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将军海东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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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红妆不输须眉志（上）（）
春梅大声尖叫着一下跳了出去，她身后的青莲却不及作出反应，犬养小次郎双手抱着的东洋刀已经深深刺入青莲的小腹里，用力极大，几乎末至刀柄。青莲双手握着东洋刀的刀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海子哥，青莲没污了你的名声——”声似蚊音，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八嘎，”犬养用力从青莲身上拔出了刀，准备举刀又劈向春梅。就在此时，楼上枪声响起，几个鬼子扑倒在地，犬养倒是躲得及时，只是脖子被一颗子弹擦伤，险些丧命，这家伙急忙窜出了屋子。刹那间，楼里楼外两边枪声大作，犬养小次郎带来的日本兵与几个蒙面人交上了火。一阵枪林弹雨，又有三个鬼子兵倒在地上，远处大批的鬼子和伪军向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只见这几个蒙面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人一把拉过春梅，扛在肩头。用力砸开一楼的窗户跳了出去，边打边撤，拐弯抹角，没了踪影。
“八嘎，统统的死啦死啦地，给我的追——”
犬养小次郎捂着流血的脖梗子，跳着脚，叽哩哇啦的骂着。
火光慢慢的熄灭，硝烟慢慢的散去，数量不少的鬼子和伪军在残破的百花楼上下左右盘桓了一阵，终究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无可奈何地收队撤走了。
过了好一阵，只见一个人影从远处慢慢靠近，仔细看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他，就一屁股坐在了百花楼门口，用不大的声音嚎哭起来。这人正是赵海子。赵海子有意压抑着声音，蹲坐在百花楼的门口，双手抓扯着头发，也许是一路上哭过来，时间长了，悲伤地声音已经嘶哑。
“青莲，哥已经给你赎了身了呀，你为啥还不走哩？青莲啊，你听到了吗？”
从残破的百花楼里走出了宝妈，此刻只见这个女人衣衫破烂，灰头土脸，脸上还带着几道伤痕，全没了往日的光鲜。这个女人小心的走到赵海子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赵司令，你莫要怪我，青莲走了，可她没污您的名声，她是干净的！”
“你说这屁话是什么意思？用你说！我还不清楚青莲的性子？她是胆小话少，可她把清白看得比命都重要！我把赎身的钱都给了你，青莲她都自由了，你还留她在这儿干什么？是你——就是你这个老太婆害了她——”赵海子嘶声裂肺的叫唤着，双眼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哭的。
“哎呀，赵司令，我早就让青莲走的，可是她非要说等您来接她才能走，您说要用轿子接她的，她是在这儿等您的——话再说了，杀青莲的那可是日本人，这个罪过您可不敢推给我——您要是个爷们儿，这笔账您得找日本人去算，只会找我这个老婆子那可不大光彩——”
赵海子红着眼睛望着天，“青莲，都是哥的错！是哥害了你呀，你没等到哥的轿子，哥害了你呀——”
突然赵海子止住了嚎哭，把牙齿紧紧咬了咬，“小鬼子，既然你不拿我们当人，那就别怪老子我狠狠咬你一口——”
“这句话海子兄弟就说对喽！”听到后边的话音，赵海子急忙回头一看，赵天锡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赵天锡，你他娘的胆大包天，抓你还抓不着，你自个儿倒送上门来了，看我这就拿了你交给太君！”说着赵海子从地上腾身站起，拔枪在手，指向赵天锡。
只见赵天锡毫无畏惧的笑了笑，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这下倒把赵海子弄糊涂了。“赵天锡——你就不怕？”
赵天锡平静的回答：“怕——怕能打跑鬼子吗？怕——怕鬼子就不欺负你了？怕——怕鬼子就善待你的父母、妻儿了？怕——怕就能保住自个稀罕的女人的命了？”
“赵天锡，少来看老子笑话。你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海子，你也算是给日本人鞍前马后的效劳了，看你也很卖命了，日本人对的过你么？司令是别人的，卖命是你的？现如今，连自己的女人都搭进去了，你觉得日本人还值得你给他卖命么？”
“这——这个，你管不着——”赵海子虽然嘴上不甘，但举着枪的胳膊却慢慢耷拉下来。
“来，你跟我来！”赵天锡前头先走进了残破的百花楼里。赵海子和宝妈一前一后跟着进来。
赵天锡停在一楼的楼梯前，回头看着宝妈。“青莲姑娘是不是就在此处遇害的？”
宝妈有点惊恐地点了点头。
“青莲姑娘的尸身呢？”
宝妈瞅了瞅赵天锡又看了看赵海子，默默地流下了几滴眼泪，“太君，哦，不，那个鬼子头头让手下把我这儿死的几个姑娘放在后院一把火都给烧了。”
“操他小日本的姥姥！犬养，我剐了你！”赵海子大声骂着，眼睛瞪得血红。
“海子兄弟，节哀顺便！切莫冲动！”
此刻的赵天锡竟然也两行热泪滑下面颊，沾着地上没干的血迹，在满是弹孔的粉壁墙上写下几行字：
九霄仙子落风尘
青莲一点满园春
红妆不输须眉志
荡尽倭奴祭告君
赵海子站在赵天锡的身后，静静看着。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低头不再说话。
赵天锡抬眼看了一眼宝妈，“宝妈，烦劳你去楼门外看着点，要是有人过来给个动静！”
“哦，好！”宝妈答应一声，走了出去。赵天锡这才慢慢转过了头，脸上仍还挂着泪痕。“海子兄弟，这就是你效忠的皇军？你看到了吧，他们是畜生！你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赵海子抹干脸上的泪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沉默了几秒，又重新抬起头。“大少爷，我知道我他娘的现在也算不上个人了，给小鬼子卖过命，就是死了也对不起祖宗！进不了赵家的祖坟！但有句老话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您说，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
赵天锡伸手握住赵海子的手，脸上表情凝重，“当然，当然来得及，现在回头自然不晚。只是不知道海子兄弟是真心悔过？还是——”
“大少爷，您笑话我呢？我赵海子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吐口唾沫也是个钉，我如果现在还给鬼子办事，我对得起青莲么？我还他妈还能披人皮么？”
“这个，毕竟人心隔肚皮，休怪当哥哥的猜疑，你那怎么说也挂着个副司令了不是？你能舍得？”
赵海子脸涨得就像一张大红布，对着赵天锡拍了拍胸脯，举起手臂指着天空。“大少爷，你听着。我赵海子让皇天后土作证，我若不能杀掉小鬼子为青莲妹子报仇，就让我曝尸荒野，不得好死！”
赵天锡急忙拦下赵海子指向天空的手臂，“兄弟言重了，哥哥怎么会不相信你？既然兄弟真有心杀鬼子，附耳过来，如今为兄就有一件大事交给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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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红妆不输须眉志（中）（）
只见赵海子把耳朵凑近赵天锡，赵天锡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说着，赵海子不停地点着头，直到等着赵天锡把话都说完了，赵海子这才站直了身子，向着赵天锡一抱拳，“大少爷尽管放心，赵海子一定能办好此事！”
赵天锡也抱拳还礼，“都是兄弟，不必称呼什么大少爷，兄弟记着，办好此事后，为兄一定会替你向上峰请功。到时候我保证兄弟即报了杀妻之仇，又不失了封官富贵之利！”
“那些身外之物以后再说，我赵海子现在只要是能给青莲报仇的事就会去做，蒙大少爷不嫌弃，又不记我赵海子大骂令尊之恶，还能帮我出个主意，指条明路，赵海子在此谢过了！”
赵海子说完弯腰一躬到底，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宝妈看赵海子走远了，这才走了进来也没说话，只和赵天锡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百花楼。
辽远县县城，一处偏僻的小院的一间上房里，赵天锡坐在客厅里的一把椅子上，他的怀里正坐着春梅，此刻的春梅旗袍的前襟衣扣半开，露着修长雪白的脖颈，正扭着腰肢，两条白净的藕臂挂着赵天锡的脖子，脸上却满是不高兴的神色，正撒娇嗔怒着说着：
“你个死鬼，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先让我故意护着小青莲，又让我故意激怒那个日本鬼子，你知道不知道，那家伙小鬼子可险些要了我的命呢？”
“怎么会呢？我就在那儿守着，还能让小鬼子伤了你，只是可惜的是当时人太多，挡了视线，那么近距离的一枪都没打正，让那个该死的犬养给跑了。太可惜了——不过还好，有个欣慰的是，虽说刺杀犬养的目的没达到，但第二个任务你完成的堪称完美。那个小青莲这么一死，就让赵海子和小鬼子必然结下深仇大恨，这样一来他肯定会死心塌地的为我效命，用他来对付鬼子，这可是就在川岛那老鬼子身边埋了一颗地雷啊，这地雷的引线就在我赵天锡的手上，我想让它啥时候爆炸它就啥时候爆炸，这回可得陪川岛这个老鬼子好好玩玩儿——啊，哈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说笑呢？你一说起青莲我就觉得我太对不起人家，虽说青莲是死在鬼子的刀下，可我——你——这也跟咱两个脱不了干系。你看一个好好的女子，就这样没了——估计她到死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为啥？都是你个死鬼，非让我做这种缺大德的事！”春梅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这怎么是缺德的事呢？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再说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就当她小青莲这是为抗日做了贡献了！以后我安顿好打听打听她的家人，给他们送些好处抚恤一下也就罢了！”
“哎——就你这嘴叭叭地会说，死人也让你给说活了。那我呢？我冒着这大的危险替你办了这么件大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小亲亲，哥这就让你得到好——”赵天锡说着，一把抱起怀里的春梅起身站起，就往里屋走。
“你个死鬼，猴急什么——再等会儿——你刚才只说那会儿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里是去见了赵海子，但你还没告诉我你见赵海子又要干些个啥？”
“这个你怎么也会感兴趣？这是军事秘密，不能随便说。不过看你一会儿的表现，也许爷舒服够了，我就会满足你的好奇心也说不定呢——哈哈哈哈——”
“你个死鬼，手就不能轻着点——这大白天的——”
在通往赵家集的大路上，一人一马飞奔着跑了过来，从两个鬼子军曹带着的一小队伪军巡逻队身边疾驰而过。马上的人刚跑过鬼子巡逻队队尾，就猛地勒住了坐骑，突然从腰间摸出一只手枪，瞄着鬼子和伪军的背影，朝队伍里那两个鬼子军曹的后背连开数枪。队伍里的两个鬼子军曹扑倒在地，稀里糊涂的就见了阎王。而这支队伍里剩下的十来个伪军却怔怔的站住不敢动弹，一个个活像一排木桩子。
只听马上的人大声叫喊：“伪军弟兄们，乡里乡亲的，就不要再给鬼子卖命了！赶快丢下枪，回家看老婆孩子去吧！”这个声音柔美悦耳，竟然是个女子。
这些伪军士兵倒是听话，呼啦啦都丢下了枪，然后一哄而散。
女子咯咯的笑出了声，“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们女子？看看这些个家伙，十多个男人，不也被本姑娘吓得都逃之夭夭了？”
“妹子，休要再说大话！不是二哥和这么多弟兄给你镇着，你觉着那些个二狗子会乖乖缴械？”随着话音，一群人从林子边上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赵田赐，后边跟着楚若华以及赵猛子，赵大楞，赵端午等等一群赵家集的后生们。
原来马上的女子是赵嫣然，此刻她正嘟着嘴，佯装发怒。“二哥，怎么的？见不得女孩子比你强么？你们镇着场？那两个小鬼子可是死在小妹的枪下，这个总不会有假吧？”
“当然，我妹子那是巾帼大英雄，穆桂英在世，我这当哥哥的甘拜下风好不好？”赵田赐笑着说道，他身边的楚若华看到他那摇头晃脑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少来，你们这是口是心非，还是瞧不起人！这样，你在后边慢慢走着吧，看我到前边再摘几个鬼子的脑袋回来，省得你说我蹭了你的威风，没有真本事！”话音没落，赵嫣然马鞭一甩，一人一马已经飞跑了出去。
“哎，妹子别走，前边危险——”赵田赐懊恼地在土地上狠劲跺了一脚。“我说这干嘛？哎，嫣然——等等，大家伙跟着我快点追——”
赵田赐一行人朝着赵嫣然跑的方向急忙追了下去。但人的脚力哪能和马匹一较高下，很快便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一处鬼子的关卡前，四个鬼子兵和六个伪军士兵正对来往的人群进行检查。
突然，他们看到一匹快马趟着烟尘从远处飞奔过来，这些个家伙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赶忙用枪杆使劲推搡着几个等待检查的村民，把他们驱赶到了路边。
“快快的，去一边的干活！”
远处跑来的快马跑到关卡前面，猛地一下停住，马上坐着的正是女扮男装的赵嫣然。
关卡前面的鬼子和伪军几乎同时举起了枪，枪口齐刷刷瞄准了坐在马上的赵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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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红妆不输须眉志（下）（）
赵嫣然本来早已看到鬼子的关卡，奈何马跑得过快，匆忙中又拉不动马缰，只得任由坐下的马将她带到关卡前，才由着马匹自己停下。此刻赵嫣然把手伏在腰间骑行服上衣下的手枪上，想着对方人多，也不知该不该出手，也瞬间怔住了。赵嫣然和对面的鬼子伪军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
“太君，不要开枪，不要误会，这马上的人是来找我的，他的不懂规矩，但他是大大的良民，良民的良民。”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从路边那几个等待检查的村民里跨过来一个低头弯腰的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向带头的一个日军少尉解释着。
那个日军少尉先是看着身前这个穿长衫的人一幅谦恭地样子，慢慢点了点头，然后又抬头看看马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