,还要这些佃户,不说清楚,恐怕你们做事都没有底气”,夏天南不急不忙地说道。

    “我就从司马先生的三个问题说起。第一个问题,据我所知,朝廷每年摊派下来的例行税赋,都被地主摊给了佃户,州县官吏还要层层加码。万历年起加征辽饷,到现在还在收,已经加到了九厘。缴纳官府折色银还要加上卖粮的差价损耗,缴完这些还要缴租子。这么一算,佃户们劳作一年,连全家的口粮都不能保证。这些佃户之所以还能忍受,是因为琼州四季如夏,雨水充足,没有大的天灾,收成还算稳定,缴了租子和税赋就算吃不饱还不至于饿死,若是在陕西、甘肃等地,土地贫瘠,产出甚低,缴不上会被逼死,全缴了就会饿死,就只能杀官造反了。”

    司马德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主公所言甚是,陕西甘肃之地连年遭遇旱灾,田亩荒废,赤地千里,听说有吃观音土的,到后来连土没得吃,开始人吃人。”

    谭山等人本以为自己之前过的日子够苦了,没想到中原内陆比这里更凄惨,当下连连叹息摇头。

    “我们要在琼州开创基业,就不能目光过于短浅,得让佃户能吃饱,能活下去,他们才能安心耕种,我们才有粮食养活工人和兵丁。这二石的租子,如果免除摊派税赋,他们的日子就会过的好的多。至于我们会不会亏,呵呵,我愿意缴给县衙多少就是多少,缴了是给他面子,缴的少了,甚至不缴,县衙又能奈我何呢?”

    众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且不说已经控制了县衙,就算县衙照常运作,碰上这么个硬茬,躲都躲不及,还敢逼缴税赋?所以这盈亏的关键,就在于官府征缴的部分,少缴甚至不缴,这盈利不就挤出来了?

    至于会不会层层惊动更高一级的官府,那也是将来的事。何况以护卫队的实力,整个琼州府都没有能够匹敌的武力。琼州地处海岛边陲,只有卫所,没有营兵,卫所官兵的战斗力,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连海盗都打不过,不然黄猛甲区区几百土兵也就不会敢打县城了。除非夏天南公开举旗造反,否则短时间内琼州府动用武力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第二个问题,租子如果定为四成或者五成,势必就要核实产量,杜绝隐瞒,我们没有这么多人手和时间耗费在这上面。我们这次拿下的都是好田,田亩之间收成差别顶多也就三五斗,统一收二石,余下不管多少都归他们自己,还能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我们也不用一亩亩去核实了。”夏天南一边说,一边暗自感概,感谢旧时空的先人想出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的方法,自己可以从中借鉴。

    司马德恍然大悟,原来从锱铢必较的环节跳出来,这就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既保证了租子的收缴,又不必耗费人力物力逐家逐户核实产量,同时还能间接提高生产积极性——缴完租子,剩下的全是自己的,这个诱惑对于终年填不饱肚子的佃户不可谓不大。想到这里,司马德敬佩不已,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法子,却一举多得,真是妙计啊。

    “至于第三个问题,其实解释了前两个问题,也不成为问题了。换成你们,从劳累一年却吃不饱穿不暖,到如今能吃饱饭还能存下余粮,你会不会抗缴租子?这样还抗租的,只能说明他是懒惰无用、偷奸耍滑之辈,这种佃户,我们不要也罢,赶走便是,相信有的是人来租种。”

    众人虽不如司马德想的透彻,但也都看清了这样收租的好处,均赞叹不已。每亩二石的租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夏天南在胡家庄定下了临高境内大半佃户的命运,随着时间推移,影响慢慢开始体现出来。

    和丰村最大的地主就是苟大富,在他的强取豪夺之下,整个村子三分之二的田地都是他的,村里半数以上的壮劳力都是他的佃户,租种他的田。

    苟大富没发迹之前,村里人还能看到他的笑脸,等到像他名字一样富起来之后,很好地诠释了“为富不仁”几个字的含义,不仅谋夺他人田产,而且对租种他家田地的佃户盘剥非常凶狠。除了把自家人头的徭役全部摊给佃户,官府的正赋和加税也一分不少向佃户收取,回过头却造假减免自己应缴的赋税,应缴给官府的赋税大多进了他腰包。每年不管收成好坏,还要收成的三成作为租子。

    他家的佃户就算种个十亩八亩地,缴完租子和赋税,每年只能落下几石糙米。很多佃户家因为吃不饱,家中子女年纪稍大就出门讨生活去了。

    苏粗腿家就是苟大富的佃户,因为家中无法养活自己和弟妹,他十四岁就到县城一家铁匠铺子做了学徒,每天抡大锤虽然又苦又累,但是至少能吃个半饱。苟大富被黎人劫杀的消息传来时,他已经在铁匠铺干了五年,虚岁已经二十了。

    来给他报信的是他弟弟,苏二弟。他家老子不识字,给他们取名字也很随性,他直到三岁还没有的名字,后来因为长的比弟妹粗壮结实,就叫苏粗腿,他弟弟就随便起名叫二弟,还有个妹妹就叫苏小妹。本来苏小妹之前还有两个男娃,因为实在没吃的,很小就夭折了。

    得知苟大富被杀,苏粗腿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解恨地说:“死的好,这种祸害早就该死了。”

    若不是苟大富盘剥太狠,他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与家人分开,十四岁就要抡成人都吃力的大锤。据说苟大富的田产都换了东家,也不知道死人如何转让田产,不过田契都有衙门的印记,应该不会假。

    “天下乌鸦一般黑,只盼这只乌鸦心没那么狠。”苏粗腿下了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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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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