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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刑宋-第68部分

小说: 刑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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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就成了哪位大学的历史老师了。

    以前听到苏轼的故事还觉得不够详细,不太过瘾,而现在亲口听苏轼的父亲描述苏轼小时候的故事,当真听的是津津有味,甚至还想这样的故事要是自己现在记下来,只怕一千年以后,到了现代,肯定会成为研究苏轼生平的重要文献,自己也可以借机扬名,在史上留名了。

    两人正说笑着,邻桌几个书生也在那儿高谈阔论。其中一个黑脸的书生道:“临近清明,烟雨纷纷,如此良辰美景,莫不如题诗一首,凑个雅趣。诸位觉得如何?”

    其他三个立刻拊掌叫好,其中一个说道:“竟是如此,就请大哥先填一词,我等狗尾续貂。”

    其他人纷纷拊掌,连声称妙。

    那黑脸书生倒也没有推辞,一拍桌子说道:“店家,取纸笔来。”

    另一个白脸书生忙一挥手说道:“且慢,纸币上写来,酒醒之后总是找不着,今日见大哥如此兴致高昂,这一面雪白的粉墙,正好让大哥泼墨一挥,我等也可共赏大哥的才情啊。”

    来这酒楼喝酒的文人墨客,喜欢墙上题诗。对于这种事情,若是诗词写的好,或者是有名气的人题写的,店家便会把它留着。而其他的人写的又不咋样的,等客人走之后,直接重新刷一道白灰便把它盖过去了。这些书生也不会对这件事斤斤计较。所以这白墙上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留下让掌柜觉得可以留下的诗作,扔在是雪白一道墙壁。只不过墙壁下面,已经不知道被盖掉了多少打油诗了。”

    黑脸书生点头,吩咐取来笔墨,伙计在一旁卷起袖管,可劲的帮他磨墨。

    黑脸书生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一管狼毫,凝神望着雪白的墙壁,沉思良久,这才提笔,在已经研好墨汁的砚台之上蘸饱了墨。在边上退掉多余的墨汁,提笔在手,笔走龙蛇,写的是行草。

    白面书生等人则站在他身后,背着手,摇头晃脑跟着,他写一句,这些人便吟诵一句,然后不住嘴的赞叹这诗句的美妙。

    当他写了四句之后,忽然停笔不写了,皱着眉,似乎陷入了沉思,又或者脑袋断片了,无以为续,场景颇有些尴尬。

    好在这黑脸书生反应倒也快,背着手扭头过来,扫了一眼身后的三个兄弟,说道:“我们几人既然一同到这酒楼,那我当然不能一枝独发,还请三位仁兄也来写上两句,咱们这才叫以诗会友嘛。来来来,哪位仁兄接着我把这浣溪沙后面两句续完呢?”

    酒楼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见有人提诗,也都在伸着脖子瞧着。这三人似乎不敢人前显摆,相互推辞,一个夸另一个文采好,那个夸这个诗词佳,却谁也不肯去接那只狼毫。

    黑脸书生眯着醉眼,望向了酒楼上的其他人说道:“既然你们三个如此谦让,那何不求教于在座的诸位仁兄,看看哪位能续一下。若是接上了,萧某人便请他喝一坛花雕酒。”

    花雕酒那可是上好的美酒,一坛值不少银子。

    一听这话,满堂书生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可是细细读了他前面的四句,凝神思索,又觉得实在想不出意境贴切而又能够让人满意的诗词来。

    毕竟这种墙壁题诗跟写在纸上不一样,写在纸上别人未必看得见,写在墙壁上,只要掌柜的不擦掉,每个来上来吃饭的人都会看见的,到时一问跑堂的,便会知道是谁的大作,写的好倒罢了,写的不好,臭名昭著。于是没有一人上前接手。

    黑脸书生最后将目光落在卓然和苏洵身上,迈腿来到两人桌旁,一拱手:“之前听到二位谈论,似乎这位台兄是金榜题名的进士,却不知是哪一榜?姓氏名谁?”

    卓然并不想在人前显摆,承继的小县尉的文笔也实在拿不出手,没有可以显摆的地方。倒是人家苏洵,唐宋八大家之一,文采冠天下的主,哪怵这个?于是说:“这位老先生是我的伯父,锦绣文章天下无人能及。若是你要找人替你续诗,非他莫属。”

    卓然这话的确没有任何夸大之处,苏洵那好歹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名流千古的大才子,还真没几个人敢自诩比他强的。不过听在苏洵耳中,却有些让他脸上发烫。他自诩才高八斗,文章不敢说冠绝天下,但至少不弱于当时顶尖文豪。但是到如今,却还是碌碌无为,连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没捞到,卓然如此赞誉让他有些汗颜。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苏洵虽然列入了唐宋八大家,但主要是擅长文章,特别是政论。而诗词歌赋则不是他所长,他也没有什么有名的诗篇流传下来。因此,如果现场让他写上一篇散文或者政论,他绝对欣然应允,滔滔不绝,一挥而就,可是要让他写一首诗,特别是在别人写完前四句的情况下,他往后续上两句,这就相当考究功夫了。

    而苏洵年岁已大,越是年纪大的人,就越爱惜名声,他实在有些不敢接招,生怕写的不好,让自己的颜面扫地。这种越老越胆小的心理,使得他异常谨慎。

    同时,这种众人瞩目的场合,他希望能够把人前露脸的事给卓然,让卓然去露这个脸,他相信卓然有这个能力。即便他没有这个能力,前面这人写的这首诗,前面四句也不咋滴,大不了一笑了之。

    这家酒楼掌柜肯定知道卓然是县里主簿兼县尉,这样级别的高官当然是要全力维护他的荣耀,如果这两句写得的确不咋地,到时候就找个借口把它刷掉也就算了,总比自己一个外乡人,把两句诗提到上面,又恰好是县尉大人的朋友,掌柜的看在卓然面子上让这两句诗留下来,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所以想到这儿,苏洵立刻谦逊地笑了笑:“这位可是嘉佑二年金榜题名的进士,跟犬子乃是同年,现在是本县的主簿兼县尉,你可听说过?”

    此言一出,场中本来有的喧哗之声顿时安静下来。试想,有位大老爷在此饮酒,谁敢胡乱喧哗?

    黑脸书生却没什么惊骇之举,只是微笑拱手对卓然道:“请恕在下眼拙,我并非本县人,来看望朋友。却没想能够在此见到县尉老爷,当真是小人的荣幸。”

    他扭头瞧了墙上那几句诗句,心中似乎对这四句诗词着实有些满意,正要说话,却打了个酒嗝,又赶紧歉意地用手在面前扇了扇,这才对卓然道:“学生不才,不知道县尉老爷您在这,所以班门弄斧写了这么几句,不知道老爷能否指点一二?学生感激不尽。”

    卓然扫了一眼众人,见场上人多伸长脖子往这边瞧,有的是充满敬仰,有的则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想看看自己这个进士县尉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

    卓然也是喝的有些大,眯着眼,刚才对方在墙上写的时候,他已经大致心里有数了,不过现在对方直接让自己接招,他有些犹豫。但随即又想,好歹自己是本地的县尉,难道这些人也敢当面嘲笑不成。

    当下卓然便站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狼毫道:“那我试着写两句,写得不好,还请伯父您指教。”

    苏洵赶紧道:“我等瞻仰大人墨宝。”

    卓然走到那面墙前,抬头又把那几句诗读了一遍。

    前面这几句写的是:

    水净烟闲不染尘,

    小山斜卧几枝春。

    夜寒香惹一溪云,

    粉淡朱轻妆末了。

    他眼珠一转,知道这词牌是“浣溪沙”他因为喜欢文学,所以古代诗词背了不少,特别喜欢苏轼,苏轼写了很多也是以浣溪沙为词牌的诗词。

    只略一沉吟,便想起了好几首,其中有一些韵脚跟这首不一样,但很快他便锁定了一个韵脚相同的浣溪沙,是写一个少女在春天里荡秋千的可爱形象。

    若是把最后两句填进这一首去,到也算得上贴切。因为前面也写了春色,写了少女淡妆。此刻他来不及细想,要让他自己去想,那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还是照搬现成的为好,于是便提笔,把苏轼的这首浣溪沙春情后面的两句加了上去。写的是:

    红窗睡重不闻莺,

    困人天气近清明。

    卓然实际上并不觉得这两句诗有多么了不起,而这两句实际上也没有像苏轼其他的诗词名篇那样流传广泛,但是毕竟是出自大家之手,一看这气度就是不同。写的是少女睡到红日当窗,莺啼户外,依旧沉睡不醒的样子,惟妙惟肖。后面还说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已经到了清明这种让人犯困的时间,这也就与现在的时间对上号了。

    卓然写完这两句,将狼毫笔搁在了砚台之上,拱手道:“献丑了。”

    黑脸书生等几人面面相觑,瞧着卓然。

    黑脸书生皱了皱眉道:“县尉老爷,你的文采也不过如此嘛,虽然这两句着实不俗,却还没有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何至于让人对你如此痴迷呢?”

    卓然不由心头一动,问道:“谁对我如此痴迷?”

    黑脸书生似乎发觉说漏嘴了,忙掩饰地笑了笑说:“当然是武德县老爷辖下的书生们,听说对老爷的文采都格外的推崇。本来这次我们到武德县来,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想找机会拜会县尉老爷。没想到今日碰巧在酒楼之上遇到了,原想讨一副老爷的墨宝回去瞻仰,可是今日见到老爷提的这两句词,的确没有达到让我们眼睛一亮的程度。”

    卓然哦了一声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当,学生姓萧,名叫萧在望网。”

    卓然点头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即便是诗词大家,也并不是每一句都光彩夺目。更何况还不是什么诗词大家,这酒后涂鸦,不入各位法眼,徒博众一笑而已。”

    说罢转身往座位走,这时,忽然听到一直呆呆望着那两句诗的苏洵冒了一句:“谁说这两句诗写的不好?是谁说的?”

    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那萧在望,打量了一下苏洵道:“在下没有说不好,只是说不够精彩,有点辜负了盛名。毕竟在下听说卓县尉的诗才,那可是让人赞不绝口的。”

    苏洵说道:“这两句诗我就觉得极好,比你前面这乱七八糟的四句诗强上百倍,你居然还敢说不好,有本事你把它写完了,别让别人来帮你续呀。”

    黑脸书生见苏洵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笑了说道:“兄台不必着急,不就是个文字游戏嘛。”

    一旁的白面书生道:“萧兄此言差矣,诗词之道,虽然科举取士不以此为据。但却最能展示才华,如何能小觑呢?今日有缘,你们二位共续一首词。要不两位各写一首词,以文交友,切磋一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另一位锦袍公子立刻抚掌大笑说道:“好好好,这个主意好,要不这么着。咱们赌个彩头,两坛花雕酒!钱由我们几人出。胜者,两坛花雕酒,败者一坛。都有份。两位意向如何?”

    黑面书生眉毛一扬,朝着卓然说道:“我是没问题,我白衣布丁一个,县尉老爷是官场中人,又是进士出身,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输得起,就不知县尉老爷是否输得起?也不知道县尉老爷是否肯赏脸?”

    卓然一听,眼睛不由眯成一条缝,瞧着对方缓缓道:“原来这位兄台是故意来找我切磋的,不知是也不是?”

    黑脸书生缓缓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就不瞒着你。没错,有人托我给你送样东西来,并且我也听到有人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你的文采举世无双,当世英豪无人能出其右。我说实话也喜欢填词作曲,闲暇写写诗词歌赋,自诩还是眼界颇高,听他这么说,自然是很好奇,所以主动请缨,替他把东西给你送来,顺便想讨一副墨宝。只不过若是刚才那样的诗句,本人努力一下或许也能写得出来,倒不必不必千里迢迢来找县尉求了,呵呵。”

    卓然马上插话问道:“千里迢迢,你们从哪里来呀?这么老远来找我切磋文采,并替人送东西,这人应该是我的故交吧。却不知是哪一位这么牵挂在下,千里也要送来东西?”

    萧在望走回座位,在自己椅背挂着的一个包裹上拍了拍说道:“东西就在这,是谁给你的看了就知道,里面有一封信。不过,如果大人这次写的诗词甚至都不能让我这个门外汉感到敬仰,那这包东西不给你也罢。因为在我看来,你还不值得她如此倾心。”

    卓然剑眉一挑:“哦?难道托阁下送东西来的,是位年轻女子不成?”

    “你不用着急,你有本事赢了我,写出一手让我赞叹的诗词,那这个东西就交给你,你看了自然会知道。否则我就把东西带回去,并劝告东西的主人,你不过是沽名钓誉之人,不值得如此。你们也就没有缘分,那你也就不需要知道她是谁了。”

    一旁的苏洵赶紧说道:“这似乎不公平,如果说县尉大人这诗词做得极好,偏偏你说不好,那岂不是永远赢不了吗?”

    “我还不是如此卑鄙之人。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这样吧,就由在坐的诸位帮忙做个证人,若是在座的人一大半都赞许这首诗词的确不错。那我就认了,东西便交给你,否则就只能说你输了。”

    卓然笑了笑说:“咱们俩切磋,若是我侥幸赢了,你要付出什么样的彩头呢?不能够我输了拿不了东西,我赢了你却没有任何损失呀。”

    萧在望点点头说:“这话倒也在理,好吧,那咱们就赌个彩头。”

    一伸手说道:“把我的盘缠拿来。”

    旁边一个书生赶紧从一个背包中取出沉甸甸的一包东西放在他手里。他将这包东西打开之后,众人都惊呆了,里面竟然是一锭锭黄灿灿的金子。

    萧在望说:“这里有黄金五十两,你若赢了,全部归你。”

    卓然哈哈大笑说道:“填诗作赋,不过是切磋而已,何至于下如此重注?再者说了,我要输了,可没有五十两黄金给你啊。我只是得不到的东西而已,对我实际上没有什么损失。”

    萧在望冷笑道:“你当然有,你会失去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所以你若输了,我需要你在这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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