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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最高潜伏-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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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乌烟瘴气,一片沉寂,片刻的冷场导致现场的气氛几乎压抑到了极点,逐渐厚重的烟雾仿佛瞬间凝固了。

    罗树林无可奈何地挥舞双手,企图撩开四处弥漫的烟幕。军统们却一个劲地抽着,好像制造更多的烟雾就可以掩藏更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原本倦意沉沉的状态已经消失殆尽,他们一个个犹如夜猫子一般,瞪着一双双犀利的眼睛,审视躲在烟雾后面不停挣扎的老家伙。

    刘占元十分厌恶地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扇开厚厚的烟雾,他挪了挪略微发麻的假肢,一声不吭地望着众人抽烟。

    罗树林干咳两声,大声叫道:“常站长,老夫这次登门到访,也是代表我方向你们表示衷心地感谢。你几次三番向我方提供的情报,极大的帮助了我方的敌后抗战,我方能够沉痛地打击敌人,你功不可没。尽管之前咱们双方发生了一些矛盾,我们还是向你们的总部书面汇报站长的恩德,以便答谢阁下的鼎力相助。”

    这话说得常遇春蠢蠢欲动,毕竟好话谁都爱听,何况他还立下了实实在在的功劳。他的脸上立即露出久违的笑容,得意洋洋地看了看身旁的手下,笑道:“这话我爱听,有事儿好商量。”

    罗树林看到对方的态度有所好转,当即也笑脸相迎地问:“不知道我方给你们提供的那些情报是否有用?每个情报是否都用得着?”

    “有用有用,非常有用。国军在北边打了几场胜仗,都是得益于你们提供的情报,前方的将士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打心眼里感谢你们的大力相助。只不过……”

    常遇春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刘占元,狡黠地笑了。

    “呵呵,能打胜仗就好。只要你们能歼灭鬼子,咱们两党之间的恩怨就不足挂齿。在当前这种火药味十足的局势之下,常站长还能如此坦诚相告,实在难能可贵。”

    常遇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待在申城那么久,也接触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物,这点礼数我还是有所了解。”

    常遇春高兴得手舞足蹈。罗树林见状,立即趁热打铁。

    “呵呵,想必常站长私下里也没有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之意。咱们双方先前引发的矛盾与不快,多少存在一些误会。可能是我们处理不当,也可能是中统急功近利,才导致双方的冲突愈演愈烈。”

    常遇春听了,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毕竟好话说尽,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即使罗树林所言,多少有些奉承的意味,他还是听得如痴如醉。

    “哈哈,先生之言,乃人之常情。你们设在申城站的陆站长为人忠厚老实,咱们双方之间的矛盾要是处理不当,我可不太相信。有好几次,我跟中统的胡可民闹得不可开交,几乎都是陆站长从中调解说情。反倒是胡可民那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人已死,再次辱骂死者,未免显得大为不敬,哈哈!总之,他跟陆站长交情不错。可惜陆站长最后还是死在那家伙的手里,我鞭长莫及,想救也救不了啊。”

    看到常遇春终于打开话题,罗树林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代表陆谦感谢常站长的一番好意。”

第142章 穷根问底() 
常遇春闻言,开始变得有些底气不足。他轻声问:“先生,这是何意?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罗树林笑言:“我信啊!怎能不信呢?我之所以感谢你,那是因为你心存搭救陆站长的善念,潜意识里认为我们双方不应该自相残杀。就冲着这点,我应该向你表达谢意。”

    刘占元听了,微微地扬起嘴角,满脸不屑地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那些吞云吐雾的军统却很少参与他们三人之间的谈话。

    常遇春悻悻地看着讥笑不已的刘占元,他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态度明显发生了些许变化。一时半会儿,他还有些不习惯这样跟人说话。

    他挠了挠略微发痒的头皮,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随声附和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咱们自相残杀固然不对,可是天算不如人算,该死的和不该死的都统统被人杀死了,我也没办法。”

    罗树林肯定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此番前来并不是要追究哪个的责任,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说句实在话,目前我们也不具备向任何一方追究责任的能力和底气。”

    常遇春听了一头雾水,他疑惑不解地问:“那咱们坐在这里,一天到晚地唠嗑,还有什么意义?这不是明摆着浪费时间吗?”

    罗树林苦笑道:“呵呵,常站长稍安勿躁。刚才你不是说过有事好商量吗?咱们谈得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又变卦了?”

    常遇春侧过头,沉默不语。他不想再看对方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别忘了,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个阴谋。”

    常遇春一声冷笑,“阴谋?什么阴谋?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军统想要消灭你们在申城剩下的那几个残兵败将,简直是易如反掌。还需要搞那么多花花肠子吗?”

    罗树林疲惫不堪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笑道:“我刚进门的时候早就说过,这件事其实是鬼子搞出来的阴谋诡计。我估计是针对军统想出来的馊主意。常站长,刚才你只是简单地说了些事发当天的情况。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不觉得还有点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吗?”

    常遇春明白自己再不曝光一点猛料,恐怕难以让这老家伙闭上那张臭嘴巴。他思前想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淡淡地说道:“中统难逃其咎,咎由自取,罪不可恕。”

    罗树林惊讶地问:“除了这些,还有哪些我们所不知道的?”

    “原本风平浪静的敌占区被他们搞得乱作一团,一塌糊涂。”

    刘占元都听不下去了,他笃笃地敲了敲两下桌子,不耐烦地插嘴道:“常站长,你能不能说点新鲜事儿,说了大半天等于没说。”

    坐立一旁的罗树林吃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回应对方的敷衍了事。刘占元最讨厌人家推诿扯皮,只要他心生反感,就会熟视无睹。

    罗树林却拼命地说服眼前这个像打发乞丐的家伙。他低声反问道:“常站长,恕我直言,不知道你袭击我们申城的地下联络站,有何用意?”

    常遇春愣了一会儿,他没想到这老头问得那么尖锐和直接。他看了看刘占元,征求的目光炯炯有神。他看到刘占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才开口答道:“军统袭击你们联络站的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根据可靠情报,事发当天,陆谦身上携带有密码本;第二,根据我方谍报人员截获的密电显示,你们有笔来路不明的经费从申城转到延河。”

    罗树林惊诧地问道:“你们的目的昭然若揭,为了所谓的密码本,为了所谓的金钱,该不会把我们的同志满门抄斩了吧?”

    常遇春顿时气得急了眼,张口大骂道:“他妈的,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吗?我好心变成了驴肝肺……”

    罗树林猛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眼看双方的战火一触即发。刘占元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一把扯住那老家伙,硬生生地往座位上摁。

    “常站长,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像个泼妇一样骂娘好吗?”

    常遇春闭口不谈,悻悻地看了对方一眼。刘占元面向罗树林,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你能不能别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国难当头,豺狼当道,鬼子四处横行,消灭你们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大家只不过是相生相克,相互利用,共存共荣罢了。”

    罗树林喘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叫道:“你说得对!想必常站长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为了不让我们共党一家独大,也为了向总部邀功,他不得不采取如此对策。以免他再次见到陆谦和胡可民这样的老朋友时没那么尴尬。毕竟这里是申城,历史文化古都。自相残杀实乃胜之不武,你们说呢?”

    刘占元默不作声,因为当天他人还在遥远的西北,并不在申城。

    常遇春抬起头,看了看脸色阴冷的刘占元,小心翼翼地答道:“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认为。”

    罗树林叹了一口气,他强打起精神,高声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这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即使我们的同志为了不让密码本落入敌手而流血牺牲,也不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死了那么多人。”

    常遇春低下头,他偷偷地斜视刘占元一眼,一言不发。刘占元若无其事地敲着桌面,似乎再打节拍配合罗树林说话。

    “我们的同志抛头颅,洒热血,死得其所。可你们跟中统之间的是非恩怨,从此纠缠不休。搞得整个申城混乱不堪,鸡犬不宁,导致军统,中统,共党彼此明哲保身,再也不能为联合抗战效力。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搞得今天你们也如此狼狈?”

    刘占元恼怒而幽怨地盯着他们两人,常遇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避。因为罗树林所抛出的这些问题好比一个个烫手的山芋,让他应接不暇,不知如何回答。

第143章 罪魁祸首() 
看到对方沉默不语,罗树林似乎来了兴致,他接着问道:“常站长,正所谓有过改之,无则加勉。如果你能及时地改正或者发现错误,就是一种进步。假如你能纠正军统所犯下的过错,那也是奇功一件。”

    常遇春抬起头,他看了看刘占元,用询问的眼神示意对方,到底要不要回答这个老家伙提出的非常棘手的问题。

    刘占元也不傻,即便军统有错在先,他也不可能怂恿自己人胡说八道。他看了看精神已经有些萎靡的罗树林,冲着常遇春回应道:“你想好了再说也不迟,不要总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你不要忘了,这老家伙不是来此做客,而是被我抓来寻找密码本。一切都在咱们掌控之中,你就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

    罗树林顿时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他讶异地叫道:“刘站长说得非常正确,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大胆地说出来。反正我也跑不了。”

    常遇春沉思良久,他终于说出一个让众人感到有些陌生的名字。

    “其实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都是一个人所引起,他就是柳叶飞。”

    刘占元紧蹙眉头,疑惑不解地问:“柳叶飞到底是谁?他当真有那么大能耐吗?你总算把这件事情说得让人充满期待了。”

    罗树林连忙解释道:“那个王八蛋原本是我们陆站长的手下。”

    常遇春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罗树林的看法。他接着补充道:“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中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混进地下党内部。这几年来,他一直潜伏在申城的地下党联络站打杂。那次的行动也是得益于他所提供的情报。事发当天,他向我们透露中统怀疑他的不忠,极力请求我们务必出手相救。”

    刘占元久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他大声冷笑道:“哼哼,我还以为他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一个两面三刀,出尔反尔,脚踏两条船的混蛋。”

    罗树林不由自主地笑了,“恐怕他还不止两面三刀那么简单。”

    常遇春默默地向副手刘严冬使了一个眼色。

    刘严冬心领神会,他伸手将烟头戳进面前的烟灰缸里,转头冲着旁边的两名手下努了努嘴。他们三个人悄无声息地奉命而去。

    罗树林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的伤口隐隐作痛,身心疲惫不堪,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形容枯槁,了无生气。

    房间里的军统们终于停止抽烟,污浊不堪的烟雾逐渐散去,随着刘严冬等人推门离开,一股阴凉的晚风飘了进来,室内的空气开始变得自然清新。

    军统们安静地等待着,刘占元目不斜视地盯着即将奄奄一息的罗树林,就像看着一个逐渐消逝的生命。他情不自禁地心生怜悯。

    罗树林甚感欣慰地笑道:“这事总算有个让人死而无憾的结果。”

    刘占元阴沉着脸,有些埋怨地叫道:“这事弄完之后,我有话要问你。你不要忘了,这里已经变成军统的据点,不再是你们地下党的安乐窝。”

    罗树林奸笑道:“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刘占元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这个老家伙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几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那双火眼金睛。

    门外的天井里,路面湿滑。刘严冬和两名手下带着中统的叛徒柳叶飞,小心翼翼地向正屋里走来。柳叶飞气定神闲,面无表情。

    一名军统见状,抢先几步上前,推开虚掩的房门。刘站长的报务员手里攥着一纸电文,犹如离弦之箭,后发先至,猛冲到门口。

    刘严冬见状,没好气地叫道:“你抢什么?赶去鬼门关投胎吗?”

    报务员愠怒地回过头,着急地喊道:“我能不急吗?司令来电!”

    刘严冬即将爆发的怒气顿时瘪了下来,因为再也没有什么比司令的电文更加让人如临大敌。报务员不再理会对方,他轻轻地推开那扇门,大踏步走进室内。

    他放眼望去,只见屋里坐满黑压压的人群,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军统。看到大家都是自己人,他径直走到刘占元的面前,随手摊开电文,朗声念道:“司令来电,急停。”

    刘占元见到报务员不分场合,贸然而进,还公然念出电文,大为恼火地怒吼:“马上闭嘴!你没看到旁边还有外人吗?”

    吼完,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坐立不安的罗树林。

    报务员镇定自若地答道:“反正也没有了!电文内容就这两个字。”

    说完,他肃立一旁等候上司下一轮劈头盖脸的训斥。

    常遇春不解地问:“电文这么短?急停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占元收起满脸的怒气,扫视屋里的每个心不在焉的军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司令的意思是不管我们在干什么,立刻停止行动。你们明白吗?”

    话音刚落,三个正在悠然自得品茶的家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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