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传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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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将军岂会受尔等威胁！”李瑾凛然不惧道
“那好，本钦差给你个机会说话，本官倒要听听，尔等罪臣有何话说！”陆炳轻蔑道。
李瑾大声道：“钦差大人发难的理由是马市？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大人为何不分轻重，一并论处！”
“好好好！”陆炳大声道：“我且问你，叛国是否死罪？欺君罔上是否死罪？知法犯法是否死罪？尔等身为大明官员，参与地下马市，倒卖物资，违法资敌可是叛国？欺上瞒下，大发国难财可是欺君罔上？明知严谨马市，却包庇隐瞒，甚至于中分利可是知法犯法？你们扪心自问可又清白之身？就这马市之事，本钦差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十条百条违法违纪的死罪！你们哪个敢说问心无愧？你们卖出的铁器，杀我大明军民，你们哪个手上不是沾满鲜血？”
陆炳越说越愤然，猛地站起身来：“你李瑾可知罪！”
李瑾被陆炳这一顿喝骂，满面羞红，还欲强辨，却又无言以对，想想自己，确实自愧难道，叹息一声，轰然跪地，叩首道：“下官，下官有罪。。”
这一跪，又有数人心中有愧，跟着跪下。
有想蒙混过关的也跟着跪下，片刻竟然都跪倒在地。
陆炳冷笑：“你们以为一跪就可免死？你们都要死，本官可不想冒险让你们再掌兵权，节外生枝。”
听到这话，又有几十名将官骚动起来，朱六狞笑道：“怎么，想诛九族吗？”
这时唐龙犹犹豫豫，对陆炳道：“陆大人，不知可否听下官一言？”
陆炳看了唐龙一眼，道：“唐大人是要给这些罪人求情吗？”
“这。。”唐龙吞吞吐吐道：“下官却有此意，这些人确实人人有罪，但有些的确罪不至死，就这么杀了，着实有些冤枉，下官身为兵部尚书，三边总制，在这宣府大营都寸步难行，何况他们？他们即使想要有所为，还不等行动，恐怕就已经自身难保了。而且此事牵扯甚广，非同小可，下官觉得，还是从长计议，先扫平马市，然后再各个甄别，顺藤摸瓜比较好。”
陆炳点点头，道：“唐大人说的，本官也明白，只是就因为这事非同小可，稍有疏忽就满盘皆输，本官实在不敢冒险，这些人都是各营伍的头儿，在这北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稍不注意，就可能跑了，一出营门就可能坏了大局啊！”
“那，大人派人看守严格就是了？”唐龙犹豫着，还是坚持道。
“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啊！用这宣府的兵马看管肯定可靠，我带来的人马如今不过百十人，还各个带伤。”陆炳还是不同意：“不如杀了干净，先由唐大人直接统帅大军，最多十几日，皇上就能派来可靠之人，统领各营。”
跪在最前面的李瑾，听到陆炳和唐龙的交谈，突然发言道：“钦差大人如果只是如此顾虑，下官倒有一个办法。”
“哦？”陆炳疑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大人如果只是要帐内的这些人不能出帐，那可以用我们互相监督。不同营伍，随机分数组，说定不许交谈，不许出帐，一人有私心，全组连坐诛九族，这样为了自己家人的性名，即使是有罪之人，也不敢妄动。”李瑾侃侃而谈：“何况，我想诸位同仁，大多数都是忠于皇上，忠于大明的，只是可能被蒙蔽，或者是被迫视而不见。实际上他们心中清楚，如果能配合大人，甚至戴罪立功，说不定还能保命，如此就更不会放任同组人乱来。”
“恩……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还是不能完全保证没有人串联暴动，大帐这么小，如果拼死冲出去，还是有可能的。”陆炳道
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大人，我能保证！”
陆炳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千总服饰的年轻人，在人群最后面，目光锐利的望着陆炳。
“你……是蒙古人？”陆炳望着那个面容异于中原人的年轻人道
“回大人，我的母亲是蒙古人，父亲是大明人，我也是大明人！”年轻人朗声道。
“哦，你有什么办法？”看到这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陆炳放松语气问道。
“大人，只要大人给我一把弓，足够的箭，我就可以保证这个营帐里，十人以下的暴动，没人能冲出去！”年轻人自信的说
“哦？”陆炳笑道：“你这么自信？”
“大人，下官母亲是科尔沁人！”年轻人继续扬声道：“下官从小就喜欢骑马射箭，母亲指导我蒙古的骑射，父亲又为我请来大明的射箭师傅，教我大明的射箭技术，蒙古哲别可以射穿天上大雁的眼睛，小人敢说不比蒙古哲别差！”
“科尔沁？蒙语是造弓箭者是吗？号称射鹰人，蒙古最善射的一部”陆炳笑道：“没想到，我大明军中居然有蒙古的神射手！”
“大人，我母族那一支已经被蒙古人杀光了，只剩我母亲一人，我家和蒙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年轻人咬牙切齿道
“好吧，我信你了！”陆炳让一名锦衣卫去取了弓和一壶箭，交给那个年轻人：“你叫什么？”
“下官叫张举！”年轻人张举接过弓箭，对陆炳行一礼道。
陆炳指着朱六对张举说：“弓箭我给你了，我会让他看着你，如果你图谋不轨，他会在你射出箭之前砍掉你的头，你明白吗？”
张举看了朱六一眼，朱六咧嘴一笑，脸上干掉的血迹纷纷掉落，张举打了个寒碜，道：“下官明白。”
第71章 杀鸡骇猴（）
张举走到帅案前，长身一跃，跳到案子上，飞快的转身抽箭，几乎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嗖嗖嗖嗖”四声箭啸，然后才听到嗡嗡的弦震声。
张举一手四只长箭，几乎同时射出，钉在帐门口的地上，围着守在帐门口的杨森，隔出一块空地，就在长箭钉在地上之时，朱六的绣春刀撩出的银链，也将将停在张举的脖子下面。
众将官心有戚戚的看着张举，而张举却惊惧的看着前方，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冷汗淋漓，汗毛直竖，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喉咙下面的刀锋，直到朱六收回刀子，张举才僵硬的扭过脖子，畏惧的看着朱六。
朱六收刀入鞘，嘿嘿一笑，道：”小心，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下次可就来不及收刀了。”
张举此时才真心相信陆炳刚才的话，原本想要炫技威慑别人的心也就淡了。
张举盘腿坐在帅案上，将弓横摆在膝盖上，箭囊背在身后，右手捏着四支长箭，左手指着帐门口地上，隔出一个半丈方圆空间的四支箭，道：“各位大人，请不要逾越，不然下官的箭一定会在您脚抬起跨越的瞬间，钉在您的脖子上。”
“哼！”这时，被四只箭围在中间的杨森，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左右开弓，扬手各发出两把飞刀，向坐在帅案上的张举射去，张举虽然看到了，但是习箭多年的他，知道这四把飞刀的方向不会射到自己，那位锦衣卫只是不高兴自己刚才的举动，以此作为报复罢了，所以仍镇静的坐着没动。
只听“咄咄咄咄”四声，四把飞刀排成一条直线，钉在帅案后的木屏风上，杨森挑衅的白了张举一眼，然后昂着头道：“还有我的飞刀，本少爷一只手就能发三把飞刀，两只手是六把，你们可要掂量清楚。”
朱六看着杨森在那嘚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杨森听到，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继续摆出天下第一的架势。
陆炳没有理会朱六和杨森，道：“既然唐大人为你们求情，而且，现在又有了不错的安排，那本钦差就先放你们一马，希望你们老实点，不要再以身试法。”
众将官面面相觑，跪在前排的李瑾叹息了一声，先行盘坐在地上，表示不反抗。其它将官见有人带头如此，也纷纷盘腿，席地而坐。
唐龙忙安排分组，连坐事宜，众将官在死亡的震慑下，乖乖的听从调遣，分营分伍，抓阄分组。
毕竟是军队，纪律严明，如此听话的前提下，很快就分组完毕。
陆炳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让那两队锦衣卫撤出大帐，只在帐门口左右各留下一人，协助杨森。
陆炳对朱六道：“去叫黄大侠来。”
朱六出了大帐，很快回来，双手各掂着几个首级，身后跟着穿着黑色束身短衣，绑着头发，英姿飒爽的黄莲儿。
黄莲儿大方的一抱拳，对陆炳道：“大人，我父亲和外子在军营前后十里内巡视，杜绝任何人私自出营。。”边说着，边左右看了下那些席地而坐的将官，继续道：“。通风报信。”
又指着朱六手中的首级到：“这里有两个就是外子刚刚送来的信差首级。”
朱六也笑嘻嘻的，抬起一只手，晃了晃道：“这里还有刚才没来的几个大人，被莲儿摘了首级在此，那两个信差就是其中两位大人派出的，搜出密信在此。”朱六说着将手中的首级扔到地上，滚成一团，旁边的将官纷纷避让。
朱六将一封信和一个蜡丸递给陆炳，陆炳顺手笼在袖中，道：“各位大人也听到了，这位姑娘叫黄莲儿，她父亲便是人称轻功鬼手的黄杜贤黄大侠，相信在座有人听过他的名头。如今黄大侠，带着亲传的爱徒爱女弃暗投明，加入我锦衣卫，就在这大营外转悠，私自出营必死，所以各位大人也不用费心出逃了，你们跑的再快，也逃不过追杀的。”
陆炳见无人应答，继续道：“这帐外我只留十人守卫，对外只说各位大人在商谈如何击退蒙古兵，和商量分饷事宜。但是如果有人想硬闯营救各位大人，希望大人能及时劝阻，不然哪位大人的人来了，哪位大人的那组人就先人头落地，并诛九族！”
众将官听了陆炳的这些话，又想起刚才进账时，见到在帐门外守护，手拿树干做兵器的巨汉，彻底断了念头，瞬间有数人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陆炳留意到，心中冷哼。
陆炳和唐龙先出了大帐，唐龙长长的出了口气。
陆炳望着唐龙道：“难为唐大人了。”
唐龙苦笑着摇摇头，道：“下官已经决定此事之后就告老还乡，只是陆大人还年轻，打算如何收场？”
陆炳也苦笑着道：“如今我等已经入局，不管此局多大，多难破，我也已如过河的卒子，只能往前冲，要么鱼死，要么网破，如果不争一争，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死了的和还活着的兄弟？”
唐龙叹息一声，已经上了“贼船”，只能尽力向前了。
唐龙道：“陆大人下一步打算如何？”
陆炳看了看临近傍晚的天色，然后直视着唐龙的眼镜，道：“时不我待，我要夜袭马市！”
唐龙一惊，道：“这如何来的及？宣府大营还没有完全掌握，马市在哪里都还不知？这计划如何能进行？”
陆炳目光炯炯的望着唐龙道：“我们时间不多，夜长梦多，我想，我到了宣府大营的事情，包括我来的真实目的，恐怕已经不是秘密了，如果他们及时撤了马市，我们此次行动口就要两手空空了。”
“可是，如此匆忙行事，更容易失败啊！”唐龙急道
“唐大人勿慌，且听我一言。”陆炳笑道。
第72章 马市地点（）
唐龙无奈，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表情，陆炳继续道：“其实我们并不需要完全掌握大营，只要大人选择较可信任的一支人马，不需多少，五千足以，由我亲自押着他们的主官，以搬运饷银的名义，前去马市便可。”
唐龙没有接话，陆炳继续道：“至于马市的位置。。经过这次被袭击，我相信马市的位置必在宣府大营周围百里之内！”
唐龙惊呼：“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刚说道这儿，唐龙猛地想到什么，不禁又苦笑。
陆炳看了唐龙一眼，道：“看来唐大人也明白了。”
“是啊！”唐龙长叹一声，道：“灯下黑啊！何况这宣府大营内，那么多人有意无意的帮他们打掩护，谁又能想到小王子陈兵在此，并不是为了逼我大明开市，而是在旁保护地下马市，谁会想到两军对持的地方会有生意场？更不会有人想到他们敢这么做，这里也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正是如此，今天我们出城，是临时起意，即使如此，还是被截杀，说明，这支军队离我们非常近，我甚至怀疑今天来截杀我们的那支军队，就是蒙古人派去专门保护马市。今天他们被我们杀的大败，正是虚弱的时候，如果等到明天，要么他们会增兵，要么他们会撤市，无论哪种对我们来说都是失败。”陆炳边说着，边叹了口气：“人说三成利便可让人疯狂，何况这马市可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益？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我大明有多少黑手在这里捞钱？我来此的真正目的，是瞒不过他们的。我们必须先下手，下狠手，斩断他们的爪子，才能翻盘！”
唐龙听了陆炳的话，心中已然信服，点点头道：“那下官全听钦差大人吩咐！”
陆炳感激的抱拳道：“多谢唐大人，一会回帐，大人可认真斟酌，选一个合适人选，带人马和我前去马市，我则去查出马市的具体地点！”
唐龙问：“不知道陆大人打算怎么查？”
陆炳笑道：“我其实早就派黄杜贤黄大侠去找他的老朋友，打听马市的地点了。在外巡查的，只有他的弟子孙权和黄姑娘罢了。等会进帐，我们再让他们戴罪立功，供出马市地点，我不相信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具体地点！两边一对，如果在这百里内，那就肯定没错了！”
唐龙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定要一击而中！”边说着，唐龙边对陆炳一拱手，道：“陆大人如此年轻，却心思缜密，令人佩服啊！”
陆炳摇摇头，道：“唐大人过奖了，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家父就常说我还是太年轻，有时候会冲动，会混乱，考虑事情仍然欠周全。这件事，因为不容我慢慢布局，逼的我只能以快破之，打乱他们的布置，才好发现漏洞破局。有时想想，我也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