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铁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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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几步走上城墙，李如松老远就看到自己老爹李成梁魁梧的身影，赶忙带着僧格林沁等四人跑到老爹身边。
李成梁一身戎装，手持长刀，正带着七八个护卫在城墙上来回巡视。数百身强力壮的士卒，手持弓箭、长枪等武器，趴在城墙上，透过漆黑的夜幕，紧张的注视着在不远处来回游荡的女真骑兵。
“嘿嘿老爹，我陪你走走”嬉笑着跟在老爹身后，李如松一边巡视着城墙一边观察着城下的女真敌人。
险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军寨，这可以说是险山军寨最大的优势——三面环山，只要一面城墙可供敌人发动攻击，同时守卫的一方也只有一个出口！
借着僧格林沁手中火把发出的微弱火光，李如松发现，夜色中的女真鞑子，此时也不打算连夜开战，只是仗着精湛的马术和一流的弓箭，来回的在城墙附近游走，消耗守军的箭支和火药，打探虚实的同时削弱守军的士气。
“哈哈，城里的明朝蛮子可敢一战？”一个鞑子纵马来到城下，嚣张的喊道。
“呵呵这群蛮子看来并不傻啊！不过这么下去，咱们的人可要出问题了”李如松在观察自己这边的士兵，他发现自己这边的士兵一个个蜷缩在城墙的垛子后面，哆哆嗦嗦的根本不敢起身观察外面敌军的情形。
“哥，这样下去这些士兵很快就会崩溃的，我们是不是主动出击一下？给这些叔叔伯伯点勇气？”早就按捺不住的李宁，走到李如松身边，小声问道。
“嘿嘿，看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李如松忽然一个箭步窜到城墙边，一把抢过身边一个士卒的三眼火铳，一脚踏在城垛子上，借着一边的火把，对着在城下嚣张的鞑子就是一枪！
“轰！”三眼火铳的铳口马上发出三道绚烂的火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彻底撕破了黑暗的夜空，整个城墙上的明军都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一个个茫然的转过脸愣愣的看着屹立在城垛子上的李如松。
“啊！”这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把众人拉回了现实，扭头寻着声音的来源一看，城下一个女真鞑子的骑兵被三眼火铳打碎了胸口，惨叫一声栽下马来倒地而亡。
“再来！”李如松话音刚落，又一把接过闫兴递过来的一柄长矛，后退几步与闫兴等人站成一线。
“一！二！三！投！”随着李如松的再度怒吼，五人手中的长矛划破漆黑的夜幕，扑向城下抢救己方同伴尸体的鞑子！
五支长矛取得的成绩也比刚才李如松利用三眼火铳的效果差很多，两个过来抢夺同伴尸体的鞑子，一个被长矛戳穿了脖子，另一个则被戳穿了手臂，剩下的三支长矛则或用力过猛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或力气不足半路坠地。
但是这两次袭击，造成的效果却极其显著，夜幕中不知道有多少鞑子发出吼叫声，依稀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鞑子点燃的火把，如潮水一般迅速的退却，最终推到了距离险山城墙将近一千米的地方。
再也没有一个鞑子敢骑马，在险山城墙附近游走，发起挑衅了。
“我艹！你们这群白痴，还是男人吗？即使你们在龟缩不前，鞑子也不会放过你们！只要他们攻进险山，你们都要死！混球们，你们难道还不如我李如松一个稚童吗？拿起武器战斗，否则你们等着被女真鞑子虐杀致死吧！”举起手中的火把，李如松气沉丹田大声吼道，同时身边的僧格林沁、李宁、闫兴、杜飞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的武器，大声喊道：
“我大明儿郎！宁战死！毋投降！”
“我大明儿郎！生必轰轰烈烈，绝不畏首畏尾！”
。。。。。。
“桀桀，我这个当老子的还不如自己的大儿子啊？”自嘲的一笑李成梁首先冲震惊中清醒过来，大步向前一步，一举手中长刀：
“兄弟们，封侯拜相、荣华富贵就在眼前！畏战而死，必将受尽百般屈辱！大丈夫生必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死也要死的万古流芳！随我杀鞑子！”
李成梁中气十足的怒吼，如波浪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墙，李如松惊喜的发现，士卒们一个个停止了颤栗的颤抖，舒展了身子，眼睛中的恐惧逐渐被另一种飞扬的神采所代替。
他们这个时候不再是畏惧女真鞑子的弱者，也不再是一心一意想着怎么活过今晚的残兵败将，他们是大明的辽东边军，是大明最强的战士。在他们的心中没有畏惧，只有对鞑子刻骨铭心的仇恨，以及疯狂的要与鞑子一战的渴望。
“唉。。。世人皆知辽东苦海，又有何人知晓，在洪武皇帝建国百年，多少辽东健儿血染黄沙啊？”眼睛里多了一抹淡淡的泪光，李如松声音哽咽的说道。
根据自己前世的知识，自从洪武皇帝朱元璋击败元朝之后，有数十万汉人被迁移到辽东，他们或成为时代守卫边疆的军户，或成为居住在这里的居民。
不管是什么，他们始终都需要面对女真人和蒙古人的袭击、抢掠和杀戮。赤红的鲜血染红黄沙，青春化为白发，一代代辽东青年为保家卫国捐躯，他们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杀！”此时的险山城墙，已经被暴风般的怒吼代替，明军士兵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盯着城外的女真鞑子，仿佛饿狼一般等候着饱餐鞑子的血肉！
远方，女真人大营：
三个穿着金属盔甲，手持精良大弓，胯下骏马的女真人，正凝视着险山城，窃窃私语：
“桂贝勒，这险山城刚才明明已经被我女真的勇士的霸气吓得不敢一战，甚至快要自己崩溃了。现在怎么如此猖狂，要不要连夜开战啊？”一个大胡子，转着一双充满了狡诈的小眼睛，对中间那个眉清目秀的男人说道。
“呵呵，王杲王大首领。您可是大明朝封的建州右卫指挥使，堂堂的大官，怎么还要跟我们这些强盗搞在一起啊？”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问道。
“桀桀，王大首领有官不当，跑来陪着我们这些强盗打劫，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满脸鄙视的说道，看起来很是看不惯王杲。
“哼！”闻言王杲忍不住哼了一声，这群无知的家伙还不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吗？城里的明军刚才明明士气低落，己方勇士纵横驰骋，随时可以攻入险山。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开了一枪，打死了一个勇士，之后明军的士气居然很快恢复了？
“这里面有古怪啊，不行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转动着充满狡猾的眼珠子，王杲不理另外两名女真族长的冷嘲热讽，喃喃自语道。
漆黑的夜幕下，双方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发动攻击，明军忙着准备防守器械，布置防御，女真人也计划着明日的攻城计划。
随着第一缕灿烂的阳光，照耀在辽东险山冰冷的土地上，明军、女真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要开战了！
第8章 白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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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女真人开始吹响号角，大量的骑兵排着松散的队形，开始准备发动攻击。
“嘿嘿老爹，这群鞑子要来了，咱们是不是再附送点‘礼物’？”微笑着看着远处逐渐汇聚，扑向险山的女真人骑兵，李如松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对自己老爹说道。
此时险山城墙，经过明军整整一夜的改建，已经大变样：城垛子上面安放了大量的厚实的门板，每个门板上只留下一个或几个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孔。明军三到五人一组，一人负责通过小孔发射火枪、弓箭，剩下的几人复杂警戒城下敌人是否使用云梯，同时负责装填“弹药”，随时准备与爬山城墙的敌人肉搏等工作。
整个险山的200杆各种样式的火枪，加上自己父子俩跟罗鑫那里打劫来的火器，李如松勉强凑够了240杆火枪，还好火药够充足。
接着李如松使出现代战争的战壕战和碉堡战，利用险山城里堆积如山的大块木料，把城墙用来架设发射火枪和弓箭的城垛子，硬生生的改造成了一个个防弓箭碉堡。
然后李如松又利用险山城墙内侧的七八座了望哨，每座了望哨布置三名士卒，两人持盾牌档箭，一人负责瞭望判断敌人距离。
“嘿嘿老爹，咱们只需要等潘叔的信号，然后直接开枪、放箭就行。鞑子不是自诩弓马无双吗？看看这次他们的弓马还有什么作用！”冷笑着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杀来的女真鞑子，李如松幽幽的说道。
“这是什么玩意？”目瞪口呆的看着险山城墙上的一切，王杲喃喃自语道，自己自诩也是在明军编制里混过，见过大世面的人，但眼前的这一切去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王杲不禁一阵心里发虚，表面上自己打出恢复女真先祖荣光、驱逐明朝蛮子的大旗，来掩饰自己的反叛意图，实际上要不要为了更大的权利，谁放着旱涝保收的明朝“公务员”不干，跑去当居无定所的“马匪”？
“巴彦！你带着部落的勇士跟随哈达部和叶赫部发动攻击，记住不要冲的太靠前，我感觉这群明军有点古怪，让我们的勇士当心点”思考了半天之后，王杲还是决定出战，毕竟这次自己和叶赫部、哈达部约定一起出击，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畏战不出兵的话，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该死的！清加努、孟格碌这两个白痴。让他们驱赶那些明朝百姓攻城，试探险山的虚实。这两个家伙居然贪恋这些苦力，想给部落增加奴隶而拒绝！他们这样只会使更多的勇士失去生命的！”恼怒的咬牙切齿骂着另外两位部落首领，王杲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险山城，这可是自己叛逃以来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啊！
“嗷唔！”大群的女真骑兵，发出狼一般的嚎叫，疯狂的驱赶着马匹冲向险山，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堡垒，只需要几轮攻击，这里便会像那些村庄一般，屈服在他们的骏马、弯刀、弓箭之下，任他们欲与欲求！
黑压压的骑兵迅速接近险山，在距离险山城墙大概一百米左右的时候，所有骑兵放缓了速度，开始张弓搭箭，对城头的明军进行火力压制，同时消耗明军的“弹药”。身后还有大群的步兵推着包裹着熟牛皮的木质盾车，缓慢的接近城墙，盾车后面是手持巨斧、凿子和弓箭的辅兵，他们依靠盾车的防护接近城墙，近距离用弓箭攻击，同时用巨斧、凿子凿穿城墙！
“大家保持冷静，等我信号再发动攻击！不要管那些步兵，你们的任务是攻击骑兵！”李如松拔刀在手，在城墙上跑动着鼓舞士气的同时下达命令。
“兄弟们，你们看看这群女真土鳖！丫的都没裤子穿了，光屁股来险山晃悠！丫的就是一群乞丐，你们可是咱大明的正规军！给我狠狠地打，打赢了狗鞑子。我和我爹给大家请功！”昨晚李如松成功的利用两个鞑子，激发了险山明军的士气，同时也使众人折服，开始承认这个孩子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甚至有不少士卒认为，将门虎子，李如松虽然只有十岁，却是李成梁的儿子。昨晚李成梁对险山的整编，以及后来鞑子袭来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指挥，可是深入人心，儿子又亲自杀了两个鞑子，所以士卒们均认为，有李家父子在，自己最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徐奎当炮灰。
信任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不需要华丽的词语和行为，在这群时代守卫边疆，与女真、蒙古厮杀的士卒看来，身先士卒、勇猛善战的统帅是最可以信任的。最起码自己可以受到平等的待遇，不用担心被当作炮灰牺牲掉。
徐奎昨天被杀，之所以没有造成兵变，最大原因也是他没有得到士卒的信任。他在险山城给自己和几个亲信准备马匹，随时准备逃跑的事情，在险山可是人尽皆知。以及他克扣士卒口粮，用以中饱私囊的行为，使大多数士卒感到不满。等等很多事情，使徐奎丧失了士兵的敬畏，只有深深的仇恨！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啊！”在僧格林沁的保护下，站在城墙上，默默的观察着远处逐渐靠近的女真骑兵，李如松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
女真鞑子的第一轮攻击，基本上没有给险山造成任何伤亡，除了几个倒霉蛋被偶然穿过射击孔的弓箭射死以外。大部分士卒都被木板保护的很好，只是按照李成梁的命令，默默的张弓搭箭、点燃纸媒等待进攻信号。
明代火器的有效射程，一般为180米，这个距离是火器攻击的最佳距离，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各种火铳的威力。李如松专门搜寻险山城内善于计算距离的士卒，令其在了望哨上专门负责计算距离，150米方喊。
“敌军进入射程！”忽然身后的了望哨传来了攻击的信号，这个信号是李如松专门设计的，他实在搞不清楚明朝所谓的100步啥的有多远，干脆相信士卒的测算能力，反正倚靠坚城也不怕敌人冲上来。
“预备！射！”几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军官听到信号，马上拔刀在手下令开火。
“轰！”“锵！”伴随着杂乱不齐的声音，第一波攻击便迅速笼罩了女真人的骑兵部队，士兵们没有经过训练，攻击的时间参差不齐。
可惜女真骑兵平时欺负明军习惯了，根本没想到明军会如此犀利，攻击来临的时候大部分骑兵还傻愣愣的待在原地，张弓搭箭想要攻击城墙上的明军，只有少数精锐骑士来回策马跑动。
“啊！”
“救我！”
。。。。。。。
这种疏忽大意很快给女真骑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第一波三百多骑兵被打死了80多人，剩下的一个个带伤，吓得狼奔豕突，一个个惊叫着扭头就跑，完全不管身后的步兵，甚至没有心情去搭救受伤到地的同伴。
“桀桀，这样就对了宝贝！爸爸会送你们去见阎王的！”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李如松一边嘟囔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