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6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燕点头，心想难怪如此。说道：“到底你们跟里正有什么仇怨，他做了什么事要让你老伴这么四处告状？”
“他处处针对我们家，比如去年发大水。每家每户出劳力一个去扛沙袋筑河堤，我们家我儿子去了，可是他说我也要去，因为我儿子太干瘦了，扛不动。我虽然年纪大，但是两个加起来算一个，我老伴不服气，说哪有这样规定的？都是一家只出一个。修河堤不管瘦弱还是健壮，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没得换。为什么要叫我也去，也不见他找别家，分明是故意整我们。”
“那他为什么要整你们呢？”
“还不是他家娶媳妇发请柬，实际上是变着法的要钱，给他送礼。请柬送到我们家了，我老伴却不接，说没钱。送请柬的虽然嘴巴上说不要钱，就是去热闹着呢，我老伴儿心直口快，就说天下没有不要钱的酒宴。”
“不相信对方办喜酒不收礼，所以就说没钱送礼，不接他的请柬。这话让里正知道了，当时很多人说我们家不识抬举，以后走着瞧。”
云燕又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当然有。”
当下把里正针对他们家乱派苛捐杂税的种种事情倒豆子一般都倒了出来，这些事本来刘老汉是记不得那么全的，但是他媳妇儿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他不想去做也没用，有些事他其实个人觉得不算事。但是跟别的事合在一起，还是觉得里正要故意整他家。而且左邻右舍都在传言，说里正用各种机会敛财，收受他人贿赂，为他人谋私利。
当然这些只是传闻，最近的一次让刘大婶开始四处投状纸的是派差事，他儿子生病了，重病在床。刘老汉又去走亲戚去了，于是就请求他们家不派了。可是里正说这是朝廷的差事，谁敢不派？只要没有病死就得去完成公差，谁也不许偷懒。所以派了两个民壮强行把他儿子从床上架起来，带到工地上去了。
他儿子在工地上受风寒劳累病情加重，差点死掉。幸亏找了名医才救活过来，为这事刘大婶几次去找里正理论，里正都冷冰冰的不予理睬。这把倔强的刘大婶给激怒了，差点失去儿子，让她愤怒不已。这才请人写了状纸四处投递，发誓要跟里正周旋到底。
云燕问明白了这边的事之后，便开始着手询问里正。云燕马上把里正叫到了班房，问道：“你跟刘大婶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否知道她被害的事？”
里正敢在刘老汉面前咆哮，却不敢在云捕头面前放肆，他只是委屈的摊着双手说道：“捕头，你看我像随便杀人的人吗？真心不是我。说我贪污受贿也不是她一个人，那些人眼红我里正这位置，想把我弄下去，他们就能做里正了。于是编排各种话来污蔑我，我是不会怕的。”
云燕很想查问对方是否有作案时间？可是她发现这很困难。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云燕没有办法确认刘大婶具体的死亡时间，比如哪一天哪一刻，也就无法用作案时间来排查嫌疑人。而且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够凭借双方有仇怨就把他认定为凶手，当然列为嫌疑人是可以的。但是要进行排查，而这一点云燕做不到。
云燕只好让里正走了，告诉他在破案之前不许私自外出。不过也不用太过紧张，该抓的工作还是要接着抓。
里正抱怨了一番好人难做，然后就告辞走了。
云燕把南宫鼎和侯小鹰叫来，三人商量，先进行必要的外围调查。调查完了之后再回来碰头。
随后两天，三人分工分别对刘大婶的社会关系，是否有仇怨以及里正的动向和以往的所作所为都进行调查询问。
进行了两天，云燕把他们两个召集过来，三人在班房里商量这几天外调的结果。
第922章就这么办了（）
云燕在这两天里没调查到什么，看见另外两个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进展。所以云燕愁眉苦脸说道：“提刑官还没回来，这个案子又不能拖着等着。咱们该怎么办？两位有什么意见？”
南宫鼎说道：“经过了解，这刘大婶没有跟其他人结怨，唯一结怨的就是里正。她四处告里正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其中有一些并非空穴来风，比如他挪用村里修建水利的款项的事情，了解过的确有这件事。”
“但是他只说自己把钱用在救急辖区内的灾民了，这个固然是不应该的，但他没有中饱私囊。他会把下一次赈灾的钱调转过来，补上水利款。要查这个账，可能就需要对他立案调查。刘大婶举报的有一些是属实的，而这些事实一旦查清楚，里正不仅当不了，还有可能会打入大牢。”
“因此他们两个仇怨不是一般的，这里正有杀人动机。另外我们了解到，在这十五天时间里，里正并没有外出，一直在当地，也就是说他有作案时间。所以我的意见，我们把时正抓起来严刑拷打，他会招供的。我相信就是他干的。”
云燕瞪眼道：“提刑官老爷早就说过，不能用刑讯逼供来获取证据。那样虽然简单，也容易出成果，但这些结果却有相当大的程度是错的，据此进行定案，很可能会造成错判，甚至错杀。因此绝对不能够采用这种方法进行取证。”
南宫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除了这个方法，别的我真就不知道了。听听你们两位的。”
侯小鹰说：“我也没什么主意，我去查了附近的人。问他们十五天前有没有见过有人用麻袋装东西扔到臭水沟里，可是问了很多人都说没见到。”
云燕说道：“这些人有可能是怕被打击报复，就算看到了也说没看到。”
侯小鹰说道：“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人家就是不肯说，我也没办法。所有办法都想尽了，要是卓大人，他会说出一大堆办法，然后挑其中最有效的办法，告诉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三下五除二就能把案件给破了，那种感觉真好。哎，卓然什么时候回来？”
云燕也愁眉苦脸，说道：“算了，他不回来案子还是要接着破的。我们尽力吧，我先谈谈我的想法，你们看看怎么样。”
两人都用心瞧着云燕，云燕说道：“嫌疑重点就是里正，可是我们又没有他的把柄，虽然有一些端倪，但是又没办法直接把他立案查处。——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去找王安石，求他下令将里正抓起来，查处他的贪污贿赂的事。同时咱们摸清他有没有同党。从他那敲不开嘴，从他同党那或许就行。把他的同党作为突破口，一旦突破，就能够锁定犯罪。只要一处被突破，整个案子全盘就活了。”
南宫鼎和侯小鹰都兴奋的点头说：“这主意好。”
虽然得到了两人的肯定，可是云燕一点都不轻松。她说：“我担心的是王安石不下这个命令。因为没有证据。虽然有难度，但是我还是要尝试一下的。我这就去找王知府，看看有没有可能。”
说着，云燕径直来到了王安石的签押房。
王安石这段时间被这些案子搞得焦头烂额，见到云燕进来，顿时就紧张起来。说道：“你别告诉我又出什么事了吧？”
云燕笑了笑说：“王大人，辖下太平无事，哪有那么多麻烦事呢？不过前面案子的麻烦事我们还是要接着处理的。我今天来找王大人就是商量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破了这个案子。”
王安石顿时紧张起来，说到：“什么另辟蹊径？说来听听。”
于是云燕就把先前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王安石听完云燕的话，一言不发，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屋里来回踱步。他这踱步把云燕紧张的心都到嗓子眼了，心想，老天爷，你不会一句话就把我的方案给否了吧。
过了半天，王安石才站住，回头望着云燕。说道：“这件事情恐怕不能草率，里正也是官吏，代表朝廷。而且他们是最辛苦的，也最容易得罪人。我在江南为官的时候，就接到过不少举报里正的事情，有些是真的，有些是打击报复，对于这些事情，我一般不会下令查处。”
“除非是找到了真凭实据，板上钉钉。但这样的事情极少，多数是都是空穴来风，查都没地方查，要查也查不清楚，而且只要一查，就有人帮你扣屎盆子，墙倒众人推。但是到最后，还是个不了了之，因为查不到什么真凭实据来。除了有些进行刑讯逼供，打得认罪之外。”
“但是那样的案子又几乎找不到证据，所以这样一来，反倒破坏了这些里正工作的积极性，他们就会怠工，因为不做事就不会得罪人。苛捐杂税总是要人去催的，一催就会得罪人，穷人也会得罪，富人也会得罪。”
“所以里正是最不好当的官，反倒是我这样的知府最好当，因为下面那么多人帮做事，你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因此我在刚来的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接到投诉里正村正的一律置之不理，不经过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对村正和里正进行打压。充分保护他们的积极性，不然那些得罪人的公差事情谁去做？”
“他们其实才是最需要我们上面这些当官的注意和关爱的人，只有把他们的心笼络住了，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帮你做事。要不然会给你留下一大堆烂摊子，搞得焦头烂额。”
说到这，他转头瞧着云燕：“你的父亲是我非常敬仰的高官，你是他的女儿。按理说你出面说这件事，又是为了查处另外一个命案，我应该支持你，这是我刚才一直在犹豫的原因，不过最后我还是觉得不能用这种办法。”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刘大婶那个案子不是这个里正做的。而咱们把他抓起来查他的贪赃枉法又查不到真凭实据，这一个案子就会让其他里正心寒。大家便会有一个印象，在我这个知府的手下不能干事，不然要得罪人。”
“一旦得罪就会告到衙门去，就有可能被我这个昏庸的知府偏听偏信，把他们抓起来拷问，查处所谓的犯罪。从而让这川蜀的村正和里正人心惶惶，那可不是好事情。我现在在推行我的革新，最需要得到支持的其实不是来自于上头，而是来自于最底层，这些村正和里正他们必须要支持我的革新，我的革新才能够走下去。”
云燕摆了摆手说：“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此作罢，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王安石有些歉意的点点头，对云燕说道：“很抱歉，没能帮你。不过我也很希望尽快破案，只要不是用这种方法，其他的我都帮你。而且我觉得对卓大人来说，不管有多难的案子，到他手里他都能一举侦破。”
“他能做到的事你们也一定能做到，而且你跟卓大人这么长时间了，学了他不少本事，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的。”
云燕点头说：“多谢知府大人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云燕转身出了签押房，到了外面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卓大哥那脑袋瓜不是跟在他身边就能学得会的，这是人的天赋。而且他破案的那本事也不是随便谁都学得会的，我虽然想努力，可是我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啊！”
云燕回到了捕快的班房，把事情跟南宫鼎和侯小鹰说了，两人顿时傻了眼。瞧着云燕说：“那后面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这条路我们能走通，现在我们缺的就是真凭实据。王知府要的也是证据，我觉得我们查里正贪污贿赂，触犯王法的事可能比直接侦破刘大婶被杀的案子更简单些。只要我们把证据找到了，把他抓起来，我们就能连带审查其他犯罪，也就能一起侦破了。到目前为止，我始终相信这里正应该就是凶犯。”
侯小鹰南宫鼎频频点头，可是侯小鹰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燕便问道：“侯捕头，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侯小鹰笑了笑说：“我是有一点疑虑没弄明白。”
“什么疑虑？”
“因为我接触里正这段时间，发现了木桥下的尸体之后，里正并没有惊慌。就算到后来，通过辨认衣服，确认尸体就是刘大婶之后，他也没用任何异样的表现。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的很真切，所以我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凶。如果他是，为什么能够这么沉着，会不会我弄错了？”
云燕说道：“不管是不是弄错，只要是他贪污贿赂的事情是真的，我们就没有白干，至少揪出了一个蛀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些蹊跷。但是我们到目前只有从这个角度才能看到希望，如果你们两个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说出来。”
两人都摇头说：“我们听从云捕头的意见，就这样办了。
第923章杀人灭口（）
里正家坐着几个人，是他的亲信。
里正扫了一眼个人，说道：“我听说这两天衙门的人找你们问话，都问了什么？”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就问老大你的事，说知不知道你贪赃枉法的事？要是知道了举报有奖，我们都说不知道。”
里正吃了一惊，把目光望向了其他几个人。他们几个立刻也都指天发誓，说他们，也是这么回答的，否则天打雷劈。
里正点点头，说道：“很好，谁要敢在这节骨眼上出卖老子，老子定会叫他不得好死，包括他的家人。谁要跟我一条心？等到将来这件事过去了，我会回报他，他会有好处的。”
几个人都赶紧表态说：“替大哥办事，不用说那些客套话的。咱们都是一门心思跟着大哥干。”
里正说：“今天咱们到酒馆好好喝一顿。然后到青楼去消遣消遣，犒劳一下各位兄弟对我的支持。”
众人都兴奋的连声说好。一众人的便来到了酒馆，要了一桌好菜吃了起来，喝了酒接着去青楼。坐马车的时候，一个胖子提出跟里正坐一个车，跟他说点事。里正答应了，两人坐了一辆马车往前走。
那胖子低声对里正说：“衙门盯得很紧，我看他们天天都在找人询问搜集对大哥你不利的证据。我们几个真兄弟不会出卖你，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