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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与天争锋:倚天屠龙-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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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大人来了?”方叔方克家及其子方孝复、方孝友等见魏泽寅夜前来,忙迎上急问。

    “孝复已知朝中之事,朱棣已经入城,建文业已晏驾,孝儒举家举族性命不保!”魏泽急向孝复说道,“孝复有何安排?”

    “事已至此,小民唯有一死,尚有何可说?”孝复叫道,接着双膝跪地哭道,“孝复一家老小命不足惜,只是阿兄孝儒尚有一幼子中庸寄在舍下,望大人怜悯救之!”

    “孝复不必挂虑,老夫此来正是要为忠臣救得这一孤血脉的呀!”魏泽急忙上前,一边扶起孝复一边说道,“事不宜迟,请唤出中庸!”

    “带出中庸……”孝复闻声向家人叫道。

    家丁应声从房内拉出惶恐不安的幼童方中庸。

    此时中庸见面施礼未及,就闻门外家人报道:“朝廷抄家的人马业已到达镇头了!”

    中庸等人惊慌地跑到院子,院中恰有一顶官轿,孝复随手把中庸塞进轿内。中庸刚刚入轿,明成祖朱棣二皇子朱高煦率来浙江宁海抄斩方孝儒族人的人马就已挤到方家院中,连魏泽也不及逃出。

    “哦,王子亲临方府,有何贵干?”魏泽情知不能走脱,遂硬着头皮走到高煦面前问道。

    “不必多言,查抄方府,拘捕方家所有人丁……”高煦盛气凌人,向部下大声令道。

    于是,兵士开始在方家上下拘捕翻腾起来,顷刻也把魏泽抓了起来。

    “王子好生无礼,下官所犯何罪,竟遭拘役?”魏泽质问高煦。

    “建文刑部尚书,奸臣方孝儒家中常客,岂能无罪?”高煦叫道。

    “建文刑部尚书乃是暴昭!老夫本是太祖高皇帝的尚书,是建文的贬官。老夫何罪之有?”魏泽一听大怒,“难道说连高皇的人,尔等也要一并清洗?”

    “老……老大人,请不必生气,后生也是奉父皇之令来查抄犯臣的,并无有意难为老大人!”高煦一见魏泽生气起来,连忙口气转软,并向部下说道,“这位是前朝刑部尚书,将士们不得无礼!”

    部下兵将听了高煦的话,忙放了魏泽,并纷纷退下,跑到后院揖拿方府人丁去了。魏泽与业已被缚的方孝复对视了一下后,遂疾步如飞,走到院中的轿边。

    “老夫且打轿回衙!”魏泽向旁边的随从说道。同时又向方孝复看了一眼,见孝复点头,他忙掀起轿子门帘。

    这时,随从们也都会意,掀帘让魏大人进了院中的那顶官轿,接着轿夫抬起那顶藏有孝儒幼子中庸的官轿就走,快速进了县衙之中。高煦手下兵将见魏泽轿夫手忙脚乱,顿觉蹊跷,但畏于魏泽老臣的威望,只能远远地看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冲进魏衙去察看。

    “皇子殿下,那老东西并不高大,为何其轿那样沉重?莫非其中还另藏有人犯?”待魏泽入衙后,一将突然上来向高煦说道。

    “哦……”高煦一听有理,忙大叫起来,“既知魏泽轿中有诈,为何不早报告?”

    “殿下尚且畏惧魏泽三分,我等岂敢与魏大人争执?”部将喘气说道。

    “殿下尚且畏惧魏泽三分,我等岂敢与魏大人争执?”部将喘气说道。

    “有何怕的?走,进衙搜查……”高煦立即向部下下令。

    于是,高煦领头,几个拘捕兵将冲进县衙。而正在这时,高煦远远地看到一位少年正急急地从那轿中跑了出来。

    “给我抓住……”高煦立马叫道。

    可是,当一群兵士临近时,却见那少年已经进了县衙内房。

    “魏泽老匹夫,你匿藏方孝儒家人犯,我本人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可说?快交出来,否则,我就将你这县衙一并抄了……”高煦见此,忙高声叫道。

    这时,一大群兵将已随高煦进到县衙院中,兵士开始烧杀抢夺,是处一遍狼籍。

    “魏泽老匹夫,不交出那少年人犯,就要抄斩你全家……”高煦大叫道。

    魏泽见事已败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恰逢其子从后厅走来向父问安,魏泽不禁灵机一动,走到儿子身边来。

    “我儿孝心,听为父一言否?”魏泽轻声问其子。

    “阿爸有何吩咐?”儿子反问。

    “今日方孝儒幼子有难,他们决意要杀之……”魏泽手指阶下的士兵们向儿子说,“然而,方家满门皆斩,只岂一子,不能再死,奈何?我儿深明大义,可替他一死否?”

    “儿虽也年幼,然而听父亲大人教诲也已多年。稚儿懂得大义,儿子愿意前往!”魏子欣然答道,并撒腿就要向前厅跑去。

第317章 万杀之夜血火奔【5】() 
“我儿,娘只你一命……”身在屏幕后观看了魏泽父子对话许久的魏夫人,一见儿子将要去替死,不免心痛如刀绞,忙冲出来拉着儿子哭道。

    “妇人不识大体,有何可泣?立马退出!”魏泽一见急忙冲来,压低声音向夫人吼了一声,并推倒夫人,同时送出儿子。

    “此少年正是方才你藏来的孽子?”高煦如获至宝,连忙将魏子一把抓了过来,并且冷笑着问魏泽。

    “王子还要抓谁人?”魏泽问。

    “不用了,人犯已获,就此问斩……”高煦再三冷笑答道。

    同时,高煦走到门口,接着挥刀向那少年砍去,只听那魏子惨叫了一声,倒在门边血泊中,死去了。魏夫人见了疯狂大哭起来,接着,魏泽等全家人都齐声号啕起来。高煦遂率着兵将离开了魏泽县衙,押着方府一门四百余口人犯,得胜回朝去了。

    方中庸自被魏泽救后,又由天台山的义士余学葵转移到松江华亭青村,由方孝儒早年的门生俞允收养,后与俞女成婚,再转至余学葵从弟的白沙里村隐住,改姓余氏,埋名隐数代,直到明朝万历才得平反昭雪。

    建文四年七月初,在京城。

    孝儒的门生廖镛、廖铭等近百人,也纷纷被抓捆着押到牢中。

    次日黄昏,在京城皇城外的刑场四周,人山人海。

    方孝儒的父母、四个住在外地的子女、兄弟、姐妹、本家叔伯、堂兄弟、岳父母等九族共约七百余人悉数被陆续带到京师;

    孝儒的门生故旧三代近二百人也已陆续被带到;

    ……其他未能降燕的建文旧臣人犯们也都被一个个、一批批地带到。

    接着,一群宫廷仪仗队出来,在华盖下,成祖向行刑官和锦衣卫士吩咐一阵后,人马车轿从正阳门,开始向聚宝门拥去。

    南京城万人空巷,从五龙桥外到正阳门转弯过通济门,再达聚宝门口,到外都是聚集和涌动的人潮,人们纷纷向前挤来,唏嘘不已,哭声震荡天地。兵士们疯狂地吆喝着,紧张地马来抢去,无法拦挡。

    建文七月初。南京聚宝门前,华表高耸入云。

    方孝儒头破血流,全身伤裂,被五花大绑、捆在聚宝门刑场门口,刽子手们每抓来的一个孝儒家的亲人,都要在孝儒面前被执行杀戮,几个时辰后,在孝儒的脚下,陈尸无数,是处已成一遍尸山血海。

    “燕贼疯狂,无视天理国法,逆我先皇太祖,屠我朝臣国民,残无人道,旷古难见……”孝儒张着破裂的血口,含糊不清地愤怒地叫骂道,“燕贼行径,天理不容!”

    “罪臣且住口……”刽子手们狂叫道,并以绳子勒住孝儒的脖子,以尖刀挡着他的咀。

    孝儒的弟弟方孝友雄纠纠、气昂昂地也被捆拉着,推到孝儒的面前。孝友也将要在孝儒的面前被试斩杀。

    “孝友,吾的贤弟……”孝儒见了,急忙挣扎着向弟哭道,“恕为兄不能为家光宗,却让举族蒙难!”

    “仁义兄长何出此言?方家能有兄长这般大忠大义之人,万世留芳,我等死无遗憾……”孝友激动地说道。

    “好……贤……弟……”孝儒断断续续地说。

    “兄长且听小弟口占一绝:

    ‘阿兄何必泪潸潸,取义成仁在此间。

    华表柱头千载后,旅魂依旧到家山。’”

    孝友激动地高声吟诵道。

    “我京城之内,好一对勇烈的兄弟……”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激昂的喝采声。

    “待燕贼亡命之后,国人当为我而唱前朝文丞相名篇: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孝儒挣脱缚索,激动地说着,并手指华盖下的成祖,张着血口叫骂着。

    “方孝儒如今幡然悔过,尚可留下性命,倘若一意孤行,朕将叫你血溅南门也!”成祖向孝儒叫道。

    “忠臣……何惧生死……”孝儒继续用右手指着成祖喊叫着。

    “将他的右手剁下!舌头割下!让他再指、再骂……”成祖叫道。

    刀斧手上来,砍去了孝儒的右手和舌头。孝儒已成了个残缺不全的血泪人。

    接着,孝儒被回拉到午朝门口。这里已陈列有三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大部分都是孝儒的亲人。孝儒被绑缚在金水桥前的一块大青石板上。他望着亲人们的尸首,仍在咆哮着,披发长啸着,向成祖哭骂着。

    “将他千刀万剐……”成祖继续大声叫喊,“再施以车裂酷刑……”

    于是,众刽子手一拥而上,同时举刀向孝儒斩剌。孝儒已被完全割下了双脚,只剩下一段呼呼流血的左臂还在肩下摇晃,一颗头胪挂在血肉模糊的躯干上,口里却仍在“呼呼”地溅血哭骂。

    在挣扎中,由于孝儒的右手已被砍去,所以其左手镣铐铁链已经自然脱落,孝儒似乎在挣扎着往上爬。此时,一个刽子手见状突然冲上来,举刀砍下了孝儒的双腿,于是,孝儒轰然倒在地上,全身血流如注。他一边骂着,一边抬起残存的左臂,蘸着地上的鲜血,“嚓!嚓……”地在地上一口气写下十三个“篡”字后,才渐渐气绝。

    “尔胆敢说朕篡夺?”成祖一见,更加气急败坏,而且又气又怕,忙疯狂地叫喊起来,“……将他车裂……”

    于是,刽子手们七手八脚,将淹淹一息的方孝儒杠缚在五马绞架上。随着一声大喝,五马急向五方拉去,孝儒的残躯骨肉在刑架上,被撕扯得丝丝作响,顿时分成数块。他的血浆一股股地从其口中和腔中喷出,洒在那块大青石板上。那青石渐渐由青变红,后来竟变成了鸡血色,直到侍从清扫擦洗路台时,它仍不能恢复原色,最后竟完全变成了一块用人血染成的巨型晶莹剔透的红色人血石。

    至今,此人血石仍伏在明故宫中,供世代游人观赏。人们都视之为宝石,也有人认为此石价值贵过了价值连城的“鸡血石”。

    方孝儒终于成尸数块,倒在血泊中,壮烈地为国殉难了。其尸体同其他烈士的尸体一起,被兵卒们车拉人扛,穿过正阳门,越过外秦淮河,被推到聚宝门外报恩寺下的万人坑中。

    当天深夜,三山门外“清明”书楼的陈老先生,含悲忍泪,将方孝儒先生的尸体拉到聚宝山下,含悲忍泪,细心地将他埋葬在万木丛中。

    埋好了孝儒,陈老先生扯下自己身上的白布,盖在孝儒的坟头上,并且大哭着,咬开自己的中指,用鲜血在白布上写出一副对联:

    “血染雨花鲜为痛忠魂埋十族,

    声凄云树劲长留正气炳千秋。”

    在葬毕孝儒之后,陈老先生慢慢抬起头,离开了聚宝山。他因连日来数起悲惨事情的剌激,已觉身心疲惫,神情恍惚。到次日凌晨,浑身疲困的陈老先生,竟手持方孝儒的绝命遗书,拖着破烂长袍,一边行走,一边大念大唱起来。那绝命词道:

    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

    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

    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

    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

    呜呼哀哉!庶不我尤。

    陈老先生行吟道上,神态憔悴,衣裳褴褛。他从聚宝门、抱恩寺,走到十八坊,穿过鸡鸣寺,上了旧台城,逶迤来到了神策门城楼之上。

    “老先生何故如此模样?千万不能……”在城楼边,一位穿戴笠帽簑衣的渔翁见其欲纵身跳城,忙惊问道,“世事虽乱,我辈亦不能轻生!”

    “世事混浊,吾心已碎,蝼蚁无力,何可救之?”陈老先生慢慢起抬头,漠然反问道。

    “君不闻:虽是山河破碎、乾坤倒置……”那老翁又慨然说道,“然而,金瓯可补,乾坤终有扶正之日也……”

    “唉,老丈之言差也!天缺一片有女娲,心缺一角何可补?”陈老先生凄惨地叹道,过了一会,又远望前方,叫道:“哎呀,危楼远眺,浓云谲变,水天一色,无边无际……,这一具残躯何用……”

    说罢,陈老先生急步登上楼台之巅,低下头,俯瞰玄武湖水荡漾,再抬头茫茫然远望。

    “呜呼,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陈老先生忽然披发大叫,叫罢,遂翻身跃入城下湖中。

    此时,那渔翁闻声,悚然回头,翻身扑来,然而,其为时已晚!待那老者赶到城头女墙旁边时,陈老先生已入水中,不见身影。老者唯见目下的湖面掀起了一阵波浪,接着又慢慢地平静下来。

    “苍天哪……”那渔翁也大哭着,咆哮起来。此时,一条闪电穿过长空,划破东方,然而,玄湖依旧霪雾浓浓,蒋山依旧暗云沉沉。

第318章 万杀之夜血火奔【5】() 
七月炎天,淮北北郊。

    南军的烈焰已近平息,唯有一星半点的余烬还在迸发星火。

    兵部尚书铁铉与成祖的大将邱福、皇太子高炽的大军在淮北持久大战。铁铉在南,燕军在北,两军陈兵城外,南北对垒,多日相持不下。

    “少主后任的兵部尚书铁铉,果然忠勇!我等不能速胜,这如何是好?谁能料到:建文已去多日,唯此北地一旅,却如此强劲难以消灭!”太子高炽向邱福说道,“铁铉较之曹国公,更胜数筹呀!”

    “铁铉本为山东的一员小吏,能成了少主兵部尚书,实为少主胜算之策呀!铁铉忠烈,更兼智勇双全,其势可敌十个李景隆。重用铁铉等能人志士,也是朝中方孝儒等人的高明之举!”大将邱福说道,“而今铁铉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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