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传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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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嘴角倔强的翘了翘，但是看到父亲严厉的目光，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陆炳拱手，对着李氏父子长长的作了个揖，开口恳切道：“还请李太医，李公子妙手相救，这石头是个本性忠厚之人，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需要多少诊金，陆某必不吝啬。”
李言闻看陆炳如此，又想到此人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还是锦衣卫千户，实在不能开罪，儿子话一出口，想收回恐怕是妄想了，暗自叹息，道：“看石头的神态，倒还是明事理，通人言的，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是，脑疾最不好诊断，也就很难对症下药，非是下官不想出手，真的是没有确实把握啊！”
李嬷嬷也听出石头的脑疾似乎有希望，急切希望李氏父子施以援手，但是想到自己一穷二白，恐怕请不起着太医，只好焦急的望着陆炳，希望这位贵人再发慈悲。
陆炳没有让李嬷嬷失望，再次作揖，坚定的说：“只要贤父子愿意出手相救，无论结果如何，陆某皆有厚礼奉上，而且自此之后奉贤父子为上宾。”
李言闻听了这些话，心中松动，陆炳暗暗察言观色，心中一喜，知道有戏，忙又笑着说：“我这里也不是皇宫，我也不是什么贵人，石头也只是贫苦人，李太医不用太过顾虑什么。”
李言闻听到陆炳如此说，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我父子定尽力而为！”
陆炳和李嬷嬷皆是大喜过望，向李氏父子道谢不已。
几人客气一番，约定替李嬷嬷和陆夫人诊症后，便商讨石头之事。
石头伺候李嬷嬷躺下，陆炳对李言闻抱拳道：“还请多多费心。”
李言闻忙抱拳回礼道：“大人客气了，大人如此仁义，下官必也竭尽全力！”
陆炳不再多言，带着董海退出房间，以免打扰李氏父子诊病。
来到院中，陆炳先嘱咐陆安安排下晚宴，然后和董海坐在院中石凳上等待。
这时妻子怜秋的贴身侍婢雪燕来叫陆炳，说夫人在房内等待，有事相商。陆炳便留董海一人在院内吃茶，同时等候李氏父子佳音，自己来到房内。
第22章 诊症（）
陆炳回到房间，只见妻子怜秋坐在桌旁的绣凳上发呆，手指绞着一方手帕，缠的紧紧的，都没有注意到陆炳已经进来。
陆炳看着妻子在那里发傻，好笑的来到妻子面前的绣凳上坐下。
这时怜秋才看到陆炳已经在面前，不禁掩口“啊”了一声。
陆炳温声笑问道：“怎么了？”
怜秋可怜兮兮的回道：“妾身有点怕。”陆炳捉住妻子的手笑道：“怕什么啊？”怜秋也紧紧抓住陆炳的手道：“太医是最好的大夫了。如果他也说不行，那我……”
陆炳安慰的将妻子的小手拢在两手中间道：“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
怜秋将脸贴着陆炳的手背上，似乎能得到些力量。
这是门外传来董海的呼声：“大人，李大夫他们出来了。”
怜秋吓了一跳，忙挣开了手，陆炳鼓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走出门去。
门外李氏父子，董海和石头已经在等候，见陆炳出来一起拱手为礼，陆炳还礼后问道：“如何？”李言闻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悲伤过度，伤神伤身，后又没有好好调养，以致身体愈发虚弱，五内衰竭。只需开些温养的药，配合些好饮食即可。”
石头闻言猛点头道：“刘大夫也是这样说的……只是俺没钱买。才一直让嬷嬷受罪。”
陆炳安慰的拍拍石头的手臂道：“放心吧，交给我就是了。”然后转身问李言闻道：“敢问需要哪些药材，配合哪些饮食？”李言闻摆手道：“其实也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对大人来说并不困难，稍后下官会仔细写个方子，大人分别交给煎药之人和贵府的厨子即可。
陆炳再拱手道：“那就有劳李太医了。”
李言闻慌忙还礼道：“大人实在太客气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下官甚是佩服大人的气度行事，如果大人不嫌弃，还请多多吩咐才是。”
陆炳呵呵笑道：“既然李太医这样说了，本官……啊！不，兄弟就不过分客气了。”
李言闻也笑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陆炳看看天色道：“不知道李太医是否疲乏？如果疲乏，我们就先去用饭？”
李言闻忙道：“不累不累，不是还有尊夫人在等候？还是先看病要紧。”
陆炳也希望能先给怜秋看病，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感激道：“那就受累了。”边说着，边将李氏父子引入自己房内，董海自觉的站在门口，并不跟进去，而石头却傻傻的要跟进去，被董海一把拉住，便也留在门口看门。
房内，李言闻为怜秋望闻问切一番后，却沉默了起来。
在此之中，陆炳也越来越紧张，更不要提怜秋了，仿佛上了大堂等候判决一般。
终于陆炳按捺不住问道：“李太医……不知内子，情况如何？”
李言闻迟疑了下道：“尊夫人的身体……似乎并无大碍。”
陆炳追问道：“之前的大夫也有如此说，可是为什么就是不孕？”
李言闻整理了下思路道：“其实依下官之见，尊夫人的身体并不大碍，一直怀不上并不是身体有病，而是心病。所以之前大夫开出的方子都无效，只因心病还需心药医。”
陆炳有些迷茫，喃喃道：“心病？”李言闻解释道：“其实尊夫人的身体并没有问题，虽然略显虚弱，但也并不能阻碍受孕。只是因为太过希望怀上，心里太大压力，日思夜想，照成肝火虚旺，血气不足，月事紊乱，因此不易受孕。”
陆炳这下听懂了，有些内疚的看了妻子一眼，怜秋看到丈夫内疚的眼神，只是笑笑，表示无碍。
陆炳愧疚道：“都是我的错。”
李言闻安慰道：“大人不必自责，其实只需由内调息，平稳月事，放宽心态，自然可以心想事成。”说道此处，李言闻迟疑了下，还是说了下去：“只是，刚才为尊夫人把脉的时候，感觉夫人似乎略有些心律不整，不知道夫人或者祖上平常可有心痛的毛病？”
怜秋楞了下道：“并无此事……”
李言闻闻言舒了口气道：“那定是刚才夫人太过紧张之故。”
陆炳也被李言闻大喘气惊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
李言闻接着道：“我会为夫人开个方子，还请夫人精心调养身体，夫人身体还是略有些虚弱，虽然不耽误受孕，但是毕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生产之时。为了尽可能避免意外，还是要准备充足为妙。”
怜秋追问道：“不知需要多久能怀上？”
李言闻安抚道：“夫人不必心急，要知道，欲速则不达。还请夫人静下心来，好好调理。只要夫人能够紧尊医嘱，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岁，必让夫人……哦，还有大人如愿。”
陆炳与怜秋皆大喜！开心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自是已经懂得了彼此的心意。
陆炳招呼李氏父子、董海和石头就在院子里叫了酒菜开怀畅饮一番。已经知道结果的陆松老夫妇，更是喜出望外，只是年事已高，便没有去凑热闹。不过老两口还是在房间一起喝了几杯来庆祝。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几人又聊到石头的脑疾。
第23章 少年李时珍（）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几人又聊到石头的脑疾。
陆炳问李言闻道：“不知道李太医打算如何施为？”
李言闻沉默半晌，道：“说实话，还没有什么头绪，我想还是要多观察才好决定。”
陆炳留意到李时珍眉宇之间的神色，似有跃跃欲试之意，便问道：“之前听李贤弟似乎有些头绪，不如说出来，做个参考？”
李言闻听了这话，怕儿子年轻气盛，说出不靠谱的言语，忙出言阻拦道：“小孩子懂什么，不敢乱说的。”
”英雄出少年！”陆炳此时已经微酣，肆意放言道：“当今圣上入京时也不过十五岁，十六岁正式登基，初入京时也多有人欺，放肆轻视，可是如今统御天下，震慑百官，本朝除洪武，永乐二帝，还有哪位祖宗可以和其比肩？
李言闻听陆炳如此豪言放肆，竟然点评皇帝，不禁冷汗淋漓，恨不得堵住耳朵，同时也更深的感受到这位大人和皇帝之间深厚的情感。
相比父亲的胆怯，李时珍倒是被一句”英雄出少年！”激的热血沸腾，看着父亲此时也没有精力管自己，放开胆子道：“我觉得这位石头大哥的脑疾还是有的治的。”
陆炳哈哈大笑道：“愿闻其详。”
李时珍也喝了几杯，又酒量较浅，此时被陆炳的气度煽动，满脸涨红，大声道：“我中华地大物博，孕育着各种神奇药物，没有无法对症的药方，只是看我们医者有没有找到！对于脑疾，自然也有可对应的药物，比如石菖蒲，又名阳春雪，水蜈蚣等，只是常见的药材，但是其对应的病症却很广，化湿开胃，开窍豁痰，醒神益智。用于脘痞不饥，噤口下痢，神昏癫痫，健忘耳聋。理气，活血，散风，去湿。治癫痫，痰厥，热病神昏，健忘，气闭耳聋，心胸烦闷，胃痛，腹痛，风寒湿痹，痈疽肿毒，跌打损伤，等等都有一定效果，其中开窍豁痰，醒神益智，神昏癫痫，健忘耳聋等等功效，正是对应脑疾的。”
李时珍说的兴起，顺手灌了口酒，继续道：“不只是石菖蒲，还有很多其它药材也有同类功效，比如麝香，同样有开窍醒神，小儿惊痫，耳聪目明，镇心安神的功效。”
李言闻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听到儿子说的头头是道，想了想，居然没再阻拦，静静的看着儿子眉飞色舞，听着儿子高谈阔论。
“同时我医家又有针灸之法，辅以药石，我想，即使无法使石头大哥痊愈，也会有所改善。”李时珍说道这里，看到父亲望着自己，不禁吞了吞口水，顺便结束了发言。
“好！”陆炳大声叫好：“不亏是家传所学，李公子小小年纪，对药理如此精通，陆某佩服！”
陆炳说完，转而问李言闻：“不知道李太医觉得令公子所说如何？”
李言闻犹豫了下，但还是点点头，沉稳道：“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下官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先拿出一个医案且试试。”
听到父亲赞同的言语，李时珍更激动了，兴奋的望着父亲，眼眸闪闪发亮。
陆炳大叫，唤来陆安，换了新席，几人趁兴又喝了几轮。
酒后，微醺的陆炳将李氏父子送上马车，便接着回去和董海、石头喝了个酩酊大醉，一夜无话。
而马车上，李时珍还陷在兴奋中，李言闻只是淡淡的看着儿子，并没有喝止。时珍从小性子就沉稳，家教也严格，而他来京城多年，和儿子也分开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儿子如此做派，更没有见过儿子如此风采照人，此时想来，心中竟然有淡淡愧疚，看来儿子真的喜欢医术。
可是又一想，如果李时珍真的从医，那秀才不是白考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能成一个读书人，不能登朝入仕，如何出人头地，如何改变李家的地位，如何光宗耀祖？
可是看到儿子如此喜欢医术，自己要逼着儿子弃医从文，心中隐隐一痛。
李时珍并不知道父亲此时内心的挣扎，他慢慢平静了下来，安静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事，开口问父亲：“父亲把脉，觉得陆夫人心律不整，为何要问夫人和其祖上平常是否有心痛之症？”
李言闻听李时珍问，心中暗叹，儿子还是对医术知识更有兴趣啊。。
李言闻心中虽然无法平静，但还是温言解释道：“世上有心痛病，乃是先天心脏不全。此症会父传子，母传女，代代相传，逢大喜或大悲，必会发作，一发作药石无医。为父把脉，发觉夫人的心律不整，所以怀疑有心痛病，如果患有此症，定不可怀孕产子！不然，必死无疑！不过既然夫人平日里并无心痛症状，其祖上也无事，那便不会是心痛病。”
李时珍再问道：“会不会有意外，世上有没有平常不显现的心痛病？又或者心痛病正是从夫人这代开始？”
李言闻楞了下，又道：“为父诊脉之时，发觉夫人肌肉僵硬，此乃紧张所致，而紧张也会造成心律不整，所以为父才断定夫人并无心痛之症。”
李时珍这才放心，道：“儿子明白了。”
此时夜以深了，马车渐渐越驶越远，远远还听到李言闻对儿子谆谆教诲的声音：“你还是多读些经史，好好考试，将来进朝为官，咱们李家也能有出头之日，不再因医匠身份被人欺凌……”
第24章 石头的心声（）
翌日，陆炳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疼欲裂，怜秋忙为他端来茶水醒酒。
待陆炳脑袋好些了，怜秋轻声告诉他：“你快出去看看吧……那个大个子，在外面跪了一早上了……”
陆炳披上外衣，推开房门，只见石头直挺挺的跪在门外。
陆炳忙上前，想要扶起石头，只可惜力有不逮，陆炳无奈放弃，询问道：“怎么了石头？何故如此？”
石头憨声道：“大人。石头虽然傻，但也知道是您救了嬷嬷的命，嬷嬷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石头没有别的可以报答大人，只好来磕几个头，算是把命给大人了。”
陆炳皱眉道：“石头，本官……我承认是想收下你，可是并非因此才为李嬷嬷延医。李太医也并非专门为了嬷嬷才请来……我是想要能有你做兄弟，但却不愿意挟恩图报！”
石头顿首道：“石头明白，石头是心甘情愿。”
陆炳疑惑道：“昨天不是说了再议吗？何况……嬷嬷同意了吗？”
石头挺起身，憨厚的表情却满是悲伤：“大人，石头从小就傻，还好有老爹、嬷嬷，才能活到现在。小的时候，想和别家的小孩子玩，被大人看到，总是来赶，怕俺不小心伤了人。那些小孩也总是说俺是怪物，不敢靠近俺，却远远的用石头砸俺。后来有一次……嬷嬷为了护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