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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倾尽天下终成伤-第37部分

小说: 倾尽天下终成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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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得暧昧,眸里却森寒一片,夏若撇过头看向窗外,英姿翩翩的林嗣墨立于冰天雪地之中站定了吹寒风,却无端生了几分萧索,回想起方才他与往日里委实不同的神情,不觉又灼了脸颊。

    “小阿若,”林显季又捡起这甜腻腻的叫法,凑近了故作神秘地以扇掩面,“你当真不想知道昨日我与嗣墨说了些什么?”

    夏若并不理他,嘴角稍稍撇了一下以示回应,林显季冷哼了一声,方才的笑意无影无踪,“到时候你可莫要后悔,”又是摇头夸张叹气,“这般地无好奇心,倒真不像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怪道连未央的去处你都查不出来。”

    夏若蓦地抬眸盯着他,“殿下说未央?莫非殿下知道?”

    他啧啧将扇子摇得欢快,“总算是有丝儿兴趣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说话二字怎么写了呢,难不成跟着林嗣墨久了,如今只知那副冷着脸的臭脾气,可不及当年刚进京的那会”

    “殿下!”夏若冷声打断他的絮叨,“若无要紧话,那还是请您不要多言了。”

    他“诶”着扬声道,“哥哥的话还未说完呢”

    却有人在门楹处冷冷道,“阿若想知道自会来问我,二哥多虑了。”

    “那你可知未央那丫头,现在何处么?”

    林嗣墨看了眼夏若的神色,隐于室内阴影处的小脸看得不甚清楚,他眯眼细细观察了一会,想辨出她的神色,她却如入定般连呼吸声都极浅。

    林显季笑了笑,语意微讽,“她若真的问起你,你能一五一十地如我现下这般胸有成竹地告知于她么?”

    林嗣墨眉心一突,忙忙地转首去看她时,夏若却忽地掷地有声道,“那我便等着嗣墨哥知道的那一天,”她扬起脸朝那人笑得满室华光,“总不会让我等太久,我信你。”

    林显季霍地回头咬牙道,“为何现成的便在此处,你偏生要去等个不知日期的。”

第三章 意外被擒 寒() 
夏若闭了目微微抿嘴,似又想起当年进王府的时候,他为了打消她疑虑时说的最多的那句,“哪有那样多的理由可讲,就连我也不知道呢。”

    她睁眼去瞧林嗣墨,他正逆光立于门楣处,宛如神祇般周身绽出让人目眩的光晕,似年轮缓缓流转碾动,这几年他以林嗣言的身份于自己身边,这样好的人,天之骄子来形容他都尤为不够,却能一心一意地守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那样密实的以柔情编织的大网早已牢牢地纠缠住自己,此生都与他拴在一起了。

    “阿若,”他走近了低低叹气,眸中隐隐似有水光,“我必不会负你,这话是对你说,也是对其他人说,我此生,定不负你!”

    他直起身,似有万丈华光自他身上强烈迸出,让人不敢直视,“我便要让那些觊觎你的人知道,我便是穷尽此命,也会牢牢护你于身侧!”

    夏若微怔住身形,一时间笑开却又不住地哭了,林显季似不信他突然说出的这些盟誓,冷笑一声便走了。

    日子过得也是极快,半月来这雪倒是断续下个不停,眼见雪要化尽,却又是一场接一场的落下来。

    夏若与林嗣墨只得逗留于幽州,林显季日日与他们遇见,她也只做看不到,借着闲下来的时间常陪着林嗣墨,颇有几分如胶似漆的味道。

    “今日的雪似还是停不了,”夏若掀开用厚重毛毡制成的门帘,转身去问正伏案写着的林嗣墨,“你若是忙完了,我想出去走走,整天都窝在屋里,简直闷坏了。”

    林嗣墨抬眉一笑,手握的笔游龙走凤在纸上不停,书得极漂亮,“这不是怕你冻着了才不让你出门对吧,你若是想出去,先把衣物穿厚实了。”

    夏若凑近了去看他写的那封信,不禁“咦”了一声,“是给安伯的回信?”

    “嗯,”他敛眉应着,“先前与他传书说滞留在幽州,他便在府里带着暗卫替我查了些事情。”

    “那”她有些迟疑,刻意装作不经意,想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太急迫的样子,“未央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她并未出现在京中,”他搁笔揉了揉眉心,又将身子往后仰了仰,“也必不会在那日的火中出事,我信她不会做出这般寻死之事。”

    夏若见他似是累极,走至他椅后轻轻为他捏肩,“那便是她依然还活于世间?”

    林嗣墨握住她的手,“想必她夹在熙王府与和王府二者间并不好做,那时又是司马府阻她出府,故而以身死一事遁于世间了。”

    “她孤身一人,如何这样轻巧地于这世间销声匿迹?”夏若的声音渐低,忽又蓦地抬首,眸中一亮,“前几日和王那般肯定地知道未央的去向,难不成未央此番正是由他授意而为?”

    林嗣墨摇摇头,“莫说未央来不及与他相商,便果真是他所为,一来他并无理由如此做,二来,他若做了,只怕还暂时不愿让我们知晓才是。”

    一席话的确有理,夏若沉吟道,“若是未央当日所说属实,她必是想与我们一同的,便等她来找我们好了,”她偏头无意朝窗外看了眼,“尤其要提防和王的动作。”

    林嗣墨站起身抚了她发顶笑道,“这些事我操心着就好,你只要乖点别冻着了。”

    夏若故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总和我说这些。”

    “也是,长成大姑娘啦,”他将回信仔细折好放入由火漆封了的信笺内,修长灵活的手指如玉润泽,干净得仿似透亮起来,“所以我得感觉把这不太听话的大姑娘娶回家,不然可会怕她跑了。”

    他这般正经的样子竟说出如此打趣的话,夏若生生红了整片脸颊,“好没意思,且快些陪我去玩了,若是待会雪大起来,看你怎么走路!”

    她甚少被逼急得露出如此小儿女情态,一时间竟将他看得定住,好半天才微微笑开,“这就陪你出去,莫急,”她一扭身便低头掀了门帘出去了,他又扬声道,“仔细些,当心路上滑。”

    出门皆是寂白的雪景,夏若将手紧紧贴着暖炉,回身等着林嗣墨,将将是晃神的功夫,他便侧身出来了。

    眉目如画面容清俊,那人着了紫纱描金线纹龙身罩衫,腰间悬了一枚汉白玉的坠子,白玉紫衣的蟒带,更衬得身形挺拔英姿非凡,他遥遥地看过来,朝这边展颜微微一笑,刹时有雪飘飘摇摇地垂落下来,便成了她此生最难忘的景致。

    她袖摆余了一截在雪里映着灼灼的红,已然逐渐现出倾城容颜的她媚色入骨地盈盈立于漫天飞雪里,如冰琼里染了烈火的焰,蚀得人心绪魂魄都难存。

    她楚楚一笑,悠扬了眉眼顾盼过来,“走罢。”

    风吹得紧了些,他上前将她的大氅拢严实,“好好将暖炉握着,是要步行着还是坐马车呢。”

    她抿嘴一笑,“我正是想看这雪景,若坐了马车,岂非是只知道躲在车里头了?”

    林嗣墨揽了她的肩膀,轻浅的笑意闪过,“那便依着我当心些走。”

    她一路被他护着看两边玲珑剔透的冰花雪树,只觉便是人世间极致的暖意,也不过如此了。

    “你让后面跟着的都散了吧,”夏若撇了嘴,“我又不是和他们一起出来逛的。”

    林嗣墨低笑道,“你只当他们不在便是了。”

    “你身手这样好,还怕出了什么事不成?”

    “和王这几日忙得很,我担心着他闹出什么乱子,人多些也好护你周全。”

    夏若抿嘴不说话了,又走了一段路,林嗣墨忽地停住脚步,微偏了头作了个手势,身后的人陆续都转身回去了。

    她装作不在乎地挑眉,抿紧了嘴还是向前走着,林嗣墨跟上来,“既是都止不住笑了,还憋着做什么。”

    “谁说我要笑了?”嘴里说着,却是再撑不住弯起的眉眼,林嗣墨也是语中带笑,“这回可高兴了?且跟我紧些,出门要谨慎行事,勿要走丢了。”

    “哎呀知道啦,总这么啰嗦,当真是大了我几岁就忍不住时时刻刻都要管我么,”她话虽像在埋怨,却不顾大氅之外似刀锋的寒意,径直伸了手去握住他的手,“什么时候我也要管一管你才好。”

    “成婚之后,在下可就得被夫人你管着啦,”他回握住她的手,在风中不怕冻似的晃了几晃,学着戏本子里的小生捏着戏腔,“到时候夫人若是怕羞,不让在下于人前作此称呼,可怎生是好。”

    她嗔了他一眼,“怎么愈发地做狂起来,好好像以前那样叫我便是,夫人来夫人去的,老也不老。”

    他只是瞅着她笑个不停,越看越不觉得厌,夏若起初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想着由他看去,左右不被别人注视到便是,可绕了几条街,他依旧是盈盈地带笑瞧过来,饶是再能忍也是烧红了半边脸颊。

    她轻推了他一把,“那边有卖糖人儿的,我走不动了,你去给我买支来,我且站在这里歇歇脚。”

    他依言走出几步,又回身交待,“你莫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她摆手道,“我记着呢,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那里一回头便能见着我的。”

    他几步一回头地依依不舍,她只觉他近来委实稀奇,从未如此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这般紧,见他已走到捏糖人儿的铺子前,想起来听顾府的丫头说过兔子形状的最好看,又懒得走动,便扬声喊道,“替我买那个兔子形状的,别错了!”

    话已出口便暗道不好,此番出门时便是注意到有些异样的,总感觉有人暗地中在瞄着自己,可仔细去凝神辨认,却又不是,况此地离上京甚远,想来也没那样多的人认识自己。

    林嗣墨听见她遥遥一喊,神色发紧地回过头,见夏若正好端端地立于原地,方才舒展了脸色微点头转过身去。

    捏糖人儿的老汉手艺娴熟,不多时便将弄好的一支递到他手中,林嗣墨娇惯着夏若,想着她爱吃便再买一个,刚要笑着付钱说再来个别的好看形状的糖人儿,却感应不到夏若的内息了。

    他猛地转身望去,人潮如织,原地却没了夏若的影子。

    身边却有个小僮捏着一方纸条跑来,指了不远的酒楼道,“公子,有人派我来传话,说是邀您一叙。”

    林嗣墨稳住心神赏了那小僮银钱,拆开那方纸条,是林显季如他本人一般飞扬跋扈的草书,“几日都未能说得上话,哥哥想你得紧,望弟弟赏光前来。”

    他用几欲杀人的冷冷眼光扫了眼那酒楼的小僮,咬牙道,“带路!”

    引至一处上厢房内,却只有林显季一人捏着白瓷酒杯把玩。

    他推门声响极大,林显季转过头来笑吟吟道,“弟弟急性子,来得也快。”

    他却不管这些明面上耍的花腔,寒声道,“我人来了,阿若呢?”

    “哦?”他装模作样地刷地展开折扇,依旧是常带在身边的那柄,“阿若没与你一处?”

第四章 怒冲动手 胆() 
“阿若没与你一处?”

    林嗣墨心念一转,面色迅速平静下来,拉开雕花缕空靠背的椅子坐下来,斜起嘴角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了,“不急,且喝了这好酒再说。”

    夏若再睁眼时,鼻尖飘过几许薄荷香,醒神了几分,身侧一人也无,全身也提不起半分力气,缓缓转首去看四周,赫然入眼的是一面极其奢华的屏风,极长极高,题字落款的居然是阿碧的小印。

    她脑中轰隆作响,莫不是翰深之又将自己虏去了北狄?

    却也没道理这样费周折,夏若疲乏得紧,敛目细想,敢在林嗣墨身后仅仅数十米的位置将自己迷晕,必是做了万无一失的打算,最要紧的是,那主使之人在这幽州认得他二人。

    屏风外头似还有空间,她凝神去听,一阵愉悦的轻笑声传来,声音极其熟悉,果然是林显季!

    “弟弟急性子,来得也快。”

    她心神俱裂,再去听时,是林嗣墨隐忍着带了寒意的语气,“阿若人呢?”

    她张口欲喊,却是半分力气也发不出声。

    林显季似是低声说了句什么,屏风外静了半晌,有椅子拉开滑于地面的声响,入耳清晰,夏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卧于室内的一张挨地的矮榻上,外面的一丝响动都听得极为清晰。

    “不急,”却是林嗣墨笑着说了声。

    夏若转念想去,林嗣墨必然是发现自己不见了才忙忙赶来赴约,也不知林显季使了什么法子,不觉咬牙切齿于心中暗骂,果然是好手段!

    二人似是举杯对酌了几个回合,终是林显季开口道,“方才弟弟问我阿若,可是她出了事情?”他又抽气“咦”了一声,“明明是形影不离的,怎么这会子她却不在?”

    这话听得夏若冷笑连连,林嗣墨却像忍着一般不开口了,林显季又笑,屋内斟酒的细流声汩汩作响,“所以依哥哥看,这世上的事情说不的准,便凭你再如何信誓旦旦,也敌不过更急切的人趁你不备夺走她。”

    语气中满满的得意却也没让林嗣墨恼起来,“这样说来,二哥倒是知晓这区别了?一个是两情相悦,一个却是强取豪夺,这二者意味,可真真是差得远了不止一点半点,”他声音悦耳似鸣玉琅琅,“二哥你说,是也不是?”

    林显季似被噎得不轻,“既是如此两情相悦,那为何你到现在都瞒着不将她身世告知于她?”

    身世?!

    夏若的心猛地一顿,片刻过后又是更加急促地砰砰跳起来,耳边只恍惚听得林嗣墨低低的声音,“时机成熟之后,我必会一五一十地与她说清。”

    “可你明知她留于幽州便是想将之前身世种种尽数弄清,那我便问你,你在等个什么时机?”

    “什么时机我自己心中清楚便可,不劳烦二哥操这份心了。”

    “那你便去北狄亲自迎她这公主回来罢!若是慢了一步,”林显季突地放声一笑,“我已向父皇请旨,与北狄重修旧好,迎娶他北狄王室公主。”

    夏若诧异林显季竟在暗地里知晓如此多的事情,可北狄还有位名正言顺的公主,或许轮不到她头上也未可知。

    她心安稍许,林嗣墨似是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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